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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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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4-05-21
Words:
7,236
Chapters:
1/1
Kudos:
14
Hits:
234

【凉启拓】Hay Fever

Summary:

兄弟俩同时一见钟情的几率有多少呢,反正在高桥家是100%。

Work Text:

青年启介的烦恼从一束玫瑰花开始,原因无他,那是他冰山般冷静的大哥给他宿命般的对手下的战书。

 

任凭高桥启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谁家下战书是用这种请求约会的手段来作挑战的,他甚至还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贤太,反而被八卦的表情追问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上帝,原来大哥喜欢的是这种天然呆类型吗?深夜瘫在床上的高桥启介辗转反侧,却不知应该从何问起,反而是拓海那双明亮的眼眸悄悄浮现在自己眼前。

 

年轻稚嫩的外表下,是苍白的驾驶理论和超高的驾驶技巧,从FD、GTR、EG6再到SIL80,藤原拓海一路高歌猛进达成不败神话,可面对值得称道的成绩,他却浑不在意的样子,老是一副睡不醒的迷糊样子。

 

高桥启介从床头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和大哥倒是挺互补的想法在心底溜溜转了个弯后,他狠狠咬了一口滤嘴,天哪,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他被自己的发散思维打败了。

 

决心放弃思考的高桥启介迷迷糊糊陷入沉睡,噩梦般的场景再次光临了他的梦境,被86轻松超越的启介拼命想要追赶前方的熊猫色trueno,可再怎样也无计可施,而越过终点后86没有如以往一般扬长而去,而是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在其后停车的高桥启介刚想上前和藤原拓海说上几句,可走到86的驾驶位才发现,自己输给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哥,而86的主人正微微红着脸聆听着大哥的教导……

 

被这诡异场景惊吓到的高桥启介睁开了眼,熟悉的天花板和床尤在,可挥之不去的却是那张带着红晕的脸庞。

 

可恶,大哥到底为啥要送玫瑰花啊,害得我做梦都想到那小子了!高桥启介怨气冲天地将被子蒙过头顶,却忘了自己心底那抹酸涩从何而来。

 

话分两头,第一次收到红玫瑰的藤原拓海也不对劲,十八年来,由上学、兼职和送豆腐组成的平静生活首次迎来了全新考验。

 

由与高桥启介的交流赛开启的夏日,他经历了从前各种未曾想象过的人与事,越是深入融合飙车生活,他越发现自己的眼界之小,对车的了解之少,他对前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无视了阿树第n次搭话后,藤原拓海从依稀捕捉到的词汇拼凑出了两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Red Suns的高桥兄弟。

 

每次听前辈们侃侃而谈两人的背景时,藤原拓海都有非常强烈的不真实感,有才有貌技术还好的成年人与普通高中生的距离近乎天堑。

 

而那个人竟然送了自己花,想及此处的拓海有些羞赧,因此被正在询问是否有恋情的阿树及时捕捉,狠狠地拷问了一通,却因此让拓海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可能性,不过随即就被他自己否定了,毕竟谁会因为飙车而恋爱呢?

 

对决的日子逐渐临近,玫瑰花困扰的长尾效应仍在持续,急性子的高桥启介面对大哥问不出个所以然,除了微笑还是微笑,让启介只能去问另一位要个说法。

 

加油站的打工人八卦气氛好涨,阿树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拓海的心不在焉,徒步走来的高桥启介将这些一字不落地收在心中,他低声咳了一声,刚才还津津有味讨论的人们在看清声音主人的脸庞后瞬间噤声,“他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睡眠不足引起的低气压让高桥启介在众人面前显得不太友善,阿树鼓起勇气想要替好友掩饰一番,没想到去休息室喝完水的拓海已经正面走了过来,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的挤眉弄眼。

 

大大的问号还来不及冒出头顶,高桥启介一把就把迷糊的豆腐少年拉出了加油站,个头偏高的青年首先停了脚步,倚着路灯默默点起了烟,最终还是不明就里的褐发少年先开了口,“高桥先生,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又是这双眼睛,启介看向拓海后仿佛被闪到似的闭了闭眼,昨日梦境与玫瑰花交织浮现,万千话头落在嘴边,只变成了一句“你会来吧,周末的比赛。”

 

拓海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看到启介这张相似又不同的脸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凉介先生让你来问的吗?”

 

同一姓氏下的区别对待像一根刺扎进了指尖,细密的痛感虽不明显却莫名膈应得慌,高桥启介将烟头摁在垃圾桶的吸烟槽里,故意不去看那双眼睛,“没有,是我想找你聊聊罢了。”

 

说是聊聊,却是偏偏沉默了下来,反而是拓海挠了挠头发打破了平静,“那个,其实我想了想,是不是应该给凉介先生回个礼,毕竟收了那么大一束花……”

 

高桥启介的眉头微微一跳,重新将目光急需投向那个少年,将梗在心口的话抛了回去,“那你怎么想?”没得到答案反被提问的拓海还来不及回答,眼前人的帅气脸庞突然凑近,暧昧的烟草味传来,“你觉得我大哥送花是什么意思?”

 

十公分的差距不算小,拓海微微抬头看向金发青年的眼睛,不知不觉竟然将彼此的距离愈发拉近,明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额,除了邀请比赛还有别的意思吗?”

 

一记直球被完美闪避,启介生出了心虚的无力感,到底这种莫名其妙的焦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哥不一直是这样的性子吗?为什么唯独这次自己如此不安呢?

 

被少年盯得愈发烦躁的高桥启介抽身走到旁边虐待起了无辜的花花草草,“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送别人花,所以有点好奇……对了,这周我会在妙义山和中里毅比赛,你有空来吗?”

“……”没动脑就邀约让启介甫一开口就后了悔,两个手下败将的比赛也没什么好看的吧,他脚下的动作停了停,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拓海后迅速回收眼神。

 

而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拓海的眼睛,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个飞扬跋扈的青年此时像一只亟待鼓励的小狗,半耷拉的耳朵正轻轻随着喘息抖动着……拓海在心底摇了摇头,克制住了继续下去的荒唐想象,回应道:“不影响打工的话,我会去的。”

 

宛如一粒火星碰到了干柴,拓海看到眼前人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长腿一跨两步并一步来到自己面前,捏着自己的手腕,用胸口的马克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一串数字,“那说好了!有事打这个电话,我先走了!”

 

“还有,以后叫我启介哥就行了!”青年风风火火地走了,给拓海留下了一个近乎潇洒的背影,而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慌不择路,因为当他捏住少年的手时,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脏原来可以跳得这么快,快到他听不见暮夏最后一阵喧闹的蝉鸣。

 

自从那天在加油站见面后,高桥启介时不时盯着手机发起呆,他的反常自然逃不过亲哥哥凉介的眼睛,虽然自己有点好奇,不过从小与自己没有秘密的兄弟似乎对自己的关心前所未有地抗拒,凉介也只能将疑问搁置在心中,希望能够顺其自然。

 

 

 

可世事发展总是游离在人们的期待周围,就比如心心念念等待着拓海电话的启介为了清醒下头脑而洗澡时,一个陌生的宅电突然拨通了他的手机,而好巧不巧地是,路过他房间的高桥凉介鬼使神差地觉得他应该替弟弟接通这个电话。

 

 

 

“喂,是启介哥吗?”清冽的少年音传来,一下让高桥凉介想起了一个人,他耐心等待着电话对面的人再给出线索印证他的猜想,果不其然,凉介的沉默让拓海疑惑地再次询问,“额,我是藤原拓海,请问是启介哥在听吗?”

 

 

 

“启介正好不在,我是他的哥哥,高桥凉介。”优雅清冷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来,让疑惑着自己是否打错号码的拓海一下子愣在原地,半晌才作了应答,“晚上好,凉介先生。”

 

 

 

称呼的亲疏有别让凉介嘴角的笑意更深,“我是启介的哥哥,你叫我凉介哥吧。你找启介的事,方便我转达他吗?”

 

 

 

温和的态度缓解了拓海的紧张,“我是想和启介哥说,今天打工结束得早,我会去妙义看他的比赛。”自家弟弟的心事一朝分明,让凉介不由感慨,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弟俩虽然从小性格迥异,可喜好却总是殊途同归,赛车是如此,恋爱亦是如此。

 

 

 

“好的,我会转达他的。说起来,我们之间的比赛你会赴约吧。”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了凉介的重点,他其实十分期待看到同时收到玫瑰花与战书时,这个始终淡淡的少年是否会有别样的表情,不过亲自出马又怕带来太大的压力,只好作罢。

 

  

 

凉介一贯有着好猎手的自觉,既然今天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除了耐心收网以外,他还需要做一些必要的引导才行。

 

 

 

不提这个便罢,拓海看着摆在桌上如火的玫瑰花束,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凉介哥,比赛我会去的,只是我想问……”若有似无的猜想再次浮上他的心头,不过在瞬间又被他亲自戳破,“没什么了,我会准时到的。”

 

 

 

“呵呵,你好像没有一次不‘准时’的。”凉介的调侃携着低沉的笑声传入耳畔,拓海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子根,不过他没想到,接下来的提问更加让他无所适从。

 

 

 

“玫瑰花还在吧,觉得很适合你就一起送来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浴室的水声渐停,凉介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决定最后给少年上一剂猛药,“其实,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了。”

 

 

 

沉默后是一阵“嘟”的忙音,被挂断的凉介脸上没有半分不高兴,反而盯着听筒笑了起来。姗姗来迟的启介擦着头发看着自家大哥拿着自己的手机亮出得逞的笑容,随后被凉介转身抛下的一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拓海刚才来过电话了,他今晚会来看比赛。”

 

 

 

还没从错失电话中恢复过来的启介低声“哦”了一声,随即又被凉介揉发顶的大手和低声的话语二次打击,“你也觉得这孩子很可爱吧。”

 

 

 

意味不明的指向让直来直去的启介一下子宕机了,他一时分不清应该下意识地认同还是质疑这个“也”的深意,他从凉介手中拿过手机回拨了回去,意料中的无人接听让他愈发好奇大哥与拓海之间的谈话。

 

 

 

不过时间不等人,与中里毅的比赛就在眼前,虽然心绪纷乱,启介也决心等比赛结束后再找拓海问问清楚也不迟。

 

可惜世事无常,尽管启介在与中里毅的比赛中获胜,可他还来不及问个中就里,贤太迫不及待的挑战打断了他的计划。

 

逐渐有了飙车手的自觉,拓海对雨天上山赛完全没有迟疑地应了下来,让启介老远就拉长了一张脸。

 

拓海看到他的表情不觉好笑,走近立马乖觉地喊了一声启介哥,得到了不冷不热的应声后,忍不住终于笑了起来,“启介哥,有事我们比完再说吧。”

 

听到此处,周围的人都一脸莫名,只有启介听到后脸色初霁,“嗯,我等你。”

 

无视了阿树对自己的狂轰乱炸,拓海四下看了一眼没有发现那个身影后,偷偷舒了一口气,要是现在遇到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比赛正式开始,越下越大的雨被两辆车远远抛在身后,而启介一点不担心比赛的结果,早早在终点处等候的他心中只想问一件事,哥哥对他说了什么。

 

雨滴重重打在前挡风玻璃上,车里的烟草味愈发浓重,梦中少年和哥哥的脸庞挥之不去……启介突然重重地砸了下方向盘,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似乎对那个少年抱有奇怪的占有欲。

 

86果然领先到达,靠在路边的FC打着双闪静静等待着,雨一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后视镜的幽灵悄然到访,启介匆匆摁灭了烟,开门迈出了车。

 

他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少年匆匆开了车窗,依旧是那张淡定的脸,启介心中突然憋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怨气,“雨太大了,我上车和你说。”

 

略显娇小的车厢塞进了一米八多的大长腿实属有些不易,“这车还真是迷你,比FC小太多了。”

 

密闭的空间里,水汽和烟草味交织融合,扩散到每一个角落,拓海打起双闪,抚着方向盘说道,“我觉得挺不错的,我很喜欢它。”

 

也许是喜欢这个违禁词触碰到了启介此时敏感的神经,他不甘心地试探道,“之前的电话我没接到,我哥是不是说了什么?”

 

听到问题的少年的脸倏地红了起来,让启介顿时警铃大作,直接把心底的猜想吐了出来,“他和你表白了是不是?”

 

拓海不知道眼前人为何像是被夺了食的小狗一样,眼底迸发出如此强烈的不甘心,他只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凉介哥只是觉得我车开得还不错吧,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少年说完似乎觉得是在自吹自擂,再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启介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最了解大哥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感兴趣的猎物,绝对不会花这么多心思,不管是带着自己围观比赛或是直接下场请战,这都不是一般大哥会做的事。

 

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自己被觊觎得有多深,大哥是这样,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是和大哥争,自己基本毫无胜算,可自己实在不愿意放弃这双澄澈的眼睛就此旁落他人,哪怕是他最亲近的哥哥。

 

内心的矛盾让启介拧起了眉头,习惯性地想要摸一支烟,随后反应过来打火机还在FC上,便只好作罢。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完全被身边人洞悉,拓海从车里翻出了一个小巧的火机,放在了启介的手中,“你是要这个吧。”

 

如果没有行动的话,这个人迟早会被哥哥抢走的!这个念头突然福至心灵地出现在启介心底,他再次捏住了拓海的手腕,梗着脖子粗声说道,“不,我想要你。”

 

来不及反应的拓海被眼前人的怀抱裹挟,他感到一个充满烟草味的吻落在了自己的额发,然后罪魁祸首只匆匆抛下一句“我可是认真的”后,就飞速消失在雨幕中。

 

半晌没能回神的拓海被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打断了思考,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抽离得太迅速,以至于他甚至以为只是自己没有睡醒的梦境,可孤零零躺在副驾驶的火机明明白白地昭示着,表白和吻都是真的。

 

阿树兴奋的讨论声被拓海无情略去,他的心就像这场雨一样,下得纷乱如麻,如果之前的电话他还可以自欺欺人,那这样直接的拥抱着实是难以轻易忘却。

 

同一天被兄弟俩前后表白,实在是过于色彩纷呈的体验了,拓海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黑夜中的前路与自己无措的内心一样,让人彷徨。

 

另一方面,抛出直球的小狗启介回到家中后直奔哥哥的房间,仍对着屏幕进行演算的凉介没有抬头,只信心满满地问道,“你们都赢了吧。”

 

哪怕没有特指,启介也知道这个“们”指的是谁,这种将拓海纳入了亲近的范围的微妙称呼让他有点不爽,“哥,你犯规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凉介却心如明镜,他将目光从数据移向被雨淋得有些狼狈的启介,“我只是忍不住表达一下我的欣赏之心,不算是抢跑吧。”

 

“况且,你也不甘示弱,不是吗?”启介会采取行动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凉介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既然明牌打了,他也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弟弟就放水哦,他是特别的。”

 

果然,启介抿了抿唇,直直看向凉介的眼底,“那就公平竞争。”凉介的微笑依旧自信,“正合我意。”

 

无声的战争在此刻突然拉响,而满怀愁绪的中心人物还在车里发呆。出来抽烟的文太疑惑地望进驾驶室,有点呆的儿子脸上可谓五味杂陈。

 

该不是输了吧,文太想了想又觉得不现实,还不等他开口,拓海从车里魂不守舍地走了出来,微定了定神问了一句话后直接回了房间。

 

“同时被兄弟俩表白的可能性有多大?”拓海的话持续回放中,文太手中的烟微微颤抖,难道真的被佑太那小子言中,自己要多个女婿了?低低咳了一声后,中年人任由烟草麻痹思考,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雷打不动的送豆腐时间到了,拓海第一次不是因为闹钟而清醒过来,顶着一双熊猫眼的他从回家后就再也没能合眼,因为只要一闭眼,那两张相近的面孔总是出现在眼前。

 

真是耀眼的兄弟俩啊,拓海拖着拖鞋蹲在了86旁边,自己和他们的差距太大了吧,被表白的冲击随着身份、年龄以及性别等因素演化成巨大的不真实感。

 

“又在发什么呆,赶紧送货去了。”文太将半杯水顶在了儿子的蓬松的鸡窝头上,“切,我又没说我不去,臭老头。”接过水杯的拓海疑惑地看向文太,“今天水怎么这么少?”

 

“咳咳,因为你就像这杯水一样,还是个半吊子啊。”文太叼起一根烟,毫不留情地下了结论,“无论是开车还是别的事情,不去做总是不会知道结果的,光想就能成功的话,我早就不在这里卖豆腐了,臭小鬼。”

 

一如既往的说教没有得到拓海的反驳,文太轻轻抖了抖烟灰,希望自己的傻儿子真的能听进去。

 

时间转眼到了比赛的当晚,下山天才和白色彗星的对决吸引了无数观众,秋名山顶可谓人头攒动。

 

RedSuns的双子星早早到达,静静等待着86准时来到。姗姗来迟的主角踩点下了车,兄弟俩也同时亮相。

 

不过诡异的是,两人的盛装打扮让所有的观众都怀疑自己今晚不是来围观飙车比赛,而不是来参加奇怪的婚礼。

 

无论是墨蓝色衬衫搭配纯白西装的凉介,还是难得正经打扮一回手捧百合花束的启介,都让对面的拓海感到无所适从。

 

启介抢先一步走上前,将手中的花束塞到了拓海的怀里,“咳,路过花店看到花不错就带过来了。”

 

被迫接受群众注目礼的褐发少年,双颊染上绯红,低低说了一声谢谢启介哥后,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后方的凉介,虽然他依旧笑得优雅,可拓海总觉得从笑容中看不到温度。

 

启介微微偏身挡住了心不在焉的少年的视线,让拓海不得不抬头面对灼热的视线,青年扯起痞痞的笑,“你的脸好红啊。”

 

拓海迟疑着要不要开口说出真相,凉介已经走上前脱下了外套,将自家弟弟当成了免费衣架,阻止了现场吃瓜群众继续的默默围观,“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启介自告奋勇充当倒计时,当两人的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时,他感到自己内心的天平也开始摇摆不定。

 

主动降速跟随的凉介反复回味着拓海刚才的表情,他有着后悔是不是把自己弟弟逼急了,但转念一想,这也是迟早需要面对的事。

 

况且不论是谁,真正头疼的也该是家里的父母吧,谁能想到飙车还能拐跑别人家的儿子呢?

 

不过此时还是专注对决吧,亲自狩猎可口猎物的机会可不多,每分每秒都需要好好品尝才是。

 

认真起来的凉介让拓海倍感压力,终于在一个超速失误后,86来到了FD身后。听到这个消息的启介既吃惊却又觉得情理之中,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支持的到底是哪一方了。

 

大哥的理论搭配拓海的直觉也许真的能让公路最速理论变成现实吧,这样想想自己似乎真的变成了多余的存在了,启介不由狠狠地踢了下栏杆。

 

不过要是让我选,似乎也不存在不选大哥的理由啊,启介在自己的思想漩涡中陷入了死循环。

 

另一边,激战双方到达了白热化,86的持续紧逼让凉介更加深了对拓海的好感,就算没有自己的打磨,这块原石也渐渐初露锋芒,那自己更加没有放弃的理由了,在心底和启介说了声抱歉的凉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而逐渐重掌比赛节奏的拓海没有了被追赶的焦虑,他盯着前方的白色尾翼,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最终,豆腐小子击败白色彗星的消息响彻秋名山,人们都为新的下山神话而激动万分。可赢家此时却没有那么高兴,他看着早早停在不远处的两辆车心跳如擂。

 

副驾驶上的百合花束散发着馥郁的香气,拓海脸上的红晕愈发深了,他想起了自家臭老头的话,轻轻拍了拍双颊打起精神下了车。

 

凉介首先迎面而来,尽管输了比赛,他却丝毫不吝于表达对拓海的欣赏,当然其中多少是出自前辈的指导之意,多少是出自怜爱之心,只有凉介本人才能分辨。

 

反正拓海红着脸聆听教导的样子落在启介眼里,简直是他梦境中的再现,让他不得不甩上车门匆匆插到两人之间,企图宣誓一些尚不存在的主权。

 

“哥,我们说好了的,你这是作弊。”启介面相大哥将拓海护在身后,凉介也不恼,摊手表示自己只是进行非常官方正面地聊天而已。

 

气氛莫名诡异了起来,兄弟俩的哑谜打得拓海一头雾水,他越过启介的肩头,企图分辨两人说话的重点,却意外收到了一致地热切视线。

 

“藤原君,你比较喜欢玫瑰还是百合呀?”凉介笑着问道,这样猝不及防的问题就连迟钝的拓海都觉察出没有那么简单,与其是问花,倒不如是在说人吧。

 

拓海的腹诽如同写在脸上一样,让启介分外焦躁,“这很难选吗?还是你都不喜欢。”

 

事到如今逃避和掩饰已没有意义,拓海使用了他的招牌动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凉介哥、启介哥,谢谢你们的花。其实,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花粉过敏体质,所以关于花的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

 

随后他又在凉介笑出声以及启介眉毛拧了起来的间隙顿了顿声,继续说道,“我现在看到的,只是这一座山,比起你们,我太狭隘了……所以,我想你们的问题能不能等我看到更辽阔的、更能够追赶上你们的世界后再做回答呢。”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任性,但这绝不是推诿的借口,只是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你们的差距太大了。所以,给彼此一点努力的时间,让我来追上你们吧。如果在这个目标达成前,你们已经转变了心意,那就请把我当做普通的后辈,我会永远把你们当做前进的航标。”

 

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看不出一点虚假,可见这番话确实是少年认真思考下的结果,此时的他很难做出选择,所以他决定将一切交给时间。

 

眼看从突然死亡赛变成漫长的拉锯战,兄弟俩却没有半点拒绝的理由,毕竟但凡一方退出,即可算作不战而败了。

 

这是凉介和启介都不会满意的结局,所以尽管前路漫漫,他们亦敌亦友也要结伴同行。

 

“那现在是可以追你的意思吗?”启介迫不及待地自行消化了少年的语意,并且主动将他搂进怀里,“以后每周一三五是我的时间哦。”

 

年长者的余裕让凉介冷静地牵起拓海的手,摩挲着手背说道,“那二四六就来我这里补习赛车知识吧。”

 

才不过十分钟,被困在两人之间的少年已经有些后悔把人生托付给时间之神了。但一切都太晚了,落在耳畔和手心虔诚的吻已然夺走了他所有拒绝的力气。

 

自己怕是逃脱不得了,拓海如是想到。

 

绝对不能让他逃脱,高桥兄弟如是想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