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毅公

逸事
方苞

1
 刻苦勵學，科考不順
• 方苞祖父方熾，曾任江蘇省興化縣（今
江蘇省興化市）教諭。
• 父方仲舒，號逸巢，為國子監生，有文
名，明亡後隱居。
• 方苞家道雖已中落，但頗知勵學，與兄
方舟、弟方林刻苦攻讀，且以孝悌相勉
。

2
• 方苞十歲，習作八股文，為其兄所勸止
，但因此而於科考場上屢遭挫折。
• 直到康熙三十八年（西元 1699 ），年三
十二，始中鄉試，然次年及三年後的禮
部考試，皆落榜。
• 遲至康熙四十五年，年三十九，通過禮
部會試，唯因母病而束裝返鄉侍疾，未
及參加殿試。
• 次年，父病逝，在家守喪。
3
 受文字獄牽連
• 康熙五十年，因戴名世南山集中引用不少桐
城學士方孝標鈍齋文集、滇黔紀聞中批評滿
清的文字，朝廷大興文字獄，並牽連數百人
。
 戴名世為桐城人，作《南山集》，
• 借敘南明遺事反對清政府
• 惋惜南明死節人物
• 歌頌不剃髮而死的「明之士民」
• 揭露清朝官吏的貪汙腐敗，道出反抗民族壓
迫的義憤
4
 康熙五十年，戴名世遭文字獄，次年刑
部奏請凌遲，族人棄市，未成年者戍邊
；五十二年，改處斬，其餘改戍邊等。
 方苞則因曾為南山集作序，亦被捕下獄
，論罪應斬，幸經李光地奔走營救，始
免於難。

5
• 作〈獄中雜記〉，記在獄中兩年的所見所
聞。在「矢（通「屎」）溺與飲食之氣相
薄」、「生人與死者並踵頂而臥」的「老
監」裡，每天要拖出三、四個死人。在傳
染病流行的時候，死者每天多到十餘人。
• 以憤怒的筆觸，刻劃出刑部官員和胥吏獄
卒的「多方鉤致 ( 串通勾結 ) 」、「不問罪
之有無，必械手足」和勒索錢財的窮兇極
惡的嘴臉。
6
 遇赦編書，著作宏富
• 康熙五十二年，清聖祖以「方苞學問，天下莫
不聞。」命方苞以白衣平民身分入值南書房，
負責編校御製樂律算法等書。後又轉任武英殿
修書總裁。
• 世宗雍正即位，正式赦免方苞罪狀，授侍講學
士，歷一統志館總裁、皇清文穎館副總裁。
• 乾隆朝，任三禮義疏館副總裁，陞禮部右侍郎
，兼經史館總裁，而於七十五歲（乾隆七年）
告老還鄉。

7
 嚴標義法
• 方苞論學以宋儒為宗，曾以「學行
繼程朱之後，文章介韓歐之間」與
友好相期勉。為文嚴標義法，所謂
「義」，即內容要言之有物；所謂
「法」，即形式要言之有序。

8
• 其後劉大櫆（音ㄎㄨㄟˊ）、姚鼐
（音ㄋㄞˋ）一脈相承，主張義理
、詞章、考據三者並重，影響二百
餘年，成為文學史上有名的桐城派
。

9
 桐城派初祖－方苞
• 方苞繼承了清初錢謙益、魏禧、
侯方域、汪琬、戴名世等散文名
家，開啟了清初古文門派。因為
其門人劉大櫆以及再傳弟子姚鼐，
均是桐城人，所以世稱「桐城
派」古文。

10
 文章雅潔
• 方苞的文章以「雅潔」著稱。其思
想源自《六經》、《論》、《孟》，
文章則效法《左傳》、《史記》及
唐宋八大家。講究義法，作品以典
雅、凝鍊見稱。

11
 桐城派文學理論
1. 嚴標義法
桐城派的文學理論是從方苞開始建
立的。方苞提倡「文道合一」，即所謂
的古文「義法」，而「義法」一詞，便
成為桐城派的重要理論基石。
文章的思想內容，必須運用高
度技巧表達出來，才能深入人心，流傳
廣遠，才能做到「文以載道」和「文道
12
 桐城派文學理論

2. 力求雅潔
方苞還主張古文當以「雅潔」
為尚，即所謂「澄清無滓ㄗˇ」，反
對俚俗和繁蕪。他說：「古文氣體，
所貴澄清無滓，澄清之極，自然發
其精光。」同時他又制定了下列幾
條寫作古文的限制條例：
13
 桐城派文學理論
(1) 不可入語錄中語
(2) 不可入魏、晉、六朝人藻麗俳語
(3) 不可入漢賦中板重（呆板、不靈活）字法
(4) 不可入詩歌中雋語
(5) 不可入南、北史佻巧（ㄊㄧㄠ輕薄取巧）
語。
這些規則刊落浮辭，刪繁就簡成為桐城文派
「古文義法」的法則，同時也是他本人在散文
14
 桐城派影響
桐城派的文章，多為「闡道翼
教」而作，運用語言，只求簡明達意、
條例清晰，不重羅列材料、堆砌辭藻，
不用詩詞與駢句，力求「清真雅正」。
桐城派的文章大都清順通暢，尤
其是一些記敘文，如方苞〈獄中雜
記〉、〈左忠毅公軼事〉，姚鼐〈登
泰山記〉等，都是著名的代表作品。
15
 古文運動簡史

一、背景：魏晉以後，文章漸趨
華麗對偶而成駢體，太重形式和
辭藻，內容則呈現空洞。
二、萌芽：初唐陳子昂、元結、
李華等，為古文運動的先驅。
（故韓愈非首倡古文運動者）

16
 唐代古文運動
• 1. 代表人物：韓愈、柳宗元、劉禹錫等。
• 2. 主張：
(1) 韓愈主張以先秦兩漢的散文，取代六朝的駢
文。（六朝是指東吳、東晉、宋、齊、梁、
陳）
(2) 韓愈獨尊儒術，主張「文以載道」，將文學
與儒學融合為一。
• 3. 結果：古文運動在唐代並未完全成功，
晚唐五代駢文又興。
17
 宋代古文運動
• 1. 代表人物：歐陽脩、三蘇、曾鞏、王安石。
• 2. 結果：古文運動至此完全成功，古文
成為文章之正宗。
• 唐代古文運動未臻成熟，然而直至北宋時期，
經歐陽脩登高一呼，拔擢蘇洵、蘇軾、蘇轍、
王安石 、曾鞏等人。此六人呼應中唐古文
運動的精神，寫出了質量俱優的文學作品，
使文從字順的散文，成為散文界中的主流。
18
 元明古文運動發展
元朝：代表人物：姚燧、虞集。
明朝
1. 代表人物：宋濂、劉基、方孝孺、王守
仁、歸有光、前後七子（主「文必秦漢，
詩必盛唐」）、袁宏道。
2. 茅坤編《唐宋八大家文鈔》，唐宋八大
家因此定名，並尊韓愈為八大家之首。

19
 清代古文運動
• 清朝：清初古文亦盛，以顧炎武、黃宗
羲、王夫之為代表。之後清古文有三派：
1. 清初桐城派：
• (1) 方苞認為作文的目的，不僅是做一個
文人，主要是通經明道。而經、道的根
源是《六經》、《論》、《孟》，其次
是《左傳》、《史記》、唐宋八大家，
最後是明朝的歸有光。

20
• (2) 方苞為文嚴標「義法」，即「言之有
物，言之有序」。其文章力求「雅潔」，
即「澄清無滓」，為桐城派之祖。
• (3) 方苞將古文與詩詞歌賦分開，認為詩
歌無法明道，對小說戲曲則更加輕視。
曾說：「非闡道翼教、有關人倫風化之
文不茍作。」

21
 清代桐城派古文理論

(4) 姚鼐，世稱「惜抱先生」，是劉大
背景介紹 櫆的學生，主張義理、詞章、考據三者
作者介紹
內容注釋 並重，為桐城派集大成者。
品評鑑賞
問題討論 (5) 姚鼐編《古文辭類纂》一書，是一
結構圖表
字詞辨正 部古文總集，選文嚴謹，為桐城派的教
修辭小舖 科書。
國學常識
仿作練習

22
 清代古文運動發展

2. 清中陽湖派：
背景介紹
作者介紹 (1) 以惲敬、張惠言為代表。
內容注釋
品評鑑賞 (2) 主張駢散互用的古文，為桐城派的
問題討論
結構圖表 支派。
字詞辨正
修辭小舖
國學常識
3. 清末湘鄉派：
仿作練習
(3) 以湖南湘鄉人曾國藩為代表。
(4) 為中興桐城派之功臣。 23
 課文背景介紹

本文選自《方望溪先生全集》。
記述左忠毅公識才愛才的言行，
以及史可法忠勤國事，不忘師恩
的事蹟。軼事，又稱逸事，指史
傳上沒有記載的事。

24
 課文背景介紹

本文既名「軼事」，所以作者對左
背景介紹
作者介紹
公一生言行事蹟，略而不書，只記敘左
內容注釋 光斗和史可法師生之間兩件軼事：視學
品評鑑賞
問題討論 京畿，獎掖後進；身陷囹圄，責以大義。
ㄌㄧㄥˊ ㄩˇ監獄
結構圖表
字詞辨正 藉由這兩件事的描述，生動
修辭小舖
國學常識 地刻劃出左公為國舉才、堅貞不屈的高
仿作練習 尚情操。其中史公冒死探獄，左公烈行
苦心這一段，更是可歌可泣，感人肺腑。
25
 左光斗的生平

• 左忠毅公即左光斗，生於明神宗萬
曆三年九月初九，當天，月光明亮，
形如大斗，因而命名為「光斗」。
字共之，是取《論語》中：「為政
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
之」之意，期勉自己只要修身以德，
必能使人心歸附。

26
• 左光斗個性卓然不群，豪邁不拘，
自幼喜讀忠孝節義的故事，奠定日
後重視氣節的操守。
• 左光斗於神宗萬曆三十五年（西元
1607 ）中進士，旋拜中書舍人，累
官至左僉都御史（職掌考核官員風
紀），立朝忠耿，不畏權要。

27
 左光斗在職期間多所建樹
壹.萬曆四十八年（西元一六二○），巡視
中城，搜獲假印七十餘顆、偽印之狀一
百零九紙、假官一百餘名，京城震動。
貳.同年，出理屯田，以為「足餉無過於屯
田，屯田無過於水利。」「欲使旱不為
災，澇不為害，惟有興水利一法。」大
興水利，北人始知種稻，京城附近稻田
遍布，民生因以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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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畏權要
• 萬曆四十八年，神宗駕崩，光宗繼位，
改元泰昌，然未幾而崩，熹宗嗣立。
• 此時為光宗所寵幸之李選侍想挾帝攬權
，不肯搬離皇帝所居的乾清宮，熹宗只
好住在太子所居的慈慶宮。
• 左光斗大不以為然，乃上疏認為不合名
分，謂「及今不早斷決，將藉撫養之名
，行專制之實，武氏之禍再見於今」
29
• 時李選侍令群臣奏疏，先送乾清宮，再
進慈慶宮，得左光斗疏，大怒，欲加嚴
譴，數遣使召左光斗，左光斗曰：「我
，天子法官也，非天子召，不赴。」
• 李選侍愈怒，邀熹宗至乾清宮議之，熹
宗不肯往，取左光斗疏視之，心以為善
，並逼李選侍移宮，左光斗遂因此免於
禍。
30
• 經左光斗與楊漣協力之下，使熹宗
得以順利接掌政權，對於安定朝廷
，功勞甚大，由是朝野並稱為「楊
左」。

31
• 熹宗昏庸，寵幸宦官魏忠賢，朝政日非
• 左光斗與楊漣於天啟四年（西元一六二
四）十一月，草奏彈劾魏忠賢三十二斬
之罪。
• 不料為魏忠賢偵知，先削除二人官籍，
繼而又誣賴其與朝臣勾結，黨同伐異，
招權納賄，逮之入獄，嚴刑拷打。

32
• 魏忠賢以「結黨營私」、「收受賄
賂」等罪名逮捕東林黨領袖楊漣、左
光斗等六人，交給錦衣衛拷打追贓。
史載「五日一審，裸體受拶（ㄗㄢˇ，
以五根小木條夾手指）、夾、棍等刑，
不能跪起，平臥堂下受訊」，終死於
獄中。

33
• 顧大章自殺，楊漣等五人被折磨死
於獄中。當楊漣的屍體被家屬領出
時，全身已經潰爛，胸前有一個壓
死他時用的大石頭，耳朵裡還有一
根橫穿腦部的巨大鐵釘。

34
• 左光斗亦在獄中受盡酷刑摧殘，於
天啟五年七月二十六日，為獄卒所
斃。
• 左光斗死後，魏忠賢仍不罷手，令
撫按嚴加追究，又逮捕左光斗的親
友僚屬十四人，長兄左光霽亦遭連
累而死，左母則以悲傷過度而逝，
從此家族破散。
35
• 思宗繼位，崇禎元年（西元一六二
八），魏忠賢伏誅，朝廷乃追贈左
光斗右僉都御史，再贈太子少保。
• 南明福王（弘光皇帝）時，又追諡
忠毅。

36
 魏忠賢其人其事
• 熹宗即位，魏忠賢受寵，熹宗年少，
不愛過問朝政，大權落在魏忠賢手
裡。
• 天啟五年，魏忠賢逮捕楊漣、左光
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顧
大章等六人處死，並極力詆譭東林
黨人及正直朝臣，壓制言論。

37
• 熹宗死，明思宗即位，貢生錢嘉徵
劾忠賢十大罪，忠賢畏罪自殺。下
詔磔（音ㄓㄜˊ，車裂）其屍，懸
首河間，結束了明代政治史上宦官
專權最黑暗的一頁。

38
 明末民族英雄史可法
• 史可法是明末著名大臣。字憲之，號
道鄰。崇禎元年（西元 1628 年）進
士。
• 崇禎皇帝崩，大臣立了福王做皇帝，
在南京建立了「南明」政權。此時，
史可法到了揚州，坐鎮指揮，大家都
稱呼他史督師。當時清攝政王多爾袞
寫了一封信招降史可法，信中嚴辭相
脅，威逼利誘，而史可法卻寫下了 39
明末民族英雄
史可法
40
 史可法死守揚州城

西元一六四四年，李自成攻陷北
京，史可法在南京擁立福王。
西元一六四五年，史可法被
清兵包圍於揚州城，死守十餘日，曾說：
「城存與存，城亡與亡，我頭可斷，而
志不可屈。」城陷，慷慨赴義。清兵憤
於揚州軍民死守，入揚州大肆殺戮，死
者達八十萬，史稱「揚州十日」。 41
 明末民族英雄史可法

• 揚州大屠殺後，城中遍尋不到史可
法的屍體，只好將史可法衣冠葬於
揚州城外的梅花嶺，這就是到現在
還保存的史可法「衣冠塚」。

42
 史公祠的聯語
(1) 「數點梅花亡國淚，二分明月故國
心； 生來自有文信國，死而後已
武鄉侯。」
(2) 「萬點梅花盡是孤臣血淚，
一抔故土還留勝國衣
冠。」

43
 左史師生，情誼千古
左公在考場上提拔了史可法，進
而建立師生情誼，亦師亦父，傳為美談。
左公除了提拔史可法之外，也常在
生活上資助他，更在德業上予以勉勵：
「初，史公有母在堂，家甚貧，
（左）公月給薪米，以供其母，而館史
公於官邸，令與子侄同學。每遇公餘，
辯論古今，唯以文武遠略、忠孝大義相
44
勸勉。」
 左史師生，情誼千古
• 另外，當左公被奸人誣陷入獄時，
史公冒著生命危險入獄探視，左公
雖憤怒斥責，但其中卻也蘊含了對
史公極高的期許及愛護。以下兩段
文字可和課文第二段相互印證：

45
• 「此地何地！此時何時！子來見我，
何益？我望子擔當宇宙，子何不知保
身之道？自是戒勿再至。」 ( 左宰（左
光斗曾孫）的〈左忠毅公年譜記〉 )
• 「此時何時！此地何地！禍出不測，
窺伺者眈眈 ( 注視 ) ，今後勿讓他（史
公）來，添我悶惱。」（左光斗獄中
寄長子國柱書）
46
• 左公死後，史可法寫下〈祭左忠毅
公文〉，文中曾說：「師之於法，
故不第文字之知己也，又因法貧甚，
而館之宦邸中。每遇公餘，即懸榻
以俟，相與抵ㄓˇ掌 ( 拍手，比喻極為
歡洽的談話 ) 時事，辯論古今，不啻
家人父子之歡。」

47
進入課文

48
用「鄉先輩」三字，可以提升真切感。
一 鄉先輩
先君子嘗言：鄉先輩左忠毅公視
古音ㄗㄨㄥˋ，使人跟隨，即帶領。 ㄑㄧˊ
風雪嚴寒，從數騎出
學京畿。一日，風雪嚴寒，從數騎出
寫左公勤於公務，不畏寒苦，又不事張揚。

，微行，入古寺。廡下一生伏案臥，
音ㄨˇ，正堂兩側的廂房。
ㄉㄧㄠ

文方成草。公閱畢，即解貂覆生，為
寫左公識才、愛才
借代
掩戶 叩 則
掩戶，叩之寺僧，則史公可法也。
詢問。 原來是。
 國學常識
• 先君子：對去世父親的尊稱。或稱為
先府君、先大夫、先考、先嚴、先父、
先君。
• 先：對已去世者的尊稱。如：先父、
先母 ( 又稱先妣、先慈 ) 先人、先聖
先賢、革命先烈。
• 亡：死去的。如：亡父、亡兄、未亡
人 50
 國學常識
• 家：對人謙稱自己的親長。如：
家父、家母、家兄。
• 舍：對人謙稱自己卑幼的親屬或
親戚。如：舍弟、舍妹、舍親。
• 令：敬辭。用以尊稱他人的親屬。
如：令尊﹑令堂、令郎、令嬡。

51
• 犬：舊時謙稱自己的孩子，意指子
女年幼，涉世不深。如：犬子、小
犬
• 小：對自己或與自己有關的人事物
的謙稱。如：恕小民直言。、小的
不敢！、小店、小兒、小犬、小女
、小人、小女子

52
 可視為左公確認人才之後的驚喜。
公瞿然注視
及試，吏呼名，至史公，公瞿然注視
當面簽署為第一名。
署，音ㄕㄨˋ，題寫。
呈卷，即面署第一
。呈卷，即面署第一。召入，使拜夫
舉才之心極為明確。

人，曰：「吾諸兒碌碌，他日繼吾志
張大眼睛而吃驚的樣子。
(1) 瞿，音ㄐㄩˋ。例：
瞿然。
事，惟此生耳！」(2) 矍，音ㄐㄩㄝˊ。例：
矍鑠（老而強健）、
矍然（驚視的樣子）。
 問題思考
• 從左公哪些舉動可以看出其對於尚
未熟識的人才帶有濃厚的愛護、珍
惜之心？
 視學京畿

「視學京畿」著意表現左光斗的愛
惜人才、忠於職守。左光斗微服出行，為國
舉人，其「忠毅」之心顯而易見。他「解貂
覆生」、「面署第一」、「使拜夫人」都出
於這樣一個動機：「他日繼吾志事，惟此生
耳！」
視史可法為擔起復興國家與民族的
重任的後繼者，這是左光斗愛才的政治內涵
和動機所在。後來，史可法以身殉節的事實，
55
 字詞辨正

瞿 ㄐㄩˋ 驚懼、害怕。通「懼」
矍 ㄐㄩㄝˊ 驚視的樣子

攫 ㄐㄩㄝˊ 撲取﹑奪取。如：攫取
﹑攫為己有
瞿 ㄑㄩˊ 地名，瞿塘峽

56
 形音義補充
• 署：
1.ㄕㄨˇ，名詞。如，官署
2.ㄕㄨˋ，動詞。如，簽署、署名
 第一段
 段析：
1. 以「先君子嘗言」起首，即顯現逸事
筆
法與史傳之嚴謹有所區別。
2. 方苞透過四個環節：識才、舉才、愛
才 、惜才的描述刻劃左光斗性格。
段旨：
 視學京畿：記左公愛惜人才、忠於職守
(1) 將。 (2) 而且。例：可使有勇，且知方
也。 (3) 尚且。例：猶且從師而問焉。
天天。
二 史朝夕窺獄門外
及左公下廠獄，史朝夕窺獄門外
違法亂紀的宦官。閹，音 暗中察看。 感念師誼，
ㄧㄢ，對宦官的貶稱。 油然可見。
即使。
逆閹防伺甚嚴，雖家僕不得近
。逆閹防伺甚嚴，雖家僕不得近。久
ㄆㄠˊㄌㄨㄛˋ 早晚，指很短的時間。
之 聞左公被炮烙，旦夕且死
之，聞左公被炮烙，旦夕且死，持五
助詞， 寫左公受刑之慘烈， 不惜代價。
無義。 與逆閹之殘酷。

十金，涕泣謀於禁卒，卒感焉！
請求、 之，指史可法。
襯出史公面見恩師 頂針
之心，堅篤至極。 商量。
 注釋補充─炮
烙
「炮烙」相傳為商紂王所用的一種酷刑。
《史記‧殷本紀》說：「百姓怨望而諸
侯有叛者，於是紂乃重刑辟ㄆㄧˋ，有炮
烙之法。」
魏忠賢時還發明了一種叫做
「紅繡鞋」的刑具，就是將鐵鞋燒紅，
令犯人赤腳穿上，腳一進入鞋中，立刻
皮焦肉爛。
 音ㄐㄩˋ，草鞋。 作動詞用，拿。
更 屨 手
一日，使史公更敝衣草屨，背筐，手
轉品
音ㄍㄥ，更換。
音ㄔㄢˊ，鉤形鏟子。 （名→動）
鑱 為
長鑱，為除不潔者。引入，微指左公
通「偽」，音ㄨㄟˋ。 暗中、秘密地

處，則席地倚牆而坐，面額焦爛不可
憑藉
全
辨，左膝以下，筋骨盡脫矣
辨，左膝以下，筋骨盡脫矣！史前跪
與前文「被炮烙」相呼應，言受害至極。

，抱公膝而嗚咽。
悲傷哭泣。
 形音義補充
• 微：
1. 暗中、祕密。例：
① 微行，入古寺。
② 引入，微指左公處。
2. 無、沒有。例：
① 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論語．
憲問》）
3. 衰，沒落。例：世衰道微
「公辨其聲」可見神志清楚。「目不可開」足證受刑
嚴重。「奮臂以指撥眥」動作激烈，反映了內心感情
公辨其聲，而目不可開，乃奮臂以指
公辨其聲，而目不可開，乃奮臂以指
激動。隨著一「奮」一「撥」，跳出了「目光如炬」
，左光斗的思想、感情全都燃燒在目光裡了。
撥眥，目光如炬 庸奴
撥眥，目光如炬，怒曰：「庸奴！此
情急之下，不惜口出重話。
音ㄗˋ，眼眶。 誇飾 音ㄇㄧˊ，稠粥。
糜爛
何地也，而汝來前！國家之事，糜爛
指局勢敗壞，不可收拾，如稠粥的爛熟。
完了，指將死。 ㄇㄟˋ
至此，老夫已矣！汝復輕身而昧大義
又、再。
ㄓㄨˇ
，天下事誰可支拄者？
設問（激問）
 形音義補充
1. 眥，ㄗˋ，眼眶。例：睚（眼眶）眥
必報（小怨必報）
2. 貲，ㄗ，計量、估量。例：所費不
貲（耗費無數資財）
3. 髭，ㄗ，嘴脣上邊的短鬚。例：髭
鬚（生在嘴邊的短毛）
 形音義補充
1. 糜，ㄇㄧˊ，濃稠的稀飯。例：糜
爛
2. 靡
① ㄇㄧˊ ，腐敗。通「糜」。如：
靡爛
② ㄇㄧˇ，奢侈。如：奢靡。
③ ㄇㄧˇ，順勢倒下。如：所向披靡
。
 音ㄙˋ，等待。
不速去，無俟姦人構陷，吾今即撲殺
前文已交代左光斗受刑酷烈，這個「摸」
表現了左光斗此時的動作是何等艱難。
汝！」因摸地上刑械，作投擊勢。史
於是 作勢是警告、是驅逐，
音ㄐㄧㄣˋ， 也是發自內心的愛護。
閉口 噤
噤不敢發聲，趨而出。後常流涕述其
小步快走
由緩而快：步－趨－走－奔
吾師肺肝，皆鐵石所
事以語人曰：「吾師肺肝，皆鐵石所
音ㄩˋ， 譬喻（隱喻）、誇飾
告訴。
極言左公堅持公義，
鑄造也
鑄造也！」 不溺於私情。
 問題思考
• 史可法探監之後，常流著淚將此事
告訴他人，並對左公有何評論？
• 以「鐵石」為喻，史可法要表達的
是什麼？
 第二段
 段析：
本段是全文的重點，作者以濃筆敘述史可
法探監、左光斗責以大義的烈行苦心。透
過史可法探監，左光斗的形象栩栩如生。
 寫出憂恤國事與惜才之心。反面著筆，看
似憤怒，其實是不忍，期許史公能為國保
身，繼己志事。
段旨：
下廠獄：記史公冒死探監、突顯左公
之堅忍忠毅。
 下廠獄

• 「下廠獄」寫左在廠獄中「筋骨盡脫」
猶「倚牆而坐」，絕無狼藉困頓之態，
為的是見其剛強不屈的性格
• 「目不可開」之際仍能「目光如炬」，
則見其精神上的矍鑠和意志力的堅定；
痛責冒死探監的門生並逐之「速去」，
更加表現了他不顧個人安危，時時以國
事為重的忠貞品格。所以這兩件軼事都
意在凸出左光斗的「忠」和「毅」。
69
 傳記寫作
方苞吸收了《史記‧廉頗藺相如
列傳》和柳宗元〈段太尉逸事狀〉等傳記
文學的成功經驗，不求記敘完整而是凸出
人物精神上的特點，將主題集中且鮮明地
表現出來。〈左忠毅公軼事〉是通過事件
來表現人物的，表現人物的主旨即是「忠
毅」二字。
全文寫左光斗只集中記述了兩件軼事，
一是視學京畿，二是下廠獄，又都是為了
凸出左的「忠毅」。 70
 細節刻劃

作者寫史可法探監時的裝扮是：「更
敝衣草屨，背筐，手長鑱，為除不潔
者。」這個細節既寫出史可法不避嫌疑、
不畏牽連，千方百計去探監的愛師之心，
同時也暗中道出廠衛防範之嚴，對入獄且
近死的左公尚如此懼怕，可見左公平日的
凜然正氣了。
這些細節出色地刻劃出此時左光
斗複雜的內心世界，使人讀後如見其人、
如聞其聲。這就是細節的力量。 71
寢，指躺在床上睡覺，與趴在桌上休息的「臥」不同
ㄑㄧˊ
三 崇禎末，流賊張獻忠出沒蘄、黃、
音ㄒㄧˊ，古代官府用
以徵召、曉諭的公文。
潛、桐間，史公以鳳廬道奉檄守禦。每
寫史公之 往往、 輪流休息。 體恤將士。
憂與勤。 每每。 更，音ㄍㄥ。
有警，輒數月不就寢 使將士更休 而
有警，輒數月不就寢，使將士更休，而
帳幕。幄，音ㄨㄛˋ。 音ㄉㄨㄣ，彎著膝
蓋，臀部不著地。
自坐幄幕外，擇健卒十人，令二人蹲踞
自坐幄幕外，擇健卒十人，令二人蹲踞
與士卒一同執勤，而勞苦甚於士卒。 ㄐㄩˋ，此
處只彎著膝
而背倚之，漏鼓移則番代
而背倚之，漏鼓移則番代。 蓋，臀部著
輪流替代。番，輪流。 地。取踞之
義。
 注釋補充─刻漏

刻漏或稱漏壺，
中國古代的漏水計時器。
自東漢起就採用複式漏壺：
從一個漏壺向第二個漏壺
注水，重疊使用二級以至
六級，最後的漏壺才把水
注入放置浮箭的壺。這種
方法使添水操作的斷續性
得以平滑。
73
 字詞辨正

子時，是一天當中的第一個時
辰，為現代時間的 23:00 ～ 1:00 ，而子
時也是「三更」。
古代將夜晚分為五更，而三
更剛好是夜晚的一半，所以有「三更半
夜」的說法，其中三更就等於半夜，也
就是子時。其餘四更也可依此類推。

74
極言史公忠勤國事，
不恤寒冷與勞累。 ㄅㄥˋ
每寒夜起立，振衣裳，甲上冰霜迸落
每寒夜起立，振衣裳，甲上冰霜迸落
聽覺摹寫
ㄎㄥ ㄕㄠˇ
有人。
，鏗然有聲 或 少休
，鏗然有聲。或勸以少休，公曰：
略作休息。
極言忠於國事之堅毅，
與受左公人格感召之深切。
吾上恐負朝廷，下恐愧吾師也
「吾上恐負朝廷，下恐愧吾師也。」
類疊
 問題思考
• 史可法為什麼認為「少休」，是「
負朝廷、、「愧吾師」的舉動？
 第三段
 段析：
以下兩段落筆在史可法身上的兩則逸事，
聚
焦卻在左光斗身上。從史可法的不忘師恩，

可知左光斗愛惜人才，而史可法的勤於職
守，忠於朝廷，既證實了左光斗有知人之
明，更顯示左光斗「惟念國事」的精神感
人
至深。文中左光斗、史可法兩個形象相映
四
史公治兵，往來桐城，必躬造
掌理軍務。

左公第，候太公、太母起居，拜夫
指左光斗的父母。但左公之母已於
左公遇害後，因悲傷過度而去世。
故此處記載與事實並不符合。
人於堂上。
 問題思考
• 寫史可法躬造左公第，主要用意是
什麼？
 第四段

 段旨：

 記史公感懷師生情誼，時常問候左
公父母與夫人。
 問題思考
• 本文名曰「左忠毅公逸事」，主角
應該是左公，然僅前兩段述及左公
，方苞這樣寫的用意是什麼？
• 以賓顯主－－藉史可法來烘托左光
斗；看似專寫史可法的忠貞為國、
不忘師門，卻更能凸顯恩師左光斗
的忠毅形象。寫史可法，其實即寫
左光斗。
81
 問題思考
• 從史可法的故事，如何看出他對恩
師精神的繼承？（此即方苞之義法）
• 忠（盡心做事）
– 風雪嚴寒、視學京畿－－數月不就寢
、寒夜防守（同以寒冬凸顯人格）
• 毅（堅定、果決）
– 獄中逐徒－－決意不少休

82
五
余宗老塗山，左公甥也，與先
此指女婿。

君子善，謂獄中語乃親得之於史公
友好。 是。

云
云。
語尾助詞。
 問題思考
• 末段提及宗老塗山，用意何在？
 「甥」一詞辨正
1.用以稱姊妹的孩子，即外甥。《爾
雅‧釋親》：「謂我舅者，吾謂之甥
也。」
2.女婿。《孟子‧萬章》：「舜尚見帝，
帝館甥于貳室，亦饗舜，迭為賓主，
是天子而友匹夫也。」
3.外孫。《詩‧齊風‧猗嗟》：「下出
正兮，展我甥兮。」毛傳：「外孫曰
85
甥。」
 彰顯忠毅二義

三、四兩段是寫史可法的軼事，
作者採用的是側面烘托、借賓顯主、
烘雲托月之法，落筆於史可法，而歸
意於左光斗。讓左光斗的「忠毅」透
過史可法的言行「旁見側出」。
方苞這篇散文的成功之處，在於
他選用了一些蘊含豐富、最能表現人
物特徵的細節。 86
 第五段
 段析：方苞對義法的講究－－前後呼應
開篇提及「先君子嘗言」，說明是記載先父之
言，予人以親切感、真實感。篇末呼應起首，
註明這些逸事並非街談巷議，「獄中語」乃左
公甥親自得之史可法，而左公甥又是「余宗老
塗山」、「與先君子善」，證實「先君子嘗
言」確鑿無誤。補說逸事的由來，強調資料的
詳實可靠。
• 段旨：
記逸事之來源，彰顯內容之可信度。
 寫作技巧
〈一〉

1. 本文以左公為主，史公為客，以
史公襯托左公，寫左公以感應史
公。
2. 敘左公處，處處想見史公；時時
可以看到左公的影子。
3. 以左公凸顯史公的不凡；以史公
尊師烘襯左公的忠義，通篇採用
「烘雲托月」之法鋪寫。
88
寫作技巧〈二〉

人物描
寫
• 語言描寫
• 行動描寫
• 肖像描寫
• 心理描寫

89
 語言描寫

• 對人物對話和獨白的描寫。成功的語
言描寫，能使人物的語言切合他的身
分、經歷，反映他的個性和思想感情。

怒曰：「庸奴！此何地也，而汝來前！
國家之事，糜爛至此，老夫已矣！汝
復輕身而昧大義，天下事誰可支拄者？
不速去，無俟姦人構陷，吾今即撲殺
汝！」 90
 行動描寫

• 對人物行為、動作的描寫恰當的動
詞，生動地表現出人物在做甚麼和
怎樣做，從而體現了人物的個性特
徵。
一日，風雪嚴寒，從數騎出，微行，
入古寺。廡下一生伏案臥，文方成
草。公閱畢，即解貂覆生，為掩戶，
叩之寺僧，則史公可法也。
91
 人物描寫

• 對人物、體態、神情、衣飾等特徵
的描寫，借著繪形而表現人物的性
格和內心世界。
一日使史公更敝衣草屨，背筐，手
長鑱，為除不潔者。引入，微指左
公處，則席地倚牆而坐，面額焦爛
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盡脫矣。
92
 心理描寫
• 是刻劃人物的一項基本功，其表現的
方式是多種多樣的，如內心獨白、表
情描摹、展開聯想等。
每有警，輒數月不就寢，使將士更休，
而自坐幄幕外，擇健卒十人，令二人
蹲踞而背倚之，漏鼓移則番代。每寒
夜起立，振衣裳，甲上冰霜迸落，鏗
然有聲。或勸以少休，公曰：「吾上
恐負朝廷，下恐愧吾師也。」 93
 問題與討論

一、作者如何透過左光斗與史可法
師生間的兩則軼事，表現出左公的
「忠毅」？
答：「視學京畿，提拔後進」一事中，
顯現出其「惜士愛才，為國舉賢」的忠。
「身陷廠獄，心存君國」一事中，顯現
出其「堅持大義，忍私全公」的毅。
94
 問題與討論

桐城派文章講究義法，行文注重前
後呼應，試就〈左忠毅公軼事〉一
文，找出彼此相應的例子。
例如：「風雪嚴寒」與「解貂覆生，
為掩戶」相呼應。

95
 問題與討論
• 「則席地倚牆而坐，面額焦爛不可辨」與
「乃奮臂以指撥眥」相呼應。
• 「使拜夫人」與「拜夫人於堂上」相呼應。
• 「吾諸兒碌碌，他日繼吾志事，惟此生耳」
與「吾上恐負朝廷，下恐愧吾師也」相呼應。
• 「先君子嘗言」與「余宗老塗山，左公甥也，
與先君子善，謂獄中語，乃親得之於史公
云」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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