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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眼前的易拉罐饮料按照颜色摆放好，品牌是“奇奇”。每种口味摆在前面三罐，从暖色到冷色渐变。
下面一个品牌，只给它七罐的位置，但它有四种口味……你正在托腮思索如何摆放，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你转过头去看，一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女人走进来，着装、体形、相貌没有任何特征会让人留下印象。如果细想，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对于平常人来讲，这不过是无关的掠影而已，马上就会消失在他们忙碌的生活中。
她经过你身旁的时候，右肩上的购物袋略微碰到你的右臂，你们中的一个人上衣像是被风吹得掀起了一角，可是店里没有风。
十几分钟后，她提着一个购物篮到柜台结账，里面是一盒鸡蛋和几种新鲜的蔬菜，付钱以后就走了。
这天晚上，钱希延躺在沙发上，枕着你的大腿吃薯片。
“你也不怕噎着。”
他一边嚼一边说：“你腿别乱动就行了。”
“文熙吃得都比你健康。”
他没接话，而是看了看薯片的品牌。
“怪怪……这什么破名字？”
“青牛新出的产品，饮料叫奇奇，零食叫怪怪。”
“……你是不是又拿没办法按你心意摆放的饮料零食给我啊？”
沙发前的桌上还放着“天山神水”旗下的一罐饮料。
“你不是说薯片要蒜味的，饮料什么口味都行，随便拿罐新出的给你吗？记得把钱转我。”
“……嗯，现在转。”他拿起手机。
“我一会儿回去了。”
“……今晚不做了吗？”
“你吃了蒜味的薯片，我怎么跟你做？”
“我刷两遍牙。不，三遍。”
一个多小时以后，刷了三遍牙的钱希延跪在床上，轻轻分开你的双腿，俯身亲吻你的阴蒂。你舒服得浑身激灵了一下，一边喘息，一边忍不住抚摸他的头发。
他戴上超薄安全套，用手握着阴茎，龟头在你的阴唇周围蹭来蹭去。你已经湿得不行了，伸手臂搂住他的脖颈，低声央求：“进来……”
“想要我进去？”
“嗯……”
他故意使坏，阴茎前端还在一下一下地蹭你的阴蒂。
“希延……”
他的龟头滑进你的阴道的那一刻，你腿都软了。
“嗯……”你的呻吟声伴随着他的动作，钱希延一点点将阴茎完全顶入你的身体。
他抓住你的双腿，压在你身上，开始有些猛烈的抽插。
“喜欢吗？”他话音刚落，阴茎再一次长驱直入，顶到你身体的最深处。
“轻一点……”
他让你自己用双手分别托住双腿，下身打开，完全地呈现在他面前。
“怎么含得这么紧？”他一边问，一边用大拇指的指腹揉弄你的阴蒂包皮，你体内随之收缩，夹得更紧了。他嘴角带着笑意，粗重地喘息着。
几分钟后，他看着你在他身下的这副样子，双颊潮红，阴道口流出越来越多的体液，阴茎每次顶入，你随之滑向床头，他用手帮你垫着，却也将你完全禁锢在身下。
“希延……希延……我要……不行了……”你的尾音如同呜咽，剧烈震颤的小腹贴着他的腹肌，他欲火更炽，两人先后达到了高潮。
做爱前，他问：“你饿吗？”
“有点。”
他给你简单做了碗炒饭，看着你吃完。
“你怎么没兴致给自己做饭？”你边吃边说。
“我喜欢看你吃我做的饭，然后再在床上把你一点点吃掉。”
“……”
“我自己做饭的，不然天天吃零食，很快身材就走形，会被你嫌弃。”
等你稍微消化了一下，又冲了个澡，两个人才一起躺到床上。
你们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又做了一次，换了几种姿势。事后两人并排躺着聊天。
“为什么要去便利店？”他偏过头来看你。
“在便利店打工是我的梦想。”你说。
“每天过三种、四种人生，不会混乱吗？”
“不会。”
“上一个人也是这样。”你接着说。“差不多的生活方式。”
“后来呢？为什么不做了？”
“她得了精神分裂。”
“……”
“不过不是因为过三种还是四种人生，是被丈夫反复殴打，于是我就替她解决掉了他。”
“以前也是她救我出来的。”
你和钱希延又商量了一下新接的这一单，种种具体细节，然后你说你要走了。
“真的有一种工作之余你顺便睡我的感觉。我还提供晚饭。”
你笑而不语，穿好衣服就离开了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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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的阳光很好，你坐在靠近店门口的柜台里，用手臂托着头，眯着眼睛看外面街上人来人往，然后拿起自带的水瓶，补充水分。
你偶尔也想从冷柜里拿罐饮料喝，员工可以打八折。拿给钱希延的饮料零食也是使用了员工折扣的。但是大部分时间你会一边喝自带的水，一边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攒够钱提前退休。
如果上晚班，关门前没有卖掉的面包可以免费拿走，第二天的早餐就不用准备了。
最近便利店里增加了帮人煮方便面的业务，靠窗有一排高脚椅和又窄又长的桌台，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坐在那里吃煮好的方便面，或是店里的午餐便当、关东煮、烤肠等等。虽然说是“午餐便当”，但你们从上午十点半开始供应，售罄的时候往往是晚上。
你会百无聊赖地偷偷观察那些在窗边吃饭的人，大部分是高中生和大学生。只是你的思绪很快就会被打断，有人来柜台结账，一盒口香糖下面是一盒避孕套。
你曾经问过钱希延：“避孕套要给你带吗？”
“……不用了，家里有。”他回答。
你和他在工作上打交道，认识三四个月以后，他突然问你有没有兴趣跟他睡。
“……我以前睡男人从来没有过性高潮，不划算，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慈善。”
他笑了。“我可以让女人性高潮。试一下？”
随后，他在家里现场抽了一管血给你。“干咱们这行的，你也信不过我提供的体检报告，不如直接拿这血样去测。”
检测结果显示他没有性传染病。
你犹豫了几天。你已经很久没有跟男人上床了，你不确定自己是否从某个时刻开始抵触跟男人上床，也不确定自己会是什么感受。
睡了钱希延几次，感觉确实比以前交往过的男人要好。
男人从插入到射精的平均时间不超过十几分钟，前戏则因人而异，一般你们会在二十分钟以内完事儿，然后再来一次。比起欢悦的时长，付出的牺牲似乎太不值当，哪怕是额外的洗澡都显得像是一种不必要的负担。女人通过爱抚阴蒂的自慰可以在更短时间内达到高潮，并且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所以你并不热衷于睡他，但也偶尔将之作为单人性生活之外的小调剂。而男人总是有办法将自己看作受害者，他似乎已经忘了当初是谁提出了这一请求。
就在你无所事事地一个人坐在店里的时候，你认识的一名女子摸进了农村里一户人家的住宅。她戴着医用手套，看房间里的老人在床上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将连着呼吸机的面罩取下，然后把一旁的枕头紧紧地按在他的脸上。他很快因无法呼吸而开始挣扎，但是他的身体很虚弱，她就这样紧紧地按了五六分钟，平静地目睹了他死在自己手下的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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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霜看着这个曾经身形十分高大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风流倜傥，颇受欢迎。伴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似乎变得矮小了一些，脸和手臂皱得像是风干了的桔子皮。力气是小了很多，就这样几乎毫无声息地死在了枕头下面。
松手的那一刻，栗霜感到有些脱力。这样的谋杀是不是为时太晚？怎么说他也好好地度过了八十多年的人生，除了入狱的那几年。
其实栗霜更想他不要死得那么快，好好揍他一顿再说。她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很快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座住宅。
栗霜向你告别的时候，曾经对你说：“还有些个人的恩怨……我一定要亲手了结。”
起初你们是搭档，她离开后便由你接手工作。当钱希延问起她的去向时，你撒了个谎。被她亲手杀死的是她的外祖父，因遭遇家暴而患上精神分裂的是她的外祖母。
很久以后的一天，钱希延质问：“你跟我说的有一句实话吗？”
“不该问的事儿就别问。”你回答。“四五十年前发生的事，放到现在也毫不违和，不是吗？”
那是你跟他之间的最后一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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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车倒进停车位，刚用钥匙熄火，手机屏幕就亮了。
栗霜发来信息：“我想去你那儿住几天。”
还加了一个欢欣雀跃的表情。
你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回复：“好。”
“怎么这么冷淡？”她很快发来一个蔫蔫的兔子表情。
你没回这条信息。
晚上九点多，门铃响了。你透过门上的小孔看清来人，刚打开门，她就扑了上来。
她不停地吻你，动作激烈得差点把你的眼镜都弄掉。
“……栗霜。”你后退半步，扶了扶眼镜。
她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
“这个女人……真的不正常。”你这么想。
到了夜里，你们躺在一张床上。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你就猜出她想干什么。
“桃桃……”她的声音像蜜糖。
“……”你使用了本来就不多的涵养，才忍住没说出“滚”。
你侧过身去，不理她。
她整个人贴了上来。“你真狠心……我刚办完事就来找你……”
她的话就像一根火柴落在干草上，将你的怒火彻底点燃。你猛地坐起来。
“栗霜，你把我当什么？发泄的玩具吗？”
“……”
“不是一去不复返了吗？什么时候决定回来，我就要马上收拾好自己去迎接你，是吗？”
她安静地躺了下来，没有应声。
过了十几秒钟，你又躺回刚才的姿势，背对着她，闷闷地说：“睡觉吧。”
她在黑暗中幽幽地说：“这么讨厌我，应该在手机短信上让我滚啊。为什么同意我住你家，又对我这么凶……”
你沉默着，两人躺了十几分钟，都感觉得到对方没睡着。
她又小心翼翼地靠近你，左手抚上你赤裸的肩膀，问：“给你按摩？”
你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将你的反应当作是一种允许，稍微调整姿势，便开始为你揉捏肩膀，接着是后背。
她的按摩技术确实很好，以前两人就是因此开始滚床单的。她却说是你在舒服满足的时候发出的喘息太诱人，是在勾引她。
你咬着嘴唇，几乎不出声，直到“嗯…”轻哼了一声，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暧昧。
她的手指就像在你的肌肤上弹琴，一点一点轻拨慢捻，渐渐下滑到你的小腹，然后探入你的内裤。
指尖触碰到你的阴蒂时，你几乎不可察觉地扭动了起来。
“桃桃……”
“喜欢自己玩这里，还是喜欢我这么摸你？”
你的阴蒂就像是跳动了一下，作为回应似的，你转过身来对着她。
你的两腿间……湿透了。
很快，你的下身在她的抚弄下开始明显地颤动，你是那样地渴求，而她的指尖又似有若无地滑过你的阴唇……
“嗯……”你呻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要不要舔你？”
“……”你已经完全在她身下，而她的头滑下去，温柔地褪下你的内裤，将你的双腿分开。
“桃桃的腿真的好长……”她低头亲吻了你最敏感的地方，那一刻你不由自主地与她十指紧握。
她从你手指的力度感受到你的欲望，嘴角带着笑意，时而亲吻你的乳尖、脖颈，时而爱抚你大腿根部最内侧的肌肤。她的指腹按到你的阴蒂上揉了几圈，你的小腹不可抑制地抬高了，又落下去，绷紧的大腿和双臀像是痉挛一样。
“好可爱……”她轻笑起来，接着专心用舌尖舔舐你两腿间的蜜液，然后探入你的阴道口。
“啊……”你的脚跟蹬着床单，腿伸直了，脚趾蜷缩起来。你随即被快感的风暴席卷。“……不行了……”你呜咽着。
高潮过一次以后，她的两根手指在你的阴道里旋转。你浑身软软的，还拉着她的一只手。
“喜欢你舔我……”你喃喃道。
她笑着抬头看你。
“也喜欢你摸我……”你的脸在快感的冲刷下，有些热热的。
“喜欢我操你？”
“喜欢……”
你和她在床上常说下流话。
“你这里是谁的？”她的两根手指在你的体内向上勾动。
“……你的……”
她笑着俯身亲你，轻轻地说：“头发染成紫色了……”
“嗯……”
她的手指感受到你体内的炽热，她又问：“跟别人做过吗？”
“……嗯……”
“有我活儿好吗？”
“没有……”
她趴在你身上，伸手去抽屉里拿穿戴式假阴茎。
“我今晚非干死你不可……”
她用手握着你的腰，一下一下晃动，越来越多的体液流出来，你的身体里被塞满，最深处承受着接连的震颤……
“……不要了……不行了……”你数不清是第几次高潮，双腿哆嗦着，口中在求饶。
她还在挺送……像一只热情的小狗。
“我就是拿你作为对我自己的奖励……”她喘着气，脸上挂着一粒汗珠，慢慢滑下来。
“求你了……”
她突然停下，有些温柔地说：“转过身去。”
你听话地趴在床上，她握着假阴茎再次顶入你的体内。
“啊……”
“是不是该喝点水了？流失了这么多水分……”她笑道。
“还要吗？”
“你是狗吗？”
她又笑起来，趴在你的后背上。
“这样舒服吗？”
“嗯……”
“还穿着我送你的睡裙……”
“嗯……抱抱……”你转过身来，她卸下假阴茎，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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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的名字都是在成年后改换的。
“我喜欢吃栗子。出生的时候，气肃而凝，是霜降的节气。”
“恰好适合吃烤栗子。”她补充说。
你为自己选择的姓名是析（xī）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析，破木也。正好把桃树都砍了。”
她大笑起来。
“可以取析这个姓吗？”她问。
你点点头。“砍倒桃树以后，把桃子都吃了，便能长生不老。”
她笑道：“我们各自选的姓名里都有‘木’字，不是说明很有缘分吗？”
///那么，为什么后来，待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会感到悲伤？///
///心中明白这快乐注定会消逝，你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你边用一件干净T恤擦头发，边走到她身后。
在你洗澡的时候，栗霜用你的电脑看网上的视频，掉进了兔子洞，此刻正在播放Por una Cabeza这首探戈舞曲。
你边继续擦干头发，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感觉很热情，又有点悲伤。”
她转过身来看着你：
“Por una cabeza,
Si ella me olvida
Qué importa perderme
Mil veces la vida,
¿Para qué vivir?”
（就这么一步之差……
如果她忘了我，我不惜死去一千次……
如果她忘了我，我又为什么要活呢？）
“要不要教你学Tango？”
你摇摇头，盘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上大学的时候，体育课选修健美操，肢体不协调、跟不上进度的感觉太糟糕了。”
栗霜的大学专业是西班牙语。毕业以后，她去一家做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工作，曾经先后被外派到墨西哥和巴西生活。
“墨西哥城是一座很迷人的城市。”她说。
后来，她辞了职，辗转做过不同的工作，有些与她的专业毫不相关。
这天晚上，她面朝你侧躺在床上，问：“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不是洗手不干了吗？”
“可是我一个人在家会好无聊……”她眨了眨眼睛，接着说：“再说我好久没跟你一起去酒吧了。”
“好吧，随便你。”
“……这次来，真的发现你对我冷淡了很多。”
“再热烈的火焰，你一直往上浇冷水，也会熄灭的。”你边回答边打了个哈欠。
她转过身去，仰躺着发了会儿呆，然后说：“小时候，读裴多菲那首在中国家喻户晓的诗，我就想，我真的很怕死，不可能把爱情和自由放在生命前面的。”
她扭过头来看你：“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可是尝过自由的滋味以后，我发现，如果要再回到不自由的世界，真的是一种宁可去死的感觉。”
“你现在拥有自由了。”你轻声说。
“我想要自由，也想要你，可以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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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吧台，发型、妆容、首饰、衣服、手表……全都做了精心的准备，跟你在便利店的形象完全不同。
跟你隔着几个座位坐着的，是一个正在喝白兰地的男人，看上去事业有成，自信又风度翩翩。他是你今晚的目标。
栗霜坐在你左手边。如果她不在，你可能这次就会尝试搭讪。
不过，他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时候你身边有女伴不是什么坏事，反而会显得你更加可信。
你便充分享受起跟女朋友共度的美好夜晚，两人十分亲昵，所有花销随后都会有人支付。
他仿若不经意间朝你们这边看了几眼。你知道他这种人哪怕在酒吧小酌的时候也不会完全放松，随时在观察周边的环境。
他在那儿坐了很久，你和栗霜走的时候，他正在跟调酒师交谈。
过了几天，你又去那家酒吧，同样的时间，他也在那里。
这次，你独自一人，他主动跟你搭讪。一来二去，你们熟稔起来。
你浑身上下的打扮都是低调的奢侈品，显示出富裕而有教养的家境，以免他误会你是妓女，或是暴发户出身的女孩，想从他身上捞一笔。
你家附近有一家超市，有时候在那里买到看上去很好的水果，实际上在表皮底下已经烂了。
他显露出烂梨的本质，是在一个与你共进晚餐的夜晚。他半开玩笑地提议，想要跟你还有你的女朋友双飞。
令他没想到的是，你大大方方地回答：“我问问她。”
又过了几天，他失踪了，家人报了警。你和你的团伙，还有他的妻子，一同将他的尸体抛到一处山崖下面。
每次接单，你都会要求客人跟你一起目睹抛尸现场。你们成了板上钉钉的共犯。
警察调查的时候，很容易怀疑他最近的艳遇对象，可是他的妻子会为你遮掩，绝不会让他们发现蛛丝马迹。因为你们的利益经由这场谋杀捆绑在了一起。
她被警察问话的时候，你已经跟栗霜坐飞机回到了现居地。你照旧每天去便利店上班，栗霜百无聊赖地不停发短信给你。
“桃桃，刚才有一只兔子跑过去，慌里慌张的，真稀奇啊。”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曾经拥有的那棵石榴树被人砍倒了，真可恨。”
她出生在这座城市，小时候家里住一楼，她常爬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上玩。
“卖饼的店给我放的酱太多了……”
你忍无可忍地回复：“你什么事儿都要跟我说吗？”
她发来一个动图，夸张的爱心在你的手机屏幕上晃动。
“我正好路过你们便利店，进来买瓶饮料啊，饼真的太咸了……”
你刚收到这条消息，她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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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过人以后，你就跟心理咨询彻底告别了。有烦恼的时候，也不能向心理咨询师倾吐自己是怎么样把杀人作为解决办法的，这会让对方很为难，并且她有可能会报警。
所以你跟栗霜之间的这种不健康的关系，你也没有人可以倾吐。你只能上网搜索一些无害的问题，比如：“如何放下一个我喜欢却没结果的女人？”
栗霜一般会在自己动手杀人的四个星期后开始向你谈论这件事。你们各自舒服地坐在你家的沙发上，蜷在毯子里一起喝酒。
“我父母离婚时，我十六岁。感觉我们家的女人被诅咒了。”她说。
“现在想来，说是诅咒也没错。生活在这样的世界，是对所有女人的诅咒。”
“他进ICU以后，住了一个多月，然后回了家。我去的时候，看到他们还给他买了家用呼吸机呢。”
栗霜喝了一口酒。
“同为女人，很难不去想象他究竟是怎样打她的。那时候她已经育有长女，中间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小女儿，都还年幼。据说她年轻的时候很美，手也很巧。一个女人身上再多的美德都无法阻挡男人的暴力。原本她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没活下来夭折了。我妈感到很可惜，如果长兄尚在，长到那个年纪，就可以为了母亲去跟父亲厮打、保护她。”
你突然说：“有时候根据网上的评语和推荐去看一本小说，却意外发现其中有女人被殴打和性侵的故事。读完以后太过痛苦，你知道最后是什么让我好受一些的吗？”
“是什么？”
“把自己想象成那个女人。屈从于这样的暴力，从性虐待中获得愉悦，就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在这样的幻想中自慰，然后达到性高潮。”
“这样会让我不再感受到那么尖锐的痛苦。”你喝了口酒。
“就像被性侵者与施暴的一方保持长期的性关系，并说服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这样的话，至少在当下，无法逃离的现实会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内化它，接受它，因为每分每秒激烈的抗争使人感到活不下去。”
“那种抗拒会变得隐蔽很多，过往成了一种慢性毒药，长年累月地侵蚀你。”
你们就这样静静地你一句我一句，喝掉了一瓶酒，第二瓶又喝掉了一半。如果一个人的话，这种时刻会抑郁得连牙都不想刷。可是有栗霜在，你好像有了力气，两个人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把五彩斑斓的浴球放进去，然后一起泡在里面，帮对方洗澡。
洗漱过后，你和栗霜相拥而眠。两个人的皮肤都变得滑滑的，能闻到浴球和洗发露、沐浴液留下的香气。你们什么都不穿，温热的身体紧贴着，腿也交缠在一起。
“桃桃，我们睡觉吧。”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这个世界上最爱你。”
这样的相爱，更像是两个灵魂之间的互相倾慕。而你们对人生的计划却没有一样是重合的。
栗霜害怕拥有自己的房子，害怕定居在一个地方，在属于自己的屋檐下过安稳的日子。
你想去国外买个小房子住下来，她想周游世界，还想带上你。
“你想要的自由，是在牺牲我的自由。”你说。
你还想在这座城市继续生活上几年。而对于她，恩怨已结，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家乡。
“我真的害怕待在一个地方，桃桃。”
“那我们分手吧，你本来也没给我女朋友的头衔。”
你知道她不仅无法长期待在同一个地方，还无法维持长久的亲密关系。她向别的女人搭讪、跟她们调情，然后回到你身边来。
“我跟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做会让我们的关系保持新鲜。”
“你知不知道，要让一段关系继续下去，有些东西是要两个人都同意的？”你问。
她眨了眨眼睛。
还有很多时候，你们原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可是她用性作为逃避的方式。做爱以后，两个人和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
“最多半年，这个女人一定会打包好行李向我告别。”你心里想。
果不其然，住在你家的第五个月，她说想去别的国家旅行，并邀你一起去。
“我每天要去便利店打工，并且我还没有攒够钱买我的小房子。”你拒绝了她。
“栗霜，不要再回到我身边了，这次是永远的结束。这样的关系不是我想要的。”你终于鼓起勇气，并在她说话前用手心捂住她的嘴。
“做爱解决不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只会让事情拖得更久。”
她要离开你家的时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别走。”你一下子心软了，拉住她的手。
她热烈的吻印在你的额头、脸颊、脖颈、赤裸的双乳……在客厅，你的衣服脱得一件不剩，两人又开始做爱。
事后，她在床上搂着你。
“别走了……留下来。”你喃喃地说。
她住在你家的第六个月，整个人一天比一天烦躁。
“这座城市让我感到窒息……”她痛苦地说。“现在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
“桃桃……”她坐在床上，你站在她面前，她的脸埋在你怀里，好像吸毒的人正在经历戒断一样，浑身不舒服。
“那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再过四个月，哦不半年，我回来找你，好吗？”她抬起脸来看你。
“不好。”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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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从外地回来，你在家休息了一天，忙着整理行李和补觉。
过后出门，你发现停在室外的车到处落满了鸟屎。
“FUCK”你心中暗骂一声，小心地去拉门把手没有落鸟屎的地方，打开车门。
到了夜里，你敲文熙家的门，那个曾在你打工的便利店买菜的中年女人打开门迎接你。
你们边喝酒边聊天，说到这桩生意的创始人，是一个曾经非法从事性工作的女人，也就是地下妓女。
她第一次杀人，起因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那晚她照常接客，对方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中年男人，恶心，但普通，就是平常男人的那种恶心。
事后，这个男人躺在床上，即便平躺，他的啤酒肚也很明显。他一边摸着自己不剩几根的头发，一边像她以前的很多客人那样，刚发泄完兽欲，就开始对她谆谆教诲。
“怎么干这行啊？”
“好端端的，干点什么不好？”
“上过学吗？”
就像身体上操过她一遍以后，还想从精神上操她一遍，让她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和可悲，明明五分钟前还趴在她身上气喘吁吁，十五分钟前才问过她，可不可以不戴套。
她感到极度的暴躁和厌倦，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心里的火长久以来发泄不出去，突然就火山爆发了。
那一刻她冷静得可怕，并发现了自己的一项天赋。
她把他杀了，然后成功逃脱。
从此，她秘密地接杀人的单子，不再从事性工作。建立了口碑以后，生意越来越红火，她又运用缜密的头脑，拓展事业，寻找帮手。
你和文熙聊着聊着，感觉自己慢慢地有点醉了。你坐在她家地毯上，拿着酒杯：“栗霜走了。”
文熙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静静地听你说。
你心想，她这一点真的很好，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跟她建立起这么长时间互相信任的搭档关系。
“这次真走了。”你重复了一遍。
喝着喝着，你的思维越来越跳脱，却又好像有一根逻辑的线牵引着。
“我这两天在家看一部剧。”你啜饮了一口。“几年前挺火的一部剧。”
“我怎么也没看出男主哪里有魅力。”你补充了一句：“他是个禁欲的神父。”
“网上有人说都看湿了，可我一点也没湿。只有他去解开她的外套时，那里确实有点激动人心。”
“最后她和他在等公交车的地方告别，两个人都哭了。我却想，他的发际线真高啊，下巴到眉毛，然后眉毛到发际线，差不多是脸的一半一半吧。”
文熙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看上去比她老得多。她很可爱，也很年轻，三十多岁。”
“然后我就想，我们是怎么被驯化成这样的？能够带着满满的真心，去爱如此丑陋又肮脏的男人。上床以后可能怀孕，也可能得病，还没有性高潮。这得多缺心眼儿啊？”
文熙边喝酒边笑。
“钱希延是个例外。”你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就那样。”
“还有男人为了插进女人的洞里，可以做到的地步，为此犯下的罪行……比起那一瞬间射精时的欢悦，简直没有道理。不是说如果男人的高潮是一束烟花，女人的高潮就是元宵节长达十几分钟噼里啪啦一刻不停的漫天花火吗？”
文熙又笑了。
“总而言之，当一个接一个的泡泡全被戳破以后，我从每个浪漫故事里看到的就只有他的苍老、无趣、平庸、单薄，还有因保养不善而垮掉的身体。”
“那是部2019年的剧，可能已经不合时宜了。”你接着说。
你们又聊下去。
“我爱她。”你说。
“我觉得我们可以使对方完整。”你在空中挥了一下手势，酒意正浓，你重复道：“我以为我们可以使对方完整。”
“但最后，我还是只有我自己。姐你知道吗，从某个时刻开始，我就发现自己原来有那么多的勇气，好像可以对抗一切……”
你的话像是喃喃自语，在自己听来却无比清晰。
“姐，你说钱希延为什么会跟我们合作？他就不怕有一天被杀吗？”
文熙又笑起来。“其实我们接单并没有限定客人是男是女，他一开始以为会有不少男客人的委托。”
你看着她。
“但是我们哪有男客人的委托啊？他们要杀人，不用借助我们的力量，再说我们收费也不便宜。只有走投无路的女人，才花那么多钱提出委托。有一种说法，男人谋杀是为了获得关注，女人谋杀是为了解决问题。她们都是遇到了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你点点头。“我觉得我有一天会杀了钱希延。”
她拍拍你的肩膀，笑答：“到时候帮你毁尸灭迹，就不收全价了，只收你本钱就可以。”
你最后在她家沙发上睡着了。文熙家的沙发特别大，像床一样宽敞，她帮你盖上毯子，你呼呼大睡到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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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你穿着运动短裤出门，迎面就是冷冽的空气，你却因寒意的刺激而感到兴奋。
跑了大概三分钟，身体逐渐适应了奔跑的节奏，一呼一吸与抬脚落脚的步伐重叠在一起，你心想：栗霜在你的生命中不算什么，你一个人就可以过得很好，不对，是比有她在的时候过得更好。
跑了四十分钟，你停下来喝水，四肢感觉舒服极了。
回到家以后，洗完澡、吃过早餐，要去便利店上班的那一刻，对她的思念像潮水般涌来。运动产生的脑内吗啡，作用时间就只维持到这里。
你在心里对自己说：“今年我三十一岁，我再也不想爱上一个人了，我想平静地独自生活下去。”
你原本指望下雨会将鸟屎冲刷干净，结果还沾着不少。过去的几天很热，你人在外地时，车上落了鸟屎又被太阳晒干，牢固附着的样子像是那只鸟在你面前边扑扇翅膀边“嘎嘎嘎”地大声嘲笑你。
想起随身带了一小瓶消毒酒精，你喷到上面，又拿纸巾去擦。“哦，是可以擦掉的。”你松了一口气。
擦着擦着，你发现有些怎么都擦不干净的地方，纸屑也沾在了上面。旁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样擦，会把车漆弄坏的。”
你转头一看，是钱希延。
穴居动物难得出洞，你心想。
在他开口说下一句之前，你接话：“我得去打工了，回头再说。”然后迅即地坐进车里关上门，开走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路上你心想，自己连洗车的钱都不舍得出，全靠下雨。你们一单大概定价在五十万上下浮动，每次成本差不多十万，还要欠下人情。杀他？逗谁呢。
你看过天气预报，明天会下雨，晚上却不由自主地用手机搜索：车落了鸟屎一定要马上清理吗？不清除会有什么后果？用什么不会擦伤车漆又快速有效？
给汽车美容一般多少钱？一年该做几次？有必要打蜡吗？……你又搜索起市里的汽车美容店，评价不一，越看你越焦虑，拿起一小块平常用来擦手的超细纤维布就出了门。
借着楼下昏暗的路灯，你勤奋地擦拭起可恶的鸟屎，边擦边嘟囔：“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一名男子的声音幽幽响起：“用这种布好一点。”
你心头火起：“谁啊这是？还在旁边点评？”转过身去一看，是钱希延，你的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佯作镇定。
“别误会，我就是在附近散散步，碰巧。”
碰巧？骗谁呢？他在这儿站多久了？你越想越不安。
见你沉默，他又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去找我了？”
“钱希延你发什么癫？我们本来就是工作关系，没工作要谈，当然不会去你家了。”你忍不住嚷嚷。
“你是打算……说断就断了？”
我也没说要断啊……你想。
不过，你确实不打算再跟他睡了。
他抓起你的手腕：“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你甩脱他的手，低声问：“你想死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你深吸一口气：“我有没有别人关你屁事？我从来没过问你的私生活。”
“你为什么对我态度变化这么大？”
“别装大尾巴狼，原本我们一个月都见不了一次，再说也不是每次谈事情都会上床，我对你有什么义务吗？”
“所以你是真的有了别人。”
“我是你什么人吗？还得向你交代这些。”
“他在床上比我厉害？”
你发现跟这个人简直讲不通。“没有别人，就是单纯睡腻了，行吗？”
他看着你，又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我有手。”
回到家以后，你马上打电话跟文熙说了这件事。
“我知道了。我会警告他，你们不要再接触了。”
“如果他再出现在你面前，及时告诉我。”
“好。”你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Chapter Text
鸟屎在多番暴雨的冲刷下终于不见痕迹，细看则会发现它自带的酸性液体已经将几处车漆腐蚀得有点斑斑驳驳。这是辆买了不到一年的新车，你不禁有些心疼。
在便利店打工时，有你喜欢的工作，也有你不喜欢的工作。
你站了大半个下午，给货品挨个贴好小小的价格标签，并一一查验是否接近保质期，临期产品要拿到单独的货架上进行促销。
你正头晕眼花，看到来交班的同事，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件差事应该由几名员工轮流完成，但你严重怀疑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时间是你一个人吭哧吭哧把活干了。你心想，后天见到店长一定要跟她谈谈。
你抓起一个饭团，又拿了两根能量棒，付钱后跟同事告别，开车去了拳击馆。
饭团的热量显然不够支撑你的运动量，中途休息时，你边吃能量棒边看着被两三人簇拥的一个女孩。
“她是职业拳击手，拿过冠军的。”旁边认识的人碰了碰你的肩膀。
“哦。”
“听不见。跟她交流只能用手语，但这儿的人都不会。听说她也能看懂点儿唇语。”
你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跟她交手，试试看是什么感觉。
打完拳以后，你冲了个澡，又用淋浴间的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在储物柜前换衣服的时候，你看到这个听不见的女孩有些迷茫地东转西转。
你用手指轻戳她的右肩，在手机上打字：“你在找什么吗？”
她比划了几下，见你一脸迷惘，便也拿出手机：“女更衣室里有洗手间吗？”
“有，要拐好几个弯，我带你去。”
把人领到以后，你又自我介绍：“我叫析桃。”
她做了一个挥斧子的手势，然后在手机上写：“是把桃树砍倒的意思吗？”
你看着微笑的她，不禁觉得有些奇妙。
你点了点头，她告诉你她叫陶予柳。你们便互相告别了。
栗霜离开快半年了，你感到平静的生活偶尔也有那么一点点寂寞，想着要不要重新下载约会软件。
一想到你要挑好看的照片，还要表现出自己是个有趣的人、生活也很丰富的样子，你就觉得麻烦。紧接着来了一单，你也就把约会软件这事儿抛诸脑后了。
钱希延是个黑客，文熙说她们又招募了一个女黑客叫琦音。你与她对接时，不由得感到比起之前跟钱希延一起工作，身心舒适了很多。
真是有对比才会发现差距啊……你在心中感叹。
琦音从来不会打断你说话，不会试图了解你的生活，也不会想要教导你做事情。
一年多前你买车的时候，因为觉得二手车市场水太深，便咬牙买了新车。当时的钱希延听闻，表示：“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我可以帮你看车。”
“买都买了。”你随口一答，心中却在想，以前不谙世事的年纪，不知怎么的觉得买电脑一定要当时的男朋友帮忙挑，搬家也要让男朋友来组装家具。
毕业工作以后，恰逢单身，你在网上看了几圈，轻轻松松地为自己挑了个电脑，随即发现学生时代买的电脑完全是被前男友坑了。你一个人回国生活，搬到这座城市，自己购买和组装家具，说明书简单易懂，过程也很顺利。经历如此种种，你再也不想把这些交给男人了。
这次提出委托的客人与你见了面，她看上去很知性大方。据她自述，婚后生了两个女儿，丈夫在养育孩子上面一分不掏，也未尽任何心力。她灰心失望，提出离婚，丈夫却说离婚可以，但因为她没有为他诞下珍贵的男性后代，婚前赠予的六十万彩礼必须退还。
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六十万她一直没动，通过投资国债留作给女儿们的教育费用。她突发奇想，不如用这六十万作为委托费用把丈夫杀了，以遗孀的身份与女儿一起享用他的财产，同时彻底断绝他拥有男性后代的可能。
近来她发现丈夫鬼鬼祟祟，似乎已经在找下家、物色下一任妻子，于是想要尽快下手。
这名女性的长相气质让人丝毫看不出她正陷在这些烦心的家务事之中。她提出在丈夫咽气前，要亲自送他上路。你们的团队又与她进行了几番商议，定下价钱，总额七十三万，她也接受了。
你伪装成做代孕生意的女人接近她的丈夫，声称花一笔钱就可以选择孩子性别，保证最后会给他一个男婴。他心里算了一笔账，感觉比再婚要更有保障一些，不如等有了儿子再找个年轻姑娘，就说前妻死了。现在的女人也有不少不愿意生孩子的，结了婚以后正好专心伺候他和儿子。
他很关心卵子的质量以及挑选未来儿子生母的具体过程。你与他约定在酒店细谈，许诺与合伙人带来孕母的档案供他挑选。
他又问及如何能够保证生下来的孩子确实是他选中的母亲所生。“这就像是我去烤鱼店，选了活蹦乱跳的大鱼，谁知道后厨会不会用不新鲜又缺斤少两的小鱼来替代？”他打了个比方。
你向他耐心解释了一番，表示会安排他与选中的孕母见面，临产时他也可去医院探望，然后完成领养手续。
在当地酒店的一个房间里，他还剩一口气的时候，他的妻子出现在他面前，打了他二十个耳光，然后亲手勒死了他。
事后，她有些脱力，却很兴奋。她说丈夫与她认识二十年，看到他临死前惊恐的眼神，真是她体验过的最畅快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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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翻看手机相册里保存的旧照片，选了三四张自认为还不错的，同时不禁喟叹，自己至少有两三年没有认真拍照了。
约会软件的个人介绍里，你展示的形象是一个暴躁厌世的女人，愤世嫉俗，对什么都看不惯。你又添加了九年前在酒吧拍的一张照片，身旁是玩乐队的朋友，她们为你伴奏，你正拿着麦克风唱歌。因为灯光很暗，照片也模糊不清，你心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心目中酷酷的人设建立起来以后，每隔一两天，闲了便去看看，左滑、右滑了一阵，不禁感到无聊，很快放下手机去做别的事了。
一两个月以来，匹配上的互相“喜欢”的人不少，没一个主动说话的。你不禁失笑，你也不想主动说话。得了，就搁那儿晾着吧。
又过了不到一个月，开始出现跟你搭上话的人。一个叫叶怿（yì）声，是跨性别男性，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城市工作，比你小五岁。另一个网友叫允言，跟你在同一座城市。
你们聊着聊着，彼此把真实姓名都交待了。你记得，和叶怿声之间的聊天，是他先主动跟你说话的。至于允言，你记不太清是谁先说话了，不知怎么的就跟她聊了起来。她特别吸引你的一点是个人介绍里“kinky”的标签，分享的照片中又有一张模模糊糊的、女子的双臂被抬高、手腕被捆绑的场景。你知道她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好久没玩了。”你想。
允言带你去参加同城BDSM的聚会，里面全是女人。她说，男女混杂的也有，她从来不去。
聚会者选取的场地私密又安全，大家只是一起聊聊天，也有人在这种场合结识自己的dom或者sub，但这并不是聚会的主要目的。
你知道你和允言都是dom，在床上玩到一起的可能性很小，你只把她当作可以聊这个小众爱好的朋友。
叶怿声则像是一只横冲直撞的热情小狗，让你有些招架不住。你们交换了社交媒体的账号，你浏览他以前的随笔，里面谈到自己的父母，妈妈在家挨揍，文章结尾竟然是，爸妈的爱情有他们自己的定义和形式，是他不能完全理解的。
你心中产生了疑问：挨揍也是爱情吗？
你们又聊到一些私人话题，叶怿声说他几乎没有性经验，曾经跟一个女孩同床，对方很主动，但自己被吓到了。你问及他标记收藏的关于变性手术的科普帖，他矢口否认，很快这篇收藏的文章就从他的账号里消失了，一瞬间你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问题，或者眼花了。
他说身边的几个女性朋友仍旧把他当作女孩，他也没有纠正她们。你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说了她们也不会明白嘛。”他在电话那边解释。
你们越聊越深入，他告诉你，他在跟两个朋友合租，一男一女，女室友在谈恋爱，不敢跟家里出柜。三个人感情很好，有一次喝醉了……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下来。
“你是不是对你的男室友有点超出朋友的感情？”
他犹豫了一下，承认了。
他还没有跟家里出柜，妈妈催他回家相亲，自然是以女人的“身份”。他苦恼极了，又说自己上班三年多，没有什么积蓄，如果工作不顺利，被辞退了或者没钱了，就只能回家。
你对他原本是有点好感的，也想过见面和发生下一步。让你们闹崩的是一次争吵，但争吵并不是闹崩的原因。他把你们之间的争执截图给朋友看、让她分析，分析完了又把朋友的回复截图给你看。
你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你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苦苦挽留，提出要到你的城市来见你。
你发觉自己没有办法跟还没出柜的人认真约会，你经历过那样的天翻地覆，已经没有精力再陪约会对象经历一次了。你希望对方跟你处在人生的同一阶段，但你心里也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条件可以做出你当时的选择。
可是你没有耐心去等，你一直觉得出柜是自己的事情，不会等到谈恋爱了再拖伴侣下水、让她陪你经历家庭大战。你同样如此期待你的约会对象，不要把你带入家长里短、鸡飞狗跳的漩涡。
你渴望对方像你一样决绝，做事有摧枯拉朽的勇气，而不是拖泥带水，连跟朋友都说不清楚。你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可你已经赤足站在荆棘地里，流过血，差点死去，你想要的是一个与你相近的灵魂。
又过了一阵子，叶怿声终于消停了。你把他拉黑，这个人彻底消失在了你的生活中。
你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继续使用约会软件，聊天记录里有二三十个跟你匹配成功的女人，谁都不先说话，对话框是一片空白。
这时候，允言打电话给你，问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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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言告诉你，她是开长途货运卡车的司机。
你有些惊讶，问：“做这行的女人多吗？”
她摇了摇头。“不多，我认识的就两个。”
“……三个。加上一个已经退休不干了的，三个。”她又补充说。
这次她打电话给你，等你开车到约定的地点，看着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上来。”她先上车，然后伸手拉你上去。
“怎么样？不错吧。”她得意洋洋地说。“刚买的。”
“……这是你的？”
“嗯。以前开公司的车，抽成太多了。开了两年，就决心买自己的车。现在每个月还贷。”
你坐在副驾上好奇地东看西看，她又向你介绍仪表盘的各种标识和旁边的按钮。
“要不要到后面看看？”她问。
“嗯。”你点点头。
等到了驾驶室后面，你忍不住笑出了声。允言把睡觉的地方改造成了一间小小的调教室，目及之处有捆绑用的设施，一旁的箱子上摆放着眼罩、手铐、皮鞭，特制的胶带和绳子，还有专门打屁股用的皮制拍板。
你躺下来。“你绑我试一下。”
她笑嘻嘻地把你的手腕绑起来，固定在墙上，然后俯身看着你。
你也看着她，问：“有感觉吗？”
“……没感觉。”
“我也没感觉。”
“在这儿玩过吗？”你问。
“没玩过，车上个月才买的。”
“然后你就兴冲冲地把调教室装修好了？”
“嗯……不过大部分时候应该还是一个人在这儿睡觉吧……”她伸手帮你把手腕上的绳结解开。
“我下次给你带点便当和泡面，还有三明治和面包什么的，你在路上吃。你有冰箱和微波炉吗？”
她掀起遮挡的帘子，原来这里的小冰柜和微波炉都被藏了起来。你又笑了。
“调教室如果有微波炉和冰箱，太破坏气氛了。”她解释说。“所以就遮起来。”
“好惨，两个dom都是可怜的打工人……”
说笑间，你起身帮她试了试调教用的各项设备，评价道：“不错不错……”
她问：“你一般用什么？”
你摇晃自己的手腕：“用手。”
“……”
“一开始肯定是用手的，这样比较好把握轻重。其它的可以就地取材，皮带就用自己的腰带好啦。绳子确实得从网上买，普通的绳子不行。”
“因为我经常搬家，哪有机会准备这么多东西啊……搬来搬去的。”你补充说。
“跟你聊着的那个小朋友呢？”她问。
“……什么小朋友……都二十六了，不小了。”
“掰了。不过他本来也不玩这个。”
“为什么掰了？”
你向她简单描述了跟叶怿声闹崩的过程。
“他怎么说的？”
“他说因为没有恋爱经验，所以跟我吵架了以后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去问朋友。”
“问题是他又把朋友的回复发给我看，这对事情有什么帮助吗？还把朋友卖了。其实他朋友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人家能说什么啊，都不认识我，也不了解情况。”
“然后我就问他，那你给我看这个，你跟你朋友说了吗？小叶回答，没说。我问，你打算跟朋友说吗？不打算。他说朋友对他真的真的很重要，因为认识很久了。我说，那好吧。然后就叫他滚了。”
允言笑起来。
“我对拎不清的人真的一点耐心都没有。长得倒是蛮可爱的，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他的个性和处事方式，我太不喜欢了。”
“你不也把你们的事情跟我说了嘛。”
“但我不会把你的话再讲给他听啊……遇到什么事情，我会直接跟他沟通，这都掰了才跟你说的。他拿他朋友的话给我看，到底想表达什么？我不理解。”
你们接着聊下去。
“我觉得你只能算轻度的。”她说。
“我确实很久没玩了。你呢？”
她低下头说：“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我们也掰了。”
“为什么？”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最多一个月玩一次。我跟这个妹妹约了十几次，每次都是在她家。她应该很有钱，设备也很齐全。我刚开始觉得很搞笑，她准备好各种工具让人过去打她屁股……这也太乖了吧。其实想一想，这是很性感的一件事。”
“但是她不想发生性关系。她只想让我打她屁股，捆起来用拍板打。”
“我就有点委屈。本来开货车就是给资本家打工，下了班以后还要过去给她服务……”
你笑起来。“玩这个也不是一定要做的。”
“是啊，但是打她屁股的时候，她的叫声太可爱了，我几乎没办法克制自己……我就拼命忍着。”
“忍着忍着我就忍不下去了，跟她说我们不是很搭。然后就没再去见她了，她也没再找过我。”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
“才上个月？……你跟她说你想做了吗？”
“说了，我想，她不想，所以没办法继续玩了。”
“哦……”
“我觉得她应该也不只我一个dom吧……她不找我，可以找别人的。”
“约了十几次，应该是很信任你的关系了……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她主动联系你，跟你说可以试一试？”
“……啊啊，好烦。”她有些愁眉苦脸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们又胡乱地聊下去。
“小叶说他对室友有点感觉，这是导致你们闹崩的原因之一吗？”
“没有啊……我们都没见面，我要求他专哪门子的一啊……”
“而且我都不知道我们会到哪一步，也许就是拉拉手，亲亲这样。我不确定他能够接受两个人亲密到什么程度。”
“他在电话里倒是挺跃跃欲试的。”你补充说。
“其实，根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我觉得他可能不是很接受自己的身体……但我不太能接受对方在床上完全不脱衣服。”
“我比较喜欢互攻。对方攻我也可以，但是如果完全不脱衣服的话……我会觉得有点难过。”
聊着聊着，你们都饿了。
“去吃面吗？这附近有一家，挺好吃的。”
你们转移到面馆，边吃边继续聊。
“在便利店打工，能养活自己吗？”
“不能。”
“你是不是有什么副业？”
“嗯。”
允言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谈起自己为什么开始干这行。“两年多前，实在找不到工作，于是就决定开重卡。虽然辛苦点，但现在很缺重卡司机，肯定是可以接到活儿的。”
“跟可爱妹妹掰了，以后你准备带人去你车上玩吗？”
“……顶多偶尔一次吧。我不想随便带人去我的车上。今天还是第一次邀请人来玩呢。”
“是吗？真的好荣幸。可惜没玩下去。”
“我应该算轻度到中度吧……每次开完长途，累都累死了……”
“有时间我陪你吧，在路上的时候。”
“真的吗？那我是求之不得啊，路上一个人好无聊。但是驾驶室太挤了，睡不下两个人，只好拜托你去酒店住了。”
“……”
“有时候晚上停车的地方，附近连酒店都没有……”
“那我还是不去了。”
你们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吃完饭你开车把她送回去，然后就互相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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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
“往左边……”
“啊啊啊啊啊-”
苏璟坐在你家沙发前的地毯上，跟你一起大呼小叫地打游戏。
又一次“GAME OVER”以后，你从电视前站起来。“歇会儿……喝点什么？”
亢奋的她上身后仰，壮志未酬般长叹一声，然后回答：“我想喝奶茶。”
你在厨房里烧热水，又从橱柜中取出小锅，准备煮珍珠。她也跟到厨房来，东看西看，感叹道：“你家里什么都能做，珍珠奶茶，蜜桃、荔枝气泡水，花式咖啡，鸡尾酒……”
“我只会做很简单的。气泡水是机器制作的，糖浆从网上买，什么口味都有。”
“你还会做各种首饰。”
“平时一个人在家打发时间。”
你心想，主要是为了省钱。
奶茶煮好以后，你问：“冰的还是热的？”
“热的，不要太热。”
你给她的玻璃罐里加了一点冰，再倒上热茶和牛奶，入口温度正合适。
你们并排坐在沙发上喝着奶茶，你边拿起手机看信息边对她说：“八点多了，喝完回家吧。”
从你的公寓附近搭地铁到她住的生活区，三站远。
“我再多待会儿，你开车送我回家吧。”
你的视线离开手机屏幕，看了她一眼，回答：“好吧，最晚待到九点，我明天早晨要上班。”
她一边咀嚼珍珠，一边跟你闲聊。“你是不是家里特别有钱……落难的大小姐？”
“……你写小说呢？”
“要不然，就是你自己特别有钱，去便利店打工体验生活。”
“如果你猜错了，我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岂不是很悲伤。”你随意地回答。
“哪有在国外读了硕士，结果回国以后到便利店上班的人？”
“我这不是找不到别的工作嘛……”你盘腿坐在沙发上喝冰奶茶。
“……你说得也是，太惨了，比我还惨……”
“……”
“我还想再喝一杯。”
“别喝了，喝太多水，夜里睡觉都要起来去洗手间。好了，我们出门吧，我送你回家。”
她瞅了瞅你的脸色，一点波澜都没有。“姐姐，你脾气也太好了……我觉得你肯定不是找不到工作，不然我那样说……你一点都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很愿意在便利店打工，这家店也是千挑万选的，各方面都比较合适。”
你进卧室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问：“东西都带上了？”
“嗯，走吧。”
开车在路上，苏璟坐副驾，她问：“这个位置可以留作我的专属座位吗？”
你一边看后视镜一边回答：“本来也没什么人坐，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车里。”
“那……只可以给我坐，不能给别人坐！”
你看着她的侧脸和理直气壮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如果有事要带别人，我也不能说，你打车去吧，目的地见……”
“好吧……”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没过多久，苏璟又活蹦乱跳起来，继续发问：“你说你工作的便利店是千挑万选，什么意思啊？”
“就是……考察了一下，感觉老板人还行，店长也比较和善……很清闲，上班的时候没有同事……一个人看店。”你越说越慢，同时小心地开进她住的小区。“顾客就是大学生，还有附近生活区的居民，都比较好说话，不急不躁的……到了。”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向你告别。“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客气，晚安。”
你看着她进居民楼，楼道的灯光随着她蹬蹬蹬上楼，逐层亮起来，又暗下去。有一层似乎灯坏了……
她进家门以后发给你一个夸张的“谢谢”表情，你看到便把手机放一边，连上音乐，打了个哈欠，边听歌边开回了家。
你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苏璟。根据她的描述，你那天穿灰色的西装裤，墨绿色的短上衣，腿很修长，却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边看手机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你实在想不起来当时是在看什么，让你烦躁的除了钱希延的骚扰短信，大概就只有银行卡账单了。文熙警告过他以后，骚扰短信戛然而止。
苏璟主动跟你搭话，你们聊了几句，她便问你有没有兴趣去博物馆看一个展。
去了博物馆以后，你们一起在外面喝过咖啡，吃过饭，看过电影。交谈中彼此得知了对方的属性，却都心照不宣地没有顺着那个话题聊下去。
后来，她开始到你家打游戏、喝奶茶和气泡水。
终于在一个喝了酒的夜晚，她问你可不可以留下。
“可以啊。”你不方便开车送她，也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在微醺的状态下回家是否安全。
你们躺在一张床上，快要入睡的时候，她将手臂伸过来，在被子下面搂住你的腰。你回握她的手，有些凉凉的。
卧室熄了灯，她在黑暗中幽幽地说：“姐姐，你好被动哦……怪不得总是一个人。”
你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问。
“再说，我比较喜欢等我的sub非常熟悉和信任我以后……”
“非常熟悉和信任你以后，怎么样？”
“你要考研，我不想打扰你。”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却在这时稍稍靠近她，轻吻了她柔软的嘴唇。
她眨着眼睛看你。
你停下来看着她，一片漆黑中，对方亮亮的眼睛像黑曜石，也像闪着星光的夜空。你闭上双眼，再次吻了上去。
她微微张开嘴给你回应。你们柔软湿润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从脚趾到头顶，你浑身像有电流源源不断地经过和贯穿你，一股热情支配了你的大脑。你心想，好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
她回吻你的动作带着渴望和急切，你们越吻越深，脑海中只有对方体内那个隐秘又温柔的世界。你开始抚摸她的肩膀、摩挲她的后背，将她搂进怀里以后，手伸向她的胸前，先是将手掌心轻轻覆上双乳揉捏爱抚，然后微微用力摩擦她敏感的乳头。
她口中嘤咛，亲吻被打断，你却像追逐一样更深地吻上去，双唇包裹她的下唇，轻柔地咬住，含在口中吸吮。你的左手臂将她环在身前，右手来回地轻抚她的脊背，慢慢向下，在她的腰部打圈。
她像是一只渴望的小兽，抬起左腿探到你的两腿之间，勾住你的小腿，跟你交叠纠缠起来。你的手很慢很慢地下滑，慢到几乎要燃尽她的所有耐心，时不时又停下来，用手指轻触她温热的皮肤。当你的右手滑进她的内裤，抓握她的臀部，又有些粗暴地将内裤拽下，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她兴奋极了，口中发出满足的喟叹。
你却突然停住了手，将她抱在怀里，抚弄她的头发。
她急切又不满地在你的怀中扭动，你把她抱得更紧了，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示意她噤声。
她马上安静了下来。你像是夸奖她很乖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委屈地轻轻哼了一声，下一秒钟屁股就挨了重重的一掌。
“安静。”你的声音有些清冷而不近人情。
她没有再出声。
你用指尖挑住她内裤的花边，拉开又松手，“啪”地一下轻轻弹回紧贴她肌肤的状态。
“穿好。”
她乖乖地把刚才被褪到大腿的内裤重新穿好。
“睡觉吧。”你说。
你就这样搂着她，将她抱在怀里，她枕着你的手臂，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你，两人一夜无言。
没过多久，你便沉沉睡去，不知不觉间换成了她从你的背后抱住你的姿势。
第二天早上，你感觉后颈有点凉凉的，发现是她软软的嘴唇贴在上面。你是被她吻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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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转过身去看她，整个人还带着浓浓睡意，眼睛睁开一条缝。
你刚伸开手臂，她就立马钻进你怀里，头埋在你的颈窝，脚搭在你的脚背上，这个身高差好像正合适。
“怎么了？”你迷迷糊糊地说。
“……我都没睡好……”她委屈地说。
“完全没睡着吗？”你打了个哈欠。
“……后来睡着了，但睡得很浅……”
“想什么了？”
她没说话，你睁开眼睛，看到她脸颊绯红，睫毛一抖一抖的。
她在你怀中几乎不可察觉地轻轻扭动，似乎夹紧了双腿。你假装没看见她的这些小动作，耐心地等她说出口。
“想要姐姐干我……”她嗫嚅地说。
你有些惊讶于她用词之直白，心中却又泛起怜惜。
“想要我干你？”你嘴角带着笑意，又把眼睛微微闭上了，好像这样可以让她不那么怕羞一样。“想要我怎么干你？”
她轻轻握住你的手腕，引领你向下探去，贴着她的小腹。“摸摸我……特别特别湿。”说第二句的时候，她的音量低下去，你没看到她的表情。
“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想这些？”你笑问。
她像是气恼和委屈，又像是抱怨地说：“你也太狠心了……竟然那么快就睡着了……”
“我抱着你睡还狠心？……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自己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跟我开始这样的关系……”你又打了个哈欠，舒展四肢。
她沉默了。
“你睡不着，也乖乖躺一边没有吵我。”你的右手离开她的腰腹，抚上她睡得有些乱乱的头发，像是在夸奖她一样。
“吵你，我觉得你会打我……”她很小声地说。
你笑起来，回答：“你不是挺喜欢我打你屁股吗？”
你多多少少感觉节奏还是快了，两个人的对话曾经那么平常普通，现在一下子变成这种画风……
你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就像香甜软糯的糕点……像是马上要融化了，却又不会融化……你承认自己有点把持不住。
“想好了吗？”你轻声问。
她郑重地点点头。
“转过身去。”你说。
她转身背对你，被你环抱在怀中。听到你伸手在床头柜抽屉里翻找的声音，她抬起上身，转过头来看你。“找什么？”
“指套。”
她红着脸又躺回去了。
你给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戴上指套，躺在她身边，她枕着你的左手臂。你轻吻她赤裸的肩膀，手背爱抚她，一点点向下，直到后腰的位置。她的头发睡得蓬蓬的，落上你的吻，你的右腿探进她的两腿间，有些粗暴地分开，压住她的左腿。
你的右手大拇指抚过她内裤花边贴着的肌肤，像是在提醒她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用无名指挑开她的内裤，右手伸了进去。
她确实湿得很厉害，阴唇里像是含着一汪泉水，流淌出来，把内裤都打湿了。
你一边亲她的肩膀和后背，一边用手指爱抚她。才刚触碰到会阴，她已经微微颤栗起来，口中也忍不住呻吟出声。你的指腹轻敲她最敏感隐秘的部位，压在她的阴唇上，全是滑滑的体液。
你抬起上身亲吻她的脸，然后命令道：“屁股翘起来。”
她的双臀翘得更高了，作为奖励，你将一个指节慢慢滑入她体内，听到她有些悠长的声音：“啊……”
你继续深入，一根手指在她体内旋转摩擦起来。她的腰臀像是迎合般扭动，那一刻你很想把她压在身下，将她的脸按在枕头上，一边抽插一边打她屁股……
但你还是想要这次温柔些，把她抱在怀里做。更多的体液从她体内涌出来，打湿了她的大腿根部。她越来越动情，你也闭上眼睛，通过手上的动作感受她的炽热和颤抖，两个人一起跌进这绮梦……
她气喘吁吁的，你已经换了两根手指探入她体内，里面又热又紧。你并拢的手指被她包裹着，紧到转动起来都有点困难。“……嗯……姐姐……”
“舒服吗？”你问。
“……嗯……”
“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想象我这样干你？”
她咬住嘴唇，忍耐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你将手指抽出，她感受到片刻空虚，但更猛烈的快感立即冲上头顶。你的指尖轻轻放在她的阴蒂上，才揉了两下，她手臂和后背的肌肉就开始紧缩，像是弓起来一样。你的右腿紧紧地压着她的左腿，指尖还在继续温柔的抚弄。
“我……好舒服……呜……姐姐……”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吻她的头发，在她耳边问：“姐姐是不是让你特别舒服？”
“嗯……”她的神态就像小猫一样可爱。
“乖孩子才有奖励……”你轻咬她的耳朵，而她全身已经抑制不住地开始抽搐，快感像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袭来。她攀上情欲的高峰，口中呜咽，腰腹明显地震颤了几下，接着浑身瘫软不动了，四肢都感到酸麻……整个人沉浸在高潮的尾声中，又慵懒又满足。
你摘下指套，继续从她背后抱着她，爱抚她的肩膀和大腿，等她慢慢平静下来。
她转过身来贴着你。
“感觉好吗？”你问。
她在你的怀里点点头。
“睡一会儿吧。”
“嗯。”
“给你擦一擦？要换内裤吗？”
你第一次端详她的外阴，体液打湿了毛发，阴道口微微张开，沾着些近乎透明的液体。阴蒂很饱满，你轻轻地为她擦拭，她却害羞地将一件短上衣盖在脸上。你又拿自己的干净内裤给她换上。
等你们重新躺下来，你揉揉她的头发：“睡吧。”
“你呢？”
“我一会儿起来，有点事可能要出去。”
“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我想吃鳗鱼饭。”
“好，我知道了。”
她很快沉沉睡去，见她睡得很香，你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吃早点，然后出了门。
这天是周日，下午你应她的要求开去一家有些偏远的蛋糕店。
快到的时候，路上堵得很厉害，到了又找不到停车位，过了十几分钟才顺利停车。
你留意到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你的样子，便问：“我发现……你有时候为什么会看别人脸色？”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以前在家里都是我爸开车，他有路怒症，骂完别的司机就开始骂车里的家人……”
“所以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你因为堵车、找不到停车的地方而很不耐烦……”她低下头说。
“我有什么意见会直接说，你不用猜我的心思，我也不会骂你的。”
“哦……”她点了点头。
吃完蛋糕，你们去看她想看的电影，晚饭去了一家她收藏很久、想尝试的餐厅。
“姐姐，你是不是在补偿我？”她边吃边问。
“你比较乖的时候，就可以给你奖励。”
她若有所思。
做得好的时候给予正反馈，做得不好则给予负反馈，与其说是补偿，更准确的说法是强化。
“你情绪一直这么稳定吗？”她问。
“不跟家里人说话了以后情绪就变得特别稳定。”
她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点评起桌上的菜，最后总结：“好像也没有网上评论里说得那么惊艳。”
“我觉得还不错。其实你要吃海鲜，有一家比这里做得好，下次可以带你去。”
吃完晚饭，你就送她回家了。
她在路上问：“我们今天下午是约会吗？”
“对于你来说是约会吗？”
“我认为可以是。”
你笑了。
她在一旁说，自己正犹豫考研还有没有必要。
“一年比一年分数高……”谈起激烈的竞争，她有些沮丧。
你静静地听她讲，没有作出什么评论。
她突然转换了话题。“姐姐，小王子的狐狸说，如果你驯服了我，那我们就会彼此需要。”
“怎么驯服呢？”她有声有色地说下去。“首先，你要非常有耐心，在离我有点远的地方坐下。我会偷偷地看你，但你不要说话，因为语言是误解的源泉。你每天都要坐得离我近一点，然后再近一点。”
“最好每天在相同的时间来，比如定在下午四点，那么到了三点我就会开始期待。时间越是接近，我就越坐立不安。这是幸福的代价。”
“对于小王子来说，她原本是普通的狐狸，为她付出的时间使她变得重要和独特。”
“最后一点是，你要永远对你驯服的人负责。”
“可是小王子离开了他的星球，把他的玫瑰花丢下了。”
“最后他被蛇咬了，死在了陌生的星球，距离他的玫瑰花一亿光年远的地方。”苏璟说。
“小王子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他是个草率的男孩。”你信口胡说下去。“女孩是不会离开她驯服的狐狸的。”
“是吗？”苏璟问。
“嗯。你知道更妙的是什么吗？当女孩逐渐长大……当她不再是个孩子，她也不只有四根刺了……”
“She’s no longer weak or naive… She protects herself against all the world, and nobody else will do that for her anyway… Maybe she became the snake and bit the little prince… She is no longer the flower with four thorns, of no use at all… She is no longer his flower, and he’s dead now. She would rather be a malicious creature that might bite men just for fun...”
（她不再天真或是脆弱……她保护自己、抵抗世界，因为反正也没有人来帮助她……也许她变成了蛇，咬了小王子……她不再是只有四根没用的刺的花……她不再是他的玫瑰，而且他现在死掉了。她宁可做一条很坏的蛇，因为好玩就随便咬人……）
驱车行驶在昏暗的林荫道上，车里只有两个人，连你喃喃的声音都像是梦呓。
Chapter Text
你和苏璟约定，周一到周五互不打扰，只在周末见面。每个月她经期的那一周休息。任何一方如果想要发展另外的性关系或恋爱关系，必须先告知并由对方决定是否终止两人间的合约。
安全词是“小青蛙”。
她可以接受的惩罚包括打屁股、鞭笞小腿、乳夹、掌心拍打阴部、罚站、罚跪、打扫房间、裸身蒙眼关在卧室里安静思过，还有被罚不许跟你同床、一个人去沙发上睡。
不过打屁股并不一定要是她做错了事才发生，它可以是一种建立秩序的仪式。
另外，你打算跟她玩高潮控制，把她训练到高潮的瞬间完全由你来掌控，所以你要求她在你们不见面的时候不准自慰，如果实在忍不住，必须打电话得到你的允许。
达成一致后的第一个周末，她明显很期待也很兴奋。吃过晚饭，你坐在沙发上，她跨坐在你身上，搂着你的腰，头搁在你的左肩，发丝拂过你的脸颊，痒痒的。
你一边爱抚她的头发，一边轻声说：“把衣服都脱了。”
她乖乖脱得一丝不挂，你抱着她，手掌来回摩挲她赤裸的后背和腰，向下滑揉捏她的臀部。“你是什么？”
“我是姐姐的小狗狗。”
你笑了。
“好了，站到那边去。”
她慢慢起身，光着脚站到沙发一旁，面朝墙壁。
你拿起茶几上摆放的一根细细的竹竿，蹭了蹭她的屁股。
她脸上泛起红晕。
“开始了？”你问。
“嗯……”
“自己数着。”
“啪！”
她忍着痛开始报数：“一……”
“啪！”
“二……”
她白皙的臀部浮现两条红痕，看上去甚是动人。
“啪！”
她忍不住双手向后伸去，手心朝上护住自己的屁股。
“手拿开。”
她犹犹豫豫地挪开手，很快屁股又挨了一下。“啪！”
她的左手抓着沙发靠背，腿也没有刚才站得直了，而是有些不安分地扭动。
“站好，不然挨打的就不光是这个地方了。”你手里的竹竿从她的臀部下滑到大腿，她马上又站得笔直。
“你忘报数了，重新开始。”
“啪！”
“一……”她报数的声音带着些微哭腔。
等二十下终于报完，她原本光滑白嫩的屁股上纵横重叠着数十条红痕，赤裸的双乳挺立着，乳头因为兴奋而变得硬硬的。
你拉她的手，她哭丧着脸，又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迫不及待地扑到你怀里。
“疼不疼？”你搂着她轻声问。
“疼……”她跨坐在你身上，屁股一沾到你的大腿就忍不住抽气，“嘶”了一声。
“刚才为什么用手挡住，不想让我打了？”
“……打得太快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小声说：“想要姐姐慢一点……不是不让你打的意思……”
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几乎只用膝盖和腿支撑，屁股悬空，双腿分开、跪立在你面前。
你伸手有些用力地捏了她的屁股一下。“啊！……”她浑身一软，趴在你身上，更强烈的痛感袭来，脸也红红的。
“以后还挡不挡了？”
“……不挡了……乖乖忍着……”
你满意地把她抱在怀里，顺手拿起一旁的薄毯，将她裹住，以免着凉。
她搂着你的脖子，轻轻吻你的脸。
“我想这样跟姐姐做……”她突然在你耳边说。
“想怎么做？”你用手捏了捏她的左脸。
她对你耳语了几句，你将手探到她的两腿间轻拍，发现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流出来的体液将你的衣服打湿了一小块。她紧紧抱着你，腰臀扭动，用湿润的外阴在你的掌心蹭来蹭去。
你笑着起身去卧室拿穿戴式假阴茎，等回到客厅，发现她不好意思地用薄毯蒙住头，跪坐在沙发上，毛毯下方露出白皙的腰和遍布红痕的双臀，屁股仍然小心地抬起悬空着。
你走近她，手放在她的头顶，隔着毯子揉了揉。她把脑袋露出来，眨着眼睛看你。
你脱掉长长的居家睡裤，下身只着内裤，然后戴上假阴茎，坐在沙发上。
她再次跨坐在你身前，抬起腰，你将假阴茎抵在她的阴道口附近，然后她慢慢往下坐。
“啊……”她发出满足的长叹。
等她将假阴茎全部含入，你握住她的腰，接着用指腹轻揉她的阴蒂。
“啊……好舒服……”她双腿颤抖，你本来只是逗逗她，没想到她敏感的身体已经接近高潮状态。
你干脆不停手地揉弄了一会儿，她还没怎么动，就趴在你身上高潮了。“……不行了……嗯……”更多的体液涌出来，沾在你的短袖睡衣下摆。
“真的好舒服……姐姐……”她在你耳边喃喃地说。
你时不时揉捏她发红的双臀，握着她的腰上下晃动起来。还沉浸在高潮余韵之中的她，忍耐着疼痛和体内的充实感，不停地亲你。
你抚摸她的大腿，然后用手握住她的乳房，给她戴上小巧的乳夹。
她低头看到两边都带着小铃铛，随着她身体的晃动也叮铃作响，乳头传来微微的疼痛。
“你是不是一只不太乖的小狗狗？”你搂着她的腰问，而她一边前后摆动身体，一边呻吟。
“嗯……没有得到姐姐的允许就忍不住高潮了……”她羞赧地说。
“还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你轻轻拉动乳夹，她咬住下唇忍耐，却感到疼痛令身体更兴奋了，阴道也在不停地收缩。
你观察着她的表情和动作，她越来越接近高潮，气喘吁吁地央告：“……姐姐……我快要到了……”
这时候，你突然让她停下。
“……姐姐……”她趴在你肩头，身体不满地扭动着。
你握着她的腰，慢慢让她重新开始晃动，等她再次接近高潮的时候，又命令她停下。
她带着哭腔央求，搭在沙发上的小腿也晃动着表示抗议。
你摩挲她的后背和腰、安抚她。“姐姐从十开始倒数，你忍到‘一’的时候再高潮。”
“嗯……”她委委屈屈地在你怀里点点头。
你用左手臂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阴唇，同时开始了倒数。“十……九……”
她闭着眼睛微微晃动，感受着你温柔的手指。你观察着她的神态和反应，从“……七……”开始缓缓地画圈按揉她的阴蒂，逐渐加重力度。
“……嗯……嗯……”她紧紧地靠在你怀里，体内的快感不断累积。
你倒数到“二”的时候，看到她的小腹和大腿根部都绷紧了。
“……一。”
她终于如愿以偿地释放出来，整个人像是波浪中的一叶小舟，被抛向浪尖，又顺着起伏波动的水面滑下来。你的指尖感受到她的阴蒂一跳一跳的，她在你怀里满足地呻吟。
“好乖。”你亲了她的脸一下。
你用薄毯裹着她，爱抚了许久，见她逐渐平静下来，摸摸她的头：“给你冷敷一下。”
“嗯……”
你去取冰袋，用毛巾包住。她趴在你的腿上，身下垫着毯子，你为她慢慢冷敷。过了半个小时、中间换过一次冰袋，她便去洗澡了。
那个夜晚，你们窝在沙发上一起看她喜欢的剧，她躺在你的大腿上，时不时笑起来。
苏璟的大三、大四是在疫情中度过的，一直居家学习。毕业后找工作不顺利，就在家乡做兼职、打零工，同时准备考研。后来因为跟家里人的矛盾，她又跑回了读大学的城市，每天下午打工，其余时间在市图书馆看书做题。她曾经哀叹，二十五岁的自己还从来没有正经上过一天的班，中学时期老师、父母所许诺的“只要你好好读书，就会有光明的未来”证实是一个空无依据的气泡，被戳破了。
她跟两个人合租，养了一只猫。她提出要把猫带到你家，被你拒绝了。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她嘛。”
“大多数猫都不喜欢去陌生的环境、见陌生人的。”
“她在我住的地方，活动空间太小了，我只有一间卧室。”
“你该不会是想在我家养猫吧……”
“可以吗，姐姐？”她抱住你撒娇。
“你自己决定养猫就要对她负责任。当时没想过自己要合租吗？”
“……如果我不领养，她可能就要去街上流浪了……我也是没办法……”
“不行。”
“……好吧。”
周末她来到你家，高潮控制的训练过后，你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和心愿，无论是去什么地方玩、吃什么、看什么电影或是展览，都随她的心意。有时候她也会因为没能延迟高潮而受到惩罚，或是周一到周五期间偷偷自慰没有得到你的允许，被罚独自去沙发上睡。第二天清晨，她忍不住哭了。
“姐姐今天还带我出去玩吗？”她泪眼朦胧地问。
你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听到她的发问，有些想笑。
“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
“今天还有力气出去玩吗？”
“……姐姐，周一到周五我经常很郁闷，只有周末才可以放松一下……”她可怜兮兮地说。
“我抱着你睡一会儿？”
“……嗯。”
你让她先去洗脸，然后在卧室的床上搂着她，两人低声说话，直到她不知不觉睡去。
那个周日上午你没有出去，而是倚在床头看书、陪着她。
等她醒来，发现你还在，揉揉眼睛：“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她跨坐在你身上，黏着你不放手。
“我发现你很喜欢这个姿势。”你温柔地为她整理头发。
“……姐姐原谅我了吗？”她的眼睛有些肿起来了。
“以后你会乖乖听话吗？”
“嗯……”她趴在你身上嘟囔。
“带你出去吃？”
“嗯！”她马上雀跃起来，你也笑了。
Chapter Text
你打电话给苏璟，她没有接。
过了半个多小时，你收到她的来电。
“姐姐？”
“嗯。”
“打给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那边安静了几秒钟。
“要我过去找你吗？”
“好。”
“今天是周三喔。”
“我知道，我打破了约定。”
“那……该怎么惩罚你呢？”
你笑了。“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真的吗？”
“嗯。”
“这个心愿不算在周末的愿望里哦，是另外的，单独的。”她强调。
“好。我去接你？”
“现在吗？我跟几个朋友在外面。”
你心中第一次因为她而升起强烈的忌妒心。什么朋友？认识多久了？跟她们在一起玩，所以才没看到我打的第一个电话？
“不方便吗？”你问。
“没有啊……你过来吧，我在青阳路北的酒吧，SoWhat。”
你知道那家酒吧，里面有现场爵士乐，还有数不清的唱片收藏，像博物馆似的。
“苏苏……”
“嗯？”她有些惊讶，你很少这样叫她。
“我心情非常不好。”你听得到她那边的喧杂声，相较之下，你独自坐在家里，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突然有些后悔。我这是在做什么？她正享受着美好的夜晚，我不该打扰她。
如果现在跟她说，算了，周末再见……是不是显得很莫名其妙？
“发生什么了？”她在电话那边问。
让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很可笑，很不值一提，实在不该说出口。
你原本只是想，忙碌的生活之余，在安静的夜晚读一本书。
但你又一次出乎意料地读到女人被强暴的详细描写。
这本据说很精彩的侦探小说……
不，看到正义一方打败邪恶一方，你没有觉得好一点。
因为女主角被强暴的时候，几乎还是个孩子……她面对国家机器，毫无还手之力。
那一刻，你感到孤独极了。
你脑海中出现一个为之开脱的声音，但很明显不是你自己的声音：小说要表现真实，反映社会问题，就很有可能涉及女人被虐待和袭击的情节。
而你太知道那种滋味。
“我只是……很想你。”你说。
“我现在坐地铁过去找你，好吗？”
好，现在就过来。
你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我开车去接你吧。但如果……你今晚本来跟朋友有约，想继续玩，我们就周末再见。”
“姐姐有时候也会思念小狗……心情不好，就很想要小狗欢快地扑上来跟你玩，是吗？”她的声调明显很得意。
“嗯，就是这么回事。”
“我已经想好心愿了喔。”
“是什么？”
“时候到了再告诉你。”
“……”
你稍微整理心情，换好衣服出了门。二十分钟后，你在酒吧门口看到边玩手机边等待的她。
“苏苏！”你喊了一声。
她抬头看到你，忙向身边的两个同伴告别，喜气洋洋地走过来，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
“姐……唔”她刚发出一个音节，嘴就被你堵上了。
你抚摸她的脸颊和头发，含住她的舌尖，慢慢吸吮。你们的情欲缠绕在一起，她轻咬你的嘴唇，你又将舌头探入她口中温柔地打圈。
停下的时候，她说：“糟糕！亲得我都湿了……”
你又吻了上去，舌尖来回滑过她的下唇，挑逗似的轻舔，右手托住她的头。你们的舌头交叠翻旋，由浅入深。你抚过她的肩膀和后背，彼此仿佛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
等你再慢慢停下，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你。
你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探身给她系上安全带，驱车回家。
路上她还在看手机，时不时咯咯一笑。你在心里抱怨：“就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吗？”
“我刚才要走的时候……她们都问我为什么，我说没办法，姐姐知道我在酒吧玩，在家坐不住了……”她笑嘻嘻地对你说。
“……”
“她们就问，姐姐是谁啊，是女朋友吗？”
“我说，是彼此喜欢的人。”
“然后，我们在车里亲亲，也被看到了。”她继续说。
“……”
“有人在群里调侃，搞不懂你们女同……”
“我就跟她们说，我和姐姐不是女同。”
你用左手握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她还在向你播报群里的对话。“朋友们就问，不是女同，那是什么啊？”
“我回复，懒得跟你们解释，不说了，很忙。”
你看着前方的路，嘴角带上微微笑意。
到家以后，她向你展示了以前你没见到过的一面。她拉你到沙发前坐下，把薄毯披在你的头上，将你裹起来。
“心情不好要注意保暖，还要喝热热的东西。”她唠唠叨叨地去厨房给你热牛奶。
等你慢慢喝完，她甚至帮你把长裤和袜子脱了，然后带你去洗澡。
“洗澡泡泡，心情好好……”她边唱歌边将手心的洗发露抹在你的头顶。
“我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你的身体呢。”接着，她抚过你的每一寸肌肤，帮你慢慢清洗。
苏璟用一只手将你的胳膊抬起来，另一只手把沐浴露抹在你赤裸的上身，忙忙碌碌的。
“这里也要洗洗。”她伸手探向你的两腿之间，被你一把抓住手腕。
“怎么了，害羞了？”她问。
“我的心愿就是在床上把你吃干抹净，你逃不掉的……现在先洗洗。”她用右手拿开你的手腕。
“……”
等你们双双洗好，她先擦拭自己的身体，然后用浴巾将你包起来，帮你擦头发。
你见她这副样子，不禁笑了。
“我是一只～能干小狗～”她口中胡编乱造的歌不成曲调。
那个晚上，你蜷在她的怀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我觉得好有成就感喔……我很高兴你打给我。”她用手爱抚你的头发。
半个月前，她在你家，跨坐在你身上，搂着你的腰问：“姐姐，你喜欢我吗？”
“当然啊……”你抱着她回答：“无论是去什么地方，吃什么、玩什么，只要是跟你在一起，都觉得很有意思。”
“我也很喜欢你……要不要交往看看呢？”
回想起这一幕，此刻躺在床上的你闭上了眼睛。
她苦恼考研的事时，你在想怎么割破男人的喉咙可以让他快速丧命，并且不会溅你一脸血。你还会回味扭断男人脖子时发出的“咔嚓”声，不同的人声音也会有细微差别。
你无法向一无所知的女朋友解释，为什么一年之中要去外地四五次，每次都是不同的城市。你将不得不撒谎。
所以，你们应该保持现状，不涉入对方的私生活。
你拒绝了她，问：“如果以后你要去别的地方读研或者工作，我们之间要怎么办呢？”
她低下头没说话，那个周末好像有点失落。
你佯装没有察觉，两个人的关系依旧被约束在共同商议的合约里，直到今天。
你继续闭着眼睛，往她怀里靠了靠，她将你搂得更紧了。你们紧贴着对方的身体，安心地睡着了。
Chapter Text
一觉醒来，你感觉好多了，人也变诚恳了一点。
“昨晚在家看书，想起一些很不愉快的往事……”你侧身躺着，与她面对面。
她静静地看着你，为你整理睡乱的头发。她什么都没有问。
苏璟比你想象得要更成熟。
一起吃过早饭后，她说要回家了，喂猫、铲屎，然后去图书馆看书。
你开车送她到楼下，然后去便利店上班。
你的心情好像恢复了平静。唯一的问题是，书中关于女主角被性虐待的描写，有一句特别生动……你仍然时不时会想起。
你会想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场景，并在心中猜测那到底有多疼，第一反应是什么，会痛苦地尖叫吗？
你甚至把整本书都看完了。虽然有那么几天你完全不碰它。当时你心想，不管它有多精彩……我对作者有意见，我没必要看下去。后来，你发现自己仍然会回想起这本书，于是决定把它看完，作为正式告别。
看书的时候，你真想大喊：男人的阴茎用起来没那么舒服！到底为什么女人们前仆后继地迷恋男主角，想跟他上床……作者的职业与男主角相同，你上网搜索他的照片，完全谈不上英俊。他是幻想自己长得特别好看、女人排着队睡他吧，哼……
你越忠于真实的自己，能够愉快享受的小说就越少。
为什么这明明是她的故事，却以他的调查穿针引线？
小说早已被翻拍成电影，你打开APP。挑选电影时，你会先去看演职员列表。第一眼看到手机屏幕显示最前面的四个人，往往是导演和主角。
这四个人里面，必须至少有两个女人，不然评分再高你也不会看。
你觉得这不是一项过分的筛选标准，你只要求一比一。这就筛掉了大部分可看之物。
这本小说翻拍的电影，演职员列表头四个人，竟然三个是男人……你想得没错，这是她的故事，而他是主角。
你对作者感到愤恨。他在五十多岁的时候突发心脏病去世。如果真相是他被几个不满的女人杀死，那就太好了。
苏璟无意间发现你出售首饰的小生意，营业额有几千块钱，最早的一笔到账是在一年多前。
“我说嘛，你肯定有副业。“她自顾自地分析起来：“一个人住，这个区虽然没有离市中心很近，但仍算是房租不低的地段。你还有车，却在便利店上班，要怎么养活自己……”
“不过，一年多才几千块钱，根本就不够吧？”
苏璟的刨根问底总会停得恰到好处，不致使人反感。当你不回答她的问题时，她看上去也毫不介意，你的缄默没有影响两个人之间的亲密。
其实，可以用来搪塞的理由很多。比如，亲爹死了，得到了一笔遗产。有金主可怜你，赠予巨款。你在做网上兼职，远程给海外公司分析数据，你的老本行。
但你不太想对她撒谎。
苏璟开始偶尔造访便利店。这里离她住的地方有点远，从市图书馆过来也不顺路。你心里知道，她是特意过来看看你，买几样东西，有时候坐在窗边吃完再走。
工作日期间，她原本不该出现在你打工的地方。但你擅自打破了约定，感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对她提出要求。
她还拜托你为她制作珍珠手链。
“设计稿呢？”你问。
“可不可以帮我设计？”
“……设计一件首饰很难的，何况我不是专业人士。不如上网搜搜看，大体要什么样的，相近的图片发几张给我。”
“好吧……”
工作日与周末之间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根据她发来的图片，你思考用什么线、如何连接，然后网购珍珠和其它材料。这完全是因为她拜托你，而非一项专门的奖励。周一到周五，你们以近似朋友的状态相处。
造访便利店的除了苏璟，还有文熙。她明明可以约你在她家见面，却非要到便利店来，每次装扮都不同。她从街上一个特定的位置下车，那里是个监控死角。比如这次，哪怕有人调店里的监控，也只会从画面中看到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经过你，后来选了几样东西，结账后就离开了。
你感觉文熙在炫技，她却说这只是为了练习。你有些不爽，但没再说什么。
你和苏璟的关系仿佛维持原样，不过，那个周三过去以后，你向她坦陈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你在国内读大学，然后去国外读了两个硕士，金融和数据科学。你留学的国家是个小众目的地。你在二十八岁生日前回到中国。
在留学地读完金融硕士，你去投行工作了几年。你的职位涉及越来越多的数据分析，恰好有个一边工作一边读书的机会，你便又读了一个数据科学的硕士。
“硕士几年？”苏璟问。
“都是两年。”
她在心里计算了一番，有些惊讶地问：“那你读完大学的时候……”
“我读完大学的时候不到二十一岁。我五岁开始上小学。”
你曾经几次对旁人提起这件事，但他们往往会理解为你在夸耀自己的年轻，还有聪明的头脑。
不，你是在诉说，童年时期有多么孤独。
这样的交流倒也让你发现了一名来自捷克的同学，她跟你的经历很像，个性则完全不同。
你从投行辞职后，又在一家非盈利机构工作了接近两年，感到身心俱疲。你记起自己曾经很想做日式便利店女孩。
二十八岁的你，仍对便利店的工作很有兴趣，只是你的社会阅历已经将这个梦想里玫瑰色的边边角角全都打碎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在你年少的幻想里，阳光正好，你整理一本本杂志，然后眯着眼、用手遮着看澄净的天空。你化着淡妆，衣着也恰到好处，一个转身，整幅画面光线柔柔的，然后你慢慢地将一罐罐饮料在货架上摆好。店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也不会有顾客走进来，你是唯一的主角。
“为什么想要回国呢？”苏璟问。
“当时有点像被猎人的捕兽夹弄断了一条腿的狐狸，一瘸一拐地走进洞穴里，用舌头啪嗒啪嗒地舔伤口。”你回答。
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再讲下去了。那会儿你所相信的一切全部被摧毁，你站在废墟里无助又绝望。你越接近真实的自我，你的世界里原本构筑的一切坍塌得就越快。
与此同时，你感觉得到自己的内核越来越强大，原本是一颗被埋在土里的杏核，现在树冠开阔，枝繁叶茂。
这听上去很矛盾。你的生活就像多米诺骨牌的倒下，也像海水肆虐、城市倾覆、大陆沉没、星球毁灭。你慢慢一点点重建。
就是从那时起，你彻底切断了与家人的联系。说起家庭，对你来讲真正重要的只有一个人。
在外人看来，她是个不错的母亲，很通情达理，也相当关心你。她拥有受人尊敬的职业，不过网上也有人对这个行当唾骂鄙夷。
在这个小家庭之外的人不会看出任何异样。
可是，该怎么解释，你活了二十八年，生命中只存在过一段深刻的关系，就是跟她的关系？
你是她的丈夫、最忠实的朋友，是她的女儿，也是她的母亲。
某一天你意识到，你一直在逃跑。
逃离她。
你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这不对劲。我很不快活。抓住机会快点跑！
也许她有某项人格障碍，但你是无从得知了。
镣铐解开了以后，你自然也就不必再逃跑，而是回到了中国。二十八岁的你第一次试着过自己的人生，交朋友、观察人际交往并从中学习。
以前你的大脑总是处于信息过载的状态，在心理咨询师面前滔滔不绝一小时，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在谈论你母亲的事。她的生活。她的苦恼。她与别人的关系。
苏璟经常表示适当的好奇，她在床上跟你做的时候也很疯。
那个周三的晚上，她正帮你洗澡，洗到两腿之间的部位……这件事由别人代劳时，以你站着的姿势显然是很难办到的。
你家浴室的角落里砌了一个小小的台子，你坐在上面，分开双腿，她把水流调小，跪在你面前，像朝圣般为你清洗。
“姐姐，你弓成个虾子的时候，上身也这么好看……”
“……”
她着迷地抚摸你绷紧的腹肌。
“这些肌肉好美……”她一边爱抚你的手臂，一边喃喃地说。
她的手指又下滑到你的两腿之间。
“你一般怎么洗？”她问。
“……用一点沐浴露，抹在毛发上，还有大腿根……其余地方用清水洗。”
她的指尖划过你的阴唇，认真地用水轻轻冲洗每一处褶皱。
洗完以后，她问：“菊花要帮你洗吗？”
“……”
你一想，前面都让她洗了，后面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个部位的冲洗，若以站立的姿势，同样不方便。于是，你面朝墙跪立，手臂放在墙角的这个三角形的小台子上，双腿分开，屁股翘高……
“这里呢？”她问。
“……会用一点沐浴露。”
她的手指抚过洞口的褶皱，你浑身激灵了一下。
“是不是有点冷？”她很快为你冲洗好，拉你站起来，头顶的花洒淋下的热水打在身上很舒服。
“其实不是冷……而是因为有点舒服……”你小声说。
“那里玩过吗？”她笑着问你。
“……玩过一次，痛得要死，不到一分钟我就喊停了。”
过了几天她才告诉你：“那天一起洗澡，我真的很想在浴室跟你做……”
“想捏住这里玩弄，然后舔一舔……”她的指腹揉捏你的乳头，接着俯身含入口中舔舐。仰卧在床上的你，感觉得到两腿之间的体液不断涌出。你靠在几个堆高的枕头上，跟那天在浴室……完全一样的姿势。
“那时候，也很想把手指插进去……”她的一根手指探入你的阴道口，缓缓抽插起来。
“啊……”你微闭着双眼，美妙的快感让你不由得脖颈后仰。
“脖子也这么优美修长……”她将你压在身下，亲吻你的脖颈，手指还在你身体里肆意出入。不知不觉换成了两根手指，那种愉悦的感觉让你几乎要发疯。
“再用力点……好舒服……”你喘息着。
“被我干什么感觉？”她笑着问身下的你。
“我真的……好舒服……”你情不自禁地亲吻她，两个人的舌尖挑逗交缠。
“……嗯……嗯……”
“姐姐的叫声……很好听……”
“啊……不要停……一直干我……”
她紧贴着你赤裸的身体，左手搂着你，右手爱抚你的阴蒂。耳边传来你清晰的喘息声，看到你这副动情的样子，她更起劲了。
“啊……啊……”你的小腹紧缩，腰臀颤抖起来，高潮了。
你好像从未如此满足过。
她脱掉所有衣服，前后换了几种不同的姿势，两人的阴蒂互相摩擦，她的动作激烈到你感觉要被玩坏了……你感到她的渴望，她是那么地想要你……你在情欲的火焰中沉沦，却又像泡在温泉水里一样舒适……
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后，你一边喘息一边求饶：“停下……让我休息一会儿……”
两个人大汗淋漓，她虽然停下了，却紧紧地压在你身上，你们胸乳相触，她似乎永远都不打算放开你……
亲吻我，抚摸我，占有我……你心里想着。
没过多久，两人又继续做爱，最后你的腰都快要断了……
又一次高潮后，你喃喃道：“……不行了，我真的得喝点水……”
她笑着从你身上起来，两人并排倚在床上补充水分。
“姐姐，我不考研了。我考了个证，然后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全职工作。”
你看着她。
“几周前你问我，要是我去了别的城市怎么办。那会儿还没收到正式OFFER，也就没跟你说。不过，我不是为了你才放弃考研、在这座城市找工作的。好几个月前我就开始到处面试了。”
“所以，你不需要对我负什么责任……如果有一天我得到更好的机会，但是在别的城市，我也会优先考虑自己的职业发展的。”
你静静地听着，她就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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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翻身趴在她的腿上，抬眼看她：“找到全职工作了，请包养我吧。”
她没想到你这样说，先是一愣，接着马上笑起来。
“想要怎么庆祝？”你握着她的手指玩儿，她微微屈起膝盖，轻蹭你挺立的乳尖。
“我很想跟你一起去旅行。”你说。
她的表情有些惊讶。
“有很多事，我都想跟你一起做。”你跪立在她面前，缓缓地分开她的双腿。
“还有，跟你做爱真的很舒服，我甚至都不想调教你了，我宁可你天天来跟我做爱。”
她依旧带着有点惊异的神色，温柔地说：“能在床上让你这么满意，我很荣幸……”
“我想，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没有办法跟你交往，对不起，这是我的问题。不是因为你将来可能去别的城市，而是我现在……没有办法把你纳入我的未来。我的生活……很复杂。”
她平静地看着你。
“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终止我们的关系，我当然会尊重你的决定。”
“我知道了。”她说。
“我无法对你完全坦诚，无论是我的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我知道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但我很想跟你做爱……只跟你一个人做爱。”你的右手从她的膝盖下面托住她的腿，你俯身将细细密密的吻印在她的大腿内侧。
舔到大腿根部时，她被挑逗得情动不已，呻吟声也不受抑制地逸出口中。“……啊……”
她的外阴上还带着一些亮亮的淫液，分不清是谁的……你毫不在意地用舌头为她清理。
“嗯……”她没想到你会这样做，情不自禁地按住你的头，身体越发炽热了。
她微微闭着眼睛，你调皮的舌尖游走在耻骨联合处的隆起，痒痒的。她的欲望完全被撩拨起来，低头看到你跪在她面前、俯身亲吻她两腿之间的部位……她有一种将身体完全交付给你的感动和满足……
你轻舔阴唇，一边笑着抬眼看她，一边头向下滑动。舌尖探入阴道口的那一刻，她咽了咽口水，更用力地将你的头按向她的下身。
你抬起手臂，与她十指交握，舌尖在她的阴道里抽插了几下，然后起身吻她的嘴唇。
她一边狂热地亲你，一边试图起身，被你按住。
“我想……好好品尝你……还没结束……”你悠悠地说。
你有些用力地将她的双腿抬起，俯身去吻她的右腿，时不时含住一小片肌肤吮吸。她感觉到轻微的刺痛感，你已经烙下一个接一个的吻痕。你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手指轻轻抚上你留下的痕迹，突然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是我的。”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直起身，拉她的手，让她自己把双腿完全打开、用手托住。你的舌尖若即若离地拂过她阴唇的两侧，右手轻按她的小腹，大拇指揉了揉被打湿的毛发。“下次给你剃掉吧……”你若无其事地问：“怎么样？”
她的脸红红的，嘴唇微张，不置可否。
“不听话的时候……就惩罚这里……”你的掌心覆盖在她的敏感部位，轻轻拍打了几下。
她变得更湿了，亮晶晶的体液流到了你的手心上。
“你今天的高潮，没有一次经过我的允许哦……”你的手指爱怜地抚上她的脸颊。
“还有，我都好久没有查问了，平时有没有偷偷自慰？”
“……有……”
“有过几次？”
“……三四次……”
“我看周末你的屁股是保不住了……”你笑着说。
“用手好好托着……”你命令道。
她的脚趾因兴奋而蜷缩起来，你低下头将舌尖抵在她的阴蒂上，含住慢慢揉弄。
“嗯……好舒服……”她的大腿内侧微微颤抖。
“姐姐……轻一点……啊啊啊啊啊……”
你故意在这时又吸又舔，集中刺激她的阴蒂头，她带着哭腔央求：“我真的……很快……就要到了……”
“乖乖忍住。”你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嗯……”
你暂时饶过她最敏感的地方，转而舔舐下方的褶皱。
“……嗯嗯……”你看得出她在拼命忍耐，手臂也绷紧了。
“……姐姐……让我……高潮吧……我真的……下一秒……”
你置若罔闻，舌尖在她的阴道口画圈。
“……呃呃呃……”
你的舌尖再次伸了进去，好好地爱抚她的阴道内壁，她舒服得快要疯了……柔柔的……却又是很坚定的……无法阻挡的爱欲……
“姐姐……”她一边带着哭腔呻吟，一边用脚后跟用力蹬着床单忍耐。
你突然起身，她陷在快感被抽离的茫然中……真的……真的只要再多一下……她快疯了。
她赤裸的身体扭来扭去，口中哭哭唧唧。
你知道在高潮的临界点停下很残忍，却故意不去碰她。
“求我。”你捏住她的下巴。
“……求求你……我好想要……”她的双腿摆动着抗议。
“我是姐姐的乖乖小狗……只听姐姐的话……”她讨好地将你的手指含入口中，用柔软的舌头包裹住。
“如果，到今天结束前，我都不许你高潮呢？”你慢慢地说。
“……呜呜呜……那样……太残忍了……”
“我看数十秒你是忍不住了。数三秒……”
“嗯……”
“三……”你的指腹按揉阴阜，非常缓慢地移向阴蒂周围。
“二……”指尖在阴蒂下方轻轻按摩。
“一。”
“啊……”她的上身猛地弓起来，像夏天的小狗一样喘气，浑身颤栗不已。
她整个人被强烈的快感冲袭，体液源源不断地涌出，涨涨的阴蒂随高潮的袭来而跳动，一股暖流从下腹蔓延到全身。
她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慢慢放开自己的双腿，满足地松弛下来。
你亲吻她的脖颈，她此时的娇态实在动人，口中还在轻轻哼着，慵懒地搂住你，软绵绵的，一副身心都属于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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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卧室添置了一盏很明亮的落地灯，方便你和苏璟在床上玩耍时可以看得比较清楚。
这个安静的夜晚，你却独自倚在床角，借着灯光端详起自己的两腿之间，右手拿着一柄小镜子。
大腿根部的颜色有点深……两瓣小阴唇不对称，并且比周围部位的颜色要暗一些……
残余的自我厌恶隐隐浮现。
你有些凉的手指抚上小腹。孕育生命……是一项近乎于神的能力。
女孩们却被教会以颜色和形状取悦男人。
男人……也是从女人的两腿之间生出来的呢。愚蠢的东西……你在心中嗤笑了一声。
指尖轻轻按在阴蒂上玩弄，你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你注视着镜中那个并不明显的入口，它已经变得很湿润。你将一根手指慢慢伸了进去，忍不住轻叹：“……啊……”
很紧。阴道的弹性很好。长久没有阴茎进出的这里，连一根手指的探入都能瞬间感到紧紧的包裹。若有必要，这里却也能产下一个足月的婴儿。
你看着左手中指的指节，已经沾满了亮亮的体液，有些黏腻。你会去嗅闻，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气味，很健康。
以前你有过长期的男性亲密伴侣，性生活不过几月，便总会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一次得了炎症。
指甲长出来一些，你就会及时修剪。每次爱抚自己，你一定会先洗手，这样下来，从来没有因为自慰而带来身体上的问题。
读大学的时候，你身边的环境十分保守。你在网上读到一种说法，有过性生活的女子，大腿便不再紧紧贴合。从那以后，你会有些在意地观察自己的腿型，却实在想不起来，第一次性关系前你的两条大腿是什么样子。
第一次性关系……发生的当下，你懵然无知。这听上去很荒谬。你既没有喝醉，也没有睡着。
你只是……不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只记得他很快就射了，精液的特殊气味弥漫在房间里，你感到有些厌恶。他明显兴奋极了，随后起身去清洗。他当时好像射在床单上了。
你一直以为两个人停留在边缘性行为的程度，这样你仍然是处女。
直到他告诉你，进去过了。
……进去过了……你怎么不知道？
极度的惊怒之下，你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并随手拿起身边的物件砸向他，然后叫他滚出去。
没过几天，你预约的语言考试如期而至。你魂不守舍地考完以后，打电话给高中同学，叫她出来陪你散散心。不过，你没想到在同一省份、另一座城市读大学的她，宿舍里谈论恋爱与性的风气开放得多。
“……我该怎么办？……”你心想。
又过了几天，你还是与他和好了。你能怎么办呢？你害怕别的男人会看不起你。
后来，还发生过比这更荒唐的事。毕竟，他已经显露出卑劣的行为模式，这不会是唯一一次。
读大学前，在紧张的高中生活之中，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青春期的到来，你也自然而然地对恋爱与性产生了朦朦胧胧的好奇。
你问母亲，男女舌吻是怎么回事，她的反应既避讳又有些嫌恶。
你向父亲提及自己没有头绪的思索，男女相处因激素而发生亲密行为……他笑起来，评论道：“你也不害臊……”
这样的他，在二十七岁时隐藏自己吸烟的习惯，向你的母亲拼命献殷勤，随之在婚前与她发生性关系，采取的避孕方式是高潮前将阴茎拔出来在体外射精。
她感到自己不得不嫁给他。后来她也曾向你提及，婚前在家庭之中、父母身边感到很孤单，实在无法抵抗他的温柔。即便那温柔稍纵即逝，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表演。
这何尝不是一种轮回？你也孤单得要命，虽有朋友，她们没有一人让你感到心灵相通……你会耐心地听她们倾吐来自家庭的隐秘的烦恼，自己的烦恼却很少说出口。
男人是招之即来的，他们实在很“EASY”。更何况你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周围有不少捕猎者。
恋爱中的你很享受有人天天关心你、跟你通电话的亲密，不过最终你总是会感到厌倦。不约会的生活，一分钟都忍受不了……你很快便有下一个男人。
此刻的你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看着它们合在一起的长度和粗细。那些男人甚至比不上你的两根手指。
十几年前盛行着一种说法，女人永远忘不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你只记得一个阴茎特别长的，还有一个阴茎特别粗的，其余的都短小得千篇一律。
毕竟，连他第一次进去你都没感觉到。无论如何回想，你都无法理解当时的场景。
后来你自暴自弃了，你们又做过很多次。和好以后的第一次，你才流了血。
啊，原来是这种感觉。并不很痛。也许他骗了你，让你以为插入式性行为已经发生，便无可奈何地容许了接下来的每一次。
你把两指并起来探入阴道，这比刚才用一指更为困难。你缓缓地将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插进去，然后来回抽送了几下。
阴道被插入会有快感，不过仅仅这样是无法达到性高潮的。因此你常常嫌麻烦，手指完全不会伸进去，只在外面抚弄就够了。
你的右手还拿着那柄小镜子，静静地观赏镜中含着两根手指的阴道口。
很可爱。你突然这么想。
苏璟开始上班后，明显比以前忙碌了不少。刚开始她又兴奋又紧张，总是担忧过不了试用期。
转正以后，偶尔加班的夜晚，她特别疲惫时会打电话给你。
“姐姐，我想吃小馄饨……”她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地说。
你开车去接她，抵达公司前，半路上先去便利店买了冷冻的小馄饨。苏璟坐在副驾上放空，一句话也不说。
你知道她累极了，大脑使用过度。两人就这样在车里静静地不说话，一起回到你的住处。
她撒娇一样挂在你身上，任由你为她脱下衣服。洗过澡后，她稍微恢复了一点活力，坐在桌边慢慢吃你煮的馄饨。
她将勺子在瓷碗中轻轻搅动，随意地说：“要是我一个人坐地铁回去，到家后会立刻倒在沙发上玩手机，玩好几个小时都不想去洗澡。”
你伸手摸摸她的头。
又过了几个月，她突然开始感叹：“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吗？……上班，下班……以前我很想有一份全职工作，现在却感觉……”
你不予评论，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就这样作为一家中型公司的小小螺丝钉……早上起床去工作，晚上回家，每个月领薪水，周末才有点时间做自己的事，但也常常累得睡上一整天、补觉……”
“我小时候看了许多名人传记，还以为自己会是特别伟大的人物呢……改变世界，名垂青史……”
“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吗？……”她重复感叹。
你接她下班时，从来不会在车里与她过分亲昵，以免被她公司的人看到。
她的几个同事都问起过你，苏璟很轻松地回答：“是姐姐……”
“亲姐姐？”
“不是……就是对我特别好的一个姐姐。”
与她同期的一名同事顺嘴说：“真羡慕呀……加班的时候，我也想有人开车来接我呢……”
苏璟笑笑，没再说什么。入职大半年的她吃过几次亏，牢记着一句话都不要多说、一件事都不要多做的准则。
“我觉得比起上班带给我的痛苦，薪水有点少，实在不够补偿我。”她对你抱怨。
“你很讨厌这份工作吗？”你笑问。
她挠挠头。“有喜欢的部分，也有不喜欢的部分……完全讨厌的话，恐怕没办法一直做下去……”
“姐姐，我能理解你为什么将在便利店打工称之为梦想了。”她总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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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璟侧身躺在床上对着你，与你十指交握。
“给姐姐摸摸这里。”你笑着松开她的手，掌心贴到她赤裸的乳房上按揉。
她红着脸，感受到乳头被手掌心摩擦带来的阵阵快感，两腿之间更湿了。
“再玩玩这个地方。”你嘴角带着笑意，不急不忙地用指腹捏住她的两颗乳头，旋转揉弄起来。
“……嗯……”她一边爱抚你的手臂，一边在床上微微扭动。
你的手向下滑到她的小腹，温热的手背来回摩挲她娇嫩的肌肤，又转到她身后去，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她翘起的双臀。
“……啊……”她小声叫起来。
“屁股上的伤，养好了吗？”
“……养好了……”她低声说。上个周末挨了六十下，到最后臀尖都肿得高高的。
“这周学乖了吗？”你温柔地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这周很乖……姐姐……”她撒娇一样握住你的手指晃来晃去。
“一次都没有偷偷玩。”她讨好地说。
“是吗？”你脸上的笑意很浓郁。作为奖励，你的右手滑下去，隔着她可爱的内裤，慢慢揉弄那个洇湿的细缝。
她拼命忍耐着越来越强烈的欲望，忍不住合拢双腿夹住你的手。
你的指节上下滑动，隔着布料来回蹭她的阴蒂。
“……嗯……嗯……”
你直接将整个掌心覆盖上去，贴着她最炽热又敏感的地方，一下一下地用掌心裹住按揉。
“……姐姐……姐姐进去……”她双眼迷离，像小狗喘气一样喘息着央求你。
你的指尖挑开她内裤的布料，缓缓探向她的阴唇内侧，又湿又滑。
好舒服……还想要更多……苏璟闭着眼睛想，面颊绯红。
你握住她的左手安慰她，爱怜地抚弄了一会儿滑滑的两瓣阴唇，才将一根手指很轻很轻地伸进去，长驱直入她火热的身体。
“……啊……”她舒服地挺了一下腰，弓起上身、绷紧了。
你的手指在她体内旋转逗弄，接着抽插了一会儿。
“……好舒服……”她满足地呻吟着。
“转过身去。”你命令道。
她听话地翻了个身，两腿微微张开，你跪立在她身后，将手臂探过去。
“……呜……”她感受到你的两根手指探入体内，来回抽送，做着做着，她忍不住把屁股翘高了一点。
你笑着用空闲的左手轻轻将她的脸按在枕头上。指腹对敏感部位的每一次摩擦，都伴随着她的扭动迎合，她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好几次上身不由自主地弓起来。
你握住她的双臀抬高，俯身贴住她光滑的后背，左手轻轻揉捏玩弄她小巧的乳头，右手的指腹顺着她的阴蒂下方，若有若无地抚摸。
“……啊……”你看得出来她拼命忍耐身体的颤抖。
高潮控制的调教初见成效。
你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她体内缓缓抽插，与此同时，左手的掌心不断落下，拍打她的屁股。
她湿得更厉害了，体液滴落在床单上，黏黏的，另一端还连着她两腿间汩汩流淌蜜液的洞口，形成一道银丝。
“谁在你的身体里？”你故意用手指勾动她体内一处柔软的凹陷，她的腿都软了。
“……姐姐……姐姐在我的身体里……”她一边喘息一边说。
“自己动一会儿吧。”
她便前后轻轻摇晃身体，含入你的手指又抽离，越来越多的体液流出来，滴下去……
你让她停下，用掌心向上拍打她的外阴，沾了一手淫液。
“小狗怎么流了这么多？”
“……呜呜……”她讨好地轻摇翘高的屁股，用下身蹭你的掌心。
你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将手指插入，有些用力地抽插起来。
她的两只手臂被你别在身后、按在腰间，苏璟抬高双臀，迎合着让她几乎承受不住的快感，最后带着哭腔求饶：“……姐姐……要坏掉了……让我高潮吧……姐姐……”
刚一放开她，苏璟就瘫软在床上。你用一条丝巾将她的两只手腕绑住，让她背靠着墙跪立，双腿张开。
你取来一个震动按摩棒，先调到低档，然后靠近她，直接按在她的阴蒂上。
“……啊啊啊……”她的脊背像过电一样，浑身酥麻，但她拼命忍住了。
“好乖。”你笑着将按摩棒拿开，用手背揉揉她的脸。
你将按摩棒调高一档，再一次按在她饱满挺立的阴蒂上。
“……啊……啊……哈……嗯……”她的小腹绷紧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情欲全部释放出来。
你又把按摩棒移开了。
“……呜……呜呜……”
“这里……真的很可爱。”你一边轻轻地说，一边用指尖蹭她的阴蒂头。她的身体很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这次我从十开始倒数。”
“嗯……”她委委屈屈地点头。
“如果忍不住……”
“……会被姐姐惩罚。”她低声说。
“能做到吗？”
“嗯……”
这次倒数到“六”，她明显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你笑着看她，苏璟一边呜咽，一边绷直了大腿和腰。你偏在这时不紧不慢地倒数：“……五……四……”
“……嗯……嗯……”她上身努力挺直，闭着眼睛，微微颤抖。
“二……”
“……哈……啊……”
“……一。”
“……啊啊……嗯……”她的身子一松，渴望已久的阴蒂直接抵在了还在震动的按摩棒上。“……呜呜……呜……好舒服……”
她沉浸在久违的高潮之中不能自已，你等她慢慢恢复理智，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夸奖：“好乖的小狗。”
“……姐姐……我还想要……”
“没吃饱？”
“……嗯……”
你让她换上小一号的丁字裤，将一枚不停震动的跳蛋贴着她的阴蒂，绷紧的细带正好将跳蛋卡住。
她躺下来，你伸手臂将她搂紧。
“姐姐……”
“不许乱动。”
她乖乖伸直双腿躺好。
“……啊……啊……哈……”她就这样在你怀里高潮了两次。你用手指细细抚摸她的后背和大腿，欣赏着她的反应。
“要姐姐揉一揉……”她小声说。
“那把这个放进去吧。”还没等她抗议，你就将跳蛋下滑，推入她体内。“……啊……”她的腰腹和双臀抖了一下。
你笑着用指尖轻揉她的阴蒂。“……哈……啊……好舒服……”
“自己动。”你闭上眼睛说。
她红着脸，扭动腰肢，将这个极度敏感的部位送到你合拢的指尖上，蹭来蹭去。
“这样可以高潮吗？”
“……嗯……我不知道……”她一边继续扭动着，用你的指尖摩擦自己的阴蒂，一边说：“姐姐亲一亲这里，肯定可以高潮……”
你笑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你用手抓着她的两条大腿，分开后俯身亲吻她，含在口中吮吸，又将舌尖抵在上面揉一揉。她接连高潮，到了后面就像一条扑腾着想要逃脱的鱼，可惜依旧被你按住，爱抚不停。
“……哈……姐……姐姐……够了……真的可以了……”
“怎么能不让我的小狗吃饱呢？”你笑着低下头，再次轻轻伸出舌尖，在她的阴蒂周围专心致志地舔舐。
“……呜……姐姐……姐姐……”她的双腿挣扎着，被你的手禁锢起来。
“……要……要玩坏了……”她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大片。
“姐姐……真的吃饱了……够了……呜呜……”她感到小腹酸软，浑身无力，在高潮中沉沉浮浮。
“……坏掉了……呜呜呜……”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你这才停下，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起身亲吻她的嘴唇。
“……呜……我好累……”她像是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一样，陷在柔软的床上、你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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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慰，她就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她刚才身下的床单湿了一片，你抱着她挪到没湿的那半边，她脸红红的。
猫咪不知什么时候在床脚等着，突然跳到床上来，谨慎地靠近床单的洇湿处，粉红色的小鼻头凑近闻了闻。
你忍不住打趣说：“咪咪在想，这是什么呀……是苏苏的气味，却又跟平常的气味有些不同……”
她的脸发热，埋在你的颈窝里，左手抓紧了你的睡衣：“姐姐太坏了……”
咪咪探查了一圈，便在你们两人的腿边躺了下来，开始舔毛。
到你家来过夜的当天早晨，苏璟总是给猫咪准备好足够的水粮。她上班以后，偶尔临时起意要你去接她，第二天便要很早起床，赶在上班前回家，喂猫、铲屎。
几次以后，你说：“把猫咪带过来吧。”
“……嗯？”
“带来我家，我们一起养。”
“……真的吗？！”苏璟兴奋地扑过来，跨坐在你身上，眨着眼睛看你。你温柔地笑着爱抚她的头发。
随后的日子里，你和苏璟就像一对轮流照顾小猫的家长，分担给她铲屎、带去医院体检的责任。
苏璟的猫，大名叫“虾仁”，小名叫“咪咪”。她是一只狸花猫。
刚到你家的那晚，她趁人一时没有注意，便立即钻进衣帽间里，在角落对着墙自闭，靠近她时会发现她在微微发抖。
你随她去，准备好猫砂盆便去床上睡觉了。入睡前，她突然开始在卧室跑酷，大半夜去猫砂盆里拉了一坨臭得惊人的屎。
从此咪咪就算是在这个家里安顿了下来。
你时不时会去外地待几天，于是将一把家里的钥匙交给苏璟，让她随便过来住，在你外出时照料小猫。
过了不到半年，正值春节，大年初三的上午，坐着清晨大巴回到这座城市的苏璟在你家门外敲门。
你正在家里无所事事，完全没想到她会提前回来，打开门见到拖着行李箱、闷闷不乐的她，十分惊讶。
她似乎是跟家里人吵了架，大年初二的晚上忍无可忍地临时订票，在出发前十分钟才通知全家人，各位再见。
你没有多问。在你家住的第二天晚上，她在你怀里小小地哭了一场，你只是静静地在床上搂着她、摩挲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你原本要在这个春节假期出门，恋恋不舍的她送走你，便留在你的公寓跟小猫玩。
你乘坐高铁去了一座以前从未踏足的城市，冬天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你的血液里涌动着兴奋。
龙年新春，适宜杀人。
你已经不大亲自动手，而是负责带几个新人、培训她们。
这次的委托人花钱雇你们杀死她的哥哥。她说嫂子原本是她的朋友，经由她才与哥哥认识。两人谈恋爱的几年里，他还说得过去，结婚后却习惯性地以冷暴力对妻子进行精神虐待。
她眼睁睁地看着侄女从一个活泼爱笑的小女孩逐渐变成抑郁、话不多的初中生，这令她想起自己的童年。
父母对哥哥的偏爱也令她多年不满。终于，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骆驼。哥哥又一次对她进行说教，要求她顺从父母的要求。
叙述完以后，她问：“这些事情就足以构成杀人的动机，是不是很奇怪？”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他算不上穷凶极恶，在婚姻中也只是个世俗意义上的普通丈夫。”
坐在她对面的文熙回答：“只要对您来说构成动机，那它们就不算是小事。”
这位女士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一个日剧迷。有时候会想，当年我还是个幼小的孩子，怎么身边没有一个大人把我当人看、跟我平等地交流呢？怎么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关心我、倾听我的烦恼呢？他们难道看不出，我被困在这个家里，为什么全都无动于衷？怎么没有人来帮帮我？”说到最后，她似乎即将泪目。
“梦竹完全不知道我要做的事……”
梦竹是她的嫂子。
“我是不打算结婚了，梦竹也只有我侄女一个小孩。对于我父母来说，将来家业不得不交给孙女，想想我就特别高兴……”
“我的侄女叫小月，她在读初中。还来得及，一切还来得及，现在必须一刀两断……”
大年初六的下午，委托者的哥哥断了气。
接下来的几年里，她又陆续委托你们杀过四五个人，这就是后话了。这事儿就像纹身，容易上瘾，更何况她家产不菲，完全出得起价钱。
你见眼前的楚梅动手很利落，神色也是游刃有余，笑道：“你做得越来越好了，我看已经可以出师了。”
她兴奋地回答：“真的吗？”
“嗯，我会跟成瑜姐说，让你独立负责。”
“该怎么谢你才好？不如由我款待你，去诸谯玩几天。”她笑嘻嘻地提议。
诸谯离你们所在的城市不远，楚梅的家在那里。
“天冷得很，玩什么好呢？”你问。
你坐她的车去了诸谯，只待了两天就走了。楚梅得知你家里还有人等你回去，调侃道：“原来如此，有了女朋友，你是归心似箭啊。我说这几次你的心思好像在别的地方，出来的时候也少了。”
“你们都可以独当一面了，我跑出来干什么？不过这一两年人是懒了些，钱也攒得差不多了。”
楚梅忙嘱咐说：“你可别一声不响地走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的。”
“也是因为女朋友？”
你笑而不答。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正这个称呼。除了没有正式的头衔，苏璟和你早就如同恋人一般。
回程的火车上，你一边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一边想事情。
心里有了牵挂……真是让人不安的感觉啊。
Chapter Text
为了迎接你回家，苏璟难得地下厨做了两个菜。你们又一起喝了点酒。
吃饱喝足以后，两个人舒服地窝在家里。
“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你笑说。
“我也只会做这两个菜。以前我妈总是唠叨我，让我不断练习。她说不能完全不会做菜，也不能太会做菜，嫁人以后要沦落为厨娘了。偶尔露一手，会令人惊艳。”
她撇了撇嘴：“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以后在婆家怎么样……”
“谁能想到，我做给我喜欢的女人吃……”苏璟笑嘻嘻地起身，跨坐在你面前。她穿着短裤，你笑着用手轻轻摩挲她白皙又饱满的大腿。
你将她的吊带拽下来一点，凑上去含住了她的乳头。
外面正下着雪。你们做爱的时候，身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闭上眼睛以后，这个宁静又令人酥软的世界里，只有她的颤抖和近乎于啜泣的呻吟……你睁开眼睛，瞬间又被她带来的温暖与安全的感觉包裹。
你伸手握住她挺翘的乳房，微微抬头看她。
而她正沉浸在你带给她的快感之中，神情迷醉又动人。她的欲望像生命力一样蓬勃，身心如同风雨中的小舟一般飘荡着，滚烫的热情从她两腿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你们时不时停下休息，聊着天，笑起来，然后再做一次。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从客厅的沙发转移到了卧室。
你抓住她的两只手臂，按在枕头上，然后将右腿放在她的两腿之间，缓慢地前后滑动摩擦……一波接一波的快感淹没了她。正当她仰着头、被你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感受着脊背传来的阵阵酥麻感，你们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小猫的喵喵声。
你很想继续做下去，满足她、支配她……但咪咪的叫声实在无法忽略，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
“我去看看。”她从床上慢慢起来，赤裸的双腿还留存着过电般的愉悦感。
苏璟很快又回到了卧室。“咪咪把水碗打翻了，没有水喝。我收拾了一下，换了个大点儿的碗给她接水。”
“过来。”你伸出手臂。
她笑意盈盈地回到床上，躺在你的怀抱里，什么都没穿。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姐姐，我真不想假期结束啊……”她喃喃地说。
“对了，你要看看我的画吗？”她问。
“什么画？”
她伸手从床头柜上取来手机，在相册里翻了好一阵子。
“你看。”她有些得意地向你展示。
“这是……”
“我的外阴，阴蒂、阴唇……一幅黑白线条画，一幅上了色的，还有一幅很抽象、随意发挥。”
“嗯……”你一边看这些画，一边评价说：“你描绘得很细致。”
“它们还展出过呢。”
“……什么？”
“不只我的，还有十多个女人，一整面墙。”她又从手机里找出以前在画展拍的照片。
“要怎么参加这样的艺术啊？”
“特别神奇，就是……”她突然停顿了一下。
“我去了一个展，里面像迷宫一样。然后有几幅小画特别吸引我，顺着一面墙，我往里走，身边没有人。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小房间里，在毫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印着一个二维码，也不知道它是干嘛的。鬼使神差之下，我就拿出手机扫码。”
“接着就看到这样一个征集画作的活动。那个网页的域名也很奇怪，从来没见过。我想，这可信吗？突然走出来一个工作人员。我看旁边也没有人，就问她这个活动是怎么回事。她说是参展的艺术家设计的，可以在上面直接联系。”
“所有沟通的邮件，包括对画作的说明，全都来自很奇怪的邮箱地址。我上网搜索艺术家的主页，她说这是一种阅后即焚的邮件，专门用来联系匿名的创作者。”
“阅后即焚”四个字让你心中一动。不知道苏璟对深网了解多少……
“那个艺术家叫什么？”你装作不经意地问。
“叫什么来着……上班以后，我的记性都不好了……”苏璟苦恼地试图回忆，过了片刻才想起来：“moomlight…”
“Moonlight?”
“不是，moomlight…”她找到艺术家的主页给你看。
原来这名艺术家的工作室叫“moomlight”。
你在工作室的网站上浏览到一行字：【曾经合作过的艺术家】。
点进去一看，长长的名单里，有个不起眼的标志，是一个小小的圆圈里写着“A|M”。
“你后来还跟这个艺术家联系过吗？”你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问。
“没有了……展出前，她告诉我日期和地点，送了我一张票。除此以外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当时站在画作前，我周围很多人，熙熙攘攘之中，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藏着我的画。而画作的内容是我最私密的身体部位。”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带给我很大的力量。我好像抛却了一些对自己身体的憎恶和羞耻感。”
一个通向她过往的按钮在无形中开启了。
她说：“姐姐，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在网上关注一些人，里面有个男的，写的东西很风趣幽默，很多人跟他评论和互动。”
“他刚开始写脱口秀段子，一整篇，讽刺中国的亲子关系，很受欢迎。后来他发动态说自己的梦想是做动画，所以辞掉办公室的工作，一边在加拿大的冬天送外卖，一边申请学校。”
“顶尖的学校，第一轮没有申请到，骑车送外卖太苦了，还出过小型车祸。他还写文章谈论自己以前作为公司里仅有的几个有色族裔员工所经历的一切，微妙、生动，辛辣，又很有趣。”
“说到这里，你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很酷的人？他后来回到国内，辅导富人家的孩子做留学申请，赚很多钱，仍然在申请动画学校。”
“有一天，他发动态说自己在一处荒郊野外的山坡上，不远处是影影绰绰的树丛，下面有轰隆隆的货运火车经过。他用一种看似诗意的方式描写了自己在郊外小便的情景。”
“评论区里没有一个人指出这一幕是多么恶心。女人会这样在网上写吗？我们总是把自己的每一个身体部位藏起来、包裹起来，大夏天也穿着胸罩，闷得难受却‘不能’漏点。男人们在做什么？他们从心底里为自己的生殖器感到骄傲，哪怕它低劣而毫无用处，不但不能孕育生命，精液和尿液还从同一个地方出来。”
“我就讽刺了他几句，他回嘴了，说的什么我不记得了，接着我就取关了。”
“然后我就想到……想到一些很不堪的评论。”
“从前在大学里，一个前男友说起他们军训时给女人的身体部位起名字，‘黑木耳’和‘紫葡萄’……说的分别是女人的小阴唇和乳头。从那以后，我时不时会想，我的那两处颜色是不是太深了？”
“我从另一个前男友那里得到评价说，没想到我脱了衣服，屁股还挺翘的……”
“站在展览的画作前，我看到那么多女人的阴唇，形状、大小各不相同。每一种都是正常的。”
“我却没有印象那两个前男友的生殖器是什么样，形状、颜色……好像一点都不重要。”
“当时的展览就在这座城市。”她补充说。
你静静地听她讲。
“其实，我提到的第一个展览……”
“扫二维码那个？”你问。
“嗯……我是跟一个女生去的，当时我们在交往。过了不到一个月，她说感觉自己忘不掉前女友，就潇洒地跟我分手、去找她复合了。”
“当时我的自信心真的跌落到最低点，心情很差，也很愤世嫉俗，就想疯狂一下，做点平常不会做的事。”
“所以才寄出了自己的画作。”
这是苏璟第一次谈及情史中的诸多细节。
你轻轻地揉弄她的头发。
“姐姐，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令我感到什么都可以对你说，你会好好听。虽然有时候你静静地在一旁没有接话，过后你却全记得……记得我说的。”
你凑上去吻她：“也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令我如此快乐。”
“我就像那个在雨里淋湿的小老鼠。”你说。
“……什么？”
“你没听过那首歌吗？外面在下猫和狗，我是小老鼠淋湿了头……”
苏璟一脸问号。
“Let me hear the sound of your heartbeat on my toes…Let me touch my ear on your chest…It rains cats and dogs…I’m a little soaking mouse…Here wet with a blanket of rain…And I’m dreaming of you…”你突然唱起来。
Chapter Text
苏璟穿着内裤和一件松松垮垮的衬衫，打开你家冰箱。
“这是什么？”她拿起藏在最靠里的位置、被你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年前从便利店拿的。该扔了……”你从她背后伸手接过去年的三明治，丢进了垃圾桶。
她又打开冰箱的冷冻层：“我看看……”
除了一些冰块，就是两片冷冻的三文鱼。
“好可怜哦……”她叹道。
“……不可怜，你看下面这一层，你不是买了好多吃的嘛……”你指了指冷藏柜。
苏璟回家过年之前，拉着你大包小包地采购了两天。春节期间你百无聊赖，也很少出门，将食物吃掉了大半。等她跟家里人吵了架，又回到你这里来，没过几天，冰箱便已空空如也。
“出去买点吃的。打车去吧，别坐地铁了。”临行前，你给她发了一个新年红包。
她一看金额，三千块。“给我的压岁钱？”
“嗯……真的很抱歉，来不及开车带你去采购食材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出去吃点好的。”你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就拖着行李箱匆匆忙忙出了门。
苏璟找到全职工作前，每次两人外出，都由你来结账。
“你差不多还是个学生呢……”你对她说。
“姐姐，我每天下午都去打工的。”她不服气地说。
你笑了。“打工的收入，留着付房租吧。没做过全职社畜，还不算是社会人。”
“……哼。”
“做社会人……其实还蛮痛苦的。”你又说。
苏璟告诉你，姥姥怕她在外面吃苦，偷偷给她打过几次钱，都被她攒起来了。
除了周末和苏璟一起出去吃饭，平日里你基本靠便利店的食物存活，也做一些简单的菜补充蛋白质，比如煎三文鱼。你常买新鲜水果，膳食结构虽然不算特别理想，但也说得过去。
“我没什么花销……请你吃饭、看电影还付得起。再说你又没选特别贵的地方。周末跟你待一块儿，我很开心。”你这么说以后，她也不再坚持。
她收到正式OFFER，离入职培训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们临时决定去日本旅行。她只出了机票钱，两人食宿的费用则由你来负担。
“我本来自己也要去的。”你解释说。
“姐姐，我还是有那么一笔小小的积蓄的。”苏璟在床上轻轻拉动你的手臂，眨着眼睛看你。
“别全花光了，等转正以后再说。”你笑着嘱咐她。
你们在异国的大街小巷上牵着手，走去河边的一处公园，趁周围没什么人，在樱花树下接吻。
一个夜晚，苏璟说想去附近的便利店看看。
“到了日本，还吃便利店的东西呀？”你愁眉苦脸地回答。
她笑了起来。你正懒懒散散地坐在酒店房间的椅子上，她走到你面前，跨坐在你腿上。
“……哎哟。”你忙搂紧了她，免得她坐不稳滑下去。
“姐姐，你的肌肉好结实……真棒。”她捏了捏你的上臂。“你也会吃腻便利店的东西呀。”
“嗯……”你把脸埋在她怀里。
那一刻，莫名的伤感攫取了你的心。
我真的好快乐……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失去了你，我该怎么承受那种巨大的悲伤……
她察觉到你的情绪转变，一边抬手轻轻爱抚你的头发，一边问：“要不要请你喝酒？”
两个女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连情绪都是同频的，就像连上了蓝牙、开始传输文件的两台电子设备。
你笑着抬起头看她，问：“真的？”
她点点头。
外出旅行时，你很喜欢去酒吧。平日里要开车、在外面从不喝酒的你，会趁着去外地的机会，小小地过一下瘾。
你和苏璟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居酒屋，喝得微醺。出来后，顺着路灯下的安静街道，她看到一家罗森。
“去看看嘛。”她拉你的衣袖，你便跟着她，进店采购了一番。
“梅子不错耶。”你一边吃着她挑选的零食，一边跟着她走回酒店。
进了房间，你依旧没停嘴。“这个小银鱼，甜甜辣辣的。”你津津有味地吃着小鱼干，刚吃完一包，就被她扑倒在床上。
Chapter Text
她像猫咪一样凑上来闻了闻：“小鱼干味。”
“……”你笑着将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拿纸擦拭了一下嘴唇。
她将你压在身下，你慢慢抬起手臂，慵懒地圈住她的脖颈，顺便挺了一下腰，在床上调整到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
苏璟笑意盈盈地凑过来亲你，舌尖像小蛇一样在你口中游走探索，亲完以后点评：“小鱼干味的吻。”
你笑起来。
半醉不醉之间，你开始胡言乱语。
“你知道嘛，酒精对人体的伤害超过烟草和大麻。”
“……”
“但是在我们的文化里，喝酒被正常化了。”
“一半的中国成年男性吸烟。与烟草相关的性别刻板印象反而对女性的身体健康产生‘保护性’作用。”
“不过，二手烟、三手烟都是致癌的，酗酒也致癌。”
“……”
“我以前留学和工作的地方，使用大麻不犯法。出去旅行的时候，酒店旁边就卖大麻软糖。我闲得无聊，想着要不尝尝看？”
“上网一搜，大麻成瘾以后也挺麻烦的，就没试。”
“在中国，大麻和海洛因、可卡因、安非他命、摇头丸这些在人们眼中统称为毒品，没有区别。”
“相较之下，对烟草、酒精的正常化其实挺不合理的。”
你唠唠叨叨地又换了个话题。
“医学上有个分类，叫做预防医学。就是下雨之前，先补一补屋顶，就不会漏水了。”
“我知道的中国女人，不开心的时候喝些酒还挺常见的……酷儿里面抽烟的也不少，算是一种离经叛道，对性别刻板印象的挑战吧……”
你闭上眼睛，躺在她的怀里，身体一起一伏，安静地呼吸着。
“谢谢你来听我的TED演讲。”你突然抬起右手臂，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苏璟扑哧笑了。
“我喜欢微醺的感觉……身上的枷锁都丢掉了，很喜欢我自己……”你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喃喃地说。
“清醒的时候不喜欢自己吗？”苏璟轻轻爱抚你的头发。
“清醒的时候……患得……患失……”你断断续续地回答，头又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兽。
她只觉得你今晚格外可爱，一边继续搂着你，见你一直闭着眼睛，一边问：“直接睡吗？”
“想做……”
“想怎么做？”她笑道。
“……舔……我……”
“舔到你腿发软？……受不住了一直求饶？……”
“……嗯……”
“然后呢？”
“手指……插进来……干我……”
她有些忍不住了，左手抚摸你的后背，顺着滑下去，隔着裤子揉捏你挺翘的双臀。
“……得起来洗澡……刷牙……”你抱怨说：“我不想起……哼……哼哼……”
“戴指套做？”她笑着问，左手缓慢地贴着布料上下摩挲你的大腿内侧。
“……不要……我想跟你亲亲……想让你把我吃掉……”
“我帮你洗？”
“……嗯……起不来了……”你撒了一会儿娇，才慢吞吞地起身跟她去浴室，在花洒下刷牙，接着一起洗澡。
洗漱快到尾声的时候，她赤裸的手臂从你背后环绕住你的腰，然后抬手轻轻揉捏你的乳头。“今天玩点不一样的吧。”她在你耳边说。
“嗯？……什么不一样的？”酒精的作用已经渐渐消散，氤氲水汽中的你大脑反应仍然有点缓慢。也许是因为太放松了……她的爱抚让你心里痒痒的，迫不及待想要到床上去尽情缠绵……
她的左手下滑，捏了捏你的屁股，然后滑到臀缝中间，中指伸进去，指腹按住褶皱。
“啊……”你忍不住轻微地叫了一声。
“会让你很舒服的……不会弄疼你。”她温柔地说。
你转过头来跟她接吻，水雾之中你的眼神也湿漉漉的，可爱可怜，看得她心动意摇。
唇舌交缠过后，她又凑上来，在你的嘴唇上印了一个轻吻，然后寻求确认地问：“好吗？”
你点点头。
她笑着伸手从一旁的台子上取了一小瓶润滑液，左手中指沾满，指尖蹭了蹭你后面的洞口，像是在告诉你，要进去了。
你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烫，既兴奋又紧张。
她只将手指的前端轻柔地探入，你咬着嘴唇，她笑道：“好紧……”一边用空闲的右手玩弄你的乳头，你感觉自己似乎湿了……
她像是故意的一样，突然右手指尖稍微用力地捏着你的乳尖，左手中指也继续缓缓探入你体内。你嘤咛了一声，她直接将你抵在了墙上。
“姐姐屁股好翘……喜欢吗？”她说话的时候，魅惑的气息萦绕在你耳边，你腿发软，浑身都酥了。
“……喜欢……”你低低地说。
“含得好紧……”她调笑道。
她手指的一个指节已经完全探入，在润滑液的辅助下，她开始缓缓抽插。
“……嗯……”你几不可闻地喘息着。
“我看看……是不是已经湿得很厉害了？……”她的右手探下去，中指慢慢揉弄你的阴道口，滑滑的。她笑着将指尖插入，低头见你微微抬起双臀迎合她，便将两边的手指在你体内旋转摩擦。
“……亲我……”你转过头去，一边轻喘，一边索求安抚。
她凑上来闭着眼睛吻你。
吻了一会儿，她点评道：“感觉还有点不一样。”
“……”
“这边感觉是圆圆的，四周贴上来，包裹得很紧。”她轻微地抽动左手中指。
“这边感觉像是被压得很紧。”她又旋转了一下插在你阴道里的右手中指。
“好可爱……”她轻笑着，试着将插在你后面的手指继续深入。“姐姐，这个角度看，好色……”
你挺翘的双臀之间含着她的手指，像是害羞又像是渴望……她轻吻你的肩膀，哄你说：“放松一点……”
“……嗯……”
“不舒服告诉我。”
“嗯……”
等你慢慢适应以后，她在你耳边轻语：“做点更色的事……姐姐自己用手分开。”
你微微红着脸，双手伸向后面，分开臀缝，她用手腕蹭了蹭你的腰：“往下一点。”
你塌着腰，她又用腿将你的双腿分开，这下你的姿势完全是任君采撷一般，她将手指抽出，再次涂抹了大量的润滑液，然后两根指尖轻点你后面的洞口。
“姐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想要我进去？”
“……嗯……”你的回应像是轻哼，又像是呜咽。
“求我。”
“……求求你……插进来……”
“然后呢？”
“……插进来干我……好喜欢这样……”
欲望的火焰在她体内疯狂燃烧，她一边俯身，顺着你的脊背向下舔舐，一边慢慢地试着将并拢的双指探入。
“……呜……”你皱了皱眉头，忍耐着这种新奇的被侵入的感觉。
“疼吗？”她停下动作。
“……要被插坏了……”
“要被插坏了？……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好涨……”
“紧得我完全不敢动……”她的中指和无名指已经撑开了入口，被堪堪含住。
“揉揉这里……”她空闲的右手掌心朝上，贴住你的阴蒂和阴唇，缓慢地前后摩擦。“流了好多……”
“姐姐觉得可以的时候，自己动……”她在你耳边嘱咐。
你等了片刻，才慢慢地向后，将她的手指含入更多，接着小心地前后晃动，阴蒂和阴唇也在她的掌心蹭来蹭去。
“我想要……”你低声央求。她便一边帮你扩张，一边用右手在你的两腿间揉弄敏感的阴蒂，你高潮的时候几乎站不稳，浑身软绵绵的，被她抱在怀里。
“姐姐，我的手指也是血肉做的……快被夹断了……换个小玩具给你夹。”她轻笑着，将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温柔地抽离，然后爱怜地抚弄被扩张的洞口。
她取来一枚小巧的肛塞，仔细润滑后，缓缓按进你体内。
“……嗯……”最粗的部分完全进入时，你忍不住轻呼一声。
“姐姐好乖……都含进去了。”她奖励式地拍拍你的屁股，你们稍作清洗后双双擦拭身体。
你头发微湿，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有些脸红地体会着后面的洞口被撑开又塞住的感觉。她笑着将你压在身下，舌尖轻舔你的脖颈、耳后、锁骨……她的手指爱抚你的脸颊，头滑下去吸吮你敏感的乳头。
“啊……”你的头和脖颈后仰，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她握住你的左腿，手背摩挲你的大腿内侧，时不时又凑上来吻你。
苏璟从你的胸乳向下舔到腰和小腹，燃尽你的耐心以后，才慢悠悠地轻吮你的阴蒂。
情动之际，你用手按住她的头，她的舌尖转而向下触碰你的阴唇和阴道口。
你舒服得快要疯了，也湿得更厉害了。她的双唇贴上去吸吮，带着笑意与你十指相扣，你的腰腹开始抖动，双臀不由自主地抬高。
她一边舔你，一边用手指抽插，右手还不忘轻触肛塞，然后有些用力地揉捏你的双臀……
“苏苏……嗯……”你的脚趾蜷缩起来，双腿伸直绷紧，脚跟蹬着床单，发出连续不断的呜咽声，很快就高潮了。
Chapter Text
她的吻热烈又绵长，唇舌交缠之间，你几乎要溺死在她的温柔里。
感受到你的情动不已，她转而舔舐你的胸乳，接着向上，吻你的脖颈和耳尖，左手再次探向你的小腹。
“干我……”你边喘息边央求。
她的嘴角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听到你接着说：“把我弄坏……”
你的两腿间，湿漉漉的一片，是欲念沉沦的痕迹。
“姐姐身体里好热……”她的手指在你体内加速抽插，伴随着每次深入，你的腰腹也在颤栗着……她凑近你耳边，发出软软的呢喃：“这么想要……是不是平时都没有吃饱？”
“……好舒服……”你的手臂抬高，环绕她的脖颈，口中如泣如诉。
你叫得越来越大声，小腿绷紧了，脚后跟蹬着床单，被弄乱的还有你的发丝、你的情意……脚趾头蜷起来，你用大腿内侧夹紧了她的手……又一次高潮了。
她怜爱地低下头，嘴唇凑近你两腿间的爱液，舌尖一次又一次、缓缓地抚过你的阴道口。你敏感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双腿还在发抖，被她用手打开、紧紧按住，你的小腹不由得抬高了……
“……嗯……”你急促地喘息着，口中的呜咽像是求饶一般。
“转过身去。”
你轻哼了两声，一副不想动的样子。她直接用左手的掌心轻拍你爱液流淌的地方，然后贴上去，温柔地命令道：“听话。”
你有些不情愿地翻了个身，她一边爱抚你的头发，一边像是将你的脸按在枕间。
她的双指并拢，缓缓插入，大拇指触摸肛塞。你把脸转向她，撒娇说：“不要了……”
“不要了？”
“……腿都软了……”
她故意用拇指轻压肛塞，你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这是什么？”她明知故问。
你不答，她的嘴唇贴上了你的后颈，一边游走，一边发问：“嗯？”
“……被进去了……”
她笑着用空闲的右手抚弄你的头发。“什么感觉？”
“……涨涨的……”
“姐姐，我今天好想操哭你。”
后面的事，你记不太清了……那种几乎是强制高潮的感觉，伴随着她对你后穴的玩弄，你的身心都淹没在了爱欲里……
“……苏苏……呜呜……呜……”
她的手累了，换成了腰间佩戴的假阴茎，再一次挺腰，插入你体内最深处……
你略微挣扎着，又像是根本没有力气，而她紧紧压在你身上……
“今晚……喝酒……我太失策了……”你断断续续地说。
她边笑边有些用力地顶入，两人交缠的姿势恨不能贴得更紧密……
“姐姐不是叫我……弄坏你吗？”她一边喘息着，一边用下身的动作将你带入无法抵抗的快感之中。
体液打湿了你的大腿内侧，交混着汗液，是她的，抑或是你的？……
你有些神智不清地屈服于快感的海浪，彻底放弃了抵抗……
“苏璟……你完了……”你喃喃着。
第二天清晨，她笑着从床上起身，先去洗漱，然后拿一块打湿了的小方巾帮你慢慢擦拭，将你抱在怀里、轻声哄你，软语绵绵。
“姐姐昨晚是不是真的哭了？”她咬你的耳朵。
“一直求我……”
“我拉着你的手，让你自己摸一摸有多湿……”她轻轻引导着你的手指，探向你的两腿间。“好可爱……被塞得满满的……”
“你就哭着说……被操坏了……”她魅惑的声音拂过你的耳侧。
你的脸红红的，她爱怜地用手摩挲你的大腿和后背，两人又在床上缠绵了许久。
Chapter Text
你坐在一家简陋的酒吧里，听着台上现场演奏的震耳欲聋的爵士乐，刚开始左耳和左脑壳疼，后来肚子也绞痛起来。
乐队演奏了一曲接一曲，中间会停下，偶尔讲几个嘲弄女人的下流笑话。你右手支头，盯着前排的座位看，心想这些女观众怎么不站起来、离场抗议啊？如果是女乐手在台上这样做，男人们早就暴走了吧？
你眼睛的余光一瞟男伴，他隔着桌子，坐在你右手边。
要不是为了把他引到黑暗的巷子里杀掉，我才不受这种罪呢……
你闭上眼睛，双耳聆听震天动地的音乐，混杂着人们的交谈声。
你想起了那次与苏璟一起去本市的那间酒吧SoWhat，听到的爵士乐那么梦幻……她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真想夺门而出啊……耳朵好痛……
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你用眼神示意男伴：“出去接个电话。”
他点点头，用口型说：“啤酒。”然后右手指向吧台，又指了指自己。
你不置可否，径自走了出去，心想：“喝喝喝，等会儿快断气的时候该失禁了……”
走到门外，将喧闹关在身后，你接起了电话，那边是情绪崩溃的苏璟。
“姐姐……对不起……”你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苏苏，怎么了？”
她一边抽嗒，一边说：“咪咪……到处乱尿……你的那双很贵的小皮鞋……”
“没事的。”
“浸了大半天，怎么都去除不掉气味了……呜呜呜……我又不敢乱用清洁剂……”
“没事的，穿了好几年了，也该跟它告别了。”
“……呜呜呜……”
“还尿哪儿了？”
“尿墙角了……现在整个房间都是……”
“卧室吗？”
“不是……那个大的衣帽间……”
“卧室还能睡吗？”
“……应该可以吧……”
你一看时间：“这都十点多了，你什么时候下班回家的？”
“八点半多……”
“加班了？”
“嗯……呜呜呜……”
“先准备睡觉吧，房间和鞋不要紧。你想到是什么原因了吗？”
“……这几天加班，没及时铲猫砂……呜呜呜……姐姐，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回去处理。鞋就放那里，修不好就丢了，不要紧……”
“呜呜呜呜呜啊……”她在电话那边哇哇大哭。
你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她的哭声有些减弱，开始吸鼻涕，然后用纸巾擦。
“是不是还发生什么了？”
“……那个客户……特别难缠……”她倾倒起了苦水，你任由她发泄，又听到她说：“……呜呜……姐姐……我每天都在害怕……你会不要我了……”
你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轻轻地问：“为什么会不要你？”
“只有我特别懂事……你才会喜欢我……呜呜呜……”
“我好崩溃啊……家里也一堆破事，我都不敢跟你说……”
“为什么不敢说？”
“……怕你觉得我麻烦……”
“不会的。”你轻声回答。
“……呜呜呜……”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再次开始抽泣。
“苏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你问。
“……不是。”
你稍微走远了一点，回头看着酒吧的招牌。
Chapter Text
那是一个普通的午后。
你不记得天气，也许是个不错的晴天。
城里有一个新的展览，你在购物的路上碰巧看见，就决定进去看看。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个幽深的走廊，可以走到人的内心深处。
快到尽头的时候，你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艺术家在这个展览里，通过画作、实物和光影，讲述了她被强暴后的时光。她是如何自暴自弃，原本的生活破了个洞，却过了大半年才明白原因。
你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六年前发生的事。可是自从大学毕业，你独自来到异国，读书、找工作，艰难地完成毕业论文，谈恋爱，又分手……形形色色的事情衬托下，那一小段过往似乎不值一提了。
我当时也是喜欢他的嘛。只是没做好上床的准备，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个垃圾而已。
当时我也是同意了的。除了第一次很不愉快以外，后面都顺理成章了，甚至还会在公开场合交换眼神、期待晚上的到来呢。
你唯一确定的是，那算得上你所有恋爱、约会和性经历当中，最糟糕的一段关系了。
至于该怎么给它定性……
我当时也是同意了的嘛……虽然整体很不愉快。
怎么都不能算强奸吧？
那……该算什么呢？
Chapter Text
乐队中途休息，客人也三三两两地从你身后的酒吧走出来。
男人轻拍你的左肩，你看到他右手正拿着一盒烟和打火机，扬扬头示意要去一旁抽会儿烟。
你点点头，手机贴在右耳上，还在认真听着那头苏璟说的话。
见男人走远了，你才一边低头看着地面，一边轻声说：“明天回去。”
“真的吗？！”手机里传来苏璟兴奋的声音。
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接着跟她聊了一会儿。
“卸妆了吗？”你问。
“没有……”
“一到家就开始清理了？”
“……嗯……一回家看到咪咪干的好事，天都塌了……我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苏璟夸张地描述着，她心情好了不少，你的嘴角随之带上笑意。
“然后我刚才擦的时候……天，我才是真的要晕过去，那个气味……”苏璟唠唠叨叨地说。
“吃饭了吗？”
“……还没。”
“吃点什么？”
苏璟不答，你又问：“给你点个外卖？”
“煲仔饭？烤鸭？披萨？”你提示道。
“再来一块蛋糕，一杯奶茶……”你继续说。
“哇！那也太奢侈了……都这个点了。”
“因为你今天也努力工作了呀。”
“……在一片狼籍之中，我脑子里猫尿的气味还挥之不去，却吃好吃的奖励自己……”苏璟的声调变欢快了，你们都笑了。
“点半只烤鸭吧，然后点一份粥，一杯奶绿。”你提议。
“蛋糕周末吃。”破涕为笑的苏璟半撒娇地说。
“好，蛋糕周末吃。”你笑着回答。
挂断电话后，你在手机上点了外卖。
男人走过来，一身烟味，你皱了皱鼻子。
“你们女人一打电话就这么久……”他玩世不恭地说。
“什么你们女人……你是从女人的子宫里出来的，这样说是不是太失敬了？”
“……哇，你不会是那什么，女权主义者吧？我可伺候不了……”
“客观事实。走吧？”
你们并肩离开了。路过一处巷口，你指着里面：“从这边穿过去比较近。”
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毛：“夜黑风高，孤男寡女……”
“那要不我从这儿过去，你自便，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你作势要走进去，没过半秒钟，他也跟了上来。
越往里走越暗，昏黄的路灯也被留在了背后，四处都没有监控摄像头。他笑着说：“我要是做了什么……我可控制不住自己。”
“你喝了多少？”你故意停住脚，站在离他一步之外。
他转过身来看着你，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一个音节，就被人从背后击晕了。
他倒在地上，头和上身被蒙住，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他垂下去的无力双腿，被拖行的身体轮廓……
大约四十五分钟后，你嘱咐身旁的一个女人：“收拾好。我先走了。”
她点点头。你若无其事地离开，走到外面有灯光的大道上，叫了一辆车前往机场。
第二天的清晨，苏璟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浴室哗哗的水声，知道是你回来了。她又躺了几分钟，半梦半醒，直到洗完澡的你边擦头发边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懒洋洋地坐起来抱住你，将脸埋在你怀里。你用一只手轻轻爱抚她的头发。
“这么早？”还没完全睡醒的她嘟嘟哝哝地问。
“嗯，我买了早餐，热气腾腾的，可香了。”
过了半晌她才回答：“我……不太想去上班。”
“请一天假？”
“这时候请假，肯定会惹上司不高兴的……”她在你怀里闷闷地说。
“那怎么办？”
她抬起头，双臂还搂着你，一脸故作深沉：“这就是牛马的生活呀，桃桃……”然后伸手捏了捏你的脸。
她俯身看向在一旁的地上舔毛的猫咪。“你这只小猫咪知道吗？”她的手指在空中摇了摇，一本正经地继续说：“你这只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
咪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笑着将她扑倒在床上，左脸贴着她的脸，痴迷地感受着她颈间的气息。
她真的好软好软……你将左腿搭在她的两腿间，一边吻她，一边抚摸她的身体，两个人最敏感的部位也贴在了一起。
“有点想做……”你喃喃道。
她笑起来。你在她身上趴了一会儿才慢慢起来，把她也拉起来，两人一起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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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椅子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甚至没有注意到旁边是否有人。
回过神来以后，你很庆幸这里的灯光很暗，眼前不远处还在循环播放着艺术家的作品。
糟糕，你出门没带纸巾……你打算悄悄用手指擦掉脸上的泪痕，然后赶紧溜去最近的洗手间。
这时，一名女子不请自来地坐在你的右手边，将纸巾盒递给你。
“……哦。谢谢。”你顾不上看她的面容长相，赶紧抽了几张纸，胡乱一擦。
“好尴尬……好丢人……”你心中暗想。
身旁女子温和的声音响起：“明安小姐今天也在，你想跟她聊聊吗？”
“……嗯？”
“Ming-An，就是办这个展览的艺术家呀。”
你不禁有点脸红，进来的时候没留意看她的名字。
“……好。”你下意识地说。
你记不太清那天跟明安谈了什么。对于那几年里发生的许多事，你的记忆都是雾蒙蒙的，很模糊。
在场馆一侧的办公区，单独的房间里，她给你倒了热茶，还问你要不要吃饼干。
“谢谢。”你拿起一块饼干，慢慢地吃着。
其实你并不想吃饼干。
坐了一会儿，你很想离开。这时候的你感到无精打采，心里沉沉的，如同压着一块石头，实在无法打起精神跟陌生人交谈。你更想赶紧去洗手间照照镜子，检查一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然后尽情地擦鼻涕，把脸捯饬好，若无其事地走回去，回到家里一个人躺着。
她似乎看出了你的心思，从名片夹中取了一张，又在背面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你。
“这是我的名片。”
你接过来，没有细看，心里感到遗憾。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处在这种心情状态，你倒真想多认识她呢。
站起来向她告别时，你有一种想要跟她拥抱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并不强烈。你礼貌地向她再次道谢，就走了出去。
找到最近的洗手间，你在镜前一看，脸上的样子还不赖嘛，几乎看不出哭过，就是眼睛有点肿。
你没有在街上继续购物，直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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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苏璟站在镜前，穿着一条你没见过的内裤，左看右看。
镜中的她，小腹由内裤勾勒，露出胯骨，呈现美丽的线条。
“好看的内裤，穿着就不舒服。”她评价说。“它的色号很诗意，叫做‘峡谷的太阳’。”
你也只穿着内裤，手臂伸到她腰间、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右肩上。
“什么时候买的？”你问。
“没内裤穿了，从网上买的……它的版型甚至是包臀的呢……结果时不时就卡在屁股缝里。”
你笑着听她抱怨，搂住她的腰，亲了她的右脸一口。她温热的皮肤又嫩又滑，你有些沉醉。
她经常穿你的内裤，只是这次你出去得久，把大部分内衣都带上了。
从外地回来以后，你好好休息了几天，对这种不时出差的日子感到有些厌倦。肠胃的不适也在提醒你，已经不是那个坐了红眼航班、觉都不睡还生龙活虎的年纪了。
你有气无力地趴在沙发上玩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陶予柳发来的。
“没去店里上班吗？”
她两次去你打工的便利店，都没见到你人影。
“想我啦？”你发去一个猫猫四脚朝天的表情，接着打字：“在家歇着呢。”
你向她提起，家里需要请人来做深度清洁。她上班的公司经营着为办公场所和家庭生活空间进行专业清洁的业务。
她说下午就可以让同事来看看情况，预计一下时间和费用。
“那就拜托你啦。”你发去一个土下座的表情。
她回复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meme，只有会手语的人才能看懂。
在便利店里无所事事坐着的时候，你会翻阅一本手语基础教材。夕阳西下的光线越过店门，直直地映射在地上，你一边学习手语的动作，一边笑着看墙上形成的光影。若是有人走进来，你就回到托着腮发呆的姿势，假装无事发生。
开始全职工作以后没多久，苏璟便向你请教理财方面的知识。
“其实企业融资和个人理财是两码事。”你解释说。“而且我以前主要是跟数据和模型打交道。”
你想起刚工作不久的时候，自负地认为“拜托，我学了六年金融，还能不会理财吗？！”
你很快发现，你确实不会。一堆名词弄得你头晕眼花，过了大半年，才算是在理财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小步。
“你的目标是什么？”你问。
苏璟眨了眨眼睛。
“很多人都是为养老生活做准备啊，财务自由、提前退休啊……”你举了几个例子。
苏璟略作思索后回答：“嗯……我想出柜。”
“必须有钱才行吧？”她继续说。“上次回家，听说我小学同学的妈，站在窗户跟前威胁女儿，如果不去相亲，她就要跳下去。”
“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说，那你赶紧跳呀！我真是再也不想被他们拿捏了。”
“我是中间的女儿。也许出柜以后，他们会冷嘲热讽地说，你是为了引起家人的注意吧？”
在非盈利机构工作时，你们的业务之一就是为陷入贫困的酷儿青少年“扫盲”，不是文字上的扫盲，而是帮助她们跟钱建立良好的关系。
你跟钱的关系不太健康。从童年开始，零花钱一到手，你马上就去买吃的，价钱都不会多看一眼。美食成了你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到国外留学以后，自己做饭也实在头疼。有的餐馆谈不上好吃，甚至令你大失所望。“食物也不能带走生活里的阴霾吗？”你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暗自为下个月的信用卡账单感到紧张。
世界上有不少事情都很荒诞。比如，在身心发展最为重要的青春期，你和同学们顶着难以想象的压力，脑子里只有高考，“失败就完了”……等你得知了分数、要挑选学校和专业的时候，却只能一头雾水地摸索，还要在几天内作出决定……这真是一种慌乱又不真实的感觉。父母完全提供不了有用的建议，因为他们都没读过大学。于是，只凭借你对专业名字的理解和一些贫乏的想象……
“金融”。听上去还不错。
同样地，母亲只向你亲身示范过如何省钱，却从没有教过你如何投资，如何有意义地花钱……童年时期那过分节俭的生活，总是带着酸涩和屈辱的味道。
回想起来，你真希望学会这样的勇气：“我没钱，但我并不低人一等。”但周遭大人们那毫不遮掩的势利和审视……令你感到窒息。
你跌跌撞撞地学着跟钱打交道，最初的几年里可以说跟它的关系很糟糕。你的焦虑和压力，总有一部分是跟钱相关的。每花掉一笔钱，你就感到不安。可是不花钱，你又觉得自己实在可怜。
你过着一种好像没有希望的日子，但你也不太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而痛苦。
“一般来说，税后收入的50%-60%用来支付房租、水电网、话费、买菜买衣服这些必要的项目，10%用来投资，10%攒起来，作为旅行或是应急的资金，剩下的20%-30%用来奖励自己，出去吃饭、看电影，做任何想做的事。”你对苏璟说。“应急的储蓄一般设定为半年的支出，如果失业了也能撑到找好下一份工作。”
说起来，这些简单的数字还是去那所非盈利机构工作以后顺带了解到的。
“被动理财的话就把钱丢进指数基金里，从长远来看，将通货膨胀考虑进去，平均的年实际收益有6%-7%。所以人们就每月投入工资的10%，通过复利和时间的作用钱生钱。”
“中国的股市太年轻了。可以买个追踪S&P500的指数基金。”你总结说。
苏璟开始在网上购买QDII-ETF，后来你们一起去香港旅行。你所不知道的是，她的家里需要装修，父母向她施压，指责她一分不出反而在微信朋友圈里晒自己去日本和香港的度假。
“跟你同行的那个女人是谁？别被骗了。”家人甚至在她面前这样议论你。
不过，你的身份、职业，连同家庭背景都很可疑。“睡在一起的女人每次单独去外地，总是不说明缘由，其实她是去杀人。”如果苏璟得知了真相……普通人确实应该对你小心点。
“这两年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你弟弟还在上学，你不能这么自私吧？”索要金钱的说辞很快又从装修转移到了兄弟的教育这个话题。
母鸡终于长成了，该下金蛋了……窝里却是空空如也。
苏璟没有告诉你，家中姊妹兄弟加上她一共三个，她有一个姐姐已经结婚。只有姥姥最疼她。
在香港时，趁你去洗手间的功夫，她在咖啡厅的墙上写了一行字：“姐姐，我很想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变勇敢一点。”
一整面墙横七竖八的全是客人们的留言，把这句话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