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錄 序言 郝柏村 4

華北行
瞻仰 蘆溝 橋 14
從晉北平型關到忻口 3O
走進中條山 54
站上花國口 75
尋找和平墊腳石 91
華中行
重遊重慶 97
走入石牌要塞 lO 8
踏入常德 12 O
造訪長沙 l3 6
再來衡陽 15 8
勇於呈現抗戰光榮歷史 l8 1
華南行
巡豷崑崙關 l8 8
踏 上昆 明 2O 3
渡 過怒 江 23 3
來到滇緬邊境 255
傳承八年 抗 戰歷史真相 26 9
結語 我們對抗 戰應有 的認知 27 2
目 錄 序言 郝柏村 4
華北行
瞻仰 蘆溝 橋 14
從晉北平型關到忻口 3O
走進中條山 54
站上花國口 75
尋找和平墊腳石 91
華中行
重遊重慶 97
走入石牌要塞 lO 8
踏入常德 12 O
造訪長沙 l3 6
再來衡陽 15 8
勇於呈現抗戰光榮歷史 l8 1
華南行
巡豷崑崙關 l8 8
踏 上昆 明 2O 3
渡 過怒 江 23 3
來到滇緬邊境 255
傳承八年 抗 戰歷史真相 26 9
結語 我們對抗 戰應有 的認知 27 2
 4一郝 柞村 堊返抗日戰場
序 爭口
一九 三七年 至 一九 四五年 的 八年 對 日抗戰 ，是我們全 中華民 族 「人 不分 男 女
老幼、 地不分 東南 西北」，在國 家 領袖 蔣委 員 長的領導下 ， 拋頭顱 ， 灑熱血， 前
仆後 繼， 奮起 救 亡， 最後 打 敗曰本帝國主義 侵 略＇ 廢 除不 平等條 約，收 復失土，
登上世 界 四強 ，讓 中國 人 站起 來的 一場 神聖戰 爭。
「時問 」是抗戰 前後 的 核心問題， 一切戰 略思 維均 環繞此一問題。
一、 抗戰 開始前： 爭取 和 平準 僱抗戰 的時 閼 1 安 內攘外，和平 未 絕望 時，
絕 不放棄 和 平；犧牲未至 最後 關頭，絕 不輕言 犧牲。
二、 抗戰 開始後 ： 爭取 持 久的 時間 1 戰 略 核心為 充 買抗戰 基地 ， 與確保 圈
際交 通線 。
 三、 抗戰 篋分 三個 時期 ．
日第 一期 抗戰：時間 為 一九 三七年 七月七R'至 一九 三八年 十月二十五
日 ，採戰 略守 勢， 以空間 換 取 時間 ， 陣地 防 禦 、逐次 抵 抗 ·
口第 二期 抗戰：時間 為 一九 三八年 十月 二十五 日，至 一九 四 一年 十二月
八R'採戰 略守 勢 ，利用 平漢、 粵漢鐵 路以 西地 形 ＇持 久消耗日軍戰
力，會 戰 而不 決戰 ，伺機採取 局部或有限攻 勢．
囯第 三期 抗戰 ： 時間 為 一九 四一年 十二月 八日 ＇至 抗戰 勝 利，採聯 盟作
戰 的戰 略攻 勢．包 括爭取 抗戰 基地 的空中優 勢 、對敵 軍軍事目 標行 逐
次 空中攻 擊、 打 通中印 緬 路上交 通線 ，以及準 備全面反攻 。
四、 蘆溝橋事變是和戰 的臨界 點 ， 我重 返戰 場的目 的，是到 取 得 八年 時間 的
關鍵 性戰 場，現地 解 說 ．
也正 因為 八年 抗戰 的勝 利， 台灣 始能 脫離日本 五十年 的殖 民 統治 ．但是現在
台灣社會卻 有 一種 氛圍 辶 總以為 這 場戰 爭既久遠且與自身無 腦。 殊 不知 從 清朝割
台 開始，島內 抗日 事件 頻起 ，以 性命 抵 抗殖民 的不 平 等壓迫 ，其精 神意志 與八年
抗戰 是相 同的。 海峽或 許隔 絕了淪 陷殖民 區的悲鳴 ＇卻 隔 不 了血 脈相連 的文 化情
5 序古
6 郝柏村童返抗日戰 場
威。
然而，兩 岸從 一九 四九 年以後 ，彼 此敵 視．互不 兩立數十年 ；更 由於 圍共長
期 鬥爭所 衍生的情 緒影 響，也連帶 使這場 聖戰 的真相｀ 受到 漠視與扭曲。 這對 在
抗戰 中犧牲的幾 百萬名將士 與幾 千萬名老百 姓． 都 不公 平．
意識 形 態 對立下 的 史 觀＇仕我 十多年 前參 觀 上海「淞 滬抗戰 紀念館」 中， 充
分顯 現。 看著與抗戰 歷 史 有甚大出入 的宣 傳與展 示，威觸 很 深，雖 然 我理解 這樣
的歷 史脈絡 ．卻 也意識 到其中的危險 ，尤 其是 對 兩岸的年 輕人 。
八年 抗戰 的勝 利，是 中華民 族 開始站 起 來 的光榮時刻 ，只是 卜多年 來 的台灃
「本土化 」， 甚 至 「去 中國化 」教 育 ，讓 年 輕人 對 此 一光榮＇早 就冷 漠 與無 眠 ；
在大 陸的年 輕人 ＇長年 接受官方訊息 ，也已 形 塑 了刻 板 印象。 兩岸對 抗戰 歷 史的
處理方式 ，讓 新生代無 從 了解 真相。 百年 之後 將何 以為 史？令人 擔憂。
我已 經九 十五歲 了． 同我親身參 與、 了解 抗戰 的人多已不 在。 如今 ＇我更 有
責任 ，以一個抗戰 老兵 的身分 ，帶 著大家 跨過 這七十年 的渺 溝，重 回戰 場 ，重 新
認識 、戚 受這屬於 中華民 族 的悲壯過 往與光輝 勝 利。 但我們的抗戰 ， 是由當年日
本軍圍主義 者，無 所 不用 其極的欺凌所 挑起 ， 與大 多數日 本老百姓無 關， 他們 也
是戰 爭中 的受害者．因 此我們回顧 這 段歷 史時， 必須放下 仇恨．莫 將憤 怒情 緒發
洩在日 本 平民 身上 ，這 是我的基本 態 度。
自兩岸開放交 流 以來 ， 我 一直有 一個 心 願，就是重返杭日 戰 場 ，緬 懷先烈 、
憑弔 死難 ＇並找 回歷史的真相 。 但 是，抗日戰 爭打 了八 年，經 歷 了二十二場 大 會
戰 、幾 百場 大 規模作戰 ， 以及幾 千場 ， 甚至 上萬場 的中小 規模戰 鬥 ，除了四 川 及
大 西北 地區外＇ 戰 場 幾 乎 遍布 整 個 中 國 ．＇我 不 能 每涸戰 場 都 走 到 ， 即 使擇要 而
行 ，也 不可能 在短 時間 內走 完。因 此在 二0 一三年年底， 就選定 了一些 能 兼顧 地
區均 衡 ，能 代表抗戰 精 胂、 或 具 有 特殊 意義 的地方，和 幾 處重要 會戰 或 作戰 的戰
場 ，計畫 安 排了三個 旅次 的參 訪 ，定 名為 「重返 抗日戰 場」， 而於 二0 一四 年年
初開始行 動 ，年底以前完成 ；希 望 能 藉這 三個 旅次 的過 程 ，將整 個抗戰 歷 史的重
要 環節 ＇有 系統地 述說 出來。
第一次 旅行 ， 我 選擇 以「抗戰 司 令台」的重慶 為 出發 點 ， 經 湖北 宜昌、 湖南
常德 、長 沙、 衡 陽到 衡 山＇主要 看的 是國 民政府戰 時首都 重慶 、 軍事指 揮中心 的
南 嶽衡 山， 及鄂 西、 常德 、長 沙、長 衡 等會 戰 的戰 場 。時間 為 二0 1四 年四 月十
日至 四月十九 日，定名為 「華中行 」。
7 ＿序 古
8 ＿杆 拉村 雲返抗日惑 場
第二次 旅行 ，我選擇在七 月七日，以 「七七事變 」發 生七十七週年 的 蘆溝橋
為 首站．緹 山西大同 、平型關、 原平、 忻口 、太 原、運 城、中條 山． 最後 到河南
鄭州 花園 口 。除 戚 懷蘆溝橋的 抗戰 精 砷象徵 外， 主要 看的 是華北 僅有的 忻 口、 晉
南 兩場會戰戰 場 ，及抗戰 時的 黃河 決堤 處 。時間 為 二0 一四年七月七日 至 七月十
四日，定 名為 「華北 行 」．
第 三次 旅行 ＇我選擇 以 「 桂南 會 戰 」國 軍 創 造 大 捷的 崑 崙 關為 起 點 ，經 昆
明 、保 山、 龍 陵 、騰 衝至 蜿 町 ．主要 看的 是 崑 崙 關、 「遠 征軍」滇西抗戰 戰 場 ，
及與 「駐印軍」會 師的 芒 友．和 駝峰航線 、飛 虎隊 、 滇緬 公路 ｀中印公 路 等展 館
與 遺跡 。時間 是 二 0 一四年 十二月十 一日 至 二十日 ， 定 名為 「華南 行」。這 三次
重 返抗日戰 場 的 旅程 ．見 序圖 示 意．
每 涸 旅次 編成 一篇 ，一共三篇 ·最 後 ＇ 是 和 大 家 談論 抗戰 的 概 念 問 題 ， 定
名為 〈 我們對 抗戰 應有的 認知 〉。至於 淞 滬、徐 州、 武 漢三場 重 要 會 戰 ， 及台兒
莊 、娘子關等戰 場 ． 以前我都去看過 ，這 次 沒有納 入行 程 ，但 都會 在文 中說 朗 。
歷 史 已 無 法 選擇 ， 但 我們仍 可 以從 中反思 ，歸 結今 日之所 以安 身立 命 的 原
因 ，這也是 我 一直希 望 兩 岸要 有的 抗戰視 野1 從 全球軍事與 文 化角 度 ， 省視 抗
，
序 To

歷史背景
1937.7.7蘆溝橋节嚦
1937.8.13． 淞滬會戰
1937.10.1．忻口會戰
1938.6.9 ． 員河花園口決堤
1941.5.7中條山會戳
歷史背景
1939.9.1．歐戰瓖發
1941.6.5．這廈大轟炸慘案
1941.12.8太，fi.江戰勻1爆發
1942.1.2．蔣委員會仇ik中國
戰區噩宙统帥
1943.5石牌保命戰
1943.11常禮會戰
1939--1942．長沙三次會戰
1944.5． 長衡會戰

歴史位景
1939.12.tt崙關大捷
1939.10滇緬公路鬧遍
1941.5．駝航繚闍航
1941.8．飛虎［對戈立
1942.2-1945.5國淇人緬作戰
1945.5 8， 吃國投店 ． 歐戰結屮
19458.15.E] t,.投店 ． 戰結束

�rli

序圖：二 O－四年「重返抗日暇場 」 行程示意

10l＃ 枱村 童｀1抗日戰場
戰的最 終結 果 ·
這三次的抗日戰場 行，完 全自行負擔費用，不 打擾大陸 官方，同 行除周仲南
上將外 ，還有傅應川、何世同、胡 筑生與黃炳麟四位·比我年輕二 、三十歲的退
役將領，他 們都是鳳山黃埔軍校畢業的學生 ，軍事學經歷完整＇長期浸研兵學，
是國軍中的佼佼者 ．
傅應川和胡 筑生兩人 ，曾擔任圍防 部史 政編 譯局中將局長·督 導編寫過抗
日戰史 ，熟 悉抗戰史料。黃炳麟歷練 過機械化師師長、陸 軍指揮參謀學院中將院
長，對軍隊編制和波斯灣戰爭 頗有研究。何世同曾任空降特戰部隊少將指揮官 '
也是歷史 博士及大學教授 ·熟 稔史 學方法 ．專 精戰史 ·是具有軍事實務 背景的歷
史學者 。有 這四人的同行，希 望能把這段歷史 的真相，傳承下去，他 們自是背負
著重要任務 ．
青史 不能成灰 ｀在 這三次 「重返抗日戰場 」結 束後 ．我請隨行的四位將軍整
理資料，編 輯成書，並 由何世同教授 為本密繪製行程與作戰狀況要圖，以便讀者
閱讀了解 。抗戰勝 利即將屆滿七十年 ，願 藉本書的出版，掀 起硏究抗日戰史 的熱
潮，認識抗戰歷史 真相，這是我衷心所盼 ．
 本書 總核 稿 ＇勞 煩考 試委 員周玉山博 士 ，在此謹表謝 意。
抗 戰 老 兵 · 陸軍 一级 上將 郝枱村
o －四 年十 －一月 －一十 五日
篷誠 淤 －
－
n ＿序 言
華北行
七 月 十 七 日 ，針 對 「 蘆溝 橋事 變」 後 的 日 本蠻 橫 態 度 ，
國 府軍委 會 蔣 委 員 長 在 廬 山 發表 談話 指 出： 「 我們 是 弱
國 ，對 自己 國 家力 嶽要 有 忠 實 估 計 ，國 家為 進 行 建設 ·
絕 對的 需 要 和 平」 ， 重 申 －九 三 五年 「 五全 大 會 」 中 所
宣示 「和 平未 到根 本絕 望 時期 ·絕 不放 棄 和 平； 犧 牲未
到最 後 關 頭 ， 絕 不 輕 言 犧 牲」 的 基 本原 則 ，並 強調 「 蘆
溝 橋事 變」 擴 不 擴 大 為 中 日 戰爭 ， 全 繫 於 日 本政 府的 態
度。
他 也藉 談話 機 會 ， 表 達 維 護 國 家主 權 與 領 土 完 整 的 堅 定
決 心 ，並 向全 國 同胞 及 全 世界 傳 達 中 國 「 希 望 和 平而 不
求 苟安 ．準 描 應 戰而 決 不 求 戰」 的 基 本立 場 ．
恿片撾供Il!IU饋

－
 郝 柏村 童返抗日甄場
14＿
一九 三一年 ， 發 生在中圍大 陸東北瀋 陽的 「九 一 八事件 」＇ 是 日 本 軍國 主義
者， 公 然對 我廠 領土 發 動 武力侵 略的 開 始。 一九 三 七年 七月 七 日 的 「 蘆 溝橋 事
變」，則 是 日軍延 續 其侵 占 我東三省及熱 河的狂燄 ，又企圖 染指 我華北 地 區｀ 全
體 中國 人 在民 族 意識 覺 醒 的激盪下 ， 為 了救 亡圖 存 ＇拋頭 顱 ＇ 灑熱 血 ， 不顧 犧
牲，奮起 抵 抗，為 八年 抗日戰 爭揭開序幕 的時間 點 。 因此，我這 趟 「重 返抗日戰
場」華北 行 的首站，就選定了 抗戰 聖地 蘆 溝橋。另 外 ，此行 我也 去看 了平型關 、
忻口 、中條 山和鄭州花園 口 等對 抗戰 具有 特殊 意義 的地 方。 重 返抗日戰 場 華北 行
走 訪地 點 及路線 ，如圖 曰 示 意。
瞻仰蘆溝橋
蘆 溝橋位 於北 京 西南 宛平 縣的永定河 上 ，始建 於金 大定 二十九 年 (公 元－一
已 有 八百 多年 的歷 史；
八九 年 了 完 成 於金 明 昌三年 (公 元－-九 二 年 )，至 ^r
橋南 有 清乾隆皇帝 的「盧 溝曉月」題 碑 ·是 「燕京 八景 」之 一。像 這 樣 的千年 古
橋 ， 大 陸 並不少見 ．但一九 三七年 七月七日夜 晚，日軍無 理要 求 的那 一槍， 及接
15一華 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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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1 :重返抗日戰場華北行走訪地點及路線要區｝
16＿郝 柏 村 童 返 抗 日 軑 塲
下來 負責守土 的國 軍 二十九 軍 三十七 師二 一九 團團長吉星文，為 中國 人 奮起 抗戰
遺 擊的那 一槍 ． 使這 座 原本只是 古 蹟 的橋梁 ·自 此成 為 中華民 族 抵 抗外 侮 的象
徵 ，散發 不朽的光輝 ，永 垂T秋萬 世 。
七月七日的那 一槍 蘆溝橋紀行
二0 一 四年七月 七日｀ 是「 蘆溝橋事變 」爆發 七十七週年 紀 念 日。能 在這 一
天． 以 「抗日戰 爭老兵 及 「陸軍一級 上 將」的雙重 身 分 ，到這 裡向 抗戰 陣 亡將
j
上獻 花致敬＇ 我戚 到特 別有意義 。
當 天上午 ．由於 大陸領導人 習 近平在 蘆溝橋主持 一場 大型的抗戰 紀 念活動 ，
所 以我 們的 行 程 安排到 下午 。 中午 過 後 ，烈 日當 頭 ＇我 們由 北 京 驅車 一個半小
時 ，來到 宛 平縣 ，首先 參 訪 蘆溝橋畔 的 「中國人 民 抗日紀念館」。抵 達時， 我 先
向 抗日英 靈獻 花， 接 著在沈強 館長親自接待下 ， 進入 館內 展覽室觀看。 那 天人 潮
與 媒體 眾多，一開 始參 觀 便有 了推 擠＇ 我在 隨行 的四位 「年輕將領」護 衛下 ，緩
緩 前行 。 看著這 麼多人 在 「七七 」這 一天 來 紀 念 館，或 許是應景 ｀但 歷 史不能 應
景 了事， 我靜靜細 讀第 一面展 覽說 明的 「前言」 ：
 中 國 人民抗 日戰 孚 ，是 －
一十 世 紀 三、 g0年 代在中國共彥求 主弳 建 立的抗 日
民 族 統 一戰垛 旗 槭 下， 以國共 合 作 為碁 礎 ， 全 國各 族 人民包 梧台 溥 港 澳 同
胞 、海外僑 胞， 共 同逛行的抵 抗 日本 帝 國主義 侵略的正義 戰爭…… ·
這 段 「前言 」 ·顯 然 誤解 了歷 史 的 事 實 ·我問解說 員：「對日 抗戰 是什 麼人
領 導 的 ？」他無從應 答 ．我再問解 說 員， 國共皆認同， 在 一九 三七年九 月二卜 二
日發 表的「共赴 國難宣 言」在哪 裡 ？他 也 答 不出來 ， 我想他應該 是迴避我的問題
吧 ？這 個 建 築輝 煌的抗日紀 念 館．第 一面展 覽的說 明．就把 誰 領尋 八年 抗戰 含混
過去，問 「共赴國難宣言 」也答 不出 來 ，我 不怪解說 員 ，因為他年輕． 不曉得這
段歷 史真相的 重要 性 。我高 呼「抗戰 是蔣委 員長領 導 的 ！」 群 眾中無 人抗議， 也
無 人 鼓掌 ；但此時 此地，我以 抗戰 老兵 身分 大聲 作此聲 明 ，應 具有 歷史意義 ．由
於 現場媒體與民 眾愈聚愈多 ．實 在難 以前進，就依館方安 排，參 觀 戶 外的 「中國
人民 抗日戰 爭紀念碑 」。
這 是 一座 高 十五公 尺的 巨大石碑 ，渥立在紀 念 館外 不遠 處。十年 前我曾到過
17＿釜 北 行
 a戟場
18郝柏村史返抗
這裡 ＇見 過江澤民於 一九九九 年 在碑 上的題 字， 現 在 四周擴建 了四個展 區， 每僭
展 區都 有 －個 陳 列 的 主題 。 這四 個 主題 分 別是 ：「日寇侵 凌」、 「奮起 救 亡 」、
「抗日 烽 火 和「 正義 必勝 」，這 是我先 前 未 曾 看 過的 。 在碑 石四下 ，有 「
l 南京
大屠殺」 慘絕人 寰的雕塑，有 「七 l
=－魔窟 」人 神共憤的圖像 ， 也有代表海外中
一
國人 支援抗戰 的浮雕，導 覽員都 一為我解說 。
解 說完畢 後 ， 他 們想帶我參 觀「大刀隊」，我知道這是 一九 三三年 ．宋哲 元
二十 九 軍 在 喜 峰 口 與 日 軍 抗戰 的英 勇事 蹟 。但 我 發 現 了問題 ｀停 下 來 問 館方人
員 ：「衡 陽保 衛戰 ， 我們守 了四十七 天， 你們 知 道 嗎 ？」顯然 他 們又不了解 。 我
告 訴 他們： 衡 陽保 衛戰 是抗戰以來 ．慘烈規模僅次 於 淞 滬會戦的 一場 叩戰 。 我 們
一萬 八千人 被日軍包圍 ＇守 城四十 七天． 傷 亡 了一萬 六千人 ，這 是二次 大戰 當 中
犧 牲 最慘烈 ，也 是我 們中華民族抗戰 最偉 大 、 最壯烈 的歷史篇章。 隨行 導覽員 是
年輕人 或 許不知道 ．但在這樣國家 級的紀念碑 園卻毫無 紀 錄 ，真是 不 可 思議 。
此外 ＇既名之為抗日 紀 念碑 ＇惟 環顧 囧周， 也無 一處空軍的事蹟 ，我當 場 講
了一個 空軍健兒 抗日 殉酮的 故事 ： 一九 三七年 八月 ．一個空軍飛 行 員支 援七 海作
戰 ·遭日軍地面防空 火炮擊中．飛 機損壞 ，他跳傘卻 不幸落入敵軍陣 地 ，這 個人
叫 閻海文 。我們當時 的 每一涸空軍 飛 行 員， 都有必死 的 決心， 腰 際都佩有 一把左
輪手槍 與上膛的 五顆子 彈。日本兵 －圍 上來，他秤秤秤秤連 開四槍 ｀四 顆子 彈射
向日 本兵 ，最後 一顆留給自己， 他自 殺 了， 才 二十 一歲 。R本人 佩 服他的英勇壯
烈， 為之安 葬立碑 並說 出這件事 。像 閻海文 這樣 寧死不屈的 英烈 事蹟 ，就 應該
，
要 把 它雕 塑出來 。我問 館 方對 不 對 0．
或 許 ， 他們是 真的 不知道有這件 事 吧 ？
抗戰 有許多壯烈故事，因為大 陸 這裡的人 不知 道 ， 埋沒了 。現在我們要 把這
些 歷史 真相 很 客觀 、很 公正 、很 開放的 告訴下 一代 ，這是任 何 文 明政府都 隠該做
的事 ．
參 觀 完抗日 戰 爭 紀念碑 後 ， 館 方 安 排 我 們 登上蘆 溝橋 。 一九 三 七年 七月 七
日的 蘆溝 橋 實際上是 我們中 華民 族與中 國人 自己站起來的 第 一 天，今 日 重 登橋
，
上，厭覺 很 親切＇ －路 上有許多人 熱情 地跟我打招呼 ，也 相當 令我戚動 ．走 到 橋
上，思 緒 湧起 ，彷彿身歷 其境， 進 入 吉 星文 團長英勇還擊的 那 一個歷史 時空， 內
心是戚溉 、是激動 的 。我們 在「盧 溝曉 月」碑 前留影後 ，帶 著起伏的 心緒 ＇驅車
返回北 京。到 達下 榻酒店 ＇已 是 華燈初上 。
19＿釜 北 行
20＿郝柏村童返抗日戰場
犧 牲 到底 決 心抗 戰 1 歷史回顧
一九三七年 七月七日·駐在 北平豐台的日軍 ，舉行夜間演習·藉 口 一名士兵
失蹤 ＇欲強行進入蘆溝橋西端的宛平縣城搜査。國軍二十九軍三十 七師二 一九團
團長吉星文拒絕 ．日軍 乃向城內開火 ，國軍立即還 擊。這就是揭朐中酮八年抗日
戰爭序幕的 「蘆溝橋事變 」，又稱 「七七事變 」。
當 「七七事 變」爆發之後，中國人的抗日情緒達到了沸騰點 ，當時國民政府
最高決策機構的軍事委員會 (即國軍統帥部 ),－面調遣大軍集中在 保定 帶 ＇i
支援二十九軍作戰 ．一面透過外交途徑向日本提出嚴正抗議 ．並央請駐華外 交使
節從中調解 ，
希 望透過 「圍與圍 」間的方式和平解決衝突 。但日本卻堅持只與地
方當局談判 ，要求中國政府不能干預。由於日本否認中國是主權獨立國家的當然
權力 ．因此交涉無效 ｀局勢持續惡化。
七月十 七日 ，針對 「蘆溝橋事 變 」後的 日本蠻橫應度 ．願民政府軍事委員會
(
以 下簡稱國府軍委會 )蔣介石委員長 ，
在 廬山發表談話指出 ：「我們是 弱國 ．
對自己國家力最要有忠實估計 ，國家為進行建設 ，絕對的需要和平 」．重申 －九
三五年 「五全大 會 」中 ．宣 示「和 平未到根 本 絕望 時期 ， 絕不放棄 和 平 ；犧 牲 未
到 最後 關頭 ＇絕不輕言 犧牲 的基本 原 則，並強 調 「蘆溝橋事變 」擴不擴大為中
J
日戰 爭，全繫於日 本 政府的憊度。 他 也藉談 話 機 會，表 達維護 國 家 主權與 領土完
整的 堅定 決心， 並向全國 同胞及全 世 界 ，傳達中國 「希望和平 而不求苟 安 ．準備
應 戰 而決不求 戰 」的基本 立場。
但日本的反 應卻 異常 惡劣 ．一方 面指 責中國 缺乏誠 意， 一方面積極向北平 ｀
天津地區增兵 。迄七月十六日 ，日 軍 陸續 入關之部隊 計 有兩 涸 師團 鬟三 涸 旅園 及
冀 東偽 軍 主力 ．總兵 力約 八萬餘人 ，並於 七 月 底占 領了整個平津地 阿 ，八月初 提
出 中圈須承 認 「 滿 洲圈」，及將平 津 一帶 劃 為「非武裝 地 帶 」的 「停 戰 協定 」，
怛 即遭國 府嚴厲拒絕。
圈府軍委 會 深知 ，日 軍 戰 略目 的 在以平 津做為根據地 ， 俾 其主力置於 長 城 一
帶，來對 付 其另一個 潛在敵 人蘇聯 。對 於 中國， 則 是 想用 「不戰 而屈 」的政略 ，
企圖 將平 津事件「局部 化 」與 「地 方 化 j， 以 困襲其強 占 我東北及冀東、 察 北的
故技， 想要 在華北 建 立另一個 「滿 洲模式 的 「自 治政府 」。 因此，中國 若接受
J
了日本 的「停戰協 定 」， 則無 異亡國。
21＿釜 北 行
 郝 拉村 支返抗日戰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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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勢 發展至此 ，中國除發動全面抵 抗 外 ，已無其 他 選擇 。八月 七日 ，圈 民政
府召開國防 會議 ·決定全面積 極備戰 ，並且抗 戰 ；八月 八 日 ，蔣委 員長發表 〈告
抗 戰全體 將 土演 講 〉＇呼 籲 全囪 甲 民 同胞 要有 犧牲到 底的決 心 ，起 而 抗 戰 。八月
九 日 ，發生上 海 「虹橋事件 」；四天 後 的 八 月 十 三日 ．國陌 攻 擊 七海 日軍 ．事件
擴大成戰事 ，並快 速發展成百萬 兵力 的大戰 ，這就是 「淞滬 會 戰 」的由來 。本次
會戰的相關狀況 ．在結 語中有 詳細 說明 。
還原歷史真相丨丨評述與厭言
抗 戰 是從 什 麼時 候 開 始 ？我 們 一定 要 知 道 ，中 國 的 抗 戰 是從 一九 三七年 的
「七七事 變 」開始 。在 此之 前 ，面對R本 的 侵 略 ＇我們 只有 忍讓 ，但 從 這 一時刻
起 ＇我 們 不再忍讓 ，脷始 反繫了 ．我們中華民族站起來 了 。
第 二次世界大戰有 兩個主要戰場 ， 一涸在東 亞 ，另 一涸 在 歐洲 。因此 ，「七
七 」這個 時 間 點 就 是二次 大戰的開 始 。歐戰爆發於 －九 三九年 九月 一日的德 圈 入
侵波蘭 ，比我們抗戰晚 了兩年 ，所 以 中 國 是 二次大 戰最 早開始 ，也是打到最 後 的
一涸 國家 。我們的犧牲 ，比起世 界 上其 他 國家與民族都要多 ，勝利的成果實在是
l
234北行
24一
郝 柏村 史返抗日戰 瑒
得 來不易。
中國 自 民 初 以 來，就 是 一個 貧 窮 、 落後 ｀ 割據 、內 鬥與 分 裂 的 國 家 ， 好 不
容 易 在 「西安 事變 」之後 ，蔣委 員長聲 望 達到了高 峰， 終 於有 一涸 好 好 發 展 團 結
對 外 的情 勢 。但 日本人 懼怕中 圈茁 壯強 大 ， 阻 礙 「大 陸 政 策 」 的 推 行 ，便 於 西
安 事變半 年 後 發動 了「 蘆溝橋事件 l，有計黌地 侵略 中國 ．有關 日 本 的 「大陸政
策」， 見 結語 及圖 糾 (第 二七四 頁 )之說 明 o
九 一 八」開始算 ？ 我們應該 知 道，當 時 日
或許有人 要 問，抗戰 為何不是從 「
本 已是 一個能 製造飛 機 、大砲 ｀戰車 與 航空 母艦的軍事強 國， 中 國 除了能 生產 －
些步槍 、迫擊砲與手榴 彈外 ，
飛 機 ｀火砲 、車 輛都是靠外購或 外援 ，與 日軍戰 力
呈現 「幾何 差距」的對 比 。以一九 三 三年 參 加「長城之戰 的 第二十九 軍為例＇
l
很多人 分 不到槍 ．分 到槍的人 子彈又 不夠， 因此 只好每人 配發大刀一 把。以 這樣
的條 件 與武 器裝 備精 良的日軍作戰 ．當 然完 全 不是對 手。但中圍軍人 擔勇，雖白
刃格 鬥 ．也 發 揮 了相 當 的戰 力，這 就 是 蘆 溝 橋 抗日戰 爭 紀 念館展 示的 「大 刀隊 」
事蹟 。
在這 樣 軍 備 不足 、毫無戰 爭準 備的狀況下 ， 加 上內部仍在分 裂 ， 一些地 方軍
閥也不 聽中 央指 揮，中 共 在江西武 裝 鬥爭，連 後來當 抗戰 後 方基地 的四川， 中央
都控 制 不了 ·如果當 時我們就貿然對 日抗戰 ，恐怕 是毫無 勝算 。這就是 《孫 子 兵
勝兵 先勝 而後求戰 ．敗兵 先戰 而後求勝 」的 「 慎戰 」道 理。
法 》所說 ： 「
但在 日本 帝 圈主 義 者的 咄 咄 進逼 下 ， 國 民 政 府早就 厰到對 日戰 爭 已 無 可 避
免 ＇乃著手抗戰 的準 備 工作。 但國 軍的軍備整建 ｀一直到 ＿九 三四年 年 底才 真正
仿照隈軍 編制． 在一九 三六至 一九 三 八年 度 ｀完成 六卜 侗 師的調
開始＇ 初步計上霑
整， 做為図防 軍的基幹；當 一九 三七年抗戰 爆發 時，國 軍才 只完成 了三十個 師的
整建 。 也好 在國 軍有 了這些 基礎戰 力 ， 才得 以 迎戰 自 一八六八年 「明治維 新 」以
來 ．即 積極擴張軍備的日本帝圍主義 軍隊 。
這 次我 重 返 蘆 溝橋戰 場 ， 在 中國 人 民抗日 紀 念 館內 發 現 ＇館方至 今 仍沿用
幾 十年前 抗戰觀點製成 的陳列資料。 抗戰的真相 ｀在 一九 四九 年以後受到極大扭
曲 ，使得「中圍人民 抗日紀 念 館」 的 基本 資料 ．與抗戰的歷 史 真相 有 很大距離 。
兩岸分 裂分 治現在已 經 過 了六十幾 年 ， 應該 是要 呈現歷 史真相 的時候 了。 英圈學
者芮納 ·米德教 授 (Ra
naMi
tt
er)寫 了 一本 《
被 遺忘的 盟友 》(Fo
rgott
eAll
n y)＇
就是要讓世人 明白 這段歷史真相 。
25一華 北行
26＿性性＂重 返抗日戰場
在 討 論 與 研究 這 段 歷 史 時 ，有 兩個 前 提 ： 第 － ．必須站 在 中華 民 族 的 大 立
場 ．＇第二＇ 不應 也不必再有 反蔣 、仇 蔣 ．或是 反 共 、仇毛 (毛澤東 )的情 緒 o一
定要先 有這 樣的 前 提 ·我們才能 中立客 觀 ．探 討這 段歷史的真相 。由於 中國 抗 日
戰 爭也 是二次 世 界大戰 的 一環＇ 我們應該可以 從 很多方面 著手 ．請兩岸及美國 、
日 本 、英國 、 俄國 研 究 二次 大戰 戰 史的民 間學者專家 ．大家 一起 沉澱 ．好好研究
這 段史實 ．
－
再 一方面 ，「七 七事變 」後 ， 圈府 通令 全 圈抗日， 其團 結禦侮 宣－l-E (即 「共
赴 図難宜 言」)·內 容 即是中 共中央要 以 國 民政府為抗 日總 指 揮， 服從 國 府軍委
會 的領導 ．因而 才 有 八月二卜 二日 ．中 共紅軍改編為國 民革命 軍第八路 市 (日後
改 為 第 十八集 團 軍 ) 及新四 軍之事。 這 是國 共 第 二次 合作 ．也足以 說 明 ，中共是
在 蔣委 員長領導之下參 加 了抗戰 ；這個宣 言 ，應該收於 紀念館中 。此 外， 抗戰 八
年 ， 總計 有 二十 二次 大型會 戰 ，以 及其 他多 到 數 不清 ·大大小 小 規模的作戰 及戰
鬥， 都是由 圍府軍委 會 所領導，這 是 不爭的 事 實 ，也 是 抗戰 歷 史 的真相 ．
這 些 歷 史真相 ，在 我們年輕的 世 代 心中 ，應該 要 有 正確認識。 歷史 是過 去的
事 實 ，我 們中 華民 族 的抗戰 歷史 ， 不能 因為國 民 獄在 大陸失敗而 一壤 勾 消， 或 視
而不見 。在 八年抗戰的過 程中． 蔣 委員長在作戰指 導 上 ．或有 犯錯 (如第 二論逞
征緬 甸 )·可受公 評，但 他全 程 領導全 國抗 戰 的事賈已 是歷 史， 不 能 更改 ．這 是
治 史 者最基本的守 則。今 日我們不齒 日本人 莒改侵華 歷 史 ， 但 如果我 們也扭 曲或
掩蓋抗 戰 歷史的真相，那 又有什 麼立 場 去 譴 資日本 人 呢？
另 外 ·紀 念 館沒有空軍，但抗 戰 時期 空 軍 最了不起 ．事 實 上，當 年參 與空戰
的都 是 國軍的空軍 軍 官 ，當 時中國 空軍 有三百多架 軍機 ， 三百多位飛 行 員，在 抗
戰 的第 一年 ·幾 乎犧牲殆盡。 例如 前面說 過的閻海文 ， 又譬如創 造「 八一 四 」六
比零空戰戰績 的高志 航，這也是 第 二次 世 界 大戰 侵略者戰 機 首次被擊落， 甚 至是
人 類空戰 史 上第 一次擊 落敵 機的紀錄 ， 以 及八月 十九 日因座 機 故 障 ，在長 江 鬥對
準 日 艦俯 衝而下 ，期 與 日艦同歸 於 盡， 壯烈 成仁的沈崇 誨 等。 這段 空軍戰 史 是非
常重 要 的 在全 國民 眾心目 中是 很 有 份噩的
， ．應該在抗 戰 紀 念 館中忠實 呈現。
今 日 重 登 蘆溝橋 上 ，我 戚 覺 到 很 親切 。 抗 戰 勝 利， 代 表中 華 民 族 復 興與 再
起。由於 八年 抗 戰 勝 利， 中圈才 得 以取 消 不平等條 約，收 復 失土 ，並成為聯 合 國
的創 始會員與 常任 理事 図．這 是我們 今 天一切 幸福的根本， 兩岸的年 輕世 代， 都
應該要 記得 這 件事悄的真相 ．
27一華 北行
 28＿郝 柏tt主返抗日戚 場

二0－四年七月 七日前夕 · 接受鳳原衛視專訪

 「七 七 事 變 」 對 我個 人的 影 響也 很 大， 抗戰 開始前 兩 年 (- 九 三五年 )'當
時我高 中尚未 畢業 ＇為 了抵 抗日本侵 略 ．毅然 決然 ，報 考 黃埔軍 校 ｀開啟 了我的
軍人 生涯。 如今 ｀「 七七事 變 」 七卜 七 週年 已過去 ，我已經 九 十五 歲 ，不知 道能
再看幾 儲「七七 」 ？·
基於 對抗戰 歷 史真相 的期 望， 才又回到蘆溝橋。 我希望此 行
能為 抗戰歷史真相 的 種 子． 做一點 播 種 的 工作 。 現在 中圍大陸已是 崛起的世界強
權，要 有心胸，把歷 史真相 還原 ．
＇冏 時我 們也要 注意， 不要 把歷史的 仇恨 ．擴 及
到 現在 的 日本 人民 。
來到蘆溝橋，就 不能不到「盧 溝曉月」乾隆題碑 前。解 說 員解 釋，曉月的曉 ＇
是拂曉的 五更時分 ， 也就是現在的 凌 晨四 、五點鐘的 樣子． 那 涸時候 在 這 裡看蘆
「七 七 」
溝橋的景 色， 是非常美的 ． 乾隆 帝被 此美景 吸引，於 是 寫下 這 四涸 字 ．
的 第 一槍 也是 在拂曉 時分。帝 王認 證 過的 美景 日復
， 一日， 百年 依舊，只是 當 時
那 一份受迫受侮 的 心 ．我 們是 否 還記得 ？
29 苓 北 行
30郝 棹村 吏返抗日敦 場
從 晉 北 平型關 到 忻 口
一九 三 七年 七月七日 ．爆發 「 蘆溝橋事變」 後 ．日本帝國 主義 者即占 領我平
津地 冨 ＇準 備以此為 基地， 方面用 以防備另 一個強 敵 蘇聯＇ －方 面兵 分四 路，
(
進 攻 我 華 北 地 噩。第 一路 以四個 半 師團 的 兵 力， 沿平 漢鐵 路 北 平 到 漢 口 )硐
下 ．＇第 二路 以 一個 半 師圃的兵 力 ，沿津浦 鐵 路 (夭津至南京 浦口 )進攻 ；第 三路
(
以 三個 混 成 旅團 組 成 的 派 适兵團 ． 沿平 綏 鐵 路 北 平至 包頭 )西進 ;第四 路 以
一個 師團 戶人)'由 蔚 縣、懷安方 向 ．分 沿恆 山 東 西麓 入侵 山 西。 一九 一
「七 年 八
月，日 軍在 華北的 攻 勢狀 況 ．如關 國示 意 。
以下 本 書 所 有作戰 狀況要圖 ，均 使 用國 際 通用的軍事地圖 規格， 以 「 藍 色」
(
示 「
我 友 )軍 」＇以「紅色」 示 「敵 軍 」。
中國 地 形大致北 高南 低 ．自古 外 患多來自北 方 ·日軍 占 領了占 幽 燕之 地 ，高
，如 此 一來中國 戰 場 縱斷為
屋建瓿， 可 利用 其快速部隊 沿平 漢路南 犯， 直趨武 漢 ·
二，對 我大為 不利。 困此，國 軍乃於 八 月 十 三日 在淞 漏地區開闢新戰場， 與 日 軍
展 開大會 戰 ，目 的就在轉移日軍 主力 「由北 向 南 」的作戰 線為 「由 東 向 西 」。關
於 國軍誘迫日軍轉變 「作戰線 」問題 ， 結鋙中有詳 述 ．
山 西簡稱「晉 」 ．除了一些 河 流 沖積 的谷地與小 平原 外， 其餘 地 區 多 為 崎嶇
的山 地與台地 。因在 地 緣 上扼 太行 山 各 關口 ·瞰制黃淮平原 ，自 古 即是北方的堡
壘 ；山 西 如果守 得 住 ， 日 軍就不 敢沿平 漢路 南下 ，其狀 況見圖 罔 (第五 + 二頁 )
示 意。所 以抗戰 一脷始 ， 河 北 及平 漢路 方面 並無 大 會 戰 ，而 華北 幾 場 激烈 的 作
戰，都 發生在 山西境內。 我們 決定 走 訪 山 西，先到平 型關 、忻口 等戰場．
浴血苦戰 1 晉北 戰 場 紀 行
七 月 八 日上午八 時， 我 們 一行 人 離 開 北 京 ｀走 京 藏高 速公路 ， 沿燕 山 與 太
行山 間走廊，經 張家 口到 山西省 大 同市 ， 全程 約三百八 十 公里。 公路 右側有－條
平 行的鐵 路，原 名 「京 張鐵路」， 是中國 第 一位 鐵路 工程師詹天佑 所 建。 沿途滿
是北 方景 緻，白楊樹 一路 列 隊 送行 ， 再加 上近年大 陸廣植新樹，夏日綠意廣布 遠
近。 廣袤大地， 台地起伏， 高 速公路 穿梭 其中 ，相 當平 穩舒適。車 行約五 個多小
時 ，我 們抵 達大 同時， 是下午兩點 一刻 。
大 同古 名平 城， 為北 魏 都 城， 地 處蒙 古 高 原 前緣， 南 依 桑乾 河， 占 來 即 是
31釜 北行
 32 郝 柏 村 童 返抗
a戰 場
渤 濤

東 海

圖 1-2 ． 一九三七年八月日 軍華北攻勢示意

兵 家 必爭的「四戰 之地」 ．其束 北 下 遠的白 登 ·即 是漢高 帝七 年 C云元前·
-OO
年 了 劉邦被匈 奴冒頓單千四 卜萬騎兵 園囷七 天七夜 之處 ．
就 山 西 北 面門 戶的 地 緣 而言 ．當 一九 三七年 八 月 ，日軍 沿平 綏 路 進攻 山 西
時， 此地應是激戰 之地 ．但因 負責防 禦天 鎮 (大同束 了的第 六十 軍 軍 長李 服膺 l
擅自 撤 退 ｀致日軍輕 易占 領大同，李 服膺 立即 被負責指 揮山西 ｀綏逑 ·察 哈 爾 三
省 作 戰 的第 ·
一戰 區 司令 長官 閻錫山 收 押槍 決。由 於 大同抗戰無戰 事 ，因 此我 們 亦
無戰場 可 看， 乃乘屯繞 行 城牆 ＇烕受 古平 城的雄 偉， 並參 訪雲崗 石窟 ．
七月九 日 ．天下 著細 雨＇我 們 一行經 匾 山 ．先 順道登北 魏時期 修 建的懸空寺
古 蹟 一遊 ．再驅車 前往位於 山 西省靈 丘縣白 崖 台鄉的 「平型 關大捷紀 念 館」 ．當
年 地 圖上的黃土路 ，現在都 成 了現代 公路 。這 涸紀念館 最早 完 工於 一九七0年 ＇
後 來 受到次年 「九 一三林彪事件」的影 響， 一度關 閉 ，直到 二00 六年 才又重 新
開放 ， 並擴建成今日 的規模 。
紀 念 館就 建 在當 年 戰 場 上 ·隱 身於 荒 山野嶺 中 ．我 們 在 山路 繚 繞 之 後 ， 眼
前 突然 出現一座 雄偉的現代化建 築物， 令人 有「山重 水複疑無路，柳暗花 明又 一
村 」之 砥 ， 也頲見中共對 這場戰 役 的重 視與用 心 ．在此借 用 館方展 示的 一段 話 ：
33＿綦 北行
34郝 柏村屯 返抗日戰 場
為 阻止日軍南 下太原 ．國民政府第 －
一戰區淤九月 －
一十－
一日 ，到內表 城紐織 戰
役 。平型關做為抗戰的亮點 ，在 一九 三七年 九月 －
一十 五日 ·衝 上華 北抗 日的
八路軍第 一一五師 為配合國民棠 正面守軍 ．接守 山面束 北要隘平型閽 ，在喬
溝 一線 設伏 ．殲滅 日軍第 五師固 一千餘 人 ．截 疫 大批武器彈藥和軍用物資 ＇
取得全面抗戰 以來 ．中固軍隊的第 一個勝利 ．
．打跛 了日軍 不可戰勝 的神 語 ，
在中國 人民抗 日戰爭史上寫 上光輝的 一頁 ．
基本士， 這 冏紀 念 綰內 的歷史內容，可 以說是 同前為 止＇ 我在 大 陸所看到 的
紀 念 館中最好 的 一個。 我既欽佩 ＇又羨 慕 ＇也應 邀題 了字 ．
大同失守 後 ． 第 二戰 區 以六 、七 兩 個 集 團 軍 退 守內 長 城之 線 ．從九 月 二 十
二日 一直跟日軍打 到九 月三卜日，可以說是 「忻 鬥會 戰 」的前哨戰 c九 月 二1五
日 ，國 軍第 二戰 區 「右地區 」曾出 陣地反 擊日 軍 (有關國 軍的 反 撃部 署 ．
．見後 文
說 明 )·林 彪 的 共軍 一一五師由右 翼配 合 出咽 ．在 平 型膈 以北 三公里的 喬 溝隘 道
中 ， 从 喂 日 軍 後勤 補給車隊 奏功 ｀ 一共戰 鬥 了五 個 半 小時 ，這 就 是 中 共所 說 的
「平 型關 大捷 」。 由於 這場戰 鬥 ，被 中 共記 錄 為 抗戰 的 「首戰 與 「首 勝 」，故
j
在大 陸 可謂家 喻戶曉 。
參 觀過 「
平型關 大捷紀 念 館 」後，我們又轉往 當 時戰 鬥 最激烈 的制高 點老爺
廟 ．與 伏 擊現場 的 喬溝察看 。 當 年 老 爺 廟附近沒有人 煙 ．現在卻 有 了許多商家 ．
添上幾許熱 鬧氣氛 。喬 溝就 在老 爺 廟 底下，位 於 兩連 綿山地之間 ，深約三、 四十
公尺，長約數百公尺，靈 丘 通平型關 的道路 O界代公路 )就 在溝底 ．是難 得的設
伏好地形 。
當 晚宿於 繁峙。 七月 十日 一 早 ＇我 們由繁 峙 驅車前往忻口 北 面的原 平 市 (原
先為原 平鎮 )'到 范亭文 體廣場「碑 林苑」，觀看 「日軍侵 華罪行 」的石碑展 示 ·
這些石碑 都是日軍所遺 留下的迫跡 。其中 有 兩個石碑 ，一個是 「中國無 名 戰 士慰
靈塔 碑 」
， 另一涸是 「忻 口 戰 績碑」 ，特 別引 起 了我的注意 ．
前者原 存於 原 平鎮 天地 廟院 內 ．後 者原 被棄 置於 原 平鎮 城南 十 八華里，下 于
庄村北京 原 公路旁， 兩者現在都 被 保 存在上述「碑 林苑」 中。
「忻 口戰 績碑 」是 日 軍為 誇 耀 其 戰 績所立 ，是 其侵 略行為 的 罪行 鐵 證 ·
「中
鯽無 名戰士 慰靈 塔碑 」，則是 日軍為原 平鎮戰 鬥陣 亡的中國 軍人 所立 慰靈 之碑 。
35＿莓 北行
 36＿
郝 柏村安返抗日戰場
在平型關抗日紀念館內 ， 詳細閲瀆中共史料
37＿釜北行

日本人為原平鎮戰鬥立碑 · 向英勇抵抗的國軍致敬
38＿祁 柏村 重返抗日戰場
碑文為日文 ，直譯成中文為 ：
為了永遠悼念在原平戰鬥中戰死的 四千三百餘名中國血．
名戰士的空魂建 設慰
蜜塔
民國 －
一十 八年中 元節
柳下部隊 卡 大 田熊太．
耶
這四千 三百餘名 「中國無名戰士 」．是指晉綏電第六十六軍 一九六旅旅長姜
玉貞將 軍，及其所率領的四T五百餘名官兵 。一九三七年九月 ．姜旅長奉命堅守
原平前哨陣地七天 ，以爭取忻口主陣地戰鬥準備的時間 。十月 一日 ，日軍以第五
師團為主的部隊 ，
在 空軍支援 、優勢砲兵和戰車掩護下 ，由代縣南進 ，包 圍原
平 ·姜旅長 率部浴血苦戰 ．拚死抵抗 ，一直守到十月十日夜 ，
不 但達成任務 ．還
多守了三天 ；惟全旅犧牲殆盡 ，姜旅長也陣亡了 。十 月卜 －日 ．日葷占領原平 。
日本人 做的碑 ＇比我們自己做得更有價值 ，因為它直接證明了中國市人 在抗
戰中不怕死的梢胂 。即使是敵人 ，也欽佩中囷市人的英勇壯烈與視死如歸 ．他們
不但為 這些 英烈 立碑 安魂 ｀逞在落 款k 用了 「
民國 」
年號＇ 這是 我們大家 以 前都
不知 道 的事 情 ．算得七此 行 的重 大 發 現。
離朐原 平後 ，我們 一行 又驅車 南 下 '| 一點 五十分 到 達五 十公 里外的 忻 口市
(以 前為 忻 州 了 這是 一九 三七 年十月 十 一日至 十－月二 日，「 忻 口會 戰 」的主戰
場 所 在地 。 這 場 會 戰 剧軍 的犧 牲 很 大， 損 失 了一位 軍 長 郝 夢 齡 ｀一位 師 長 劉 家
麒 、一位 旅長鄭廷珍 及一位 團 長劉眉 生。 郝夢 齡軍長後 來被追贈為 上將。
我 們 來 到 忻 口後 ．先 去看 第九 軍 軍 長 郝 夢 齡 將 軍 的 「第 九 號戰 備窰 洞指 撣
所 J 我以 軍事專業 ＇一到 那 裡就告 訴大家 ｀像 這樣 的陣 地絕不是 臨時 做的 。現
.
場接待的大陸人 員看 過 史料 ，隨即 證 實 我的看 法 ： r 九 一五 年就做好了 ，花 了
I [i
十餘萬人 力 。 」昔日的指 庫所現今 仍 保存完 整 ＇窰 洞內 陳列不少 當 時 的照片與文
件， 都是很 有價值的抗戰 史料。
在這場會 戰 裡， 國軍至 少面對 近 十萬 的敵 軍攻 擊， 一開始我 們並不能 判 明敵
軍主攻 在何方， 因此國軍在忻口 北 面的原 平先 部署了前進陣 地， 迫敵先期 展 開＇
以 最露其主攻 方面 ．忻 口是 涸 隘 口 ＇同蒲鐵路 (大同到 風陵渡 )經 過 其問 ＇第 二
戰 區將 這個 防禦的重 心 ，交 給 中央 嫡 系衛立煌的第 十四集 團 軍負資。 這個 正面大
39一淨 北行
 40＿郝 相村童返抗日默 塲
忻口·戢郝夢齡將軍的第九栻指揮所

「郝夢齡上將抗日戰爭殉國處 」 紀念碑
約有 二十五公 里寬，當 時國 軍 一個 師約能 防禦四 公 里的正面，大 約使用 了四 個軍
的 兵力 部署在這一線， 老早 就準 備在 這個 正面 上 與 日軍 決戰 。
在原平 設 置前 進陣地 的 目的 ， 是探尋敵 人的 主力 在哪一 個方向 ＇是 在 中 央 ？·
等判 明了敵人 主攻 方 面 ，我們的主力 部隊 就在後 方 調整 部署＇ 伺機
還是左右 翼 ？·
反 擊。 第 二戰 區要姜 旅長在原平 堅守 七 天， 這 七天就是用來 調整 部署 、準備戰 鬥
的 時間 ；姜 旅長多 守 了三天，使後方 主力部隊 的準 備更充分 。
看 過 郝夢齡將軍的指揮所後 ， 我 們登上附近高 地的 「忻口 抗戰 紀 念 牆」，在
這 裡向 忻 口會戰 陣亡的國 軍將 土獻 花 致敬 。至於 郝夢齡將軍殉職的 二0 四高地 ，
則因當 日 天雨土 地 泥濘 ＇車 輛無 法 到達， 我們只能 站 在紀 念 牆平台，向前方 的二
O四 高地遙望 致祭。
旅途 中， 郝夢 齡 上 將 的 二 女 兒 郝 惹 蘭 ， 及 鄭廷 珍 將 軍 的 外孫 女 溫笑倩 找 到
了 我 ， 我 們 一同 吃 了 一餐飯 。 郝 女 士 告 訴 我． 很 戚 謝 我 來 這 裡， 他 父 親殉職時
另
三十九 歲 ( 說 四+ 五歲 ){晶時她才兩歲
l o我問 她 ＇在 大陸 的 生 活 過 得 好 不
好 ？共 產 黨 政 府有 撫 恤 嗎 ？她 和溫女 士 告訴我，過 去曾被歸 為右派，日子過得 有
些辛苦，直到 ＿九 八三年 後 ， 他們的先 人才得 到中 共 的 官方 認同 ， 發 了張 「烈 士
41＿爹 北 行
42l非 晶 村 上 返 抗 日戰 場
證」， 無 工作能 力或 沒有 工作時可以 領到撫 恤 。 ．
烈 士 的犧 牲 構成 了光榮的抗戰 歷史 ，除 了 戚 懷他們之 外 ．任何中 國人的政府
都應當 盡 力提 供 必要 的協助 。畢竟， 他們都 是 炎黃子孫，都是用 血肉 之 軀擋下敵
人的侵 略， 才 有今 日我們的 幸福生活。
結束 了忻口 的行程 ，我們一行 又沿高 速公路南 行， 來到古 稱晉 陽的 山西 省 省
會 太 原市 ．夜宿於 此。
戰略守勢 ，堅苦 抵 抗 l 歴史回顧
八年 抗戰 一共廑分 為 三個時期 ，前兩時期 是 「持 久戰 」階段，第 三冏 時期 是
「聯 盟反攻 」階段， 我將在 結語中詳細 說 明 ．
抗戰 第 一時期 的戰 役 ， 國軍對日 軍賀 施「戰 略守 勢 、陣 地 防 禦 、逐次 抵 抗」
的戰略， 以空 閼換 取 時閬 ｀－共經歴 了淞 滬、 沂口 、徐 州 ｀武 漢等 四次 會 戰。 這
四次 會戰 中， 只 有忻口會戰 在黃河以 北 ．而且在山 西境內 忻口會戰． 又包 括大
同、 平型關 、娘子關等地 的 作戰 ；忻 口失守 後 一週(+ 一月九 日 )'太 原跟著淪
陷，會 戰 結束 ＇故亦有 稱「 忻口會戰 」為 「太原會 戰 」者 ．
 ｀｀｀
抗戰 進 入第 二時期 後， 國 軍 賁 施 「 守 勢持 久 、 消 耗 敵 軍 ｀避 免 決戰 」的戰
略， 一共又經 過卜八 次會戰 ，但只有 一次「晉南 會戰 」 在黃河 以北 ｀也是 在 山西
境內，那 就是 我們下一站 要到訪 的 中 條山 。 可見山 西在抗戰中 地位 的 重要．
一九 三七年 九 月十 四日 大同失守 後，第 二天閻 錫 山即 調整第 二戰 區 的兵力部
署＇ 概沿內長城與 消沱河之線 ， 配置 兩道 「逐次抵 抗」 陣線 ，以固守 太原 要 域 。
其後 ．雙 方激戰 於內 長 城的第 一道 防 線 ， 此即「平 型關之戰 」；接 著雙方又血 戰
於第 二道防線 ，是為 「忻口之戰 」，也 就是我 們所說 的「忻口會戰 」。
在 內 長 城的 第 一道防 線 上 ·閻 錫 山以北 樓 口 為界， 將 第 二戰 區 兵 力罰 分為
「左地 區 」與 「 右 地 匾 」兩 大部 分 ，前 者 由傅作義 的第 七 集 圃 軍 負 責，後 者 由楊
愛源的 第 六集 團 軍 負資。另 外，中共 根 據 〈共赴國 難宣言 〉， 也將陝北 共軍改編
成 國民 革命軍第 八路 軍 ．後 來 又奉蔣 委 員 長電令改稱第 十八集團 氘 ·由朱 徳、 彭
德懷任 正副總司令，轄 一一五 、 一二0、一二九 等 三個師 ，分 批 開赴山西參 加抗
戰 ，納 入第 二戰 區作戰序 列。九 月 二十三日 ，朱德在五 台縣 開 設 了第 卜 八集 團 軍
總部 ；同 一天 ．林彪 的 一一五師也在 平型關東南 的上寨鎮完成 集結。 一九 三七年
九 月二 十 二日 ， 日軍進攻 國軍內長 城防線 狀況 ．見 腳 口示 意 ．
43＿華 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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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口會戰紀念牆前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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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1-3 : 一
九三七年九月二十二 日 ， 日 軍進攻國宣內長城防線狀況示意
 郝柏村 支返抗日訊 場
46＿
內長城防 線 上 的作戰，因 幾次重 要的 戰 鬥 都在平 型關 一帶 進行 ．故 稱為 「
平
型關之戰 」。 本戰 ， 雙方由九月二 十 二日激 戰 至 三十 日 ，第二戰 區 共投 人了 十
i
二涸軍 約 十五萬兵 力； 日軍為 華北 方面軍與 關東軍約四萬兩千人， 加上 偽 滿 ｀偽
蒙軍， 則 約 十一萬 餘 人，統 一由第 五師團 長板 垣征 四郎中將指 揮。
九 月二 十 八 日夜 ， 日電 由茹 越 口 突破 圈軍 內 長 城陣線 ， 負 責 防守 的 三 十 四
0三 旅旅長梁 鑑堂將軍陣亡 ，全旅犧牲 至只剩 三百 多人 。閻錫山 司令 長官為
軍二
保存戰 力 ，於 是下達向淖 沱河第 二道陣 線 轉進之命 令，集中兵 力於 忻口 一線 ．準
備次 一階 段作戰 。第 二戰區各部隊 奉命 後 ，於 三卜日凌晨開始行 動 ． 「平 型關之
戰 」遂告 結束 ，傷 亡更慘烈 的 「忻口之戰 」 緊接著展 開。
總 結本 戰 ，國 軍 傷 亡約四 萬人 ，日 軍 偽 亡約 三 千 人 ．
，共軍 在九 月 二 十 五 日
的喬 溝伏 擊戰 鬥 中 ·偽 亡約 四百人，於 二 十六日凌 晨 退 出戰場。 國軍除梁 鑑堂旅
長外 ＇迢犧 牲 了 匕十三師 四一四圃圃長呂超 然 、七 十二師四 三四 圃 團 長陳 繼賢等
人 ．受重 偽 的有 八十四師師長劉奉濱 、五O 二團 團 長艾捷 三等人 ． 國屯雖 一路 敗
退，但 沒有 一支部隊 投降 ·連當 時共軍朱 德 聰司令 ，都被國軍 的 愛國 心所戚動。
國 軍 在「忻 口會戰 反 包 括娘子關方 面 )一 共投 入卜 五 個軍 ，約 二十八萬兵
力， 與日軍的五個 師團 ，約二十 萬 人 對 決。國府軍委 會 以中央 霏 衛立煌的 第十 四
集團軍 馳援山 西， 擔任 最重要的 忻 口正面防禦任 務， 其左翼為 晉 綏 軍楊 愛源的第
六集 郾 厙 ，其後 方為 擔任戰 略預備隊 的傅作義第 七集團軍 ．朱德的第 十八集團 軍
仍 在五台山 負責游擊作戰 。
日 軍於 攻下 原 平 後 ， 十 月 十 三日 向 忻 口 發 動 攻 勢 ， 國 軍 也 實 施 「攻 勢 防
禦」， 經 過三 次激烈 的 反擊 戰 鬥 ，迫 使日軍三度增援。 我 們雖 然 犧 牲了郝 夢齡 軍
長、 劉 家 麒 師長 、鄭 廷 珍 旅 長 等重 要 指 揮官， 但 也 使 日 軍 陷 入苦戰 ， 寸步不 得
進 。十月中 旬，日軍華北 方面軍被迫從平 漢鐵路南下 的兵 力中 ．先後 抽調兩個 師
團 ，由 正太 鐵 路 (^
r改稱石太鐵路，石家 莊到太原 )進 攻 太 行 山隘 口的 娘 子關 。
十月 二十六日 娘子 閱失守， 日軍越過太行山 ．進 逼太原 ＇嚴重 威脅圉軍忻口陣 線
戰 略 翼側」 的安 全。 十 月三十 一 日， 閻 錫 山下 令忻 口地 篋國軍全 面 向 太原以 南
「
撤 退， 將防 衛太原的任 務交 給傅 作義 的第七集圃軍負責。
十 －月 四日 ， 日 軍陸空 聯 合 強 攻 太原 ＇第七 集 團 軍與 日 軍進 行 巷戰 搏 鬥 ＇
死傷慘烈 ；十 一月 八日 二十一時， 傅作 義率部 突圍 撤退。九 日 凌晨， 日軍占 領太
原 ，會 戰 結束 。本戰 國軍偽 亡十三厲 餘 人，日軍傷 亡兩萬 七千餘 人 。圍軍 退 出忻
47一爹 北 行
48＿＃柏tt
電返抗日戚場
口 後向 四周 山區 轉 造 ， 以游 唑 方式 繼續 與 日 軍 作 戰 ·九 三七年 十月 至 十一月
「忻口 會戰 」經 過， 見圖 曰示 意 ．
創造抗戰契機1 評述與威言
日 軍於 一九 三七 年 七 月底占 領 平 津後 ｀願軍 為 防 止 其主力立即 南 下， 蔣委
員長 一面 在平 漢路 方 面 部 署逐次 抵抗陣 地， 一面命 湯恩伯率第 十三、 十七軍 向 居
胼關、 而 口等 長 城關 0進出 辶將委 員長 令 衛立 煌的 第十四 集團軍支 援南口作戰，
再 令傅作義 率 一個 師 又三個 旅，由 大同經鐵路運 至 陂來 (
位於 河北西北 辶果鄰北
京 ·原為察 哈硐省 的一個 縣 ．現屬 張家 口市 )·增援湯恩伯 。這 就 是 日軍 王力 沿
平漢 、津浦兩路 南 進時， 要 以第五師團 及 五涸獨立混成 旅團進攻 南 口 ｀居廂關 的
原因。
有 鑑於 山西地菡的重要 ．圈軍 不但在很 多要 域築有 國 防工事 (如忻口 的窯 洞
指 揮所 )'而 且先後 在 山 西集中 了三十 七 個 師 又十 -
－一個旅的兵 力， 對 平 漢路 的 日
軍 主力 形成 側背 威脅 ；於 是 日 本華北派遣軍 不得不放緩 南 進速度， 先要 向西攻 略
山 西。 原在南 鬥之線 的湯 恩伯 、 傅作義 與 衛立煌的 部 隊，在南 鬥不守後 ， 也都 轉
 －
49＿華 北 行

兵lllt!llll原干 ．

4) 13日 ． 日軍進攻
忻□ · 連國冝激
烈反擊前逕受阻

6) 國＂i忻EI陣線翼
側受威脅 ． 11月

---—'
2日 撒向k原 ： 1 1
fl9日 ． 口軍佔領
太原 ． 會戰結束

1) －戰區以14頂願五在1斤[J . 7果圏宙在

一一··
其左 · 第6担圍五tE後 ． 计扛化它河之線
昉禦 ； 18集團軍t邙台1 l J頁厐游擊戰
■' ＇ ＿,
2) 二戰區以1 96/)(f在原平設前迤肆地

氰
7) 國軍各部猝向四周山區轉l!E · 主力迤人
中條山 ． 壇讓以品擊釈牽制 日軍行動

一
圏1-4 ： 九三七年十至十一月 「 忻 口會戰」 經過示意
50却拉村 吏返抗日戰 場
用於山西方面 。
山西是個台地．河北是個平原 ，如果可以保住山西 ，日軍就不 敢肆意南下 。
因為日軍 一旦南下進犯， 國軍就可以立即從太行山各關 口衝出 ，截斷日軍後路 ，
阻止他 們向西及向南的行動，這就是當時國軍在 華北的戰略 。一九三七年八月山
西地略對日軍南下作戰威脅，如圖 邑 示意 ．
「淞滬會戰 」日軍動用九個師團又兩個旅團的兵力猛攻上海，圈軍墜守上海
三個月 ，粉碎日本 「三月亡華」的誇言 ．山 西 「忻口會戰」的規模，僅次於 「淞
滬會戰 」．從時間上來看，兩者等於互相呼應。日帘為了山西的作戰， 留了七個
師團的兵力在 華北 ；假設沒有山西作戰．日軍的七個師團至少可以 抽調 一半以上
投入滬戰，對國軍將產生嚴重影響 ．由於 「淞滬會戰 」是抗戰 「持久戰略 」能否
實施的關鍵，具有 特殊重要地位 ，本 占特於結語以專 文說明 ．
抗戰的山西戰事 ·起於六十 一軍軍長李服膺棄守天鎮 ＇九月十四 日日軍輕易
占領大同 ·李服唐困此被閻錫山槍決 。如果李服膺能守住大同 一個月，或戰死在
大同 ·那他就和郝夢齡軍長 一樣了不起了 。兩人 都是死 ．前者卻輕如鴻毛 ，後者
則重如泰山 ．所以做軍人 要明生死 ｀重氣節。
 李 服 膺是 抗 戰 以 來第 一個 被處 決 的 軍 長 ，後 世 對 閻 錫 山的 裁 決 或 有 爭 議 ＇
但如同日後 山 東 省主席 韓復榘 ．於 一九 三八年 年 初 在武 漢被 槍 決一般， 讓 前線 抗
日官 兵更 能貫徹 命 令 ；日後 的 「台兒 莊大捷」 ，即為效應 。或許這也 是李 服愿 的
血 ，為 抗戰 的另類貢獻 。
來 到 平 型關 ， 一九 三七年 九 月 二 十 五日 ， 林 彪的 一一五 師 ( 欠 六八八團 、
直 屬團 及騎兵 營 )'在 此附近打了 一場 五個 半小 時的伏擊戰 鬥，殲滅了日軍 數百
人 ． 本身 也傷 亡了四 百多人 。 大 陸 為 他們的參 與戰鬥和 犧牲生 命 ·蓋 了這樣 一座
雄偉的展覽館來紀 念 他們 ．大家 要 知道 ·像 這 樣 規模的戰 鬥， 在八年 抗戰 之中 可
以 說 數 以 千計 ，陣 亡軍 人 也數 以 百萬 計 ．但 他 們絕大 多 數 都 暴屍戰 場 ， 朽同草
木， 不要說享受不到 這樣高 規格 的紀 念， 甚至 連一個簡單葬身之地都 沒有。想 到
這裡， 我戚到萬分 沉痛。
噩共兩方對 這場 戰 鬥沒什麼 太大 不同的 表述，國 民 革命軍與蔣委 員長， 都曾
肯 定 共軍 在平 型關的戰 鬥表現。不 過 ，平 型闢紀念館內的資 料說 ，這場 作戰 是中
共中央軍委 會 的命令，這 個說法 恐怕 不對 。一個軍隊既受國 府軍委 會 蔣委 員長的
指 揮，又要 聽中 共中 央 軍委 會 毛澤東的 命 令 ，他們兩 邊沒碰 頭 沒商 量 ．怎麼可能
51＿釜 北 行
 52＿郝拉村支返抗日載 場
稟 濤

圖 1 -5 一九三七年八月山西地略對日 軍南下作戰威脅示意
同時指 揮 一場 作戰 ？·
抗戰 開 始 ．國 共 本應合作共同抗日 ， 但在實際上的行 動並沒
有真正 的團 結。軍 政 、軍 令統 一·是 「軍事戰 略 」的 先 決條 件 ．但國 共之間 並未
實 際做 到 。
其 次 ＇在整個「 平型關之戰 」 中 ，國 軍 打了 八 天，傷 亡四 萬人 ．必須將國 軍
將士 的英勇犧牲也納 入館內展示， 才 真 正符 合 抗日歷史真相。
來到 原平 ．看 了日本人 為 痼軍 陣亡將士立的 慰魂碑 ·我的戚觸 很 深。國 軍 在
這 裡死守 十 天 ．犧 牲四 千三百多 人 ：在忻 口打了二 卜 一天 ， 傷 亡十三萬多 人 。照
理說 ．前兩者應該修 建比平 型關規模 更 大的紀 念館才對 ，不能 因為 是國 民政府軍
隊 打的戰役就不紀念。 依我的 建 議， 就 在日 本人 原先豎碑 的地 方， 修建 一個 「原
平 前進戰鬥 紀 念 館」 ．不 一定 要 有平 型關 規模那 麼大 ，但 -定 要 把日 本人的碑 擺
在那 裡。 這是敵人 說的＇ 不是 我們吹 噓的。
「忻口 會戰 」前 ·因 為 有 姜 玉珍 部死 守 原平 所 提 供的 十 天防 禦準備時間 ，國
軍可 說是 「先處戰 地 以待 敵」， 反擊日 軍 三 次，沒有失掉陣 地。 若非 指 揮平 漢路
作戰的程潛未 能 守 住 娘 子 關(若干年 前我曾造訪過 )，使 圉軍戰 略 翼側 受威 脅 被
迫撤 退，日軍恐難越此雷池 一步 。
53＿荃北 行
54郝 柘村 吏返抗日戚 場
這 裡 最讓 我感到光榮的是＇ 我們 郝 家 出了 ＿位烈 土＇ 第九 軍 軍 長郝 夢齡上將
在此 殉職。 我認為 ， 我們應 該 在郝 將軍 殉職的二0 四高 地 上蓋 一個「忻 口會 戰 紀
念 館」 ．修 好馬路，讓 車 子 能 躺上去， 並且將 郝 將 軍 的 銅像 放 在 紀念 館 前，讓 所
有同胞都 能 一起來瞻仰 這 第一位 為抗戰 犧牲的國軍上 將 。
「 忻 口會 戰 結 束 後 ．衛立 煌 的 第 十四 集 團 軍 退 到 中條 山＇ 在那 裡 守 了四
l
年，讓 日本 軍隊 不敢 渡過 黃河 ，保 住鄭州 與 洛陽四 年， 在抗戰 中具 有重 大戰 略 意
義 。 此 外＇「忻 U會 戰 包 括前 哨戰 的 「平型關之 戰 」，也 是 八年 抗戰 中 ．將 共
J
軍納 入國軍作戰 序 列，由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 下 命令 ·指 揮其行 動 的 一次重 要 作
戰 ， 可算 是國 共 在正面與敵後戰場 ． 合作成功的 一場會 戰 。
走進中條山
中 條 山位於 山西 南 部 ＇橫 亙貲 河 之 北 ，南 北 長約五 十 公里， 束 西 竟 約 二白
七十 公里， 平均標高一 千兩百餘 公尺， 最高 峰為 海拔 兩 千 三百 二十一公尺的歷山
舜 王坪 。此地區山嶺起伏＇ 溝壑穿插， 易守難攻 ，與 太行、 呂梁、 太岳 三 山互成
椅角 ，居晉 ｀陜、 豫三省之交＇ 是 潼關的門戶，是豫北 的 屏障 ·戰 略地 位 非 常重
要 ．
「 忻 口會戰 」 結束後 ， 衛立煌的 第 十四集 團 軍 ， 從 太 原 一路撤 退下 來 ，即 轉
入中條 山 ． 自此展 賄邱年的堅守 任務 ．國 軍守住 中條 山 ，日軍就不敢渡黃河， 是
整 個 抗戰 中 ，牽 制 日 軍 南 下 的成 功 例 子 ．中條 山 地 區就 是 ＿九 四一年 「 晉 南 會
戰 」的戰 場 ，我之前沒有到過 ，一 直很想來看 看 ·
遙祭忠魂i 中條山戰場紀行
七月 十 一日 上午 八時，我 們一 行人從太原走高速公路南 下到運 城 ·全程 約 四
百 公 里，下 午兩點抵達後 ，簡單午 餐 。運 城為 山 西省南 部 大城，在中條 山之 西 ，
夏季炎熱 ， 與台灃 的 氣溫差不多 ， 常 有三十度 以上的高 溫。
運 城是 三國 時期 漢壽 亭 侯 關 羽 的 故 鄉 ＇其西 南 不遠 的 解 州 ，有 全 中國最 大
的關帝 廟，民間 傳說是關羽死後 魂魄歸 返之處 ．下午我們冒著暑熱 來到 解 州腦帝
廟 ＇祈 求 關 聖君保佑圍泰民安 ．兩 岸 關係能 夠和平 發 展 。
運 城市 台 辦 的 負 責人 告 訴 我， 最 近幾 年 ， 每年 都 有抗戰 烈 士後 代 來 到 中條
」 蕃北行
55
 郝 柏村 童返抗日戦場
56＿
山西省運城蘇關帝廟祖庭合影
57＿華 北行

在中條山與當地老者語當年
58＿郝 柏 村 量 返 抗 日戦 場
山 戰場，尋找 先人 的遺跡 ·中條山 區當地的農 民，從 他們 的上一 代得 知當時的戰
況 ．也都 熱 情 接待 這些 烈 七 的 遺族｀因 為 他 們 的 先人 守護 家 園 ，真 的 打 得 很辛
苦 、很 勇 敢 。
路途中，隨車 的導遊楊柳小姐也告訴我們 ＇她與 一批 年輕朋友 ＇組織 了 一涸
「山西 關 愛抗戰 老兵 志 願 隊 」＇宗 旨 就 是「 尋找 抗 戰 老兵 」。目 前他 們已 經 找 到
了四十 一人 ｀年齡都 近百歲 而 且都是來自國 民黨軍隊
， 。找 到 之後 ｀他 們用 募捐
來 的 一點善 款 ＇為這 些老兵 做一些 安 養 工作。 我們 聽 了都很戚動 ．也很佩 服。
我們在運 城休 息 一晚 ＇第二 天早上 改乘幾 輛小車 ，在 暹城台辦朋友的引 甜 與
安 排 下， 經 夏縣 進入道路狹窄曲折的中條 山菡 ．我們 乘坐的大型巴士 ，則 到 有公
路 通過 的 垣曲等候 。我們由夏縣 東行 約二十公 里到泗交 鎮 ．在那 裡略事休 息 ．並
與 一名老者交 談。 他今 年 八十 二歲 ．算下來當年 約莫 五歲 ．他說中 條山 跟鬼子 打
仗的事 ，他 迢記得 一些 ，他家 的長輩也告訴過 他一些 。我要他記住這 一切 ， 並告
訴 下 一代的人 ， 一代 傳 一代 ，這 是我們中華民 族 的榮耀。
附近的王家 河是 處 戰場，當時第三軍李世 龍 師長的第 七師就駐守 在這裡。
再沿山 路前行 約半 小時， 到 了小 嶺， 此處 是一片 茂密的梅林， 「晉南 會戰 」時 日
軍 就 是 從 這裡 突破 進 來 ．在激烈 的 戰 鬥 中 ．第 三軍 軍 長唐 淮 源將 軍 的 軍 部 被包
圍 ．唐軍 長率 眾 且戰 且走 ，來 到 一座 叫 尖山的 山頂 土 屋內 ，因 不願被俘而舉槍自
盡。 唐軍 長殉職的 地 方現在已 經 看 不到．山 下 有一個 大 村莊 ．離 此要走兩個小 時
的山路 ， 我 們不能 過 去。
從小 嶺繼續 再往 上走 ．來到胡家 峪＇ 這是第三軍第 十二師師長寸 性 奇將軍犧
牲的地方，當 時 他就葬在我們下 卓處 的 對 山山腰。 一九 八九 年九 月，他的後 人 已
將 其忠 骸 遷回老家 雲南 騰 衝 ， 一九九 三年 又移 葬騰 衝「國 殤墓園」，現地 留了－
個 衣冠塚，供人 憑弔。 我 隔 了一道 山峪 ，遙向寸 將軍塚致祭後 ，隨行 的四 位 「年
輕將 領」 帶 著花籃 ·快步 翻 過 深壑去 到 墓前 ， 代 我 獻 花 敬禮 ， 聊 表我 們內心的崇
敬。
《郭 寄 嶠 傳 》中曾寫到 ．衛立煌 的第 十四 集 團 軍 總部， 就 開設 在附 近的 新庄
一帶 ，後 來被大水 淹 了。第九軍軍長 郝夢齡將軍在 忻 口殉職後，由 郭寄峭將 軍接
任 軍長 職務， 隨衛立煌將軍轉進中 條 山 。
離開寸 將 軍 衣 冠塚 後 ，我 們 繼續 在 山中小 路 中前 行， 沿著陡 峭 地 形 盤 旋 上
下 ， 所到之處 空氣 清新． 風光明媚 ＇居民 不 多， 沒有 汙染，真是 一個世 外 桃源。
59＿華 北 行
 60＿扭拉村支返抗 日戰 場
寸性奇將市當年下比虛 ． 今為衣冠塚

在胡家峪山谷 · 遙祭寸性奇將宣
但我無 心欣賞 窗外 的美麗景 色，陷 入 沉思 ．
我想的是：中條山地形 複雜 ．深壑斷嚦 ·處處可見 ＇固然阻礙敵 人進攻，但
也遮斷國軍各部隊 「統合戰力」 的 發 揮。 故當 敵人 全力進攻時 ， 國甲各部隊只能
各自據 險抵 抗 ·獨立戰 鬥，很 容易讓 敵 人各個 擊破 ．當 年在這 裡的十萬 國軍裝 備
不 齊 、武器落後 、編制 不 一、 訓練簡單，加上後 方 補給困難 ，就地因 補不足｀ 在
生活條 件如 此艱困的 山區，面對強 敵連 紹十 三次的進攻 ＇堅守 四 年 ；苟 無同仇敵
賑的愛國心和 視死如歸 的精 神力 ．絕難 做到 。他們所 表現的， 正是 我 們巍巍的 中
華魂。
中條 山幅 員 遼闊 ｀今 天我 們只 走 了西 邊的 一部分 地 方．。午後 來到 垣曲 ．當 年
這 裡是 中條 山 國軍通洛 陽補給線 上的 黃河渡河點 ，也是 日軍發動 「晉南 會戰 第
j
一涸要 攻取 的目 標。 我 們在 垣曲午 餐， 告 別 中條 山中為 我 們帶 路 的 蓮城台 辦 朋
友，和 山西導遊楊柳 小姐 ．上高速 公路 ．過黃河 ＇進入 河南 省。
堅守中條山 歷史回顧
一九 三七年 十 二月 「忻 口會 戰 」 結束 後 ， 國 軍 退守 中 條 山 。日 電 沿 同 蒲 路
61＿荅 北 行
62郝柏村壹返抗日敦瑒
一路南 下 ， 擴張戰果，於 一九三八年 春攻 占 風陵渡；南 進口軍 之翼側 ．因 受到 中
條山威脅 ＇乃先 後對 中條山發動 了十 三次 攻 勢，但都被我軍 擊退。 一九 三九 年 一
月， 衛立 煌任第 一戰 區司 令長官 ＇九月 兼河南 省主席 ·中 條山 作戰 事宜 就由第 一
戰 區負 責 ，該戰 區兵力也 逐次進入中條 山 區。
一 九 四一年 三月 十 一日 「豫南 會戰 」 結束 ； 四 月十 三日 ．日 本 與 蘇聯 簽 訂
「在戰 爭 中相 互保持 中立」 的 條 約 。日軍 在北 面 對 蘇聯 局勢和緩 ，河南 南 部作戰
也暫告 一段落 的 狀 況下 ．於 四月中旬 開 始 ．由 華北 、華中抽調重 兵，準 備向 中條
山 區 發動第 十四次 攻 勢。 此即「中條山會戰」， 也 稱 「晉南 會戰」。
本戰 日 甲 投 入的兵 力 很 大， 可 謂 勢在 必得。 除 了原 在晉南 的第 三十 五 、三
十 六 、三十七 、四十 一師團 ．及第 三、 四、九混成 旅團 外 ·逍從 華北 、華中抽 調
第 二卜 一 、三卜 三師郾及騎兵第 四旅 棚、砲 兵兩 個 旅郾、 獨立山 野重 砲約五個 聯
隊 ．與偽 軍、傘 兵、 化學兵等。 總兵力 約 二十萬人 ．並有陸軍第 三飛 行團約 三百
架飛 機支 援 ．來勢洶 洶。
國 軍 作 戰 序 列 及部署概 為 ：以 第 卜 四集團 市 (總 司 ^孟鈤茂 恩 ＇轄 第 十 五 丶
四十 三 、九 十八軍 )在束 為主力 ．以第五 集團 軍 (總司令曾萵鍾 ＇轄 第 三 丶+ 七
 --
軍、第 一戰 罷游繫第 一縱隊 )在 西 ，另以第九 軍 在孟縣以北＇ 第八 十指 在茅 津 渡
以 北 ．編組 防 禦 陣地，統 由第 一戰 區 指 揮 ．兵 力約十萬人． 只有日軍的 一半 。會
戰 直前雙方 態 勢 ．見圖 凶示 意。
一九 四一年五月七 日 ，日軍開始以 垣曲為 目標 ．發動全 面攻 勢。時適第一戰
區 司令 長官衛立煌返回重慶 述 職未歸 ， 此次 會戰 由參 謀總長何 應欽將軍坐鎮洛陽
指 揮。 本次 作戰 ，由於 山地補給與聯 絡 困難 ， 願軍面對兵 力與火力均 處優 勢之日
軍 ．各部隊 在山 隘 陣地 中獨立 浴血戰鬥 ， 最後戰 力不繼 ，於 是留置 一部就地實 施
游 擊作戰 ． 主力向太 行 山 區及黃河南 岸轉進 。六月二日， 會 戰 結束 。
本 會 戰日 軍 傷 亡兩萬餘 人 ．除控 制 中條 山少 數 山隘 與 黃河 北岸 各 主要 渡 口
外 ，並未 達到 殲滅圍軍目的 ，我游擊部隊 仍保持 黃河兩岸之聯絡 。但 國軍也損 失
慘重 ，除傷亡七萬 五 千多人外＇ 第 三軍軍長唐淮 源、 第 十 二師師長 寸 性奇 、新編
二十七 師師長王峻、 二十二 師副 師長 梁希 賢、第二十 四師參 謀長陳文祀等人 ．也
都在戰 鬥中 陣亡 了 ．
會 戰 過 程 中 ，國 軍 官兵 意志 堅強 ， 不屈 不撓， 於 補給斷絕 之 際繼續戰 鬥 ·
縱失戰 鬥力 ，也要以 最後一口 氣，將武 器埋於 地 下， 不為 敵 用；敵 雖百般誘惑 ｀
63＿苓 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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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1 . 6 ： 一 九四一年五月七日 · 晉南 （ 中條 山 ） 會戰且前中日兩軍態勢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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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投 降 ·許多人餓死於森林峻谷中。 第 十師第 二 十 八圍 一部 ，被圍 於黃背 坪高
地之 上，無法 突圍， 不願降 敵＇ 跳崖 自殺者四 、五 十人，最 令人 震抵 ．他們都 是
中國的 英雄 ，用 自己的 生命為 抗戰 歷 史 、為 中華民 族的精 砷＇ 寫下 可歌可 泣的 一
頁， 我們永 速不可以 忘記他們。
此 外我也 發現 ·抗戰 剛 爆 發 時， 日軍 一個 師團 轄 兩個 步 兵 旅 團 ．每 個 旅團
轄兩個 步 兵聯隊 ，也就是說 每個師團 編制有四 個步兵聯隊 ， 分 由 兩個步 兵旅團 指
揮 。但 「晉南 會戰 」時的日 軍 各 師團 ， 居然都 只 有三個 步兵聯 隊 ， 而且也少 了步
兵旅團 的中間 層級 ＇顯現這 時日軍 單 位戰 力下降 ，出現戰 力不繼徵 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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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戰 場 的巨大貢獻 1 評述與 威言
歷 史 上， 兩宋都 是亡於北 方 民 族 的 朝代。北 宋 之 亡， 是亡於金 兵 由 燕 雲 地
區沿太 行 山 東西 兩麓南下 ，最 後 渡黃 河 ，會 師於北 宋都 城汴 京 佣 封 )'史 謂
(^F
「靖 康 之變」。「七七事變 」爆發後 的 日軍 ，也是由 長 城地帶 沿太 行 山東西兩麓南
下 ，頗 似金 滅北 宋之戰 的模式 ，卻 過 不了黃 河。 兩者 差異 ．就在北 宋不懂 中 條 山
的戰 略價值， 而抗戰 時期的國 軍，卻 知道要好好運 用中條 山這 個地 障 。
65一籥 北行
66 却 棒 村 童 返 抗 日頸 場
67一蔘 北 行

圖 1-7 ：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國軍據守中條山戰隨價值示意
68＿郝柑村 童 返 抗 日軼 場
其後 ，蒙 古 人 滅金 ·領有 北 中國 之 地 ， 隔 長江與南 宋 對 峙。 元世 祖 忽必烈
由潼關 入閼 中， 進匹川 ， 顛 倒正面作戰 ，滅掉南 宋 。忻 口會戰 後 ＇日頸攻 下 風陵
渡 ＇本可 師法 忽必烈 滅南 宋 之策， 由潼關攻 入四川， 再轉向東攻 ，與 長江方面 西
進的兵 力會師 ＇迫 使 中國 屈服。但日軍攻 到風陵 渡後 ， 潼關就 在眼前， 卻 不敢 再
前進 ，原因 就在國 軍控有 中條山 ．威脅日軍 同蒲 路 作戰 線的戰 略翼側。 這幾場戰
爭的比對 ， 最能 顯 現中條 山的戰 略地 位 。一九 三七年 十二月國 軍占 領中條山之戰
略價 值 ｀如 圖 口示意 ．
＇
就地緣 位 置與地形 特 性而言 ＇中條 山對當 時來自長城地帶 的日 軍而言 ＇是一
個 「進可攻 、退可守 」的戰 略要 域。國 軍 在中 條 山守 住 四年 ．應是所 有 研究抗戰
史的人，都會 特 別戚 興趣 的一段 。負責 防 守中條 山的 衛立煌將軍 ｀不論 其爾後 政
治 立場如何 轉變 ， 都不應影 響我們對 他這段事蹟 的評價， 這就是歷 史的真相。
認真 地 說， 山西的部 隊 如何 部 署並不重 要 ｀抗戰 伊始時，國 軍在山 西從 北到
南 ， 一路有 堅守｀ 有 退守，最後 以 第 十四集團軍 進 入中條 山 ＇守了四年 。日 軍在
歷 經 十 三次圍攻 ， 都無 法 拔 除 此 一「 眼中釘 」後 ，才於 一九四 一年五 月 ＇發動 六
個 師郾， 加上四個獨立旅團 的 極優 勢兵力 來 圍攻 。 基於 過 去失敗卜 三次 的 經 驗 ．
日 軍 這 一次改成「 一個 陣地 一個 陣地 打 」的 戰法，終於 攻 破國軍 陣線 ． 國軍部隊
奉命死守，很 多軍長 、師長與 重 要幹 部，抱著「與 陣地 共 存 亡」的 決心在這 裡 犧
牲 了。 這就是 茨埔精 砷 ．就是 軍人武 德。
我見過 一些 研究抗戰 史的 人 ，他們帶 著譏諷國軍 「不堪一 擊 」的 偏見，將國
軍在晉南 「中條 山會戰 」的 戰 敗 ，當 成嘲笑話題 ．這不 但 失掉 一個歷史研究者 最
基本的 「價值中 立」 立場 ， 也褻 瀆 了那些 為 國捐軀的 先烈 英靈＇ 更 頲現他們對 軍
事作戰的 無 知與 顳頂。 當 時日軍「單位戰 力 」是國軍的 好幾倍，以 十萬支步槍為
火力基礎的 中條 山 守軍，如何抵擋有 飛 機、戰車 、 大砲、 騎兵 支援的 二十萬 日軍
攻 擊？·
國軍能 力戰 二十餘 日， 還能保 住 一部分 「有生戰力·
」未遭殲滅，在戰 爭 史
上 並 不多見。
就以 二戰 時期 歐戰 剛爆 發 時的 狀 況來比較 ·一九 三九 年 九 月一日，德國發動
「德波戰 爭 J，當 時波 蘭兵 力數 與 德 軍 概 等， 但波 蘭 只撐 了 四 週就 亡國 。 一九 四
0年五 月 十 日的 「 法蘭德斯戰 役 」， 德軍由色當 突穿 ，法國號稱堅如磐 石的 「馬
其諾防線 」，未戰 即失 去作用。 英、 法盟軍 只打 了二十多天， 三十三萬 多軍隊 就
倉促從 敦克 爾克 海上撤 退 ，六月 二十 二日德 軍 進入巴黎， 法図投 降。 這些 人 怎 麼
69＿爹 北 行
70郝拉村 童返抗日戰 場
不去 嘲 笑波 蘭 、英軍與法軍的 不堪 一擊 呢 ？
環顧 第 二次世 界 大 戰 的戰 役 ， 中毆部 隊 鮮 有 投 降 ， 絕大 多 數 都是 不成 功 便
成仁 ·
，反觀法 國 、蘇聯 、美團、英國 和波蘭的 軍隊 ， 常見戰 況不利時就投 降 。 圈
軍官兵 是 打到 戰 死 為 止1 「寧戰 敗而亡＇ 不 投降而生」，這就是 我們的 民 族氣
節·
再從 全局看， 中條 山 不僅掩護 了西安 ｀也掩護 了南 隔和豫 西 ，所以直到中 條
山 失守以 後 ， 才 有 「豫 西會戰 。
J 但 這時候 我 們已 在大 後 方站 穩 腳 步 ，日 軍 推 進
到 豫 西、鄂北 ·反 而陷 入中國戰 場的 大 泥淖 中 ．對 二次大戰的 世 界大 局發展 非常
重要。
現在很 多大陸人民 都 了解 真實 的歷史，與我們都 有 共同的 認知。 但我更 希 望
大 陸的紀 念 館也能 了解 ，把早年 受到圄 共鬥爭影 響， 在「時忌」 下 產 出的 歷 史改
正過來 ， 並且用 藝術 化的 表 達方式，讓人 們更 親近地 了解 我們的 抗戰 歷史。 我衷
心盼望 ，二0 一五年 七 月七 日， 抗戰 勝 利七 十 週年 ，有 一 座整體 性的中條 山 抗戰
紀念館 可以 落成 ， 這是運 城市、 垣曲 縣 ＇乃至 整個中條 山 居民 的光榮。 如 果 抗日
紀 念 館不建 在垣曲 ， 至 少 也應該 在這 裡立一 個碑 ，以 此告 懟陣亡將 士英靈。 如 果
這個 願望 達成，我會 以 抗戰 老兵的 身分 ， 再來此地 弔唁 。
今 天 ，我們要 認清抗戰 的 歷史 ．這是我們的 光榮 ，是身 為 中圍人 的 光榮 ．＇不
論 走 到哪裡， 我們都是很有 恙嚴的 ＇ 不 受別人 欺負＇ 這是先烈 犧牲生命所 換來的
結果。為 什麼要 來中條 山 ？我本 來就知 道這個會戰，但 是來這裡， 就是想讓 大家
也 知 道 ：為 什麼中條 山可以 守四 年 ？當 時並沒有現在我 們腳下 踩 著的 道 路 ，這樣
山巒起伏交 通極為 不 便的 山 區 ．是不 利於 日本機械 化部隊 戰力的 發揮，而有 利於
防 守 一方執行 游擊戰 。日本綿密的 準 備 ·集 中了六個 師 團 和四 個 獨 立 旅團 ，再輔
以 空降部隊 突擊， 才瓦解中條山的 防 禦＇ 這是日 軍 「速戰 速決」戰 略下 ，最 不願
意見到的 狀 況。
這次我從 平型關、 原平、忻口 到 中條 山，所 走過的 戰 場 ｀都 有非常值得 記 念
的 抗日 事蹟 。因 為 我親身經歷抗戰 ， 又讀過許多相關論 文 資 訊，了解 抗戰 的 真實
狀 況 ．，又由於 「 忻 口會 戰 」 指 揮 官衛立煌將軍的 參 謀長郭寄嶠將軍，是內人的 叔
父 ＇故 有 機會 接受郭將軍教誨 ，使我對 抗戰 之事更 有 認識 ，想藉這次「重 返抗日
戰 場 」的 機會 ， 與大家 分享我的心 得 。
近 年 來兩 岸 腦係 良 性 發 展 ，胡錦 濤 總 書 記 也講 過， 國 軍 在 「正面 戰 場 」 抗
71＿華 北 行
 72＿杆 柏 廿 支 返 抗 日戟 場
戰 具 有貢獻 的話，使國 軍被掩蓋的抗日 真相逐漸 浮 現， 不再是 禁忌。 回想二0 1
四年 七 月七日，到 蘆溝橋紀 念館參 訪， 看見 大 門上面的題 字， 還是停 留在 江澤民
總也 記時 代 ，兩岸 舊的 緊 張關係 基礎上 ·抗戰 「功勞 簿」中 只有 共 軍 沒有 圍軍．
那 一 天我從 頭朐始看 ，沒 有胡錦濤 總書記後 來的 這段講 話 ．我看 到的 是 ：從 洛川
會 議開始， 抗戰 就是由 共產黨與 毛澤東 所 領尋 。我 正色 回 應 館長， 今 天講 八年 抗
戰 ，必須有 以下 兩點的認知 ：
第 一·
·抗戰 是蔣 委員表領導 的。
第－
一··抗戰晞 利是 靠 他堅持 抗戰到 底， 逛 而凝恋中 華 民族抗戰 的意 志．
因為 江澤民 當 總書記在前 ·胡錦 濤 在後 ．所 以江澤民年代 還沒定 調國 民黨打
「 正面 戰 場 」 的 說 法 ．，現 在 胡既 然 說 了 ．很多 紀 念 館 陳列的「共 產 鯊 領甜 抗戰 」
的 舊 說法， 都應該 要 改 過 來．
要 知道， 一九 三七年 卜 二月南 京 失守 後 ，蔣委 員長到武漢準 備長期 抗戰 ．日
本人 就改用 和 平攻 勢 ．要 求 圍民 政府承認「滿 洲國 」、共同防共與 經 濟 合作。 蔣
委 員長的 回答很 簡單1 要談 判 ＇需 要先 回到 「七七 」以前的 態勢 ．請 日本 先 退
出南京 、上海 、北 平 以後 再來談．
日本 為 什 麼要提 出這 三個 要求 ？因為 他們自 認為 已經勝 利 了， 當 然 也不肯 接
受國府的 條件。 後 來我看了蔣委 員長 的 日記才知道，當 時日本 為 了中 日停戰 ．還
派 了來栢三郎當特 使＇ 到 美圍華盛頓遊說 羅斯福總統 ，希 望 美國能對 中 國施壓 。
蔣委 員長在一涸星期 後 才知道這件 事 ．他 告 訴 羅斯福總統 ：「你接受停戰， 但 我
不接受．」 最後 日本 偷 襲 了珍 珠 港 ，美圍向 日本宣戰．
假如那 時候接受日本的 停戰 條件 ．那 中 國就等於 投降 ·
，如果蔣委 員長有軍閥
思 想＇ 像龍 雲或閻錫 山 -樣 (他 們並 不 想 統 一全 國，甚至毛澤東當 時也還未夢想
統 一 全 中圍 )'他 只要接 受 日本 的 條 件 ，就 可以偏安成南宋的 局 面。但他 沒有 ，
完全 是為了全 中華民 族的 統 一著想 ＇堅持不 譔步。另 外 ，蔣委 員長堅持 東三省 是
中 國的 ，應該歸 迢；其次， 國共打 仗 完 全是 中國內 部的 事情 ，不需日 本 插手。就
憑這 兩點，中 國共產黨就應該對 蔣委 員長戚 到 敬佩 ·
我 來大 陸 很 多次 ．都 是 個人 行 程 ， 並不 想見 中 共的 高 層人 員 。 跟他們 談 抗
戰 歷 史 真相 ．雙方都會 有 一些 顧 慮，沒辦法 暢所 欲言 。等 中共的 高層想法 和 我相
73＿涵 北 行
74＿祁柏村支返抗日軑 瑒
近， 自 然 就 會 見 面 了 。
中國 大陸現在能 與 美國平起平 坐 ， 但 不能 忘 了 ．能 獲得這 樣 的國 際地 位，是
奠基在抗 戰 勝 利， 不平 等條 約廢 除 ·收復台灣 ；中國 是聯合國創 始國，是 常任 理
事國．聯 合國的創 立文 件 七 ·至今 仍 有蔣委 員 長、 羅斯 福及邱 吉 爾的共同簽 名。
當然，現 在常任理事國 席 位讓 給 了中共，但 若沒有 蔣委 員長領導 中図抗戰 勝 利，
這種廠 際 地位是 不可能 得到的。
二次大戰 後 ．我憫是 戰 勝 圍而不是 戰 敗國 。 亞洲的老大是 中華民 族 ，日本今
天 想在亞 洲 做 老大 ， 是不可 能的 ；日 本首相安 倍 晉 三的想法，是 不可 能 也不可 行
的，日本軍閥 不可能 再欺負我們中國人 了 ＇這 一切都 是抗戰勝 利後的 成果。如 果
當 時蔣委 員 長接受日本提 出的停戰 協定，像 汪精 衛一樣， 組織一涸 親日政 權， 那
麼我們就 會 成為 二次大戰的戰敗國 ， 任由列強 占領， 那 裡會 有今 日的中 共政權 ？
我是信守 「 一個 中圍 」 原則的人，「九 二共識 」是 從 我開始， 與 中共的最後
;仗 (八二三砲 戰 )也是我參 與 的． 與 中共的談判 也是 由 我照啟 。 我在行 政院 長
任 內 成立 了海基會 ， 大陸就 成立了海協 會 ·爾後 我更 安 排兩 岸代 表在新加坡 開會
見 面 。兩岸當 時已 分 裂 四十多年 ，雙方有 了接觸 ，雖然 表面上是 非官方會 晤， 實
際上是官方的運 作．
此次 ．我 在北 京 看 到 一個標 語：「富強 、民 主 、法治 」。 富 是有 了 ．但 貧 富
差距的水準 拉平 ．還沒達到． 台灣目前 的國民 平 均所得是兩萬多 美 元，大陸是六
千美 元 ；雖然有些地方的人 民 所得與 台瀝相 等． 但 並 不平均 ，要 做到 與 台洞人 均
所 得 相 同 ＇至 少迢要 好 多年 ．不 過 ．要 做 到 均 富 雖 難 ， 但 大 陸 把 十三億人 餵 飽
了， 也 真的 不容 易。目 前 習 近平 總書 記 提 倡 均富 ＇想來 是認 同蔣 徑 囷總統 的 政
策，我樂觀 其成．
站上花 園口
花園 口 在鄭州 北 郊 ＇是黃河南 岸的 一個渡口， 為 擋住滔滔河 水氾濫＇ 岸 上築
有高堤 。一九 三八年 六月九 日．國 軍 在此決堤 ，引黃河之水 ，阻絕日軍 機械 化部
隊 沿「隴 海路 二 連霎港至 蘭州，當 年僅修 築至 甘 描天 水) 西 進 ， 由此 奪取 鄭 州
後，南 下 直 撲武 漢或 西 入關中 ，攻 壓 我大後 方基地 的 企圖 ．
後 來 圈軍 引水 阻敵 前進的戰 略目 的達成 ，在鄭州 ｀洛 陽等地多守 了四年，日
75＿華 北 行
76郝 柏村 全 返抗日戰場
軍 一直到 一九 四四年 才 打 通平 漢路 ；惟 決堤 造 成 鄭州以 東 、開封以 南 廣大地 區老
百姓 的 大災難 ．數 百萬人 無家 可歸 ，數十萬人 喪失生命 ·
因 此 ．花園 口雖 然 不 是
抗日 戰場，但卻 是 一個 影 響戰 局 最大、 比任 何抗 日戰 場都更 值得 岷懷與憑弔的地
方．
抗 戰 勝 利之後 ，圍窮 民 疲 ．百 廢待 興， 但國民 政府還是在 經 濟 萬 般艱難的 狀
況 下，籌 措 了三百九 十 億 元 ，優 先進行 決口 合 攏 工程。 這 是我第 二次 來此地． 上
－次 是 一九 四六年 決堤尚未 合攏之時 ，陪 同當 時 的陸軍 總司 令顧 祝 同將 軍 來 過 。
這 一次 再來 ．是要讓世人 了解，當 年 花 園口 決堤 的 戰 略意義，與 氾 濫區 老百姓 犧
牲的價值．
決堤作戰1 花園 口紀行
七月 十 二日 ．我們 一行 揮別中條 山後 ．驅車 經黃河 高 速公路 大橋 ＇過洛 陽、
偃師 ， 下午 來到河 南 省省會鄭州市 ，下榻於 此 。
經連 日以 來的長 途奔波，大家 都 有點累，原定計 土』是要 在 鄭州休 息一 天 ．七
月 十 三日不 安 排行 程．但我臨時 興起 ，決定 帶 大家 到北 宋故都 開封 (即汴京 丶汴
梁 )走走 ，參 觀 清 明上河園與包 公祠 ，順便也讓 這 些「年 輕將 領」， 沿途看看當
年 黃河 決口後， 洶湧河水 流向的地 方 。
七月十 四日 一早，我們由 鄭州市 區比發 ，車 行 約半小 峙，來到黃河邊 上的花
國口， 現在鄭州市政府已將此地闢建成 旅遊園區 。進 入園 區後 前行 不久 ，來到 －
面照壁前 ，上邊刻 著 「一九 三八年 扒 口 處」幾 個 大字｀ 這 就是當 年 國 軍 決黃 河大
堤 「引水 為兵 」 ＇阻止日軍前進的地方 。
照壁後 面是 一處廣場 廣 場 左 、 右 兩邊各 有一個 亭。 右 邊的 亭放著一座 六角
，
型立體 石碑＇ 這是一九 四 七年 五月四日，國民 政府黃河堵口 復堤 工程 局局長朱 光
彩 所 立的 「黃河花 園口 合龍 (攏)紀念碑 」 o六面牆 上由 右向左記述國民 政府決
堤 原因 、過程 ，以 及合 攏工程 的編組 、施 工與 花 費。其旁另 有以 「蔣中 正」．
三字
落款的「護 圉安 瀾 」碑， 兩碑 皆保留完 好 ．
左邊的亭內，則是 一座 一九 九 七年 八月 二 十 八日 ，河南 省水 利部所立的同樣
款式 六角 立體碑 ，標題 為「黃河 花 園口掘堤 堵 口記事碑 」， 內容 以國民 政 府 決堤
造成 老 百姓所受災害與生命 財產損失 為主。 上 面記載：
77＿荅 北行
 郝 柑村童 返抗日戰場
78一

今日的花 圓El
79＿釜 北行

中共於＿ 九九七年另立碑記述當年國軍扒口m蹟
80 郝柏村 竟返抗日戡場
決 口後 ，泛區表 四百公里 ，史 三十 至八十公 里 ，受災面積 達兩菡 九千平方公
里 。合豫 、皖 ｀蘇 三省 四十 四個膈市 ．受災 人 0 一千 兩百五十萬 ·淹 沒耕地
一千兩百六十三篙 餘畝 。水災 、蝗災仗泛區饑民掙扎 ，餓浮枕藉 ，又加戰亂
兵匪之掞 ＇入年多共死 亡入十九菡 人 ，逃亡三百九十 一菡 人 。這次決 口所造
成 的劫雑 ，是黃 河災客史上最 嚴重的 一次 。
這些 統 計數據或有所 本 ＇我 沒有太 大意 見． 但如果 將 八年抗戰 期 間 ，老百姓
在這 個地區的所 有旱災、 兵災損失， 都算 在 花 園 口決堤 這件事 上 ．不但不客 觀，
也完 全忽 略了日本 軍閥才是 罪魁禍首的事實。國 民 政府決堤 的 動機 ．及其所 達到
的 正 面效 果 ，則未 見載於碑 文中 ， 顯 然 忽略了這 件事情 的真正意義 。
看過決堤處 後 ， 我們轉往路 的左邊，前行 約三分 鐘就到 了 黃河邊 。也許當 時
不是汛期 ，但 見千 里大堤 蜿蜒而至 ＇卻 無 滔滔 巨流奔騰 過。 河中 一片 片 長滿 茅 草
的 沙洲 ＇ 橫躺在平靜的水 流 中 ．與遠 方的黃河大橋相 映 ．全然不像當 年 決堤 時的
呆 況。
過 後 ．國 方 又安 排 我 們到 裡面 的 「黃 河 博 物 館」參 觀 ．並找 了 一些 八「 多
歲 、還記得七 十六年 前 決堤 事的 老人 與 我們座 談。我利用這 個機會 ，將花園口 決
堤 的 意義 和 價值說給 他 們聽。他們請 我題 字 ．我揮筆寫下 ：
．鼻
八年 抗 戰 ， 以空換時 ， 花固決 口 ·戰 略 必須 。
阻敵西進， 勝 百萵 兵 ·和平盛 世， 永 誌英靈。
回 到 鄭 州下 榻飯 店 ， 已 快中 午｀ 匆 匆 用 餐後 ， 我 在酒 店 房間內 接 受 鳳凰 衛
視台專 訪，將這 次的 「重 返抗日戰場 行 」做 了一個簡 單 的 總結， 接 著趕 赴鄭州機
場 ，搭機返回台北 。

.＾`．
改變日軍作戰線1 歷史回顧
一九 三八年五月十九 日，日 軍 占 領徐 州後 ，圍軍向豫東 、皖北 方向 轉進 ·日
軍 主力 沿隴海鐵 路向西進 犯 。六月 四 日，日軍攻 抵 開封 ＇已逼 近隴 海、平 漢兩鐵
路 交會 點 的鄭州 ＇狀 況非 常危急 ．日軍 如奪 取 鄭州 ， 可 繼續 沿隴 海路 西進，進 入
關中地 菡 ＇師法 忽 必烈滅南 宋之 策 ＇迫使 中國 屈服。但日軍更可能 由鄭州沿平漢
81釜 北行
－
．
82却柏村主返抗日畋湯
路南下 ，攻 略 武 漢，直接將中國 攔腰切 成兩段。
當 時圍 民 政 府 雖 已 西遷重慶 ， 但 図軍 的 指 庫 中 樞 在 武漢， 蔣 委 員長 也 坐 鎮
於 此， 一面積 極 強 化武 漢的 防 衛部署與 工事 構築，準 備對淞 滬方面沿長江西進之
日軍作戰 ； 一面 爭 取時間 ．全力將 長江中 、下 游的軍儒物資與機 器設備，陸續 撤
往 大 後 方。 若此時日軍 以機 械化快速部隊 由平 漢路而下 ，攻 擊國 軍 武 漢陣線 的 翼
側 ＇中國 將縱 斷為 二，後 果不 堪 設 想。 因此 ，「以水代兵 ，
J 決黃河 之堤 阻日軍
前進 ，這是沒有 辦法 中的辦法。
六月四日 ．第 一戰 菡 司 令長官程 潛命 令蔣 在珍 的 新編第 八師， 在花 園 口東約
二十公 里的 中牟 縣趙 口 決堤 ，但因土 質關係效果不 彰。 六月九 日 ，開 封 方面狀 況
更 加 急迫， 蔣 在珍 又改 在花園口 決堤，終於 成功。
花園 口 的 黃 河 水 平 面 高 出鄭州 六公 尺 ，高 出躺 封九 公尺 ．堤 口 決朐 後 ， 湍
急的洪 水 迅 速由 決口 處 溢出，很 快沖暗 了 一個 五十公 尺寬的大缺口 。 大水 由此缺
口 ．滾滾奔入 鄭州以 東的低 地 。就在這 個 時候 ， 天氣丕變 ．六月卜 日整 天豪 雨，
河 水暴漲＇ 花 園 n之 水迅速與趙口 原決口之水 合 成巨流 ＇沿賈魯河 、渦河之 問直
衝而 下 。平 漢路 以束 、隴海路以南 地區，千 里平川頓成 汪洋；黃河 又一次 改 道 ．
83
華 北行

圈 l ·8： 一九三八年六月黃河花圍口決堤狀沅示意
84＿杯棹村 支返抗日戰 場
這 就是「花 園 口決堤 事件」。
決堤 前，國 軍已 決定 放棄 鄭州 ，但決堤後所 造成 的人為地障，使日 葷屯裝 部
隊 陷於 泥濘之 中，無 法 前進 ，無 形 中解 了鄭州 之急，讓 我們守 住 了鄭 州 。受 此貲
氾影 響 ｀日 軍 不得 不將 沿隴海線 上的作 戰 ， 改向大 別山之線 ｀形成 接下來 沿長 江
兩岸 進行 「武 漢會 戰 」的態 勢。 蔣委 員 長改變 日軍「作戰 線」的目 的＇ 至 此也完
全 逹成 (有 關改變日軍「作 戰 線 」 間題＇ 結語有 詳細 說 明 ) o 一九 三八年 六月 黃
河 花園口 決堤 狀況， 如 圖 隅示 意．
花園口 決堤 後，國 民 政府即著手各種 補救 計 畫，並於 抗戰 勝 利那年 開始進行
合 攏 工程 。 一九 四六年 我來此 地，前台大 校 長閻振興先 生是這裡的 工程 師 ．
，當時
我在現場 ， 看 到 合攏 工程 的 進行非常 艱 巨 、偉大。 三月十五日 凌晨四時 動工， 竣
工為 次年 七月 二十日，歷時 十六個月 ，用 款 三百九 十億 ｀用 t三 百二卜 萬人 次 ·
平 均 每天 在工地 的 人 都以 上萬人 計。 直到一九 七九 年 後，花園口 才對 外拥放。
不怕苦 、不怕 死 、不怕難|l評述與戚言
河南 鄭州是全 民抗戰 的戰 略要 域 ．黃河 決口 犧牲了數丨萬人 。 此次 選定 鄭州
花園 n'做為「華北行 」的 最後一站 ． 主要 在於 它的戰 略意義 。
九 三八 年 第 一次 扒 開 黃 河 ·是 距今 日建碑 的 地 方再 往 東 二十 多 公 里的 趙
口，當 時 並沒有成功。 後來依那次 的 經 驗 選 擇 花 園 E決堤 ．條 件 為
． ：一 、彎道
迎河面 ， 水流湍急 ；二、 奪賈魯 河出 海， 可 以減少民 眾損失 。這個口 扒 龍後 有 三
公 尺寬 ．當 時先 由 工兵 挖 開 ．再由大 砲來破壞。 在軍 事上 ，「以 水代 兵」 的 戰 略
是 正確 的 ．美 國 的 軍 事 教 科害 還把 「花 園 口 決 鬥事件 」 做 為 － 個作戰 成 功 的 案
例 。雖 然 決堤 行 動 不幸造成人 民極大 的犧牲，卻 肯 定是二 戰以 來． 最成 功 的軍 事
戰 略之 一。
像 這 樣 因 保 衛國土戰 爭的需 求 ，造 成人 民犧牲的案例 ·外國歷 史 上也常見 ．
例如 ：一 六七 二年 法 王路 易十四率 兵 侵略荷 蘭 ·荷蘭不敵 ．最後 決海堤 ， 淹 沒了
廣 大 低 地 ， 才阻 止法 軍 占 領阿 姆 斯特 丹， 但人 民 也蒙 受了重 大 災難 ，惟咸 戚 必
要 。又如 一八 一 二年 拿 破崙 征俄 ，俄 軍 一路 堅壁清野 ．俄 皇亞 歷 山大還下 令火燒
斯摩 梭 斯克 莫 斯 科 等 城， 使法 軍無 法 就地因 補＇ 喪 失持 緡戰 力 ， 最後遭 致 慘
4
敗。許多 俄國人 民也在 這場 戰 爭中被 迫放棄 家 圖 ·流 離失所 ＇忍受饑寒 ＇死於 荒
野，但 無人 抱怨他們的圈家 ．
85＿苲 北 行
86 却 柏 村 空 返 抗 日戰 場
徐 州會戰 」， 國軍主動 放棄徐 州後 ， 出徐 州 一直到 西安 ．或
一九 三八年 的 「
由 鄭州 一路 到 湖北 ， 大部分 都是 平原 ，日 軍機械 化部隊 西進或南 下 的 衝擊速度 很
快 。 國軍認為 ＇不能 夠讓日 軍向豫 中 、豫 西推 進。 當 時第 一線 有 數百萬 名官兵 在
打仗 ，和民 眾一樣 都是 苦 難的 。花 胭 決口， 讓豫 東日軍 一下子陷 入 泥淖 ＇為 鄭州
及洛 陽以 西地匿＇ 爭取 了四年的防 守 時間。
今 日 重 回花園 口 的主要 目的，就是 要 讓大家 對 抗戰 時期所 做 的 措 施 有正 確 了
解 ，不 要 誤解說 國民 黨不顧 人民 死活 ．這 不是 事買 。當 時我們面對 日 軍坦克重 裝
部隊 ， 沒 有好的武 器剋敵 致勝 ，所以只好 「以 水 代兵 」。按照中共的統 計數字，
我們 犧 牲 了八十多萬 人， 但 我們也救 了八千多萬人 。花國決口以後 ．國軍 維持 了
很大的作戰 空間，第 五戰 區 才能 在鄂北 老河 口 立 足 ｀靠著唐河 、白河 流 域的豐富
資 源支撐抗戰 。第 一戰 區也因 此能多 守 鄭 州 、洛 陽等地 四年，及至 一九 四四年 日
軍 發 動 「一號 作戰 二 見 華中 行 說 明) ｀才 打 通平 漢路 。 但 時空轉變 ， 已無 太 大
戰 略價值可言 。
從現今 的歷史 記載可 以發現，當 時國民 政府 把 決堤 一事 「栽贓 」給日 本， 那
一年 程 潛召開記者 會， 宜稱 黃河 決堤 是日 本人 炸的， 其實這是 為激 發 抗 日 意志 不
87
88扛柏村支返抗日戟場
得 已的做法 ．日 本 人 是不會 炸的， 他們怎麼會 把自 己攻 擊前進的 路 給 阻斷 呢？ 具
備軍事素養的軍人 是 不會這樣做的，那 是當 時的宣 傳戰 。
後 來也有 很多人 批評 ·花園口決堤後 四個月 ．武 漢遺是淪 陷 了； 淹死那 麼多
老百姓 ．只是讓 國 民 政府暫 時喘 了 一口氣 ·終究 沒有挽救 武漢失守 的命 運 。 提 出
這樣看法 的人， 基本 上 不懂 軍事． 也 不了解 決 口的戰 略意義 。
日 軍 大 本 營 在「淞 滬會 戰 」之後．「徐 州會戰 」之 前 ·曾 有為 迅 速解 決「中
國 問 題 」．必須 攻 略武 漢及廣 州 的 方 案 。對 武 漢之攻 略 ．有以 主力 沿 平 漢路南
下 ．與 以 主力 沿長江兩岸西進兩個 方案。爾後 日 軍因受國 軍之迫 誘 ．發動 徐
I 州
會 戰 」＇待 五月下 旬會戰概 咯終 了時 ·日軍 大本營利用會 戰 後 的 態 勢，欲 採取 第
一方案攻 略鄭州。
當 時囷 軍 基 地在 四川 ．王力 在武 漢 ，以 長 江為「 補給線 」。日 市 若 以 主力 沿
長江兩岸西進， 則菌軍可在 補給線」 與「作戰 正 面 」呈垂直的有 利狀況下 ．與
I
日 軍會戰 ．，即使戰 敗 ．也可 主動 沿「補給線 」 退 入四川基地或兩側山 區 ，沒有被
殲滅之虞。 怛日 軍若攻 下 鄭州 ．就能 以 主力 沿平 漢路南 下 ．一路全 是平 原 ，除鄂
北武勝關外 ·幾 乎無 險可檔． 直趨武 漢。
 更 嚴重 的是，日軍沿平漢路南 下 的攻 勢重 點 ，剛 好 是在國 軍 武 漢帥 線 的薄 弱
翼側上， 國 軍將被迫 在 「補給線 」與 「作 戰 正面 」呈平行 的極不 利狀況下 ，與日
軍 決戰 。日軍山 此可輕易截斷國軍 退 路 ·捕捉國 軍 主力 而殲 滅 之 。國 軍 主力 一經
擊滅 ，中國 即喪失抵 抗能 力，只有投 降 一途。 由此我們可 以 知道 ，花園 口決 堤 對
抗戰 的影 響有多麼大，當地 老百 姓的犧 牲是多麼令人 敬佩 。一九 三八 年 六月 「徐
州會 戰 」後 ，日軍的可 能行動 及影 響， 見圖 団示意。
花 園 口決堤 在八年抗戰 當 中 ，是非 常重 要 的戰 略舉 措 ＇是最高 階 層 的軍 事行
動 ， 不是地 方及一般民 眾所能 理解 ；又由 於事隅重 大軍事機密， 無法 預先 發放響
報， 所以給地區人 民 帶 來極大的 災害 與 痛苦 。伴隨大水 而死難 的同胞，如同 在 抗
戰 中陣 亡的軍人 一樣 ，假使 他們看見日本侵 略者的無 條 件投降， 以及今 天中國 人
在世 界 上的地 位 ，一定會 覺 得他們的 犧 牲 是值 得的 、是光榮的 。
抗戰勝 利至 今 將屆滿七十 年，和 平 超過一甲 子。來 到這 裡＇見到當 日參 與合
，對 於當 初不幸犧牲的國 人 ，我僙人 以抗戰老兵 的身
攏 的 弟 兄猶在， 我 表示敬意 ．
分 表示哀 悼 ， 表示懷念 。這種 懷念 ，就是讓 河 南 鄭州以 及世 世 代代的年 輕人 ，要
了解 到 今 天大家 的幸福1 有高 樓住 、 有好的衣 服穿 、有 汽車 開的 生 活 1 是怎
l
89!
 90一郝 柏 村 吏
＿
1) 「 徐HI會戰 」 後 ． 國軍以四川為基地 以長江
＾補給臻 · 部咢蹤深燁地 ． 防禦武漢

'
1抗 日戰 場
3) 國單．若戰敗 ， 可沿長江補洽線
退 卻 ， 或向周邊山地轉造
， 有生戰）J蕻被殲滅之虞

6) 國1印退路被截斷 ， 有生戰力
有破殲滅之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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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一
圖 1-9 ： 九三八年六月 「徐州合戰 」 後 日軍可能行動及影霫示意
麼來 的 ？不就是 抗戰 勝 利所帶來 的 嗎 ？但是 不能 或 忘，其中花 園 決口 ，對 我 們抗
戰 勝 利偉大的貢獻 ·
再者 ·抗戰過去了那 麼 久 ．兩岸 已逐漸走向和 解 。我們不能 再站在廠民 意的
立場 罵共產 黨 、罵毛澤東， 也不能 站 在共產痲立場 駡國民 痲、 罵蔣介石 ．而是 要
以全中華民 族 的立場 來看抗戰 歷 史， 還原圍民 政府領導抗戰 的歷 史真相 。
今 天我 們 回顧 抗戰 不怕 苦、不怕 難 ｀不怕死的精 胂 ．花 國 決口 這些 老百姓雖
然受 了災． 但他們 沒有 恨國民黨 ·無 怨無悔 ＇這是 抗戰精 胂的 表現。 民眾的 犧牲
很慘重 ·就 如同 官 兵在 前線 的作戰 樣 ·都是為 國壯烈犧牲 。兩岸政府需要 好好
i
調査究竟有 多少人犧牲 ．他們的後 代現在 生活如何 ．應該 事後 補 償 ．希望 能 專設
一個紀 念 館來 懷念 祭 弔他們 ．
尋找 和 平墊 腳石
二0 一四年 七月 七日到十四日 ，我參 觀 了數涸紀 念 館 及紀念碑 ，除了日 軍在
山 西原平 市 立的 I慰靈 塔碑 」有 佐 證價值， 可以 證明日軍侵 華的跡 證 外， 其餘紀
91一爹 北 行
92＿郝拍村 靈返抗 日戰場
念 館全 在宣 揚 中共中央軍委 會 主導 抗日戰 爭 。這完全 是 歷史真相的 誤導。
胡錦滸總書 記說 過， 抗戰 「正面戰 場」是國民痲打 的， 這些 「 正面戰 場 」的
作戰 ·至少包 括二十二次 大會戰、 海軍作戰 、空軍作戰 與入緬 遠 征作戰 。 胡 錦濤
總書 記的 宣 示 ，等於 肯定 八年抗日 戰 爭是 由國民政府軍事委 員會 指 撣 ，由 蔣委 員
長 領導的 事 實 ，並非 中共 在現今 各涸紀 念館所 陳述的內容。 如果中共有誠 意， 讓
下一代 民 眾以 及全世界的人 都 了解 八年 抗戰 歷史， 應該要 重 新檢討， 最好 要 由兩
岸有關人 員， 共同 整 理抗戰 資料 。
就像 我這次 特 別選擇到 花園 口 ＇花 園口已 經 堵 起 來 了， 黃河 也沒有什麼特 別
要 看 的地方， 但 這裡過 去 在戰 略上意義 重 大 。我 利 用這一次到 花 園 口的機 會 ， 提
出嚴 明糾 正 ·
·圍民 政府絕非 不體恤民 情，隨便放水 淹 老 百姓＇這不是事 實。
我這次旅行 ，從 蘆溝橋 ｀平 型關 、沂 口、 中條 山到 花園 口 ，當 中的重 點是 華
北戰 場， 主要 以 山西為重 心 ；整個 Ui西的戰 局， 最後 都是 以中條山 為 中心 。國軍
在此 抗戰 五年 ＇不 僅 為 大後 方爭取 西遷與南 遷的時間 ， 保住後 方的教 育 與經濟 發
展 ， 同時拖 住 華北 近六十萬 日軍兵 力，在 一九 四 一年 十二月「太平 洋戰 爭」爆 發
前 ｀有效牽制日 軍侵略 。這是 八年 抗戰 中成 功的戰 略， 也是 世界 性的貢獻 。
 七 十 八年 前，我們被日本 的狂熱 軍國主義 份子有計屯地侵 略 ＇在 最後 關頭暫
死抵 抗。時 至 今日 ，重 新 審 視這段 歷 史， 除 了匡正錯 誤外 ．我們譴責的是當 年主
張軍國主義 的戰 犯，而非多數 善 良和平的日 本 民 眾。
重 返 戰 場 不是 探 求 民 族 主義 的 悲 情 ， 而是 要 記取 歷史 教 訓 ， 為 和平 尋找 墊
腳石。 這次 旅行 ， 我與大家 重回 抗戰 迫址 ＇親身體會 那 些曾經為家 為國犧牲的精
胂。 抗戰 勝 利即 將七十 年 ｀我 們的 社會 似 乎 也快 逍忘這 段歷史 了， 但這是屬於 中
華民 族 的光榮逍產，屬於 我 們追求 和平 的血 淚 光環。
93l芊 北行
子
11
湖南 是八年 抗 戦 期 間作 戰 時 間最 長的 地區 ，不 同於抗戰
初 期 其 他 地區 的 快 速 解 決 ．國軍在平津 、徐 州 、廣 州 、
南京 等 地的作戰不足 一個 月 ．淞 漏 也 只打 了三個 月 ．其
後幾 年 這些地區 再 沒 有 戰 鬥 ·湖南除 「武 漢 會戰 」前暫
無 戰事外 ，其 餘 的 七年 中 ，緹歷 了 三次 「長 沙會 戰 J ,
加 上 「常 德 保衛 戰 」 、 「長衡會戦 」與 「湘 西會戦 」等
重要 作 戰 ，實 為 整 個 八年 抗 戰之 重 心所 在 。湖南 人 民 對
抗戰的貢獻最大 ，犧 牲 也 最 多 。
一個 國家 、民 族 必 須先 自 立自 強 ，才 能 贏 得 其 他 國家 和
民族的尊重與 平等 對 待 。 「第 三次 長沙會 戦 」的 勝 利 ，
給 中 國帶 來 在 國際 社 會 上抬 頭挺 胸 的 機 會 ，這 是我 們 共
同的光榮 ·日軍 在 此次 慘 敗 後 ，其第 十 一軍 對 國軍 第 九
戰區的作戰 ，完 全喪 失信 心 ，在 此後的 兩 年 多 時間 裡 '
沒 有 再 向 第 九 戰 區 發 動 大 規 模的 進 攻 ．第 九戦 區 司令 長
官薛岳 ，更 被 日本 人 抒 為 「長沙之虎 J .
 l

煎片提供／國史棺

中
一
%＿
郝 柏村視返抗日戚 塲
二0一 四 年四 月十 日，我在幾 位 退役將 領的 陪 同下 ·展 開「重 返 抗日戰 場 」
華中行 ， 一方面是要 讓 大家 了解歷史真相， 另 一方面則 是要這幾位 年輕將 領， 將
歷 史 真相傳 承下 去。
抗日 戰 爭已 經 結束 快七 十年 了， 雖 然 現在 些 戰 場 遺址的地 貌與 環 境 ·跟當
i
時的 實 際景 況相較 必然 不同 ，但這些戰 場的 「地 緣位 置」 與 「 時空距離」 並未 改
變 。因此，實地察 訪 戰 場 ，還是要 比純 閱 讀不同史 觀 的戰 史 資料 ，更能 領略 當 時
情景 。 藉由 身歷 其境的 戚 受 ，也 最能 深入了解 這些 作戰 的意義 與價值， 是還原 抗
戰 歷史真相 最好 的方法 。因 此 ，我 決定 不辭辛勞 ·展 開這趟旅行 。
我 在 〈序 言 〉中已經 講 過 ，重 返戰 場 行 程 一共 安 排 了三次。 從陪都 重 慶 開
始 ， 再到扼 守 大 後 方基 地 門戶的 湖北 石牌 ，以 及作戰 時間 長 達七 年 之久 的 湖南
常德 、長 沙、 衡 陽， 最終 到 召 開多 次重 要 軍 事會 議的 衡山 結束 ， 定 名 為 「 華 中
以 華北蘆溝橋做為第 一次行 程的起點 ，但為了配合 二0 i四 年
行 」。原 本我計上哥
七月 七日 「 七七事變 」爆 發 七十 七週年的特殊 意義 ，我將「華北行 」 改為 第二次
再去 ．
但 在時間 上 為 了維 持 抗戰 過 程 的 連 貫． 我 還是 將 「華北 行」 的 敘 述 放在 前
 --,
面 ，「華 中行 」 置於 其後 ． 此外，廣 西崑崙 關、 雲南 戰場， 以 及一些 對 抗戰 具有
特 殊 意義 的地方， 則 納 入第 三次行 程 ， 定名為「華南 行」 。由 這 三次的行程 ， 加
上我曾多次到訪過 的淞 滬、徐 州 、武漢等大 會 戰 地點 ．大約可 以拼 出抗戰全 貌 ．
從而讓 國人 真 正了解抗戰歷史的真 相 。有關「華 中行 」的 走 訪 地點及路線 ，如 圖
勾示 意。
重遊重慶
重 慶 位於 四 川東 部 ， 長 江與 嘉 陵江 (渝 江 二 父會 處 ＇簡 稱 之叩」， 原 屬 四
川， 現為 大陸四大直 轄市之 一。 一九 三七年南 京陷落， 國民 政府向大後 方撤 退 ·
重慶成 為 國民政府的陪 都 ，自 此擔負 起 「抗戰 司令 台」的重 責大 任 。
一九 四三年我在 「駐印 軍」當砲兵 連 長的 時候 ·考 進了在重 援的陸軍大 學就
讀 ·噩業後 又曾擔任 參 謀總 長的 侍從 參 謀 ，在重 慶 工作 了一段時間 。物換星移，
－別就 是六十多年 ， 這 次故地重 遊＇ 可以說 是既熟 悉 、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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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華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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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框內數字示屯返戰場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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圏2-1｀重返抗日戰場頤中行走訪地點及路線要區l
99l爹 中行

原抗戰勝利紀功碑·現已改為預慶人民解放紀念碑
100
一郝 柏村重 返抗日戰場
抗戰基地難攄動丨 _重 慶紀行
四月 十日 上 午十 點． 我們 一 行 搭乘到 重慶 的 班 機 · 由 台北 松山 機場 直 飛．
下 午一點五十分抵達 重慶 後 ，先到 下榻 酒店 簡 單 午餐＇稍 事休 息， 即 驅 車前 往蔣
委員長 曾 經住過 的曾 家岩 。這 裡目前 已移 做他 用 ＇我 們約略觀望 了一 下外 貌即離
開，轉赴 市中 心，去看看睽違 已久的「 抗戰 勝利 紀功 碑」．這 是我在 重慶 那段 時
間 最常去的地 方 。此碑高約二十六公尺 ，壼 立岡區 廣場 中央，人 群熙攘 其 間 ，是
重慶 的地 標 ．
碑樓仍舊在 ，只是原來的 「抗戰勝利 紀 功 碑」 碑名 ，已被 改成「 重慶 人 民解
放 紀念 碑」， 重慶 人 習慣叫 它「解 放 碑」。這樣一 來， 讓當年為慶 祝 抗戰 勝利 而
建碑的歷史意 義 ，完 全不存在 。我 告訴 隨 行的人 ，碑底埋 藏有 抗戰 勝利 時·廢 除
不平等條約等歷史文 件 ．準備在 數 百年 後讓後代 子孫挖出來看· 碑中 也存放 著當
時美國總統 羅斯福，寫 給重慶 人 民的信，這 些都是抗口 歷史的真相 ．
來到 碑前 ， 仰頭看 著改過的碑名， 我的心境 絲毫 未 受影響。 因為在 心底浮 現
的 ， 還是那座在 蔣 委員長 領導 下戰 勝日 本，象 徵 八 年抗戰 精胂 ，全國軍民同 胞用
鮮血與生 命堆砌起來的 「 抗戰勝利 紀功 碑」．
四月 十一 日 上午 ｀我 們一 行人 先 到 山洞林 園 「校 長 官邸 」參 訪 ， 此地 原 為
陸 軍大學 ，我 曾 在此 進修三年 ，當時 官階 太 小，沒有 進去過 ，所以 也是第一 次 到
此參觀． 現在 校區 大部 分已改為「 解 放 軍通信學 院」＇官邸 區 獨 立於 一 側，雖原

．，
貌依 舊，但未 善加整理 。區 內仍 然保 存原圍民政府 林森 主席 的墓園 ，及「圍共 和
談」時 蔣 委員長 接 見毛澤 東 唔談的林 地，並勒 石為 紀。我 們於 短暫停 留後 ，即 轉
往「 重慶 大轟 炸慘案遺址」憑 弔．
一 九 四一 年六月五日 ，日本飛 機對 重慶 進行五 個多小 時 的持紹轟 炸，兩 千百
百名以 上的 民眾， 擠在一 個避 難隧 道 中，因窒 息與相互踐 踏 而死偽 。看著當 年被
轟炸的 紀錄照 片，斷垣 殘壁 、屍 橫遍地 ，民眾挑 水救 火、婦 濡無 助哀 號 ＇令 人痛
心疾首 。我 們戚同身 受，為這 些死 難的 同 胞肅 立默哀 。
午餐後｀我 們來到 位於 重慶 南岸區 南山森林 地 帶，最東端的 「 黃 山抗戰迫址
博 物 館」。黃 山兩 面 臨江 ，環 境 幽 雅 ＇景 色秀 麗 ＇主峰 之 上有 一 棟總面積 四百－
－
十 平方 公尺 (約二 曰四+坪) 的 兩 層樓 西 式建築 •名為己 h 樓
岫
l 因 蔣 委 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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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重慶 時 期常駐於 此， 故被 稱為 「 蔣 介石官邸」。內部 陳設 簡 單 ．樸 素典雅 'l
一綦 中行
101
 102
l郝 柏村 支返抗日戰 場
蔣介石官邸一雲岫担

黃山抗職遺址博物棺 蔣委員長王照
如蔣 委員長 的 儁性·抗戰時 期的 許 多徂要 決策都 拍板於 此，許多重要 軍政會 議 也
在 此召 開， 此地 可謂抗戰 的 主要 軍政指 揮中樞 。
離 開 雲岫樓 後， 我們 一 行 又嘔 車前 往 巴 南區 的 「小 泉 校 長 官邸 」。一 九 三
八年， 圍民黨 中央政治 學校( 國 立政治 大學前 身 )＇由 南京 遷來重慶 巴 南的 小泉
村． 蔣 委員長 因兼 任 該校校長 ，常來學 校講 話與主 持典禮 。當時 的教育長 陳果夫
先生，特意 在 此建造這 幢西 式平房 ， 供蔣 委負長 臨時 休息或住宿， 所以 人稱「 校
長 官邸 j。內 部 陳設一 如雲岫樓 ＇窗 明几淨，簡 單樸 素。我 在 台灣雖然 當了 蔣 公
五年 多的 侍衛 長 ，對 上林 官邸 甚為 熟 悉 ，但他 在 重慶 的 四處 官邸 ．我退 是頭一 次
來 ．威 到 非常高興 ·
轟炸大後方 1 歷史回顧
這次我們來重慶 ， 主要 是看三件 事 情：第 一 件是抗戰 勝利 紀功 碑 ·第二 件 是
重慶 大轟 炸迫 址．第三 件是蔣 委員長 在 重慶 的 官邸 。
先談 抗戰 勝利 紀 功 碑。重慶 不 是戰 場 ， 卻 是整 個 抗戰 的 指 揮 中 樞 ， 也就 是
我說 的 「 抗戰 司 令台」 ．．重慶 精胂 ，就 是「 生 活不 怕苦 、工 作不 怕難｀ 戰 鬥 不 怕
103
＿綦 中行
e 井 拉村 史返抗日戰場
死」，亦即 抗戰 精胂 。圍民政府 為 了 激 勵 全體 軍民 同胞抗戰 到底的 精神 與 士氣·
由「 國民精神 總動 員會」發起籌 建· 於 一 九四一 年十二 月三十一 日 ，在 重慶 一 條
叫 「督 郵街 的 地 方 ， 完成一 座 高七 丈七 (約二 + 六公尺 ).象 徵 「 七 七抗戰 」
J
的四方 形 木質結構 塔 碑＇ 做為抗戰 時 的「精砷 堡壘」。
後 來 這 座 「精砷 堡壘」被 日 本飛 機 炸 毀 。抗戰 勝利 後 的 第 二 年，國 民政 府
又在 「精胂 堡壘」 的原址 上 ，興 建一座 同樣高度的八 角形 柱體 盔頂 鋼筋 混凝土 結
構 碑· 一 九 四七年雙 十節 竣工 ．上刻 「抗戰勝利 紀功 碑」七 個大字 ．時 稱「 紀功
碑」。後來 此碑被 改名 ，此即現今的「 解 放 碑」．
再談重慶 大轟 炸 ·由 於國民政府遷都重慶 ，日 本為打 繫我 們的 民心 士氣 ，自
一 九 三八年起 ，就 持續對 重慶 實 施戰 略轟炸 ，企圖「 以炸 迫降」。根 據「重慶 大
轟 炸 慘案迫址 」 內 ．「日 本侵略者轟 炸 重慶 紀事 碑」 的統 計． 自一 九 三八 年至 一
九四三年的 五 年多裡， 日軍 一共 出動 四百三十七 批、 九 千一 百六十六架 次飛 機＇
空襲 重慶 數 百次，轟 炸 與 焚毀的房 屋高逹 一 萬七千 四百五 卜二 棟· 造成兩 萬五 千
人 偈亡 ， 給重慶 居 民帶來 極大的悲痛與 損失 。 尤其 是一 九四一 年六 月五 日．五 小
時 連 緡空 襲 所 造成 的 「 大隧 道慘案」，更 是 慘絕 人寰 、人 神共憤，為 日 軍 惡跡 昭
彰的 侵華罪行 ， 又 增添 醜 陋的 一頁 。
除了 重慶 之外 ，在八 年 抗戰 期間．日 機也 持續空襲我 全國各地，一 共 投 下二
卜六萬多枚 ， 總計 約一 萬三千 多噸 重的 炸彈 ｀炸死我同 胞九 十 四萬五千多人 ，炸
偽 不 計其數，人 民財 物損失 更 無 法估算 。中國所蒙 受日 敵空襲 之 害， 殊為 重大。
蔣 委員長 在 雲岫樓 中 也兩 次險遭炸彈 擊中。一 九四一 年 八 月三十日 ，他 正在
黃 山官邸 召 朐軍事會議 ＇突 然遇 到 日 機空襲 。呼 嘯 而至 的炸彈 在雲岫樓 及附近爆
炸， 當場 炸死衛 士 內衛 組長 唐偉堯 、侍衛 陳 亦民兩 人 ， 四人 受偽 。 蔣 委員長 與 參
謀人 員因 躲 入防 空洞 ，才倖 免於 難 。一 九四四年 以後 ，重慶 不再 有空襲， 那是困
為 陳 納 德的 「 飛虎隊」加 入抗戰 的 腿 係。
蔣 委 員長 自「 武 漢會 戰 」結 束 ＇到 抗戰 勝利 之前 ， 大部 分時 間 都 在 重慶 度
過 。他 在 重慶 住過 的地 方 有 曾 家岩 、沙 坪壩 、黃 山與 小泉 等 地 ，各 有 其 不同 功
用 ＇均 為其指 揮作戰 及處理 公務 所需 ， 其 中 最主要 的 還是黃 山雲岫樓 。他 在這 裡
接 待過 美國特 使馬 歇爾，也在這 裡會見過 中 共主席 毛澤 東。現在雲岫樓 與 位於 小
泉 的官邸 都 成了 紀念 館， 裡面陳列許 多 珍貴 的 抗戰 史料， 可做為探 討抗戰 歷史 真
相的 參考 ，也是結語 所談「蔣 委員長 領導我們打嬴 抗戰」 的 最直接 證據 。
『 懌中 行
105
。
6
I
郝 柏村童 返抗日戰場
「
另外 ． 重慶 也 是二 戰 期間 ，韓 圈 臨時 政府 借 地 辦 公」的 臨時 首 都 。韓 國
」
臨時 政府 在 重慶 成立 「
韓 圍光復 軍 總司 令部 ，受軍 委會統轄與資 助＇向 日 本宣
「
戰 。一九 四五 年二戰 結束前· 日本撤 銷 朝鮮軍 」編 制· 概沿北緯 三 十 八度線，
「 」 「
將 朝鮮 軍 分 成兩部 ．北部 併 入 關 東 軍 」． 南部 編 給「 圍內 軍 」。同 年 八 月
日 本投降，美 、 蘇 兩國乃以三十八 度線為 界 ． 將 北部 測為 蘇聯受降區 ， 南部 為美
國受降區 ．朝鮮半島 自 此 南北分 裂 。八 月二十 四日． 蔣 委員長 發表 演講 ＇明確表
達 應 「恢 復 朝鮮獨 立自主 」的 立場 ＇並 立即借 給韓 國臨時 政府 法幣 一偉 元與 美金
二 十 萬元． 幫助其復 國。 對 這段 雪中 送炭的歷史 ，韓 國人 應該點滴在 心吧 ？
恢復歷史真相 評述與戚言
當年 國民政府 立「 抗戰 勝利 紀功 碑 」之目 的，是為慶 祝抗戰 勝利 ， 紀念 全圍
軍民同 胞的犧牲 與功勞 。我 以 一 涸 抗戰 老 兵的身分 衷心 盼望，重慶 能還給這 座 碑
原 來的 名字 ， 因為 那是全中華民族 人 民抗戰 歷史的 一部 分 。
半 個多世 紀 以來 ，我 們在台灣沒有遭 過 空襲 ，也 沒有 躲過 警報，所以我要 帶
這 些「 年 輕將領」，看看「 重慶 大轟 炸慘 案迫址 」· 讓他 們了解 空襲 的可 怕與R
本侵略者的可 惡。空襲 是戰 爭 的手段 ， 但硒 成
文 明國家不會轟 炸平 民百姓 。而道
慶 平 民連 續被 聶炸五年， 日本軍 閥用 的 是 最泯滅人 性的「 無逅別轟 炸」，使 重慶
成為二 次大戰 期問 ＇侵略者對 平民轟 炸次數 最多的城市，
不 過俊華日電的大轟 炸· 非但沒 有 讓預慶 人 民屈服 ， 反而愈炸愈勇， 吏 堅定
地 做抗戰 的 後 盾 ＇粉碎了 侵略者「以 炸迫降」的 企 圖。重援 人 民所表 現的 不屈 不
撓精砷 ，正是我們的抗戰槽砷 ， 也是我們能戰 勝強 敵的憑 藉 。讓我們向 全體 重慶
人 致敬 ！
我們用 「以 德報怨」的胸懷· 同 情二戰 末 期在長 崎 、廣島 被 美國原子彈 炸死
的日本老 百姓，但R本政客何時同情 過 那 些在日本飛 機瘋 狂轟 炸下 喪 生的中國老
百姓 ？日 本現在還企 睏篡改歷史，漂 白罪 惡｀我們當然不能 讓它 得逞 ＇趕快將 抗
戰 的真相恢 復 過 來，就 是阻止 日本篡改侵略歷史的最好方 法．
這 趟重慶 行，我看了四 棟官邸 ＇戚 觸特別 深 。我寫 過一 套 ＾解 讀蔣 公八 年抗
戰 日 記一的 書，想 著蔣 委員長 親手 記錄這 三千多 個日子的 生活點滴， 加 上家事、
國事 、 天 下事． 絕 大部 分 都 在 我 到 來的 雲岫樓 中 完 成·緬 懷追 思 之 情＇ 油 然 而
生 ．他 的日 記是用 毛筆 一 絲不苟 寫 下來 ，不論喜怒 哀 樂＇抑 或愛欲恨噌 ，都忠實
107
＿華 中行
108郝 2E場
柏村 害 返 找
記載，數 卜年如 日從未 間斷． 是抗戰 歷史真相最好、 最可靠 的史料 。
l
接 著來到 位於 原中央政治 學 校校園內的「 小泉 校長官邸」，這是蔣 委員 長 在
兼任 校長時的休 息處 所 。在 抗戰前的 那 個年 代，讀書很 貴 ，一 個大學 生 一年的學
費要 花 兩百銀元，相 當於 我在家鄉時 一 百畝地 一年的收 益，很 多有 志向 、 肯讀書
的 年 經人 都讀不 起霫 。蔣 委員 長 非常重視 教育 問題 ，所以他 創辦了文 、武 兩 所學
校，都 是自己 擔任 校長 ：武 的是黃 埔軍校，文 的就 是這所中央政治 學 校，學 生 全
部公費。 在他 的認 知中 ，是要 黃 埔軍校的學 生 去救 國，中央政治 學 校的學 生 去建
國，這樣中國才有 希 望 。中央政冶 學 校造就 許 多各 界 人 才，馬 英九 先生 的父 親馬
鶴凌 先生 ，與 母親秦 厚修女 士， 都畢業於這所學 校。
二0一 五 年 是 抗戰 結束 七十週 年 ，我希 望 能 以 一 個抗 戰 老 兵 的身 分 再 來 重
慶 ，紀念 八年 抗日 戰 爭 的勝利 ．
走入石牌要塞
石牌 ．原為－ 個人 口 不 滿百戶 的古 老 小 鎮 · 位於 湖北 宜昌 之 西 約十餘 公里
處 ＇在 現今 葛 洲壩 與 三峽 大壩 之問 ，依 山傍 水 ．長江 在 這裡 突 然右 拐 一 百一 十
度，構 成一道天 塹，為 歷 代 兵家必 爭之地 ．是由 宜昌 入三峽 、 通重慶 的第一 道，
也 是最重要一 道的門戶 ．長江過 此平 原不再 ，江道縮減 ．兩 岸山 巒陡 峭， 水 流湍
急多礁 ；就 軍事觀點看，攻 者固難前 進·守 者亦不 易部 防 。
一 九三 八 年 武 漢失 守前 ，國軍 即設 江 防 要塞於 石牌 ＇置 十 門 海 軍 艦 砲於 其
上 ，直接瞰制封鎖長江水域 ，阻止 日軍沿水路 進攻 重慶 。石牌 遂成一 九四三年五
月 鄂西 會戰
I 中， 敵我雙方 「 攻 所 必取 、守所 必固」的戰 略要點． 本次會 戰 ，
j
負責 守備石牌 要塞的國軍第 六戰區 第 十八軍第十一 師全體 官兵 ｀人 人 抱定必死決
心，成功防 守，未 讓日軍越 此雷 池半步 。師長胡璉將軍一 戰 成名，獲頒 「青 天 白
日勳章 J，成為抗日 名將。
離 開重慶 後，我們來 到 宜昌 。主 要目的 ，就 是瞻仰石牌戰場 ， 弔念那 些為 國
．沒有 「 石牌 保衛 戰 」的成功 ，也許 就 沒有 抗
犧牲 的國軍將士，同 時 也告訴 大家 ．
戰 的 最後 勝利 ．
＿r?
109 行
110
＿郝 柏 村 支 亞 El頸 場
長江抗 戰 石牌要塞紀行
四月 卜二Fl起了 一 個 人早＇匆匆 早 餐 後．趕搭 飛機·於 八叱 三 十分 抵逹 湖北
西 部 大城 ，也是長 江 三峽 起點的 宜昌。 我 們在長 江北岸的 三峽 機場 下 機後，冒 著
細雨，直接驅車至 長 江 渡口 ·改乘江 輪西 行 ．前 往 南岸 的 石牌 要塞 逍址 參訪 。第
二 次世 界大戰 中 最大規 模的 白刃戰 ， 即發生 在這 裡。
石牌 要塞緊 貼 長 江南岸岩壁 而建，前 有 碼頭，外 觀的舊時 模樣逕在 ｀ 入 口處
聶 立箸 座 醒目 的 「 石牌 抗戰 紀念 碑」。我 們先到 碑前 ｀向 在 戰 鬥 中陣 亡的 將上
i
行禮 致敬。要 塞中有 民間私人 出資 興 建的「石牌 抗戰 紀念 館」｀館外 運 用原有 的
碉 堡牌 樓 及蒐集到 的當時 武 器，模擬屯 建當時 面 貌｀ 館內 也收 藏了 一 些珍貴 的 抗
戰文 物 。我 們 入內 參觀，看 到胡璉 將 軍寫 給睫 親及妻 子準備殉 職的 遺舌 ．大 家都
戚動 不已 ＇這 就是黃 埔精神 ·
隨 後 我 們看 了 一 些還保 留下 來、 依 山而建的 陣 地， 當 年國 軍就 在 這 裡＇跟
日 軍進行慘烈的 白刃戰 。我 們也看了 一 棟老 式營房 的建物．距離第－線 不過 百餘
公尺，外 有衛 兵崗哨＇ 入 口掛 著兩 幅 白底黑字 標牌 ｀ 右邊是「國 民革 命軍江防 司
m ＿釜中行

石牌巫塞抗暇紀念碑

石牌要塞 、 江防司令部及十一師措揮所 石牌命名之巨石

2
郝 柏村 支返抗日只 場
令部 」．左邊掛 著「 國 民革命軍第 六戰 區 十 八軍 十一 師」 ＇這 是 胡 璉 師長 的 指 揮
所 。指 揮所正面 二 樓 牆 上，懸著一面大大的 「 青 天白 日 」徽 ．我 很 佩 服宜 昌 建 館
人員 的 尊重歷史，困 為 這 就是抗戰 的 真相．
參觀過 石牌 戰 場 ，在搭 船返回宜昌 途中，我們順道遊覽了葛 洲壩 和三峽 大壩
間 的三峽 人 家。雨後初 晴 ．山嵐縹緲，我們在全無 汙染的 環境 中 ， 戚受彩 雲間 的
寧 靜 。惟自 三峽 大壩 工 程完成 後 ．水 平 面 提 高了一 百八 十多公尺 ，江 面 變得 寬闊
平穩 ． 不但李 白 〈下江 陵 〉詩中 「 兩岸猿 聲啼不 住 ·輕 舟 已過 萬重山」 的 浪漫不
復 再見 ，無 數 三圈 時 代 史蹟永沒水 中 ，就連抗戰 時 期 縴 夫穿著丁字 褲 ＇沿 三峽 兩
岸河床· 邊吃喝邊拉縴的景 像，也成 絕 響 。覽 勝之餘 ＇思緒萬千。
浴 血死守 石牌 歷 史 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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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九 四0年 六月二 十 三日，日 軍在 「棗宜會戰 二 第 三十 三 集 團 軍 總司令 張
自忠上將 於 此役殉 職) 中奪 取宜昌 後， 即有 以 此沿長 江 水 逍進攻 重慶 的 企 圖 ．一
九 四 三年 四月，日 軍大 本 營調集六涸 師團及一 個混 成旅 團，總兵力 約 十 萬人， 統
歸駐武 漢之第十一 市軍長 橫山勇指 揮 。陸 軍部 參謀總長 杉 山 元親自到 武 漢督 戰 r
欲 繫滅國軍第 六戰 區 兵力，並廁清長 江 水道，以利 爾後對 重慶 的攻 略 ＇乃於 五月
卜二日 發動 攻勢＇是謂「 鄂西 會戰」。
國軍第 六戰 圄 (司令長 官陳誠 ｀孫運仲 暫代 )的參戰部 隊， 計有 ：第 卜 集 團
軍 (總 司令 王敬 久 ＇轄第七 十九、 八+ 七 丶九+ 四軍 ) 丶第 二 +六集 團 軍 (總 司
令 周喦，轄第七 十 五 、六十 六軍 ) 丶第 －
一十 九集 團軍 (總司令 王纘緒 ，轄第 四卜
四 、七 十 三軍 了 第 三 十 三集 團軍 (總 司令 馮治 安 ,轄第 五十 九、 七+ 七軍 ) 丶
及江 防 軍 (總司令 由 第 六戰 區 副司＾孟K官吳奇偉 兼 ｀轄第 十 八、三十 4l
一+二 丶
八十 六 軍 )， 另以 第七 十 四軍 (軍長 王耀武 )為戰區 直轄 ;共+四個 軍， 四 +個
師。
國軍第六 戰區 的兵力配備 ＇概以 主 力置於長江南岸，依山 靠 水 ＇部 署數 線縱
深防 禦陣地 。另以 有 力一 部 ，控制於宜昌以 北、 長江 與漢水 之 間 山區 ，伺機策應
主力 作戰 ．江防軍則固守 三峽 入口地 區· 尤 須堅守石牌 要 塞·因此， 整個會戰 的
成敗，就 落在 能 否阻止日軍奪 取入川第一 大關的石牌 要 塞上 。
由 於石牌 戰 略 地 位 的 重要 ， 國府 軍 委會 下令死守 。江 防 軍 總 司令 吳奇偉 將
這個 重擔 ．交 給第 十八軍 (軍長 方 天 )第 十 二帥師長 胡璉將軍負 責 胡璉 將 軍受
o
3
I 釜中行
」
 ＿
114郝 拍 村 支 返 抗 日軟 場
命後，將 師兵力的 一部置於前方 ，主力控制於 後方 ，左托長江，後依 山壁 ，構 築
層層縱橫 交錯的抵抗 陣 地，準備與 來犯 日 軍決 一 死戰 。一 九四三年 四月 「 鄂西會
戰」 直前，中日 兩 軍在 宜昌 附近的兵力與態 勢 ， 如 圖 竺示意。
會戰 開 始｀ 日 軍 採 取集中 優 勢 兵力 ， 一 次 只攻 擊國 軍 一 涸 集 團 軍 的 方 法，
先以約五萬人 攻 擊第二十 九集團軍 ，再以六 萬人 攻 擊第十集團 軍， 最後以 七萬人
攻 擊江防 軍。 國軍依 「 逐次抵抗」的 作戰 要 領，狀況不 利 時，均 能買 施「 脫離戰
鬥」， 退入周 邊 山 匾，保 存戰力。
五月二十 七日 ，渡過 消江的日 軍第十 三 、第三十九兩 個師圃在 空中 支 援 下，
開 始猛攻 石牌要塞 ·囷軍第卜 一師官兵，人 人 抱定與 陣 地 共 存亡的 決 心， 浴 血茁
戰 ， 不但擋 住 日 軍一波 波 的 進攻， 沒有 丟掉 半寸 土地， 而且還 讓日 軍付 出偽 亡 七
千餘 人的 重 大代 價｀迫使 日軍於 三十 一日放 棄 進攻 。是日 入夜 後 ，日軍第十 一市
見狀況不利 ，下令 廣正 面退卻，國電第 六戰 區 則全面追 繫，收 復 會戰 中所有 被 日
軍占 領的地 區 ，並 繼 續控制長江航 道，日 軍發動 會戰的目的完 全 落 空。
「 鄂西 會 戰 」 至 六 月 三 日結束 ， 一 共 打 了 二十 三 天 ，圈 軍 侷 亡 四 萬 一 千 八
百餘 人 'E軍 傷 亡五 萬 八千 兩 百餘 人 。 在 單一 會 戰 中 ， 日 軍 傷 亡 人 數 超 越 圍
115
＿爹 中 行

圖2-2 ' 一 九四三年四月中日 兩電在宜昌附近之兵力及態勢示意

6
郝 柏村 屯返抗日戰場
I
軍 ，故我 們稱其為「 鄂西 大捷」 。其中 掩護 撤 退的 日軍第十 七混成 旅 團，五個大
隊 云昌)長 戰 死了三 個。會 戰 後 ，日軍再無向我西 南地 區 進窺的 大規 模機動 作戰
能 力 ， 而曾 參 與 南京 大屠 殺 ·惡 跡 昭彰的 日 軍 第 十 三師 團，更 是被 打 得 幾 乎 潰
散。「鄂西 會戰」 經過，概 如 圖勾示 意 。
此役 最廣 受傳頌的是 ＇第十 一師 守住了 石牌 要塞。 五月二十 七日 ｀當 石牌血
戰 即將 展開之 時，胡璉將軍抱定軍人「 不成功 、便 成仁」的 決心， 除了 致雙親與
妻子訣別書外 ， 又 作 〈祭天 誓言 〉，以 明其 志 ，全文 為 ：
神 靈，我今率」苓宜之師， 保術
陸軍第十 一師師長胡璉，光 以至誠， 昭告 山JII
我 沮宗艱 苦 經濟 遺 留 吾 人之 土地． 名 正言 順 。鬼 伏神 飲， 決 心至 堅 ·誓 死
不渝， 漢賊 不兩立， 古有 明訓， 華夷須辰辨＇ 春秋存 義 ．生為 軍 人· 死為軍
魂 。後 人視今 ， 亦喆今 人之視昔 ，吾何揣焉 ！今 賊 來 犯， 決予痛 殲 ！力盡 ｀
以身 殉 之。 然 吾堅信簽 簽者 天， 必佑忠 誠， 吾 人淤 血戰 之際， 勝 利即在 抵．
此艳 ！ 一
大中 華 民國 三十 二年 五月 －十 七 日正午
 五 月 二十 八 日 ．日 軍 第 十 三 ｀三十 九 師 郾逼 近 石牌 陣 地 外 圍 ·「石牌保 衛
戰 」正式 展 開 。二卜 九日 ．日軍攻下 第十 一師 部分 前哨陣地 ；三十 日 ．日軍在 其
戰機低空掩護 下 ．以密集隊形 ．猛攻 第 十 一師 主陣地 。就在狀況萬 分 危急之際 ＇
第 六戰 區 司 令 長 官 陳 誠 來 電 詢 問 胡 璉 師 長 ：「守 住 要 塞 有 無 把 握 ？ 胡當 即回
l
答 ：「成功雖無把握 ．成 仁 確 有 決 心 。」短 短 十 二個 字 ．道 盡 軍人視 死如 歸 的 豪
者自 °
戰鬥 過程中 ．日軍曾 一度鑽隙 由 北面 三斗坪方向 ．突破第十 一師 翼側 陣線 ．
胡 璉 師 長立即 派 人在 附近高地 ＇插上 一面青天白 日滿地紅國旗 ＇代表我們的陣地
迢在 ，並嚴令部隊不得後 退 一步 ．於 是官兵個 個 奮勇向前 ＇穩住 了戰 局 。回顧這
段歷史 ，中 華 民族 何 其有幸 ＇在 存 亡最關鍵的時 刻 ，擁有最卓越的將軍與最勇敢
的戰士 ．
抱 持 必勝決 心 評述與戚言
第 二次 世 界 大 戰 的 歐洲 戰 場 ． 一九 四 二年 七月 一日 ．納 粹 德 図 的 南 方 集 圃
軍 ．進攻蘇聯南部大城史 達林格勒 伏 爾加格勒
(^F )·蘇軍統 帥朱 可夫以其堅定
117
＿綦中行
 1 却晶村童返 抗日戟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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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遑山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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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退 · 六戰區全illiJ!i擊 ：
'i:6113D · 恢匱戰前態勢

圖2·3 ： 一
九四三 年五月十二日至六月三B . 「鄂西會戰 」 經過狀況示意
的 意志 ．一直抵擋到 一 九四三年 的 二月二 日 ，終於 擊退德軍 ，保樟 莫斯科 南翼的
安 全 。史 家一般均 認為「史達林格勒 保衛 戰」＇是 整個 德蘇 戰爭的轉捩點 ．
杭戰時期．由於國 軍沒有 良好的 武器裝備 ，日軍仗著火力強 大 ．機動 迅速·
每攻必克，但在 石牌 卻被 擋了 下來 ． 「石牌 保衛 戰 」的 勝利 ，使我們抗 戰 大後 方
的 基地獲得 安 全保障 ．．日軍經 過 這 次的 會戰失 敗＇終其 投降為 止 ，再也沒有 大規
模向 大西 南進攻的軍事 機動 力 。所以 第 二次世 界 大戰之後，石牌 保衛 戰就 被 嚳為
「東 方 的史達林格勒 保衛 戰 」．
當 初 蔣 委員 長對 石牌要 塞 的 安 危 極為 關 注， 曾 不 止一 次， 去電六 戰 區 司 令
長 官陳 誠 ，和江 防 軍 總司令吳 奇偉 ，強 調「 石牌 要 塞應指 定一師 死守」．
．萬一 石
牌 真的守 不 住， 日 本 人就 可以 一 路 打到 四川 。胡璉當 然 知道 石牌 守 不 住的 嚴重
後 果，因此他 向 蔣 委員長 保 證·「 我 絕 對 死守，只要 胡璉在 ，石牌 就 在 ；決心 必
勝 ＇ 必勝不失 。」 有 了 必勝的 決心， 才是 必勝的最虫要 因 素 ．
胡璉師 長 致雙親與 妻 子訣別 書， 是他 預 備與 陣 地共存亡 、與 官兵同 生死決 心
「
的表 現，也是他在 〈祭天誓 言 〉中 所宜誓的 力盛，以 身 殉之」。但胡璉並不希
望 走到這一步，因 為他深 知 守住石牌 對 整個抗 戰前 途的重要 。若石牌 不 保， 涸 人
＿
f
119 行
120
＿郝 桔村量返抗 日，另
犧牲事小 ，圈 家受害事 大 ．所 以一定要保 住石牌 。 也就是說 ，他 有 必死的 準 備 '
更 有 必勝 的 信 心 ．這 是胡璉 將 軍 最 了 不起 的 地 方 。 其 必勝信心 ， 見 於 〈祭 天 誓
言 〉所 曰 ：「 然吾 堅信蒼 百 者天 ，必佑 忠 誠 ＇ 吾人 於 血戰 之 際 ·勝利 即 在 握 。」
這 正是一個革 命軍人 大智 、大仁 、大勇 的 表 現 。
在 現地看了 石牌 要塞之 後，我 要向 這 些偉大軍 人 致上最崇高的敬 意 ．也深 深
覺得 ·後代的青 年要了 解抗戰，不可 不知石 牌 。
踏入常德
離 開宜昌 後 ，我 們驅 車前往 常 德 。常 德 位於洞庭 湖之西 ，沅水之 北 ， 自古以
來即為傳統 粗 倉 ＇ 乃湖南西 北 重鎮 、歷史名 城 ．為湘省西北 交 通樞 紐與 物資 集散
中心，向 有「 川黔咽喉 ＇震貴 門戶」之 稱 ．
九 四二年初 ，日 軍入俊 英國殖民地緬 甸· 國 民政府 根據 〈中 英共同防 禦滇
l
緬 路 協定〉＇組織遠征軍 ， 入緬 協 助 英軍 作戰 。此 次戰 役 失敗後 ， 遠征軍 主 力 退
守 滇西怒 江以 東之線， 一部進入印度 ，中圍唯一聯外 道路「 滇緬 公路 」被 截斷。
一 九四三 年秋，日軍在 太平洋戰爭 中 已逐漸失利 ，中國駐 印軍 與 遠征軍 ，準 備 實
施「 聯盟作戰」，反攻緬 北與收 復 怒江 以西地 區 ．以打 通中印公路 與滇緬 公路 ．
有關這一 段時期的 作戰狀況，後文 中 有 詳述 。日軍為拘束 國軍向滇緬 方面 轉用 兵
力 ， 並掠 奪 常德糧 倉 ，遂以駐 武 漢橫 山勇的第十一 軍，向 常德發動 攻勢 ．「 常德
會 戰 」於 焉 展朐。
「 常 德會 戰 」 又稱 I常德保 衛 戰」．是日 軍 兵 敗 石牌 後的 第 一 次重要 攻 勢 行
動 ．中 日雙方 傷亡都很 大。 守城的 因 軍第五十七 師官兵 幾乎全數 犧牲 ，許 多當年
戰 鬥 的 遺址 ．留給國人 無 限的 懷念與哀 思 。
碧血浩氣永長存 l 常
� 德紀行
四月十 三日早上 ．我 們 一 行 從宜 昌 出發．先 到長江三峽 大壩 參觀 ．當天風 和
日麗 遊 人如 織
． ．我 們 登上觀景 台 ．在 陪 同人員 一一介 紹 下，觀 看這偉大 的 世 紀
工程 ．中午 用餐後，驅車沿五卜 號國道 東行 ．經過荊 州市 ．再沿五十五號國道前
往常德。車過 荊 州 後 ＇沿途道路多 遭 重車 壓損， 顛簸難行，部 分 正整 修中的路段
只有 單線放 行· 車行速度很 慢· 至 傍 晚方 抵 常德。晚餐 後 ．直接入宿下榻 酒店 ．
121
一華 中 行
,
、
 122
＿却 拉村 支 返抗 a戰 場
我們要 在 此 住宿兩晚 。
四月 十 四日 ，一 大早 起來 天空灰濛 ＇春寒料峭，有 些涼意 ，我 們 先 去常 德市
中心的 「常德會 戰 陣 亡將 士公墓」 致敬 。這是在 「 常德會戰」結束 後｀第七 十 四
軍軍長王耀 武 將 軍為紀念 壯烈犧牲 的將 士，在 會戰 戰 場 建造的國軍烈士公墓。
公 墓 正門 是 一 座高 大 的 三門 紀念 牌 坊 ·四根 方 柱 橫梁的 最 上方 為 「青 天白
日 」徽，下方 刻 有 三塊 橫匾 ：正中是蔣 委員長 所題 「 天 地 正氣」，左側為陳 誠所
題 「碧 血丹 心」 ＇右側 是 白崇 禧所題 「旗 常 炳耀」。 王梁上則 是 王耀 武 將 軍落款
的「常德會戰 陣 亡 將士紀念 坊」橫匾。文 革 時 ，常德民眾為避 免紅衛 兵破 壞 ．將
「青 天白 日 」徽及牌 坊題 字 全抹上水 泥， 近年來 經過 修繕 ＇字 跡 又重新 出 現 ，恢
復 了原來 面 貌。
進 了 公 墓 大門 ， 一 座 九公尺 高的 四 方 紀 念 塔 聶 立眼前 · 碑身 正 面 浮 刻 王耀
武 所題 「陸軍第七十 四軍常德會戰 陣 亡將士紀念 塔」醒目 大字 。基座四壁 ，刻 有
當 時 立法院長孫科、 考試院長 戴傳賢、 監 察 院長 于右任、 司法院長 居 正等 四人 題
詞。我們在 紀念 塔 前 獻花 鞠躬·向 陣 亡 將士致上 最敬 意 。
紀念 碑後方 ，有 一大塊嵌在 土 中的 大理石刻 「墓 誌 銘 ＇，詳細記 載 常德會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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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霑德．戰國亡將士公贏紀念閲坊

1"
陸 鍆七十四
4
2 ＿郝柏村 屯返抗日戰場
國軍 英勇 作戰 的 事蹟 ，及 建造紀念 公墓的 經過 。整侗 墓園 現在已被 城 市 包圍 ，但
維 護良好， 雖然周遭人 車喧囂 ．入內 卻 莊嚴肅 穆 ．這意 味著常德人 對 抗戰時 期保
衛 常德而犧牲 的國軍將 士 ， 是多麼的 威 念 。
離 開 「常 德 會 戰 陣 亡 將 士公墓 」 後． 我 們 又 驅 車東 行 ，來到 市 郊 公路 邊 ＇
一 處 保 留完 好 的 鋼筋 混凝 土結 構 「 機 槍 堡」 ｀立牌 說 明此為 「 東 郊 岩 包 抗日 碉
堡」。 像 這 樣 抗戰 時 期 圍軍構 築的 堅固 工 事， 常 德 周邊 尚 存 三十座左右 ， 在 其 他
地區很 難找到 。當 年碉 堡前 方地形 平坦開 闊 ，射界 良好 ，這種「 機 槍 堡」 能 給予
進攻 中的 敵 軍 最 大殺 傷 。這也是 常德守單 在 會戰 中， 重 創日軍原 因 之一 。
驅 車再向 東行 ，來到 金陵水庫畔 。當 年 這 裡是一 片 丘陵地 ．常 德被 圍時 ，屬
於第九戰區 的第十 軍前 來解 圍，與日 軍血戰於此 。激戰 中 ．雙方 死傷均 極慘 重 '
連一向 重 視「 戰 歿歸葬」的 日本人 ，都 來 不 及為其 斃命於 此的軍人 收 屍，而匆匆
退去 。可 見當 時 圍軍攻 擊之 猛烈， 與日 軍退卻 之倉 促 。 據當地 人 說 ·附近 遺留有
幾座「不 分敵我」 的萬人 無 名 塚， 乏人照料 ．在 田地 耕 作時 ，仍 不 時會掘 出當 年
逍骸。我們在此 憑 弔追 思 ．也希 望常 德當 局能在此 地 ．修廷 一 座公墓或 祠堂· 以
撫 慰於 此捐 軀的 圍軍第十 軍陣 亡將 士英靈，也讓當 年命喪 於 此的日軍孤魂 ＇遊寄
在 此 ，永世 反省贖罪·
離閼金陵水庫，我 們驅車轉向 西 行，渡過沅江後． 朝 著常德西 郊不遠的河狀
山 前進 。途中 經過太和觀，這 是常徳 保衛 戰 尚未 正式開 始前 ·第 五十七 師為避免
擾民 ＇設 於城外 的師指 揮所 ＇我 們駐足略事參 觀 ．
河狀 山 ＇在 後 魏酈道元 一水經 注 一中稱其 為 「平山」， 扼守常德西 邊 門 戶 ．
我 們登 上 山頭．看 見許多保 留完好 的 水泥結構 的 碉 堡與交 通壕 ．當年 水泥非 常珍
貴 ，國內 無 法製 造 ，全賴國外 進 口，國軍在 此以水泥構 築陣地，表 示這 是經過慎
密規劃 ．長期 經營的重要 防 禦陣 地 。「常德會戰 」 時，第五十 七 師 一七 ·團步 三
營奉命於此死守 ＇擊退日軍一 波接一 波的攻 擊後 ·終因 彈盡援絕 · 營長 阮志芳中
校 以 下 官 兵五 百餘 人 ， 全部 壯 烈 成仁 在 這 座 山頭上， 無 一 生 還。這 一 幕 碧 血橫
飛 、浩氣四塞的景 況 ．雖已逝去七 十 餘載．但睹物 思 情 ，猶 令我 動 容不已 ．
四月 十 五日上 午 ，我 們 繼 續留在 常德 ，參 觀「 常德抗戰 紀念 館」。這 是隱身
於 常德市立博物館內 ，一個 私 人博 物 館， 由 當地 的鍾雲鵬先 生等人 ，共同 領尋 一
批 常德民間 抗戰 史研究 者，戚念 「 虎賁部 隊」(即第五 +七 師 )余 程 萬師長 率 領
所部， 浴血保衛 常德所發起 。他 們認 真考 據 研究 ，巨 細靡 遺 ＇蒐 集了圈 軍五十 七
125
＿荸中 行
6
2 ＿郝 柏 村 吏 返抗 日戡 場
師在「常德保 衛 戰」中的相關文 物、 史料與 照 片，展示在 館中 r
紀念 館進門 ， 就 是一 幅人大的余程萬師長 戰 畫， 大廳屮央布置 了 余程萬師長
的 銅像，展 出資 料中 記述最詳確的，就 是將五 十七 師參加「常德保衛 戰 」．最基
層 的連 長 及部 分排長 、土兵 姓名 ，都蒐集到 ，並一 一 列出。連 公部 門 都難以 做到
的事 情， 一 個民間 的戰 史研究會 卻做得到 ， 真 是令人 欽佩 。
另外 ．日 軍 為奪 取常德，竟違反國際公約 ，施放 大量毒氣 及生 物戦劑 ，受害
的常德無 辜百姓數以 萬人 計，死 亡者亦有 數千 人 之 眾 ；紀念 館內將 日 軍的暴行一
一 揭露展示， 前 不久並曾 組團赴日 本追討 賠償。
一 九四 五 年 ， 當 代 著名的 章 回小 說 家 張 恨水 先 生 ，編寫 了 一 部 「 常德保 衛
戰 」紀實 的長 篇小說 ，名 曰 《虎賁 萬歲 》， 這 也是中 圍第一 部 現代戰 史小 說 。二
OO九年，大陸 將 ＾虎賁 萬歲 》一 書， 以 「 喋 血孤城」為名 拍攝成電影， 生 動 真
質 地 描 述當年國軍保衛 圈 土、浴 血奮 戰 、 抗略日軍 的 歷史， 看 後令人 靄撼 。它 不
僙告慰長 眠於 常德的八 千烈士英魂，也告慰長 眠在 中國土地 上的所有 抗日 英烈。
常德人 莫不認 為， 國軍「 虎賁部 隊」是他 們永逑的光榮。
臨別 ，我 特別 為「 常德抗戰 紀念館」題 上 ：「蔣 委員長 領導 八年 抗日 戰 爭 的
歷史真 相 ．是 我 中華民族史無 前 例的珍貴 精神 資 產」 ．我 衷 心希 望 ，常德當局能
將 館內 的 展覽，從現有 的 「 常德保 衛戰」 擴大到 整個「 常德會 戰 」．那樣就更 符
合抗戰 歷史的真相，也將 更 具有 意 義 。
中午我們在 附近簡單午 餐後，離開常德， 前 往抗戰 期間唯一 發生 四次大會戰
的 地方 ||長沙 。傍晚到達 ． 夜 宿 於此 。
慘烈的常 德會戰1 歷 史回顧
在 八年抗戰 中 ·圍軍 共 與日軍進行了二十二 次大會戰 ．一九 四三年十一月
i
一日 至十二 月十 七日 的「 常德會戰 」， 是其 中的 第 十 七次 ，也 正 是中 、美、 英 三
巨頭舉行「 開 羅會議」 之 際 。
參加會戰的日軍兵 力，概有 ：第 三、 十 三、 三十八 、三十九 、一 一 六 等五個
師團，及第五十八 師團五十二旅 團 、三 十四師團二 一六 聯隊、 十七混成旅團兩 個
大隊，與偽軍、 毒氣部 隊 、飛行四十四戰 隊等 。總兵力 約 十一 萬人 。
負責 地區 守備的 圍軍 第 六戰 匾 (司令長 官陳誠，孫連 仲 暫代 )兵力 ＇計 有 ：
第 十 集 團軍 (總司 令 王敬 久 ＇轄六 十 六 、七+ 九 軍 )丶第 二 + 六集團軍 (總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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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華 中 行
,
－
8
I
郝 柏村主返抗日戰 場
周喦 ， 轄 三十二 、 七 十 五 軍) 丶第 二 十 九 集團 軍 (總 司 令 王鑽 緒 ,轄四 + 四 、
七十 三 軍 )丶第 三十 三集 團 軍 (總司 令 馮治 安 ，轄五 十 九 、七 + 七軍 ) 丶江防 軍
(總司 令 吳奇 偉 ， 轄十 八 、三十 、 八十 六軍 ) 丶戰 區 直屬 部隊 (由 七 十四 軍 軍長
O0 軍 ).，另有 第九戰區 ( 司令長 官薛 岳 '負責 湘
王耀武 指 揮 ， 轄七十 四 軍、 －
贛 作戰 )的 李 玉堂兵 團 (轄 十 丶九十 九 軍 )丶歐 震 兵團( 轄五十 八、七 +二 軍 丶
暫編 第二軍 )'伺 機 支 持 作戰 。總兵 力三十六萬餘 人 。
十一 月一 日， 日軍 概沿華容 迄沙市 之線 渡長 江， 兵分 －
一路，向 國 軍第 卜 、二
十 九集團軍 之正 面取 攻勢 ，目標指向 常德 。國軍則利用 地 匿內湖泊遁布 、河川交
錯的複雜地 形特 性． 實 施逐次抵抗， 並 以一部 固守常 德， 欲待 敵進入澧 水與沅水
之間地區 後，在 常應 陣 地 的支撐下， 伺機反擊， 殲滅地 區 內 之敵 軍 。一 九 四 三年
十 月下旬， 中日兩 軍在 常德附近之兵 力與 態勢， 如 圖 訌示意 ．
會戰開始後，銅軍主 力以 火 力 結 合 工事 ，利用 地 形，遲滯日 軍行 動 ， 並逐次
向 慈利 以西 山區 轉進 。二 十四日 ，日軍 主 力 包 圍常德 ；奉命 死守常德 的 國 軍，為
三十 三集團軍七 十 四 軍 五 十 七師． 全 師官兵八千五百二十 九人 ， 師長 為余程萬將
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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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 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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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4 : 一
九四三年十月下旬中日兩軍在常德附近之兵力與態勢示意
130 1
一郝 拉杜g 抗 日戰 場
日 軍包 圍常德後，國 軍第六戰區 部隊 ， 也開始向 日軍土力所在的 常德附近發
動 反擊 。日軍 兵分 兩部， 使用「 阻 援 打點」戰 法， 以 第 三 、六十 八 、＿－ 六 (含
毒氣 部 隊 )等 三個師 團約 四萬人 兵力，在 其 飛 機支援 下 ，強 攻常德。其 餘 兵力則
在 常德外 囿 ，與魍軍反擊部 隊 作戰＇ 阻止後 者解 常德之 圍 ，致常德國 軍陷入孤立
無 援狀 況 。
奉命 死守 常德的圈 軍五十七 師全體 官 兵 ＇面對 兵力與火力均 「 絕對 優勢 」之
日 軍 攻 擊＇奮 勇 戰 鬥 ，傷亡 慘重。及至 城破， 日 軍由 東 、北兩門突 入常德 城內 ．
雙方 展開逐屋巷戰 ， 常德在一 片火海 中成為廢 墟 。戰 至 十 二月 二日晚， 孤立無 援
的 五十 七師 只剩 三百餘 人， 仍堅守大 西門中央銀行 內 的 師指渾 所 。
余程萬師長 見該師戰 力已喪 失 殆盡，乃發 最 後 電 文 ．致三 十 三集 團 軍 總司令
馮治 安與七 十 四軍 軍長 王 耀武 ．，內容為 ：「彈盡 ， 援絕 ，人無 ．城 已破 ， 職率 副
師長 ……扼守 一 屋 ＇做最 後 抵抗＇ 誓死為 止 ，並祝 勝利 。第 七卜 四軍 萬歲，蔣 委
員長 萬歲 ， 中華民圈 萬歲 ！」 隨後舉槍欲 自 裁 ，但槍為左右奪下 ， 只得 在 大家 苦
勸下率餘 部突 圍 ＇＝l一名 團長在 突 圍中 陣 亡， 全師 八千餘 人，倖 存者僅八 十三人 。
三 日， 日軍攻占 大西 門 ，常德全城失陷 。在 此次會戰 中，國 軍空軍及美國 飛 虎隊
也以約兩 百架飛機，支援地 面部 隊 作戰 。
當常德被圍之 時 ，其他 國軍部 隊也在 常德外圍與日 軍血戰，但因 各 部 隊欠 缺
積 極作為 ，致兵力 逐次投 入， 卻未 能 發 禪統合戰 力 ｀始終 無 法解 常德之 圍 。而第
九戰 匿的 增援部隊到 達 常德時， 常德已失守。 十 二月九 日 ．第 九戰區 部 隊收 復常
德，第六戰區 部隊 亦轉移攻 勢， 日 軍被 迫退卻 ＇至十 七日會戰 結束 ．兩 軍又 回復
到 戰前 態勢．
本次會戰，國軍第六 戰區 損偈約 四萬五 千人 ，第九 戰區 損侷 約 一萬五千人 ，．
第五戰區 損偽 約三千人 ｀共計 傷 亡 六萬餘 人 ．，其中· 預十師師長 孫明瑾 將 軍 、第
一五0 師師長 許 國璋將 軍 、暫編第 五師師長 彭土量將 軍 、五十 七 師參謀長兼一六
九園 團長柴 意新將軍， 均於此 役中 殉 職， 後皆由 圈民政府 追 授陸 電中將 。日 軍傷
亡兩 萬 五千多 人 ， 包括兩 名 聯隊 (團 )長 陣 亡 ，同 時 攻 勢 破 滅 ， 預期 目 標 末達
成． 一 九 四三年 「常德會戰」經 過 狀 況 ， 如 圖 媯示意 。
評述與戚 言
軍事重地得失利害— |
常德位於 第 六戰區 及第九 戰區 「 接合部」，稍 具戰 衡素養的 人 都 知道 ，兩 軍
一筆中 行
131
 132
＿杆mtt玄返抗 日戰 場
2) r.l賈汛7'？區利Ill地區
賡ti地形 · 實施述大
抵抗1 u·T附近山地

5) 12月3Fl • 57師fMC.消t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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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2 - 5 ： 一九四三年 「常德會戰 」 經過狀況示意

交界處 ， 通常容易疏忽 ，形 成陣 線 上的 薄弱 部 分 ．
＇是以日軍特 別尋求此點 ·集中
優勢兵 力進攻 ，意在 瓦解 我軍防 禦部 署 ＇進而園殲我氘王力 ．但由於常德守 軍的
堅強 抵抗，其後常德雖失陷 ，但 國霏 第九戰區 增援兵力旋 即收 復 常德．第 六戰 區
部 隊亦適時 反喂 ，迫使日 軍全面 撤 退 ，讓日 軍發 動會 戰 之 目的 完全 落 空 。不過 ．
日 軍在撤 退時 ｀採取焚燒常德和屠殺平 民的報復 手段 ， 為 其 侵略 暴行， 又增添 了
令人 髮指 的惡例·
在「常德會戰 」期閭， 雖有 四萬多日 軍包圍常德城 ， 進行攻城 之戰 ．但 也 有
二 十餘 萬國軍在常德外圍地 區 ．與 十 多 萬日 軍 、汪偽軍進行激戰 ．在常德西 北 一
線作戰 的 部 隊 ．為 第 七| 四軍 軍 長 王耀武指 揮的第六戰區 總預備隊，包括第七 十
OO 軍 (軍
四軍 五十 -師 (師長 周 志 道) 和 五十 八師 (師長 張靈甫 )，以 及第 一
長 施中誠 )十 九 師 (師長 唐伯 寅 )和六十三 師 (師長 趙錫 田 ),始終 把 企 圓進犯
常德的日軍第卜 三 師團，牢 牢 牽制在常德西 北，使得增援第六戦區 的第九 戰區 第
+ 軍 (軍長 方 先覺 ＇轄三 個師 )， 能 從常德南面突 入，收 復 常德 ．
「 常德保衛 戰 」中 ｀國軍 以一 涸 師 僅八千餘 人的 兵力， 阻 擋日 軍 四萬餘 人的
進攻 ，不 但 成功 為第六戰笹爭 取到 反 擊時 間 ， 也嚴重挫傷日 軍進攻的銳氣 ，使其
133釜 中行
2 ＿郝柏 村 童 返抗 日戰 場
席捲湘西的企圓化為泡影 。雖然日軍在整個會戰的總戰損人數較圈軍為少 ，但單
就常德 一城 ，日罪就侷亡了 ．萬五千人左右 ，是胭軍守城兵力數目的兩倍 ＇可胭
慘重 。
「常德會戰 」適逢 「開羅會議」期間 (按 ，會期為十 二月二卜 三日至 二+ 七
日 ，十 二月 一日發布 〈開羅宜言 之 ．中 、美 、英三國領袖聽到常德保衛戰堅強
抵抗日軍的消息 ，無不表示欣慰 。惟當蔣委員長甫自埃及返國之際 ，又聞常德失
守 ，要他死守常德的余程萬帥長活著逃出來 。震怒之餘 ，下令將余程萬師長撤
職 ＇押解重慶 ．送交軍法審判 ，並要將他判處死刑 。
蔣委員長震怒的原因有三 ： 一是人生自古誰無死？·
怛死有重於泰山 ，亦有輕
於鴻毛 。蔣委員長 一向要求國軍將領 ，要有 「不成功 ＇便成仁 」的氣節 ，當其他
三位師長為解常德之圍而犧牲時 ．身為守城師長的余程萬 ，卻未能與常德百姓及
全師官兵共存亡 ，有虧軍人大節 。
二是國府軍委會下達給冇十七師的命令 ，是 「死守常德」。在開羅會議上 ，
蔣委員長也曾對英國首相 邱 吉爾與美國總統羅斯福保證 ·常德絕對不會失守 。
與陣地共存亡 j等義 ．沒有彈性 ，不同於 一年後的 「衡陽保衛戰
「死守 」和 「 J .
國府 軍委會要 第十軍「 堅守」 衡 陽七至 十天。 但是 ＇常德丟了 ，蔣 委員長 在 盟國
領袖中失 了 顏面，國家尊嚴 受損 ．他 當 然 大怒 。
三是以 當 時各 路援軍已 經到 逹 ＇合 圍之 態勢完 成 ，常 德若 能 堅守 ．則日 本第
卜一 軍當受更 大的 打嗯 ．國軍 就 能 創造更 輝 煌的勝利 ． 但常德一 丟，各 路 援軍頓
失 反擊支撐點， 致殲滅日 軍第 十一相的戰略構 想·功虧一貸 。若就「常德保 衛戰 」
的 慘烈 與 對 敵的 重創而言， 余 程 萬師長 功 不可沒 ；但若就 整體 「 常德會戰 」的 戰
略目的 而言 ．余 程 萬師長 則 嚴重貽 誤 戰 機 ，就 法論法，當然要 交付 軍法從事 。
不 過要 將 余程萬師長 判處 死刑 的 消 息傳 出後 ， 常德民眾群情激 昂 ，六 萬多 人
＇
聯名 作保 ，求免余 一 死．第 六 戰 匾司 令長 官孫 連仲 ．七 十四軍 軍 長 王耀武 ，也出
面 求 情 ．五十 七師的倖存官兵 更 是厭到 不 捨。 最終，余 程 萬因守常德仍 是有 功 ，
僅被判刑兩 年，於 囚禁 四涸 月後． 王耀武 向 軍法處 說情 ．將余保 出＇在 第二 十四
集團軍服 務 ．後 又升至 第二 十六軍中 將軍長 。
客 觀地 說 ．五 卜 七 師在 「 常德保衛 戰 」 中孤 軍 苦 戰 十 六 益 夜 ， 全師 犧牲 殆
盡 ．余程 萬師長 已盡 最大努 力 ，只是 沒有 「成仁」 而 已 。不 論爾後史家 如何論 斷
其人＇常 德人在 「常德抗戰 紀念 館」 中， 似 乎 已給了余 程 萬歷史定 位。
135爹 中 行
 一郝 柏村 翌返抗日訊場
136
造 訪長 沙
長沙 位 於洞庭 湖之 南，處湘江 與 瀏陽河交 會 之 所， 是湖南省會 ，為 湖南的 政
治 、経 濟與 交通中心．也是歷史名 城 。抗日 戰 爭 期間， 中日兩軍在 長 沙地區 發生
了四次大規 模作戰 ，前 三次國軍 都 守住了 長沙 ，此即 所謂的第 一 、二 、 三次「長
沙 會 戰」 ，又稱 「長沙 保 衛戰 。第 四次圈 軍 戰 敗 ｀長沙 與 衡 陽失 守， 是 謂 「長
j
衡會戰」。我 們 決定先造訪 長沙 ， 再去衡 陽 。
千年 文化古 都 長沙紀行
四 月 十 五日，我 們宿於 長沙 。十 六 日 ．在 下榻 酒店 早餐後 ， 軀車來到 湖南大
學 校 門 口下車 ＇ 徒 步 通過著名的 「 嶽 (簡 體 作「 岳 」
) 麓 書院 書院 創建 於 宋
J o
太 祖開寶 九年 (九 七六年 》 是我 囷古 代 四大争昆茫乙－ .淯光緒二 十 九年 二 九
0 三巴 更 名 為 「 湖南高 等學 堂」， 一九二 六 年正式 定名 為「 湖南大學 」， 是 世
界 上最古老 的 大學之 一 ， 「
千 年學 府」當之無 愧 ．
通過嶽麓 書院 再往前 行，就到達第 九戰 篋指 揮所 。一九三八 年十 月武 漢失 陷
 137爹中 行

;I
活風峽口愛晚亭

戰時措揮部坑迢入口 嶽蓺山薛岳將軍第九鼯區戰時指揖部遺址
 ＿扛柏村窖返抗 日戰 場
138
後，長沙 成為長 江以 南國軍陣 線的 核心地 帶 ；－ 九 四一年十 二 月 三十 日 ．第 九戰
區 司令長 官薛岳將 指 揮部從 長沙的 二 里牌 ＇搬遷到 嶽麓山上的「 愛晚 亭 」附近 。
「 愛晚 亭 」 位 於 清 風 峽 口 ，綠 瓦 紅 柱 ， 周圍古 楓 參 天 ， 濃 蔭 蔽 日 ：來到 亭
前 ，一 時為眼前 的秀 色所 震撇 。這 座閣樓 式的 亭台 ．建於 清乾隆五十 七年 ( 七
i
九 二 年 了 原 以 其 周遭 的 楓 紅 ．而命名 為「 紅葉 亭」 ．又稱「 愛楓 亭」·後 來 的
湖廣 總督 畢沅 ，取 唐朝詩 人 杜牧 〈山 行 〉詩 句 中的 「 停 車坐愛楓 林晚」， 而改其
名 為「 愛 晚亭 」，與 安 徽 滁 州「 醉 翁 亭 」 ｀北京 「 陶 然 亭」、 杭 州 「 湖 心亭」 ＇
合 稱 中圍 四大名 亭 。我們四月到 訪 ，雖 不 見楓 紅 之美 ，但也能領略 清 幽之 景． 在
嚴肅 的 「 重返抗 日戰 場 」旅 途中．調劑 了 些許輕鬆浪漫氣 氛 。
亭 後立有 「 第 九戰區 司 令部指 揮所」 標牌 ，及「長沙 會戰 碑」 簡 單碑文 供人
憶 往。現址 留有幾處 坑道，坑道 口為 水泥門 框＇ 鋼筋 鐵門 ．兩側石壁 雕有 傳統 獅
頭 ．坑 道 內部 後端現已 崩塌 ．只能前 進四十至五 十公尺 ，裡面空間 狹窄 ＇ 容納人
員有 限· 判 斷應 該還有其 他辦公遺 址 ．只是未 能保 存 ．以致無 人 知曉 。不過，因
第九戰區 設指 揮 所此地 ，「 愛晚亭」 曾 被 日軍 炸 毀 ．我們現在看到 的是一九 五二
年 所 重建的 亭樓 。現 在亭 額上的 「 愛晚亭」 三涸字 ．為 毛澤東 所 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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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午我 們來到 嶽麓山的「 七十三軍 抗日 陣 亡 將 士公墓」 。七十 三軍 (轄第 五
十 、七 十七 、 一九三、 暫編 五 師)多 由 湘省 子弟組成， 曾 參加歷次長沙 會戰，為
保衛 家鄉英勇范戰 ． 犧牲 慘 烈 。抗 日戰 爭勝利 後，湖南各 界為這些保 國保 郷的死
難子弟 建立這 個公墓 ＇供奉他們的英靈 ；但由 於蒐集遺骸倉促，很 多 死難官兵都
一
來不及找出他 們的名字 ， 也沒有 墓碑，只蓋 立了 個無 名紀念 碑。
公墓座 落於 嶽麓山山麓，前 有 百 數 十 級寬闊陡 峭的 石階 ， 高約 六 、 七層樓 。
一
我 一 口氣登了 上 去， 見到 座 四方形 的墓葬建物，底座 上聶 立著長 方形 墓碑， 正
面刻 著「 陸 軍第 七十三 軍抗戰陣亡將 士公墓」字 樣，由 第 七十 三軍 軍 長 王東原 署
一
名 ，後來字 被鑿毀 。另 側有 「精砷 不死 」四涸 大字 ，題 寫 人 名為二 字 姓名，也
被 鑿 去。底 座正面刻有「 誓 死為 國家以 詔來者 ；壯氣塞天 地 是 曰浩然 」對 聯，保
留完好 ， 但 不知 出自何 人手筆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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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清明節 時 ， 抗日將 士後代 和 一般市 民向 墓碑敬 獻了 許 多 鮮花 。即
使 已經過了 許多 天，花 都枯萎了， 但 仍然 放 置 在 基座四周 ，使 整個公墓除氣 氛莊
嚴外 ＇更 顯 得 悲 壯。讓人肅 然起敬 之餘 ，也泛起淡淡 的哀戚 。我同樣以 抗戰老 兵
的身分，率 隨行的 退役 將領，向 這 些國 軍陣 亡將士獻花 鞠躬 致敬 。
139活中 行
 140
＿郝柏村名返抗 日戰 場
嶽豷山山瓦 · 陸茁第七十三軍抗戰陣亡將士公還

向長沙嶽籙LI.J忠烈祠陣亡將士獻花致敬
 接著我們前 往 嶽麓山腳下， 一處 叫 赫石坂的小山頭，頂 上有 亭＇亭中有 碑 '
繪有 「嶽公 (其 名 嶽 飛 丫乙像 ．名 曰「 嶽 王 亭 」。現在 大陸 的 簡體 字 ·部 將
J
「 「
嶽 」寫成 「岳」。共 下方 原有 一座 祭祀 嶽 公 」的 「 嶽 王廟 J 也常 被 誤 認 為
.
「
是紀念 「稍忠 報國」岳武 穆 的 岳王廟」。嶽王廟已於 一九三九年 四月．改 建為
「
第 四路 軍 陣 亡將 上麓山 忠 烈 祠」．祠內面 積 不大 ，僅 一百 三卜 四點 五九平 方 公
尺 (約 四卜 坪
i ) 第 四路 軍於 抗戰 軍興 後 ＇改編 為第十集郾甲 ,由 劉建緒擔任
o
總司令· 曾 參加過 淞温會戰．
這座祠 堂曾 一度挪為 湖 南師範 大學「 教工第 三食堂」之用 ．後又 改為存放 材
料 的庫房 ·二00四年修復 成現狀後，才 開 放 供遊客參觀祭 拜 ·祠堂現在 仍交由
湖 南師 範 大學管理 ，祠內設 有 抗戰 專 題 展示櫥窗 ．是長沙 附近 唯 一的 抗戰紀念建
物 。大殿中央有 劉建 緒撰 、譚澤 囧 (譚延闞弟 )宇只切「允武 且仁 」 匾額＇ 下方 放
著 一涸銹斑 滿布的銅鐘． 兩 側以大字 書寫「 忽 忘圍恥警 鐘長嗚 」警 語 ．充 滿抗 戰
愛國氣 氛 。
祠堂南側壁 上．有 劉建緒撰 書的 「第 四路 軍陣 亡將 士嶽 山忠 烈 祠記 J，由 湖
南師範 大學 吳容甫教授撰 ｀嚴家 龍 教授 盡 的 「 重修 嶽 山 忠 烈 祠記」。其 外 立柱均
1
4 活中行
2
4 ＿郝 柏村童返抗 日敦場
I
有楹 聯，保 存尚稱 良好 ．惟提名 人姓名 悉數被鑿毀 而失考．此外 ，祠 內展示的 資
料．只敘 述 了新 四軍 、八路 軍及一 些共產黨 的地 下活動， 對第四路 軍及其 後第十
集團軍陣 亡將士 的 抗戰 事蹟 ＇
均 略 而 不提 我見了 有 些失望 。
，
我們在 陣 亡烈士牌 位前 ，獻花致敬 後離 去，也寄望 長沙 當局能正視 抗戰 歷史
的 真相。 畢竟在 八年抗戰 過程中 ，長沙 是國 軍 打得 最 久 、犧牲 最慘重， 也是對 抗
戰 貢獻最偉大的 地 方 ，切莫讓湖南 子弟 用 鮮血寫 下的這段 歷史， 化成灰燼 。
離 關 湖南 師範 大學 後 ，我 們 順道參 觀 了 湖 南 省 博 物 館展示的 「 馬 王堆 漢墓」
出土文 物 ．馬 王堆 位 於長沙 東郊的瀏陽河 畔 ＇ －九七 二年發 現西 漢時 期長沙 國 丞
相利 蒼 ，及其 妻辛追 、子利 豨 之墓葬，除 出土大噩隨 葬 品外，還挖 掘 出一 具完好
保 存兩 千多年的女屍 ，成為世界考古 界的 大事，也為研究西 漢歷史提供了 珍貴 的
第 一 手形象 資 料． 現在 湖南省博物館內 專 闢了 一 座 「馬 王堆 漢墓陳 列 館」， 收 納
包括千 年女 屍 在 內的 所有 馬 王堆出土文 物 ， 大家都看得很有興趣 ，這 也算 是我們
緊湊行程中的 輕鬆活動 ．
長沙會戰紀實1 歷史回顧
長沙 是八年 抗戰 期間的 重要 戰 場 ．也是唯一 發生過 四次 大會戰 的 地方 。我 們
來到 長沙 ， 先談第 一 次到 第 三次的 「 長沙 會戰」 ＇至 於 第四次的 長沙 會戰」 ．
I
則與「衡陽保 衛 戰」連 結 ．我們稱其 為「 長衡會戰」．等到 了 衡 陽之 後再 談 ．此
次在長沙 · 還會 回顧 另一 件抗 戰 時 的 大事 1 「長沙 大火」 ．
(－)第 ＿次長沙會戰
一 九 三九 年 九 月一 日 ， 德國 入 侵 波 蘭 ， 第 二 次 世 界 大戰 的 歐戰 爆 發， 接 著
德、 蘇 簽署「互不侵 犯 條約」． 瓜分 波 蘭 。另一方 面，日 本關東軍甫在 「諾 門 坎
之戰 中被 蘇 聯紅軍擊敗 ·顯示 日本 在 滿蒙方 面， 仍然受到蘇 聯的 極大威 脅 。因
j
此，日 軍 大本 營亟謀 鞏固中圍占 領區 域之 安全· 決定發起一 次大規 模的 「有 限攻
勢」，以打 擊圈 民政府 繼緡抗戰 的 意 志， 藉 以支持汪精衛 偽政權 的 建立，順便 打
通粵 漢鐵路。其 所選擇的目 標，就是 長沙 ·
第 －次長沙 會戰， 日节稱 為「湘 北會戰」 ．發 生於 一 九三九年九月至 十 月 ．
3
4 薈中行
田 ＿郝 柏 村 壹 返 抗 日戰 場
日軍參戰 部 隊為駐武 漢之第十 軍( 司令官岡村寧次 ),轄第 六 辶 二十 一、一O
i l l
六 師團， 及第 三師團第 五旅團 、第 十 三師團二 十 六 旅 團 、第 三飛 行團，總 兵力約
十萬人 。日軍分 由 鄂南、 贛北及湘北， 概由 北向 南，三路進攻長沙 地區 ，欲唸 滅
地 區 內的國軍有 生戰 力， 以鞏固 其 侵華戰 果。
國軍投入部 隊為第 九戰匿 (司令長 官薛 岳 )｀作戰 序 列為 ．
年 竺 集 團 軍 (總
司令 盧 漢， 轄 第 五 十 八 、 六 十 軍 ) 丶第 十 五 集 團 軍 (總 司令 覯麟 徵 ｀ 轄 第 三 十
七 ｀五十 二 、七十 九 軍 )丶第 十 九 集 團 軍 (總 司令 羅 卓 英｀ 轄 第 三 十 二 、四+
九 軍 了 第二 十 集 團軍 (總 司令 商 震 〔先 〕 丶霍揆章 〔後 ) ,轄第 五十 三 、五 +
四 、八 十 七軍 了 第 二 十 七集團軍 (總 司令楊 森 ＇轄第二 十軍)4弟三十 集 團 軍
(總 司令 王陵 基 ，轄第 七卜 －、 七十 八 軍 )'及湘 鄂邊 區 挺 進 軍 (司令樊 松甫 ，
l
轄 第 四、八 、七十 、 七十 三、 七十 四鉬、及第 一 、二 挺 進縱隊等 )等部 隊 。總 兵
力 約 二 十 四萬 人 。
九 月 十 四 日 ．日軍 主力 渡 過 新 墻 河． 沿 洞 庭 湖 東 ， 向南發動 攻 勢．
，國 軍 則
以 大縱深防 禦 部 署，擬誘敵深 入 後，伺機實 施後退 決戰 。 最後國軍戰略奏效 ，日
軍攻 勢為圍軍多線遲滯陣 地 所阻，戰 力不繼， 被 迫 向 北撤 退 ·，國軍則乘勢擴張戰
145＿董 中 行

圖2-6 ： 一九三九年 「第一次長沙會戰 」 經過狀況示意

 ＿郝 柏村 ！
146 戟場
El
果，恢復戰前 態勢．
至十 月 六 日， 第 一 次長沙 會戰 結束， 日 軍 偽 亡 四萬兩 千餘 人 ， 國 軍 傷 亡約
五 萬八 千 人 。本會戰 是日 軍 繼一 九三九年 五月「隨 棗 會戰」 的「無戰 果」後 ，又
一次「未 逹 目 標」。其在 「武 漢會戰 J前 幾 乎 攻 無不克 的狀 況，已然 被 中 斷，也
意 味著日軍在 戰場 上一 面 倒獲勝 的優勢 ＇開 始逆轉·一 九 三九 年「第一次長沙 會
戰 」 經 過狀況 ， 如 圖 邳示意 ．
(二 )第 二次 長沙會 戰
一 九 四一 年 初，日 本大本營擬定 「 對 華長 期 作戰 計盡」， 企圖於 年內 在 不減
少 現有兵力之狀 況 下，對 重慶圍民政府 採取軍事高 壓 ，並利用圈際政治 ， 儘 早迫
使中國屈 服 ＇解 決在 中國之作戰 。其選擇的攻勢目 標 ，又放在 長 沙。
一 九 四一 年 四月， 日本與蘇 聯簽定「 蘇 日中 立條約」． 同 年六月德蘇 戰 爭 爆
發 ．蘇 聯自顧不 暇 ＇日本在 屮國戰場 的北翼威脅暫告解 除 。由於 情勢有 利 ，日軍
一 方面 於 七月間進占越 南南部 ．準 備 進一 步 遂 行其 南進政策 ；另 一方 面，力圖以
現有兵 力， 暫不 占領地 方 及奪取物資， 而欲 先擊滅或削弱第九戰 區 戰 力，避 免其
反攻武 漢，消 除南進時 的 後方 顧慮 。
一 九 四 一 年九 月十 七日， 日軍第 卜 _軍(司令 官阿南惟畿 ) '轄第三 、四 、
六 ｀十 三、 四十 師團及 三個 支隊 ，總兵力 約十 二萬人， 又以 主力渡新 墻河 ＇在 營
田(汨羅西 ｀洞庭 湖 畔 )登陸 部 隊配 合下 ，概沿粤漢鐵路兩 側前 進＇再 次向 第 九
戰 區 發動攻 勢。雙 方於長沙 地區發 生 激戰，是謂「 第二次長沙 會戰」。
本次會戰 ，第九戰 區 (司 令長 官 薛 岳)作戰 序 列為 ：第 +九集團軍 (總司 令
由 副 司令長 官羅卓英兼 ，轄新編 第 三 、七卜 四軍 )丶第 二 十 七集圃軍 (總司令 由
副 司令 長 官楊森兼＇ 轄第 四 、二十 、五十 八軍) 丶第三十 集 團軍 (總司＾工B副 司
令長 官王陵基兼 轄第 七十 二
＇ 、七十 八 葷 ) 丶及直 屬戰區 的第十 、二 十 六 、三十
七、 七卜九 、九十 九軍 ·暫編 第二 軍 ；合 計十三個 軍 ．三十五 個師又 八 個團， 另
有 七涸 挺進縱隊， 總兵力約三十七 萬餘 人。
圍軍原計 聶誘敵進入汨羅 、 撈 刀兩 河之間地 菡後，再 實 施翼 側反擊 ｀一舉 擊
滅地區內 的 日軍 主力 。但因 計盡與 行 動脫節 ｀戰區 兵力 大部 投入正面 戰 鬥， 導致
翼 側打 擊力痲不足 ．故反繫 無 效 。九 月二 十 八日 ，日軍一部攻 入長沙 ，雖 旋即被
殲，但長沙 情勢異 常驚險·
7
4 爹 中行
1
148
＿郝 枱村 童返抗 日戰 場
幸而國軍統帥 部 (即國府軍委會 )為了 牽制日軍行動 ，另以 第三 丶五 辶＾戰
區 兵力在 周邊地 區 發動 局部攻勢， 以策 應第九戰區 作戰 。其 中尤以第六戰區 動 用
優勢 兵力圍攻 宜 昌 ＇試 圖一 舉擊滅 駐守宜昌 的 日軍 第 十三帥團 ，最具效果 。故 當
宜昌被 圍危 急之 時 ， 日軍 為 丁回軍解 救 十 三師團，被 迫草 草結束 對 長沙的 攻 勢 。
九 月三十 日 日 軍 開 始 撤 軍 ， 卜 月八 日 退 回新 墻 河 以北 原陣 線 ．
「 第 二 次 長 沙會
戰」 結束 。一 九四一 年「 第二次長沙會戰 」經過 狀 況 ，如 圖 切示意 。
本次 會 戰 國 軍 第 九 戰 區 傷 亡五萬九 千餘 人 ，日 軍 傷 亡五 萬五千 餘 人 ，日 軍
對長沙 的 攻擊再度失 敗 。國府軍 委會 師法公元前 三五三年，孫 臏「 圍魏救 趙」之
策，以 解 長沙之 急，也 顯 現 其指 尋卓 越，與 各戰區 問統合戰 力 的 有 效 發揮。
U_
＿)第 三次 長沙會 戰
一 九四 一年十二 月七 日 ，日 本偷 襲 珍珠港 ，發動 「太平 洋戰 爭」．
＇同一天 ｀
日 本又向 香 港 、菲律賓、 印尼、馬 來西 亞 、新 加坡、緬 甸 、越 南等西 方 列強 殖民
地 發動 攻 勢 ， 英、 美 兩 國 2品時 法圍 、 荷 蘭 已亡於 納 粹 德 國 )於 次日 向 日 本宣
戰 。本次會戰發生於 一 九四一 年十二 月二十四日，適值美、英等國向 日 本宜戰 ．
149
＿筆 中 行

3) 印汨q\9戰區 ． 以_EJ]行遵mf困汛 ．

－.'·-. 、-. . ．＼ ．
砧敵，；；入 ． 佳墳向長；分ll中
I .r,-

..
4) 91726 H , 可6戰區包阅且「｛的H沮 13帥團

謚
｀
7) 國＼U泊鷈 · 至10月8日 ． 代復原陣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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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7 : 一九四一年 「 第二次長沙會戰」 經過狀況示惡

竺 郝 柏村童 返抗日軑 瑒
中 國 正 式成為「同 盟國」 盟員的第十 七 天 。國軍所處 的悄勢．也由 孤軍奮戰 轉變
為 聯盟 作戰 。
當時 日 軍 進攻 香 港戰 事方 殷 (按 ｀香 港英軍 於 十 二月 一十 六日 投 降 )＇為 防
l
止 國 軍 將 第 九 戰 區 兵力 轉用 於 廣州 方 面 ， 支 援 英軍保 衛 香 港 作戰 ， 遂 又對 長 沙
發動 大規 模攻 勢， 是劃「 第 二次 長沙會戰」．當時 距 「第 二次長沙會戰 」 結束 時
問 ·僅兩 侗 月而已 。
本 會 戰 ， 日 軍 參 戰 兵力 仍 是駐 武 漢的 第 十 _軍 (司 令 官 阿 南惟 畿 )'以 第
三 、六 、四十 師團，及第 九 混成旅團為主 力 ，總 兵力約七 萬四千餘 人。
國 軍第 九戰區 (司令 長官薛岳) 的作戰 序 列為 ：第 云盅睾甲 (總司 令暎漢 ,
轄 新 編 第 三 軍 ) 丶第 卜九集 團 軍 (總司 令 由 副 長 官 羅 卓 英兼 ｀ 副 總司 令劉 膺 古
代 ．轄新 編 第 三軍 、 預 五師 、第 二 挺進隊、保 安 縱隊等 ) 丶第二 十 七集團 軍 (總
司 令由楊森 副長 官兼 ，轄第 二 十 、五 十 八 軍 )丶第 三十 集 團軍 ( 總司 令 由 王陵 基
副 長 官兼 ，轄第七 十 八軍 ．新編 十 五師 )'及 直屬戰區 的第 四 、十 、三十 七 、七
十 三 、九十 九軍 ：總兵 力約 二十 六 萬八千餘 人．
一九 四一 年十 二 月二 卜 四日 ．日 軍 主力越 新 墻河南下 ．國軍 行數地 持 久 ．逐
次向 周邊山地 及長沙 王陣 地 退卻。 �
1
1+ 日 ，日 軍攻 抵撈 刀、 瀏陽河之問 地區 ，
I
開 始 猛攻長沙 ，但至 一九四二 年一 月 四日仍無 進展 。此時 國軍轉進至 周邊山地 的
各 軍 ，在長沙 主陣 地的支撐下，於 一月四日統 一 發起反翦。原先開 赴廣州地 區 ，
準 備 應援香 港英軍作戰 的第九 戰 區 四個 軍，也兼 程趕返，適時 加入反咽戰 鬥。
一 九四二 年 一月五 日 ， 日軍 不支 向 北退卻 ·圍軍一 路 追 擊 、攔 截 、伏 擊。日
軍在 其空軍掩護下 ．勉強 退回新墻河以北， 但其在 新墻河以南之部隊 ，全遭 圍 軍
肅 清。 一月十五日 ，會戰結束， 日 軍共傷亡約五萬七千人 ，國軍 則 為 兩 萬 七千餘
人 。本次會 戰 國軍大勝， 日軍可謂 慘 敗 ＇且偽亡倍 於 國 軍 ．故此 次會 戰 是名副其
實的「長沙 大捷」。
本 會 戰 期 間 ．正 是日軍發動 太平 洋戰爭無往不 利之 際＇不 但摧毀美 國太平 洋
艦 隊的基地 ，還在 美屬菲律賓、 英屬香 港與馬 來亞、荷屬婆羅洲等戰 場 上節 節 勝
利 ·唯獨在長沙 遭到 慘敗 。這不 但 重重壓制日軍的驕縱氣 燄，同 時 更加堅定 國人
抗戰 必 勝的 信心， 也 令士氣 跌 至谷底 的 盟軍 刮 目相看 。一九 四一 年十 二月至一 九
四二 年一 月 「第 三次長沙 會戰」 經過狀 況， 如 圖 霆示意 。
IS綦 十 行
圖2·8 ： 一
九四一 年十二月 至＿ 九四二年＿月 「第三次長沙會戰」 經過示意 152
＿郝柏村
g月 �日戰 場
 (四 )長沙大火
「長沙大火 」發生於 一九 三八年十 一月十三日 ，因當日電報代碼為 「文 」，大
火發生在 夕
I (夜晚 )．故又稱 「文夕大火 」。這是長沙歷史上 ，毀壞規模最大
J
的 一次全城人為性質火災 ．也讓長沙與史逹林格勒 、長崎 、廣島 ，同列第二次毌
界大戰毀滅最嚴重的城市之 一。
抗戰剛開始時 ，國民政府為避免物資遭 日軍掠取 ＇為其所用 ｀而有當敵 軍
進入 「城郊 三十華里以內 」時 ，即賈施 「焦土抵 抗 」的政策規定 ，這是 一般作
戰中常見的 「反資敵 」手段之 一。如唐太宗在貞觀十五年 二＾四 一年 二 燒薙秋
草 」，阻漠北強族薛延陀的骑兵 ·以及 一八 一二年俄皇亞歷山大 「堅壁清野 」．
以拒拿破崙的大軍 ，都是出自這樣的思維 ·
一九 三八年十 一月十 日 ，日軍陷岳隔 ，長沙震動 。十 －月十 二日 ，湖南省
主席張治中批准了 一份 一旦日軍攻抵長沙 ，即實施焚城的計蛋 。但計蚩中特別規
定 ：其 一，必須在圍軍自汨羅江撤退後 ，才可待命實施 ；其 二 ＇「舉火 」前 ，必
須先發放空襲警報 ．再放緊急警報 ．待民眾完全疏散後 ，才可執行 。
但抗戰時通信困難 ，十 二日日軍渡過新墻河時 ，戰報傳至長沙 ，譯電員誤將
153
＿荅 中 行
W l郝柏村空返抗日歌場
新 墻河譯 成 新 河 ．
，前 者離 長 沙城 兩百多里 ，後者 距長沙 里僅十 二里 ， 一字之 差 ，
竟 使長沙 陷 入 浩 劫 。十 三日凌晨 ＇長沙 城 外 的民兵自 衛 隊首 先獲此 訊 息，在 沒有
請 示的 狀 況下，就 揸自放 火 ；長沙 城 內 的警偏 司令部見城 外 起火 ．誤以 為是 焚城
計也生 效的僧 號 ，也開始挨家挨戶 放 火 。陰 錯 陽差 ，終於 釀成了毀城 大 禍。
「長沙 大 火」 延 燒 五 天 五夜 後，自 行 熄 滅 ＇毀 滅了 長 沙城 自春秋戰 圈 以 來的
文 化積 累，地面文物毀 滅到幾近於 零 ．超過 三十 萬人在 睡夢中 喪 生． 更多 人 民流
離失所 ， 商業貿 易 、政 府機關 、學 術機構 等 幾乎完 全被摧毀 ， 成了抗戰 期 間毀 壞
最嚴重的 大 城 市 。
這 場 大火固因抗戰 而起 ．怛當時的國民政府與湖南省政府，也 有 無 可推卸的
責 任 。事後雖然撤 了 張治 中的職，槍斃了 長沙 警 備司令酆 涕 、警備第二 團團長 徐
崑 、市 警察局長 文 重孚 ，但無 法彌補人 民生 命財 產 損失及歷史文 化浩劫於 萬 。
l
我 們在 大 火 七卜六 年後 的 二0一 四年來到 長沙 ，已 見不到 「文 夕」殘跡 ，代替的
是 高樓 大 復 、車水 馬 龍 ， 但永 遠不能 忘 記這 場 大火留下 來的悲痛教訓。
 ｀
湖南人民的貢獻犧牲|l評述與威言
湖 南 是 八 年抗戰 期 間作戰 時 間 最 長 的 地區 ，不 同於 杭 戰 初 期其 他 地區 的快
速解 決 。國 市在 平淖 、徐 州 、廣州 ｀南京 等 地的 作戰 不足一 僭 月 ｀淞滬也 只打了
三個月，其後幾 年 這 些地區 再 沒有 戰 鬥。 湖南除「武 漢會戰 」前 暫無 戰 事外 ， 其
「長 衡 會 戰 」與
餘 的七 年中 ， 經 歷了 三次「長沙 會戰 」，加上「 常德保 衛 戰 」、
「 湘 西會 戰 」等 重要 作戰 ．直為 整個 八 年抗戰 之 重心所 在 。湖南人 民對 抗戰 的 賀
獻最大， 犧牲 也最多．
我 們 檢討長沙 地 阿的地形特性， 北部 平坦 無險 可守 ， 並不利 於防禦作戰， 但
有 多條東 西向 河 流， 可造成敵軍前 後分 離·有利 遲滯作戰 。為此 ，第九 戰區 司令
長 官薛岳將軍檢討 了抗戰 以來，前 期會戰 失敗的 經 驗教訓 ＇改 變以前層層設 防 '
以 多 條 陣 線 進行 陣 地防 禦 的 呆 板 挨 打 戰 術 ．轉為 機 動 防 禦 ，遂 行 後 退包 圍的 決
戰．
這 種 戰 法． 只以部 分 部 隊堅守 正 面 既 設 陣 地，摧 破 或 打亂 敵攻 勢 部 署後 ，
再 主動 轉移 至 敵之 側翼 ＇繼 之 以伏 擊、側擊、 尾隨攻擊等各 種手段 ＇逐 次消 耗敵
一釜中行
155
156
＿郝 晶村 £返抗 日戰 場
戰 力 。待敵進入我預想的決戰 區 域 ，再 集中優勢兵力，一 舉將其 圍殲。當時 薛 岳
將 軍 稱之 為「 天爐戰法」，成 為此後 幾 次「長沙 會戰」戰略指 尋的 基 本 概念 。同
時 ， 他也認 真吸取「 南昌 會戰」 教訓，特 別注意 破壞一切可資 日 軍利 用的道路 ，
包括鐵路 、公路 甚至 郷間小路 ，使 日 軍機甲與砲兵部 隊行動 困難 ｀並妨礙其統合
戰 力 的 發揮 。
「 第 一 次長沙 會戰」，使 長沙 成 為抗戰 中 第 一個日 軍攻 占不 了 的 主要 城 市 。
這一仗也使 日 軍高層認 識到 國 軍的 不可侮， 並粉碎了 日 軍消滅第 九戰區 主力 的 企
圖。 會戰 結果，日 軍 不 但沒有捕殲酮軍主 力 ，更 未 能與華南 方面日軍 部 隊會 師 ．
還被 迫 退 回到 戰 前 態 勢 ＇嚴格說來 ，是日 軍戰 敗 。
「 第 二 次 長沙 會 戰 」雖 擊退日 軍 之 進攻 ， 但國軍部 隊編 組 龐雜， 指 揮系 統 疊
床架 屋· 權 責不 明，不 能掌握有利 戰 機 ；攻 擊時支 援 火力不足 ，逐 次投人的 兵力
又多 為 敵軍各 涸 擊 退 ，造成 大且傷亡 ，徒勞 而無 功。 再者 ，敵軍撤 退時 ，國 軍 亦
不能 有 效追擊 ·錯失很 多「擴張戰 果」 的 機會 。不過 無論如何 ＇圈軍還 是守 住了
長沙 ，勉強 算 是戰 勝。可 貴 的是 ＇圍軍 吸取 了 此役 的 教訓 ·積 極謀 求補救 之道，
為「 第 三次長沙 會 戰 」的 大捷奠定了 基礎。
 「第 三次 長 沙會 戰」在 時 間 點上 ＇恰逢R本偷 襲 珍珠港， 美 、英軍 隊 在太 平
洋戰場 上節 節 敗退，但甫 成 為「同 盟 國 盟員的 中國， 卻 在長沙取 得了 對日軍作
j
戰 的正 大勝利 。這也是珍珠 港事 件爆 發後，盟軍與日 軍交戰 的首場 會 戰勝利 ．引
起當 時 世 界媒體的 廣泛 關 注， 並獲得美圈 總統 羅斯福與 英國媒體 的 阻揚。
「 長 沙大捷」 結束 後 不久 ， 美 國 即 宣布將 貸 款 給 中國五億 美 元， 同 盟圈 亦決
定推舉 蔣 委 員長 為中國戰 匾 (包括越 南 ｀泰圈) 盟軍 最高統 帥 接 著 ,蔣委員長
o
訪 問 印度 ．向 印 度宣揚 民族 主義 ．此時，美 、英兩國也宣布廢 除在中國的 一 切 不
平 等條約，中國在國際上的地 位大 幅提 昇 。
一 涸 國家 、民族 必須 先自立自強 ，才 能贏得其他國家和 民族 的 尊 重與 平等 對
待 。 「第 三次長沙會戰」 的勝利 ． 給 中國帶來 在國際社會上抬 頭挺胸的機會 ， 這
是我 們 共同的光榮 ．日軍在此 次慘敗後，其第十 －軍對國軍第九戰區 的 作戰， 完
全喪 失信心，在此後的兩年多時間 裡 ，沒有再向第九戰區 發動 大規 模的 進攻 。第
九戰 區 司令長官薛 岳．更 被 日本人 褓 為「長沙之虎」。
再 談 「長沙大火」。這是湖南省 政府 以 下，各 級幹部 素操 不 足 ，欠缺狀 況判
斷能力． 曲解 上級意 圖，造成「計畫 」與「 執行」嚴重脫節 下的 產物 ．但中 央 也
7
5 活中行
158
＿郝 柏村g 返抗 日訊Jlt
必 須概括承澹 所有政治 與 道義責 任 ·

..
蔣 委員長 聞 知 「長 沙大火」 後，曾 沉痛 檢 討 ：「此皆我用人 不當之咎 ， 而 亦
中國人 才缺 乏 之 所致 。」 十 六日 晚間 ，蔣 委員長 趕 到 長 沙 ，親睹災 匾劫 後 慘狀 ·
告 誡 張治 中等 人 ：「 長 沙焚毀 ． 精神 上之 打 擊 ＇千 百 倍於 戰 敗之 痛 苦 ， 可 恥 可
悲，莫此為 甚 ！ 」並將他 的悲痛與自責 ＇ 寫 在 日記裡 ·
當 時 的 人 民 ．選寫 了 對 聯 嘲 諷此 事 —l 兩 大方 案 一 把
上 聯： 「治 績 安 在 e·
火 」， 下 聯：「 中 心何 忍 ？ 三顆 人 頭 萬 古 冤」＇橫 披 ：「 張惶失 措 」 ．「 三 顆人
頭」是指 在 長 沙被公審後槍決的長 沙警備司令等 三 人 ；橫披和上 、下 聯的第 一 個
字 連 起來 ．指 的正是「 張治中 」。
再來衡 陽
這 是我第二 次到衡陽來 ．第 一 次是抗戰 勝利 後 ，澹 任葛先才將 軍的參謀長 ，
駐防於 此。 衡陽位於 湘 江 和 耒水合 流處 ， 是粵 漢鐵路 大站 湘桂鐵路 起點 ( -九
三 八 年已修 築 至柳州 了 又是江 南著名糧 倉 與 湘 江 流域 貨物 集散中 心，在 抗戰 中
期以 後的戰略地 位非常重要 ．一 九 四 四年 六月 至八 月．國軍與日軍血戰 於此 ，是
謂「衡陽保 衛戰」 ．與稍 早 的「 第 四次長沙 會戰」 ＇合 稱「長 衡 會戰 」。
抗 戰 時 期的衡 陽城，在今 衡 陽市區 內 ，呈長 方形，束西 寬約五 百公尺 ， 南 北
長 約一 千 六 百公尺，總面 積 約為 平 方 公里左右 。在 如此狹小的地 帶 ，國軍以 劣
i
勢兵 力， 抵抗日軍 進攻 逹 四十 七盡 夜之 久 。當時 全城毀 於戰 火，城區 一片焦土 ＇
斷瓦 頹 垣 ·除中央銀行外 ·幾 乎 沒有 一 間 完整房 屋。而現今衡 陽高樓櫛 比 鱗 次 '
是湖南省 人 口最 多的 一 個現代化 都市 ．完全 沒有 戰 後 的 殘破景 象。我決定走訪 這
個由廢 墟 變成繁 華，曾令人魂縈舊夢 的懷 念城 市，並專程登上衡山 ，看看 曾 是抗
戰軍事 指撣中樞 的 南嶽 。
無主忠魂何處歸 1 衡陽紀行
四月十七日艷陽高 照， 我們 一行 人早 上由長沙 驅車至衡 陽＇ 先前 往張家 山 。
張家山為 一 小高地 ，位於平坦的 衡 陽城南邊 ＇是 該地區 內唯一 制高點 ，遂成「衡
陽保衛 戰 」中最慘烈的戰 場 。一九 四六年，擔任預備第十師師長 ，參加過 「衡 陽
保 衛戰」，並親自在 張家山指 揮戰 鬥 的葛 先才將軍，曾派 人 整理 出三千九 百餘具
159
＿苓中 行
160
＿郝 柏柱國 亞 氧場
陣 亡 將 士的遺骸 ，並 立碑集體安葬於 此山 頭。我後來當葛 將軍的參謀長 · 駐防 在
衡陽，所以 知道這 件 車。
我 們 下車後 通過一堆雜亂的房 子， 再沿著一 個窄 小樓 梯 ＇盤 旋 登 上約 四層 樓
高的品字 型小 山頭， 但山頂已削 平， 陣 亡將 士 公墓不見了。 陪同 的當 地文 史研究
者 告訴 我 ．
「 衡 陽保衛 戰 」中雙方 在 張家山這個不 到 兩百公尺的 正面上．相 互爭
奪二十餘 次，死傷人 數 概約 四 千 至六干之 眾， 敵屍填平 戰壕 ＇我捫陣 亡 者也堆成
一逛
小 丘，其 戰 況慘 烈 可見 ．但 一九五八年＇ 衡 陽為 了 興建氣象 台．竟 將 烈 上塚
墓全部 剷 平 ．再無 人闐問其忠 魂何 歸？
我看到 這 種景 況心中 戚慨萬 千·無 限悲 慟 ．我特別以抗日戰爭 老 兵的身分 ，
呼 籲衡 陽當 局． 應該對 這 些為 保衛 衡 陽．犧牲 生 命 的中華民族英雄立碑紀念 ，安
其 忠 靈 ·要 知道 ． 這 些陣 亡 的將士不是為 哪一 個獵在 打仗． 而是為中 華民族的生
死存 亡在 拚 鬥 。衡 陽市 ．乃至整個湖 南省 ·都不能對 這 樣的事悄視 而不見．衡 陽
有 今 天 的繁 榮進步 ． 不就 是靠他 們 犧牲生 命所換 來 的嗎 ？·
我在 戚傷中走 下階梯，到 達 山 下，才 猛然 想起 尚未向陣亡將 上致敬 。雖 然 我
並未 攜帶 花 籃、花 圈．仍 然 折返山頂 ，向 著 空 無 一物 的 一片綠地鞠躬默哀 致意 ．
希 望他 們地下 有知 ，能 眩受到 我們的追 思 之情 。
登車後繼綰行 程 ，前 往岳屏公固 。抗戰勝利 後｀國民政府 特 定衡陽為「抗 戰
紀念城」， 並於 －九四七 年八 月十 日 ．在 公隅內的岳屏山 頂 上 ， 立了 一 座落款為
蔣中 正的「 衡 陽抗戰 紀念城」 匹方塔 碑，高約卜餘 公尺 ，下為 八角 基座 ，正面 刻
有 蔣 委員長 撰 文， 鬥 ：「我第 卜 軍殘 餘 部 隊，喋 血苦守 此 兀然 孤 城者 ，歷時 四卜
七目之 久，此為 全世界稀有之奇蹟 ，而我中 華固 有 道德之表 現與發揚 ＇亦以 此為
最 顯 著 ．」 其 後 ．依 次有張家山戰 鬥 、岳屏山激戰、 節食 壺漿 以迎 王師、 軍 民合
作構築 工 事 ，以及軍民齊心抗日等 浮 雕。
碑塔旁 邊，有一 棟面積 不足一百 平方 公尺 的平房 建物 ，原 來 是「衡 陽抗戰 紀
念 館」．陳 列了一 些簡單的相關文史 資 料 。但這場 保衛 戰 最重要 的 主 角人物 I
第 十軍軍長 方先覺，與他 一起 守衛 衡 陽 ＇同獲「青天 白日 勳 章」 的第 三師師長 周
慶祥 0 師師長 容有略等人 1
預十 師師長 葛 先才 、 一 九
、 卻 連 張照 片都沒有 ．實
在叫 人 遺慷 ．
「衡隔保 衛 戰」 堪稱是抗戰 中 最 慘烈、 最令人動 容的一 役 ·當時 守城的 國 軍
第 十軍．以 極劣 勢兵力， 憑 血肉之軀， 用簡陋武 器· 力阻裝備精良日 軍的連續 進
＿瘡 中 行
161
162郝 拉 村 茗 返 抗 日戟 場
攻，其所表 現的堅強 戰 鬥 意 志與視 死如歸 精 神 ＇是圈人 永 逑的典範。 雖然戰 鬥 在
衡 腸 守軍彈盡援絕 ＇城 破淪陷中 告終 ．但他們的 英勇壯烈 ·重重打擊日 軍 囂張氣
焰， 甚至攄動 日 本軍國政權 。我 衷心期 盼 ＇這份屬於 衡 陽人的 光榮能繼續留傳．
在 應邀題字 時· 我 揮亳寫下 ：
衡陽會戰，
是 抗 日戰爭 中 最 悲 壯英勇的 一役 ＇
是我 中 華 民族珍背 的精 神背 產 ·
是衡 陽 人民世代 的光榮 。
離 開岳屏公園 後，我們 返 回下榻 酒店 用餐休 息 。第 二天一 大早用過 早 餐後 ，
一行人 驅車前 往衡 山 。
衡 山位於 衡 山市所轄的 衡 山縣境 內 ．又名 南嶽 、濤 嶽 、南山 ＇是 中 國五 嶽 之
一 ， 距衡 陽市 中 心約五十 公里 。衡山有七 十 二峰 ，南起衡 陽市城 南的 回雁峰 ＇北
止長沙 市的 嶽麓山 ＇峰 峰 秀 麗 ．峰 峰 神奇＇在 湖湘 大地上透迤八 百 公里， 自古 天
163
l謚 中行

南嶽忠烈祠全景

南嶽忠烈祠大門牌坊
164
＿郝 柑村量返抗 日戰 場
下聞名 ＇ 素有「 五嶽獨 秀」 之瘠 ，並 以佛 、道 兩教所形成的人 文 呆觀著稱 ．在 軍
事上．更 是天然防衛 要 塞 。我到衡陽不 是要 領略 山川 之壯麗 ． 也不是瞻 仰寺廟 之
宏偉 ，而是參 觀與 抗戰有 關的「 南嶽 忠烈 祠 」與「 南嶽軍事會議 」 會 所 ．
南嶽 忠烈 祠建於 一 九 四三年 ， 距南嶽 古 鎮僅 固公 里 ．坐落在風景 秀麗 的香爐
峰 下，峰 巒起 伏 ．松 柏 掩映 ．溪水環 抱． 公路 盤旋 ＇是我圍建築 最早 、規 模最 大
的抗日戰 爭 紀念 墓園 ·與 雲南騰衝的「 廠殤 墓園 」．同 為國 民政府 在 大陸 時 期，
為 紀念 抗日 陣 亡將 士 而建造的 大型墓園 。我們到 達 忠烈祠後，直 接驅車至最高處
的 「享 堂」參 觀 ．
「 享 堂 」中 門 上，有 蔣 委員 長所題 「 忠 烈祠 」牌 匾 ．四周圍以 石欄 杆 ．碑及
各 廳外 牆 · 全由 乳 白 色花 崗 石砌 成 ·翠 綠 色的 琉 璃 瓦， 和 鬱 鬱 葱 葱 的 松 、杉 相
映， 格 外 顯 眼。「 長衡 會戰 」後 ．日 軍 占 領衡 山，對 忠烈 祠進行極大的摧毀 。抗
日戰爭 勝利 後 ．囷 民政府 予以 重修 。但祠內 原本有許多國民政府 時期軍政要 員題
寫 的碑刻匾額， 大都在 一九 五 三年到 一 九 五六年間被人 鑿毀 。其後的「 文 化大革
命 」．更 幾乎將所有的烈 上墓葬都 挖掘 殆盡 ， 骨灰隨處 拋撒 。
幸 而一 九八 三年脷始｀祠堂獲得保 護·修復 了部 分墓地．並用複製 品或後人
的 新 作，代替被 毀的 題 刻 ，大 致恢 復 了舊觀 。所以． 現在「 享堂」內 的石 碑 除 總
砷位外 ，都是使用簡體 字 書寫，像 「 南嶽」就 寫 成「 南岳」。
忠 烈祠祭祀的 ·足在 抗 日戰 乎 中 為中 華民族捐軀犧牲 的國 軍將上．雖然癥派
不同 ，但 大家都是中華民族 的 一份子 ， 值得任 何後來政權 的崇 敬 。我在 參覬時 ·
就 看到 九 八 四年胡耀邦總書 記曾到過此地的照片，戚 到 很 高興·
i
總砷位位於「 享堂」 正中 ．上面 依時 間序 ．鐫刻從 「 淞滬會 戰」開始 ＇第十
九 集團軍於 羅店 、藩藻浜戰 場 ．到 第九 戰區 歷次「長 沙會戰 ，各主 要 參戰單位 j
的陣亡將 士牌 位 。當 時清明節剛 過， 湖南各 界致敬的花 籃也都迢放 著並未撤 除。
我 以抗戰 老 兵的身分，率 領同 行的 退 役將 領獻 上花 籃，鞠躬 致敬 。
從 忠 烈 祠 出來 ， 我 們 改 乘 中 型 巴 上， 車 沿山 路 蜿 蜒 而上來 到 「 磨 鏡 台 」＇
一 股 丹桂 花 香 撲 面 而來，倍戚 舒 適 。 唐代 高 僧 禪 宗 七祖 懷讓 大師曾在 此 參 禪 ·
並以 「磨石豈能 成鏡 ·坐禪何 能 成佛 」．傅 法予 道一和尚 (後 獲「江 西馬 祖」 尊
號 了 － 九 四三 年二 月卜八R '蔣夫 人在美國 國 會演講 ，就 以此語 隱喻美國 對 我
們 抗戰 的 支 援 是「 口惠 而 實不 至 」。演 說結束 後， 我 們 終 於 獲得美 國 的實 質援
助。
165
一一渣中 行
6
6 ＿郝 柏 村 空 返抗 日戟 場
「 磨 鏡 台」旁 ， 即為 一 處被 稱為 「 蔣 宋 官邸」的 老別 墅。據 介 紹 ＇－ 九 三九
至一九 四四年間，蔣 委員長 八上南嶽 ，召開 四次高級軍事 會議 ，五 度與 夫人宋 美
齡 居住於此 。由於是國民政府 時 期湖南省主席 何鍵 所 建 ＇故 又名「 何公館」。
「 蔣 宋 官邸」一 樓 為 當時 召開預 備軍 事會 議 的 會 場 復 原展覽， 會 議 廳 裡 有 －
張長 桌 和 九把 椅 子，牆 上還掛 著仿 制的「 對 日 作戰 圖」、孫中 山先生 遺照 、 國 民
黨 黨 旗以 及 中 華民 圍圍旗 。二樓為 「抗戰 中的 南嶽」基本 陳列展區 ， 展出 四次最
高軍事 會議的圖片和文 字 資 料， 包 括歷次出席 人員名 單， 和 蔣 委員長 及夫人各 種
照 片 ， 何 應 欽 、顧 祝 同 、白崇 禧 、薛 岳 、 程 潛 等 要 員與 歷任 湖南省 主 席 大幅照
片。同 時 也展示國共兩 黨 在南嶽共同 舉辦兩 期的「 游擊幹部 訓練班」資 料 ，周恩
來、 朱德、 葉劍 英 、林彪等人均 曾 參加此訓練班 。
當時 全體 與會 人員開會的最高軍事 會議場 所 ＇在別墅下方 的聖經學 校，現在
是共軍營區 ，基於保 密 囷素並未 對 外開放 ． 我 們 沒有 進 去。不能一窺 究竟，有 些
逍槭 。
軍事 會議 廳旁邊， 是蔣 委員長 的 臥室和客 廳 。臥室也－ 應 當年的 實景 擺 設 ：
一 張 雙人床、一張書桌及 一 組沙發 ，放 置 在約十多平方 公尺的 空間 ·略顯侷促 。
蕃十 行

位於南嶽蔣委只長官邸後方之防空洞
 168 g 返 抗 日戰 場
＿郝 柏 村
客廳牆邊緊靠 著一 個看似 普通的立式衣 櫃 ，打開其 中 一扇櫃門 ，並無什 麼奇 特 之
處 。 然而，當 發現衣櫃 後 方另外 一扇門時 ，人 群中 立刻 發出一陣驚歎 聲 ：原來 裡
頭隱藏 著一 個 暗道 。所有 人 魚貨而入， 沿著當 年的路 線直 通別墅後門。
在 屋後 的 參天古 木 群之中 ， 隱藏著一 個 鋼 筋 混凝 土 結構的 碉 堡， 鬥 上還漆 著
青 天 白日 徽。踏 上數十 級台階深 入， 即身處 二涸二 十平 方公尺 大小 的地下密 室 。
室內可容數 十 人 ＇排水 、通 風 、照 明設 施良 好 ．
，當年蔣 委員長 及部 分 高級將 領，
就是在 此躲避日 軍空襲。此處 原 本無 人知曉，在 一 九 九 七年時才 被 人 發 現 清 出。
從 「 蔣 宋 官邸 」 出來 後 ， 趨車至 山 下的 忠 烈 祠 正門 。這 是 一 座三 拱 單澹 花
崗石牌 坊 ：中問拱門上方 的 漢白 玉石牌 上 ｀大 書「南 岳忠 烈祠」五 個鎏 金大字 ，
是 由 原 湖 南 省 政府 主席 兼 第 九戰 區 司令長 官薛 岳 所題 。徵然 ， 這 個 「 岳 」 也 是
「 嶽」字 的簡寫 。
步 入牌 坊，便來 到 平 坦開闍的廣場 ．廣場中 心，巍 巍 屹立着 五顆 巨大的 直 立
砲彈 模型塔 ·砲彈以 花 崗石雕刻 而成 ，匹小 一 大， 大 的在 中 間 代表 漢族 ，小 的 在
四邊代 表 滿、蒙、 回、 藏族 ．巍 立在 一起 ｀象 徵 中華民族 各 種族 人 民團結 一 心．
同仇 敵慨，英勇抗戰 的 決 心 。塔的正前 方 和東西 兩側的 青 石碑上， 都 嵌有 漢白 玉
石製 的 「 七匕」兩 個字 ＇象徵箔「 蘆 溝 橋 巾 變」瀑 發，中 國人愆起抗戰·塔 的後
七 七 紀念 碑 銘 〉， 載Fl
面則 是 薛 岳 將 軍 所 題 〈 :「 寇犯 蘆 溝 ， 大波軒起 ．捐軀 衛
國 ．忠 勇 將上． 正氣 浩然 ．彪炳青史 。漢族復 興，永 渝圈恥 。」
在 忠 烈 祠 四周 蒼 松掩 映 的 山 頭 上 ，有 十 九 座 陣 亡將 上墓 ．其 中 七 座 為果 體
墓 。 其中最大者，埋 葬着 第 三十 七氘 第 六 卜師師長 董煜所收 集，湘北抗日 陣 亡將
上遺骸 兩千七百二 卜八具 ，個人墓 葬 著名 者 ，有 「 崑崙關之戰」捐嘔的 第二 軍副
軍長 兼第 九師師長 鄭作 民中將，於 「 常德會戰」解 圍時 捐軀的預十 師師長 孫明瑾
中 將 等 。幕依 祠建， 祠因墓 顯 ；名 山忠骨， 相得 益彰·
我們造訪南嶽後，在 附近簡 單午 餐， 下 午軀車返回長沙 ， 夜宿於 此。 四月卜
九 日，我們 搭乘十 三點零五 分的 華信 班機，十五點十 五 分 回到台 北，結束「 重返
抗日戰 場 」的 華中 行。
「 一號 作 戰 」衝擊衡 陽 歷 史回顧
一九四 三年下半年，日 本在西 太 平洋 及東南亞各處 戰場漸威 不支 ，中美 空軍
(即 「 中 美 混合 團」， 見 「華南 行」 說 明) 又以 中圍大西 南 為基 地 ，對H本本 土
169
一釜 中 行
m ＿郝柘村 童返抗 日戰 場
及台 灣各 重要 軍 事目 標不 斷心H
襲 。日 軍大本營一 方 面 憂噬，由東 南亞掠 奪 資 源運
往日 本本土的 海 上交 通線，隨 時 有 遭 盟軍截 斷之虞 ；另一方 面，也對中美 空軍 持
續轟 炸其 本土與 台灣戚到 不 安 。於 是 ，日軍策 定以 打 通中 國戰 場南北 交通線，及
摧毀 中圈 大西 南地 區 美軍轟 炸機基地 為 目標的 作戰 計 班 。
本計畫 提 出後 ，經首相兼陸軍大臣東條英機同意 ，並於 一 九 四匹年 一 月二 十
四日 ．上 呈天皇 批 准實 施。這就 是日軍在 中國 戰場上孤注一 擲、 最後一 搏的 「－
號作戰」。
日 軍「一號作戰 概 分 三個階段 ·均 在一 九四四年 賈施1 第 一 階段 是打 通
j
由 北 平 到 漢 口的 平 漢鐵路 ，這 就 是「豫中 會戰 (四月 十 八日 至六 月 十 六 日 );
J
第二 階段 是 打 通由 漢 口到廣州的粵 漢 鐵路， 這 就 是本節要 說 的「長 衡 會戰」＇第
三階段 是打 通湘 、桂 及連 接 越南北 部 的 交 通線 ．這 就 是「 桂柳會戰 J(八月 十 六
日至十 二 月八日 )°
一九 四四年 五月二 十 六 日， 日 軍 作戰 序 列為 ：第十 -軍 (司令 官橫山 勇 )轄
第 三 、十 三 、二 十 七、三 十 四、 囚十 、 五 十 八 、六 十 四 ｀六 十 八、 一 一 六 等 師
團 ．外 加第五 、 七、十 一 、十 二 、十七等 混成 旅 團、戰 車第 三 聯隊， 總兵力 約 三
十六 萬餘 人，越 過 新墻 河、沅江 之線 ，置主力 於洞 庭湖東 ，一部 置於 洞庭湖西，
分三路向 長沙 地區 發動 「 鉗形攻 勢」。以 長沙 與 衡 陽為 焦點的「長 衡 會 戰 」， 揭
開序幕 。
負 責 防 禦 的國 軍 第 九戰 區 (司令 長 官薛 岳 ) 共 投 入了 十 七 個 軍， 總兵 力
l
約 三十 萬人 。作戰序列為 ：第二 十 四集 團 軍 (總 司令 王耀 武 )， 轄第 七 十三、七
00軍 ．
十 四 、七 十 九 、l ＇第 二十 七集團軍 (總 司令楊 森 ),轄第 二 十 丶四十 四
軍．
＇第 三十集團軍 (總 司令 王陵 基 )＇轄第五 十八、七 +二 軍 ;第 孟 耒團單 (副
總司令孫度 )'轄第 三 、四、九十九 軍 ；李 玉堂 (第 二 十七 集團軍 副 總司令 )兵
團， 轄第 十 、四十 六 、六十 二 軍；歐 震 (第二卜七集 團軍 副 總司令 )兵團 ＇轄第
二 十六 、三十 七、暫編 第七 十二 軍 。
日 軍 發 動 攻 勢 後 ，即 迅速 突 破 國軍防 線 ，國軍被 迫退向 周邊 高 地 。六 月 二
日，軍委會電令第九 戰圄固守 長卟V (含 嶽麓 山 )丶瀏陽、 衡 陽三地 。
第 九戰 區 接 到 命令後 ， 令 六 月一 日 已 進入衡 陽的 第 十 軍 軍 長 方 先覺 (轄 第
三 、一 九O、 預 十師， 及 暫編 五 十四師 〔欠 ])， 總兵力約 一 萬七 千人，固 守衡
陽 。衡 陽原構 築有 可 供三個軍使 用的 堅固 工事 ，但一 個軍 的兵力 不夠分 配 ，造成
171革中行
172
＿郝 柏村童返抗 日戰 場
陣地間隙 較大。方 先 覺軍長 乃根 據狀 況 ，縮 小 正面 ， 重新修 正與補強 工 事 ，著重
觀測射界 、火 網 交 叉與 相互支援． 同時 引 水灌 田， 阻 敵機 動部 隊行動 ＇且破壞 不
使用 之 工事 ，以免為敵所用 。
六月 十 四日 ．第 九 戰 區 又命第 四市 (軍長 張德能 ｀轄第五十 九 、九 卜 丶一O
二 師 了 配 屬四十 門 火 砲 ，約一 萬餘 人 ，固守長沙 。 該軍以主 力置 於 湘江以東 ．
守長沙 城 ·以第九 十師部 署於湘江 之 西 ，守 嶽麗山。
六 月 十 六 日 ，日 軍 同 時 對長沙 及 嶽 麓 山 發起 攻 繫 。 但第 四 軍 因防 禦 部 署與
指 揮不 當， 造成行動 混亂，僅戰鬥了 一天 多，六月 卜八日兩地同時失 陷 ＇第 四 軍
潰 退至 邵陽， 全軍 只剩 四千人 ＇火砲 全失。八月 二 十 五日，軍委會以軍長 張德能
「保 衛長沙 不力 J，處 其 死刑 。
六月 十 六 日 ， 日電向 長沙 發起攻 繫的 同 時， 先以第六十八與 -一六師團直撲
衡 隔 ；俟 六月 十八日 攻下長沙 後 ，文以第十 三與 五卜 八師團，在 第 五航空 隊的全
力 配 合 下，總兵力達 到九萵餘 人 ＇分三 路 南進包圍衡 陽，並阻斷國軍 馳 援部 隊。
日軍進攻衡陽之戰，從六月二 十 三日揭開序幕起．一共發動 ，
J三 次激烈的總攻勢．
第 一 次是六月 二十 八 日開始，七月 二 日停 止， 日軍在 圍軍 堅強 抵 抗下 ·幾乎
無 進展 ．第 二次是七 月卜一日 開始 ，經過九 盪夜的血戰 ，日 軍 傷 亡八 千人，雖 占
領一 些國軍的一線 陣 地， 卻頓挫在 衡 陽城 下 ．
＇第十 一軍司令官橫山 勇 只 得 下令停
止攻城 ，就 地整頓 。
第 三次是八月四日開始 ．日軍投 入四個 師團的 兵力，由 橫山 勇 親自指 揮 。八
月六 日，日軍五 十 七旅圃長 摩源吉 陣 亡 。八 月七 日 ＇日 軍攻擊逹於高峰 ，國軍陣
地全 毀 ，日軍五十 八師團攻入衡 腸城 ， 與 守軍 展開巷 戰 。 午時 ，方先覺軍長 以悲
壯之 情 致電蔣 委員長 ：「 敵人 今晨 由 北城 突 入以 後 ．即在城 內 展開巷戰 ．我軍 惕
亡殆盡 ， 刻再無兵 可資堵繫。職等誓以 一死報黨 國，勉盡軍人 天 職 ＇決不 負鈞座
平生 作育之 至意。 此電恐為最後一電 ，來生 再見 ！」
八 月八 日 ·方 先鷽 軍長 見第十軍 苦守 衡 陽 四十 七天， 早已超過 統 帥部 要求的
十 日期 限 ， 而當前彈 盡援絕 ｀ 滿城 傷兵急待救治 ，若繼 續作戰 ， 必全軍覆沒 。因
此， 為保全有 生戰 力， 方軍長 乃 向 日軍提出「停 戰協定」。 條件為 ：日 軍 須 保證
，收容悶治 偈 兵 ．鄭 重埋 葬陣 亡官 兵 ·
我官兵 生 命安全 ． '第 十 軍 不出衡 隔， 保 留建
制，駐防 衡 陽。當 時 日市也 傷 亡慘 重 ＇疲 憊不堪 ，遂依方軍長 條件同意停 戰 ．同
日日軍入城 ，「 衡 陽保衛 戰」結束 。
3
7 蒨中行
伊 ＿祁 柏 村 支 返 抗 日軑 瑒
當 長 沙失陷後，第 九戰區 亦曾計盡 以第十 軍固 守衡隔為支撐 ，發 動反擊 ，準
備與日 軍決戰於 衡 陽附近． 並解 衡 腸之 圍。但 終 因 外圍各 部 隊協 調不 周 、準 備 不
足 ｀行動緩 慢，導 致數 度的 反繫與解 圍均 告失 敗 。第七十九軍軍長 王甲 本將 軍，
也在 反擊作戰 中 奮戰 殉職 。 一九 四四年六 至八月「長 衡會戰」 經 過 狀 況， 如圖錢
示意 。
再回 顧南 嶽 的 軍 事會 議 抗日戰 爭 爆 發 後 ，由於日 軍憑 藉 裝備 精 良、 武 器
3
先進， 加 上海 、 陸 ｀空軍 的 優勢 ＇鐵蹄很 快 踏遁了 大 半個中 國 ，大片 國土淪 陷 。
一 九 三八年十 月 ．武漢、 廣州失守 後，抗戰中 樞 移到重慶 ＇抗戰戰場 中 心卻在 湖
南 ， 是 以南 嶽衡山成了 抗 日軍 事指 揮 大本 營之 一。 蔣委負 長曾在 此主持 召開 匹次
高 級 軍 事會 議 ．檢討前 階段 戰略得失 ．研 討 下階段 戰略部 署及執行要 點 ，統 一戰
術觀念 ，律定 行動， 砥礪將 領武 德修捉 ＇追 求 抗戰的 最後勝利 。
第 一次召開 南 嶽軍 事會 議 ＇是在 武 漢失守後的 一九三八年十一 月，王要 議 題
是提出劃 分抗戰階段 的構 想 ，並檢討 第一 期作戰「 守勢持 久」 的 經驗教訓，確定
第 二期抗戰「 持久消 耗」的戰略方 針 。
第 二次 召開南 嶽 軍 事會議 ＇是在 一 九 三九 年十 月二|八日 至十 一月五日 ，時
 ,'
175
一盆中行

圈2-9 : 一
九四四年六至八月 「 長衡會戰」 縵過示意
m ＿郝柏村支返抗日戳瑒
間點為 第
I 次長 沙會戰」結束 與 「桂南會戰」之 前 。主 要 議題 是總結第 一 次長
沙會 戰 的 作 戰 情 況，並決 策發動新 的 攻 勢 ，也就是後文 將提到 的冬季 攻勢。會議
中 宣布 堅持 抗戰到 庭 ，若 與 日本妥協 講和 ， 就是自 取失 敗，自取滅亡 。
第 三 次召 問 南嶽 軍 事會議 ＇ 是 在 一 九 四一 年 十 月卜 六 日 ， 時 間 上 距前 次南
嶽會議 已 經過了兩 年．我們收 復 了南寧與 福州 ，也 確保 「第二 次長 沙會戰 的勝
l
利 ．開 創抗戰 新 局 ，但部 隊亦有 些驕氣。會議 旨 在 堅定將領的精神 與 武 德修 義 ，
以 追求抗戰的最後勝利 。
第 四次召開 南嶽 軍 事會 議 ，是在 一 九四四年二 月十日，時 間點是在 「 常德會
戰 」之後． 主 要 議題 是預備「 聯盟反攻 。蔣 委員長 勉勵 與會幹部要 保持中 國軍
l
隊的 榮 堢 ，確立中 國軍 人 的 地位 ，必須使軍 隊確頁 堅強 ，使一 師、一軍能發揮 名
實 相副的戰力 ；摒棄 消 極防 禦，轉為積 極主 動， 打咽 敵人 。
在 南嶽修 建忠烈 祠 ·也與 「南嶽軍事會議 」有關。在 「第一 次南嶽軍事會議 」
期間 ，許多將領提 到 陣 亡 官兵多暴屍戰 場 ，不 能妥善掩埋 與 安奉的問題 。言者偽
心 ，聽者 歛容 ，蔣 委員長 對 此亦異 常痛心 ，乃囑咐陳誠與 薛岳共同 主持，在 南嶽
之 上 ，修 建一 座 祭祀抗戰陣 亡將 士 的忠 烈祠。
 忠 烈祠於 一九 三八年 底賄始籌劃 ．於 ·九三九年起建 ．期間因戰 事激烈· 修
建 工作時 斷時 續 ＇至一 九 四三年六月 始 告完 工 。整體 建築 由牌坊 、 七七紀念碑 、
紀念 堂、致敬碑、 享堂等五部分 組成 ·均坐落在 同 一中 軸線上 。忠烈祠依 山 勢而
建，前 低後高，全長三百二 十公尺 ·寬 七卜公尺 ，占地 面積 兩 萬兩 千四百平方 公
尺 ， 整體 布 局仿 照南京 中 山 陵 ，由花 崗 岩 石 人道和 兩 百 七十 六級 石台階 連 成 －
體 ．規 模宏大 ·莊嚴肅 穆 ，結構 嚴謹 ｀足堪告慰抗戰 陣 亡將 士忠 魂。
一九 四三 年 七月 七R ，南嶽 忠 烈 祠舉行了 隆 重的落成大 典，由 薛岳在 忠烈神
位前 恭賾祭文 ．郟重 宣布 ：「抗戰 以 來 ，各 忠 烈將士 ，即 日 入祠 ·歲 時 奉 祀 。」
第 一批 入祠的 將領，有平津作戰 最早 犧牲 的 佟麟閣 上將 、趙登禹 上 將 ·台 兒莊之
戰 殉 職 的 王銘 章 上將 ， 忻 口會 戰 殉 職 的 郝夢麟 上 將 ．棗 宜 會 戰 殉職的 張自 忠 上
將 ·創造崑崙關大捷在 緬甸 殉職的 戴安 瀾 中將 ，及忻 口會 戰 死守 原平殉職的 姜 玉
貞 中將 等 三十 八名。
國軍的大智 與大勇 l _ 評述與厭 言
先 談「衡陽保衛 戰」。日軍雖然 攻下了 衡 腸， 但對 日軍 而言 ， 這無疑是在 中
177
＿華 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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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 柏村 童 返抗a訊 場
圍戰 場 上偽 亡最慘烈、打 得最灰 頭土臉的 一 場 仗 。日軍原計盡一 天 即可攻 下的 衡
陽，卻 動用 了發動 全面 侵華戰 爭以來，對 一個 地區 進攻 使用 最多兵 力之紀錄 ，也
多花 了四卜 七倍 的 時間。光在 衡 隔一 地 日軍就惕 亡了 近兩 萬人，超過 守城 國 軍
，
第十 軍的 總兵 力。這 都是 日軍發動 此次會戰前 ，始料 所未 及的 事 。
第 二 次世 界 大戰 的 歐戰 ，始於 德國對 波蘭發動 的「 德波戰爭 」，波蘭僅僅打
了四週 時間，就 亡 國了 。其 後 ，德軍 由 色當入侵 法國 ，法國 也只抵抗 六週 就 投降
了。 然衡 陽以 －孤城 ．抗擊強敵，挫其 鋒鏑＇ 卻 能 獨撐四十 七天 之 久。其間 第十
軍未得到一兵 一卒的增援和糧彈補充．在 日 軍第一 次總攻後，砲兵的 彈 藥基本上
已耗 盡 ， 接 下來就是以 步 槍 加刺 刀 ，與日 軍殊死搏 鬥 。
縱 觀 抗戰 戰 史 ， 從 「 淞滬 會 戰 」 開 始 ， 圈 軍 與 日 軍 的 大規 模會 戰 ，都 處 於
[我 眾 敵 寡 」的態 勢 ．無 論勝負． 國軍的 傷亡都遠大於 日 軍。但在 「 衡 關保衛 戰 」
中 國軍第十軍在 兵力與 火 力都 極為 惡 劣 的 情況下， 卻能殺傷倍於 自身總兵 力 的
，
日軍 數 凪， 並 堅守孤城 達 四十 七天 ，超過 上級要 求 堅守期限 三十 六天 。如果說 這
是個奇蹟， 那麼創造這 個奇蹟的 基礎 ，就建立在 第十 軍軍長方 先覺將 預，及其 所
率 領的 全體 將 土， 同 仇敵憐、視 死如歸所轉 化成的精胂 戰 力上 。
 圈軍第十 軍在 「衡 陽保衛 戰」中 的表 現，可謂「 在 我雖敗猶榮，在 敵雖勝不
武」．
＇是 以 八月二十日， 國府 軍 委會 電 令 全國部 隊 ，在 各防區內向 衡陽陣 亡守 軍
致敬。吾 人今日 觀史，軍人求死， 容 易 ．
，但為 保 全部 屬生 命而不能 求 死， 困難。
因 此 ，方 先覺軍長 並非 一些評者 所 說 的「貪生 怕死」， 而 是在 彈盡援絕 ，防 無 可
防 ，盡了 全力抵抗，達 成上級賦 予的 使 命後，不惜用身 為 軍 人 、比生命更 重要 的
名節 ，有 尊嚴地 放 下武 器 ．換取近千 名受偽 失掉 抵抗能力的部 屬倖 存。就 像 漢武
帝時候 的李陵一 樣，這 是 真 正的 大勇 。
幸而蔣 委員長 洞察 事實 ，雖然交 付 軍法槍決棄守 長沙 的第 四軍軍長 張德能 ，
卻 召 見嘉 勉了方 先覺 ，及與他一 起守 衛 衡 腸的第三師師長 周慶 祥 、 預十 師師長 葛
先才， 及一 九0師師長 容有 略等四人 ，並各 頒 發給 他們各 一座 代 表 軍人 最高榮恩
的「青 天白日勳章」。第 十 軍成為 圍 民革 命軍建軍史上 ｀至今 唯一 師長以 上 主官
共 獲得 四座青 天 白 日勳 章 的 軍 級 部 隊 。蔣 委 員長 的 賞 罰 分 明， 亦 大抵 如 此 。不
過， 像李服膺、韓復 榘 、張德能等 因作戰 不力被 槍決的將領，他們的血 ＇起了 嚴
肅 戰場 軍紀的警示作用 ，亦對 抗戰有 所貢獻。
再 談 南嶽 軍 事會 議 。 旦抗戰 八年 ， 全期 總共召 開過 五次軍事會 議 ． 除第 五次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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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中 行
180
一郝 柏村 虫 亞 El
戰場
在 長沙失 守後於 西 安召開外 其餘 的 四次會議 ， 地點都是在 南 嶽 ．在 戰 爭中召 朐
軍 事會 議 是 一件非常慎 重的 事 ，尤其抗戰 戰 場 遼 闊 ＇束西 南 北長達 數 千公里 ｀ 交
通不便 ，集合困難，保 密更 不容易 ，又要 調集許 多戰場 指 揮官與會 。如果 為 敵知
悉 而有 所行動 ，將造 成重 大損害 。
因 此每次軍事會議都選在 會戰間 隙， 雙 方 都 在 整備下一 次作 戰 時 召開。衡 山
位置 居中，較無 安全顧慮 ·抗戰 中後 期主要 戰場 都在 湖南 ，第 九戰區 各 級指揮官
未 離開其轄區 ｀或 距離 不遠 ·就 近 參加， 可 藺 時 返回駐地應變 。這 是國軍統帥 部
選擇 南嶽 ＇做為 召開軍 事會議地點，最主要 的 考 蝨因 素。
四次南 嶽 軍事會議 都 是由蔣 委員長主持 ，與 會 人員全是各戰 區 市 、師長以 上
主要 幹 部 ，包 括 改編 成國軍後的 共軍指 戰 員在內 ；幾乎所有的抗戰 大計 ＇均 在 此
討 論定 案。 南嶽 軍 事會 議 所 留下來的紀錄清楚告訴 世 人：八年 對 日 抗戰 是蔣 委員
長領坞 的 ．
勇於呈現抗 戰光榮 瀝史
重 慶 是抗戰 的 司 令 台 ．看 了 幾 處 蔣 委員長 居 住與 指 揮抗戰 的 地 方 ．很 有 意
義 。但共宙將 領劉伯 承將 立於 重慶 市 中心 ，全 中華民族 用 咩 血和 頭顱砌成的 「 抗
戰 勝利 紀功 碑」．改 名換姓 成 「重慶 人 民解 放 紀念 碑 l 不 但 抹殺 了抗戰 歷史 的
'
真相， 也抽掉了中 華民族對 歷史 上最 光榮時 刻的 回憶 。我 覺得非 常迫槭 ，希望 重
援 當 局能還原歴史原來的面 貌。
抗戰 期間，日本飛 機對 重慶 連 續「 疲勞轟 炸 」了 五年 ，使重慶 成為第二 次世
界大戰 中 ·逍 受轟 炸 最多的 城市。 其 戰 略目 的是「以 炸 迫降」， 藉以 屈 服我們的
抗戰 意志 ．並扶植汪精衛 的 偽 政權 ，反 應了日 軍 對 華作戰 的長 期方 案。但我 們 不
但沒有 屈服 ，反而 「 愈 炸 愈 勇」、「 愈炸愈強 」。這 就 是重稷 精神 ，也是我 們 的
抗戰 精砷 ．
宜昌的「石牌 要 塞 J， 是抗 戰 期間 日軍 唯一 沒有 攻 下來 的 堅固陣 地 ．石牌 是
由 江 漢平 原 進入三峽 的 屏障， 若 石牌不 保， 目布就 可直入 三峽 ， 兵臨嘉陵 ＇我 們
的大 後方 立即 門戶 洞脷 ·抗戰也就 打不下 去了 。幸而在 國家最危急的時刻 ·我 們
181淆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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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 柏 村 童 返 抗 日戰 場
有 最好的將 軍及最勇敢 的軍隊，他 們 以 必死的 決 心，懷抱 必勝的信念· 在 彈盡 之
時猶白刃格鬥，以 不 滿萬 人 之師殲敵七 千餘 人 。他 們都 是中 華民族的 英雄，我 們
要 向 圈軍第十 八軍第十 一 師師長胡 璉將 軍與 全 師 英勇 官兵， 致上最敬 禮 ·因為他
們守 住 石牌 ，我 們才有 抗戰 的勝利 。
「常 德 會 戰 」 正逢 「開 羅會 議 」召 開 期間 ， 蔣 委員長希望能守 住 常 德 ，以 爭
取國 際 尊 重 。但被 圍的第 五十七 師在 幾乎 全師犧牲 殆盡 ，兩位「解 圍」 師長陣 亡
的狀 況下 ，守 城 師長 逃了出來，這 是很 遺憾 的 事 情 。蔣委員長 將 他 送交法辦，不
過 常德人 對 這 位師長 卻很岷念，我 也同情 ．
看 了民間 人 士修建的 「常德抗戰 紀 念 館」 ，我覺得 很有意義 ：地方 文史 研究
者 所 蒐 集 的 抗 戰 史 料 ， 也都 是 珍貴 的 原 始資 料 。我 對 他 們 的 努 力 與 執 著十 分 敬
佩，這 就 是中國人 不 忘本 的 美 德與 修養。
另 外 ＇在 「 武 漢會 戰 」後 經 過 了 三 次 「長沙 會 戰 」， 國 軍 都 擊退日 軍，守
住了 長沙 。我 們 所 使用 的 戰 法， 是 兵力 先向 東 引 退， 誘 敵進攻長沙 城 ， 待 敵 攻
城 時， 再 主力 盡 出， 攻 其 側背而取勝 。這叫「 後退決戰 」．也是薛 岳將 軍所說 的
「 天爐戰 法」。 不 過 在 第 四次「長沙 會 戰 」 時 ，國 軍戰 法不 變， 卻 只守 了一 天 多
長沙就失陷 ｀守城的第四軍軍長被處死 ·何以如此？這是 一個值得戰史研究者與
指參軍官深思的 「野戰用兵 」問題 。
長沙前三次會戰 ｀日軍均以五個師團上下的兵力 ·採取傳統 「分進合擊 」的
「外線作戰 」打法 ＇著眼於正面突破 、兩翼包抄 。為避免湘江及洞庭湖造成兵力
分離 ，統合戰力難以發揮 ，故其進攻 兵力均集中於湘江之東 ，導致包圍圏太小 ，
無法有效拘束國軍行動 。國軍在行動自由的狀況下 ，以湘江為依托 ，才得以依計
盡實施 「後退決戰 」，贏得三次會戰勝利 。尤其在第三次會戰中 ，還創造日軍侷
亡人數倍於國軍的大捷 。
但是 ＇第四次的 「長沙會戰 」，也就是 「長衡會戰 」，日軍增加了 一倍兵力 ，
共十個師團 、四個混成旅 、一個飛行團和海軍 一部 ，共三十 六萬餘人 ，擴大 了
包圍圈 ，從湘江兩岸長驅直下 。孫子曰 ．「
兵無常勢 ，水無常形 」，意思是作戰
並無常軌可循 ｀打勝仗的方法難以適用兩次 ，何況戰法 一經使用 ，即無 「奇勝 」
效果 。因此 ，戰場指揮官應靨時針對敵情變化出制勝之謀 。這就是 ＾
孫子兵法)
「戰勝不復 ，應形無窮 」的道理 。
當日軍經 過三次會戰仍攻不下長沙時 ，必已深切檢 討戰敗原因 ，故當其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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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荅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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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柏村 史 返抗日戰 場
四 次洱來 時 ·一改過去缺失 ，以 數倍於前之兵 力 ，分 沿洞庭、 湘江 兩 岸 南下 ，形
成 一 個 大包 圍圈 。可惜第九戰區 的將 領， 未 能領會 孫子用 兵思 想之神 髓 不 知掌
，
握 敵悄 變化 ， 因 敵制 變 ，仍 拘泥於 過去三次打勝仗 的 戰 法 ．致遭 敵新 攻 勢 奇 襲 。
逍低 的 是 ．第 四軍未抱持 與 長沙共 存 亡的戰鬥 意志， 導 致長沙只守了 一 天多就 棄
城 ，而無第十 軍守 衛衡隔的精 砷 ，為 抗 戰 留逍 慷 ．是為 將 者 戒 。
至 於 「 長沙大 火」， 則 是執 行政策的 人對 「 焦 土政策 誤 解 所 致。這 是 可以
j
避 免 的 事情 ，有 這 樣的 事情 發生 ，反映 了 當時 國軍各 級幹部的 素質參差不齊。
「 衡 陽保 衛 戰 」 國 軍 堅守四十 七 天， 創抗戰 守備城 市最久 的 紀 錄 ， 其功 績不
可沒 。陣 亡將上合 葬之塚被 剷平．祭祀陣 亡將士的忠 烈祠速破壞 ｀紀念 抗戰 勝利
的碑刻遭 鑿損，實在 令 人痛 心。 但看了 第九 戰區 在 衡山的軍事指 揮中 心 ，及 召脷
歷次南嶽 軍 事會議的地方 仍能保 持原 樣 ．我亦厭 到 相當惻心。
最後 ｀湖 南是 抗戰 的 主要 戰 場 ，先 後 有 百 萬民眾 參 加 國 軍 ， 至 少 有 數 百 萬
人民直 接 支 援 國軍 作戰 ，湖南人民對 抗戰 的貢獻 最大， 犧牲也最多 。但是 整個 湖
南除常 德 有 一個 規 模不 大的民間 博物館，湖南師範大學 內有 一個 簡 陋的 小博物館
外 ，沒有一 個 代 表 性 的 抗戰 紀念 博物館 ｀這 是非 常可 惜 的 事情。湖南有 太 多 輝煌
光榮的抗戰 歷史，我 衷心期望 ，這 裡能建構 一涸 求真求 實 ， 呈現中華民族 共 同 光
榮的抗戰紀念館，將 這 段 屬於 全湖南人 的璀璨歷史，一 代 一 代 的 傳 承 下 去。
185活 中 行
子
1
1
」
「滇 西 抗 戰 J ，是 在 怒 江 以 東 的 「中 國 遠 征 軍 ，為 配
合 從 印 度 出 發 的 「中 國駐 印 軍 」向 緬 甸 進 攻 ，而 強 渡 怒
江 ，攻 擊 盤 據 怒 江 以 西 土 地 日軍 所 進 行 的 一系 列 作 戰 ．
這 是 中 國 成 為 英 、美 「同 盟 國 」後 ＇ 「聯 盟 反 攻 」的 先
聲 ，也 是 八 年 抗 戰 國 軍 積 極 打 通 國 際 湎 道 ，「總 反攻 J
的 開 始 。我 們 的 兩 個 集 幽 軍渡 過 怒 江 ·仰 攻 敵 人 堅 固 工
事 ，前 仆 後 繼 、奮 不 顧 身 ，殲 滅 了 敵 人 ，但 也 為 自 己 留
下 了 一幕 幕 血肉 模 糊 的 悲 壯 與 慘 烈 紀 錄 ·照 片 所 示 ｀令
人鼻 酸 動 容 。他 們 的 英 勇 犧 牲 ，是 國 軍 精 神 與 民 族 精 神
的表 現 ，更 是 全 體 中 國 人 的 榮 耀 。
此 外 ，迢 征 軍 的 所 有 戰 鬥 ，幾 乎 都 是 堅 固 陣 地 攻 擊 ，是
百 分 之 百 「聯 盟 作 戰 」性 質 的 「正規 戦 」 ，都 是 由 國 軍
擔任 第 一線 戰 鬥 人 員 ．而 犧 牲的 也 涵 括 全 中 華 民 族 軍民
同 胞 ，與 來 華 作 戰 盟 軍 ．這 就 是 抗 戰 歷 史 的 真 相 ．
 煦片提供／國史信

·嶋
 88＿
郝 拉村 透返抗 日詖場
這 是我繼 華北 、華中行後 ．第 三次的 重 返抗 日戰場 旅行，以 國軍採 取反擊 '
創 造 大 捷 的 廣西 南 寧 崑 崙關 為起 點 ，再 到 雲南， 走 訪 在 八年抗戰 中 ， 唯 一 既 是
「 大後 方 」 、又 是「 最前 線」的 地 方 。本 次 旅 行 定 名 為「 華南行」，走訪 地 點 及
路 線 如 圖 訌示 意 。
巡禮崑崙關
崑崙關位於廣西 南寧東 北 方 約五十 多公里， 崑崙山與領兵 山之間 ， 是南寧通
柳 州與 梧州 公路 必經 隘 口， 群山環 繞 ，地 勢 險 要，自 古即為兵 家必爭之 地 。一九
三九年十 二 月十 八 日至 三 十 日 ，圍軍與日 軍激戰於此 ，是 謂「崑崙 關之戰 」。因
國 軍在 此 殲滅日軍二 十 －旅團六千餘 人， 故 又 稱「崑崙關大捷」， 是一 九三九年
十－ 月至 一 九 四0年十 月的 r桂南會戰 」中 ， 一 次重要的作戰 ．
廣 西同胞 永 久的光 榮 l丨崑崙 關 紀 行
二 0一 四年十 二月十一 日下午 ．和之前 ．樣 ，在 周仲 南上將 ．及傅 應 川、 何
世同 、胡筑 生 、黃 炳麟等 四位， 比我 年 輕二 、三十 歲的退役 將領陪 同 下，搭機由
台北來 到 廣西南部 的南寧市 ， 夜宿於 此。
+1
1E早 餐後 ． 一行人嘔 車由 南柳 公路 而行 ，因 沿途修 路 ， 車行較 慢 ． 約
一 個半小 時 後 ，才在 顛簸中到達 崑崙 關 ·現在 南寧市 已將 此地 闢建成一 個旅遊景
區 ，保 存有南門 與北門牌 坊 、陣 亡將 士紀念 塔 、陣 亡將士公墓 、抗戰 碑亭 、草帽
山日軍工 事 等 ．一些 與 「崑崙關戰鬥 」 相 腦的 遺址 。南寧市 政 府更 完 好保 留了包
括蔣 委員長 在 內 ，十五位 國民磁 軍 政重 要人 物的題字 和題 聯石刻真跡 ．以及賓陽
縣的國軍指 揮所 、崑崙鎮的日 軍二 十 －旅團長 中 村正雄少 將斃命處 等泣跡。我對
南寧 市 尊 重歷史的 精胂與 維護抗戰史 蹟的努力，威 到十分佩服 ．
到達 崑崙關後，我們先被引尋進入「崑崙 關戰 役 博物館」 參 觀 ．館中陳列了
許 多當 年雙方 逍留下來 的武 器 、軍 械 、裝備 、文 件、圖象 等 物 件， 是研究抗戰 戰
史最珍貴 的第一手資 料。裡面 所陳述 的 作戰 狀 況，也 與事實相符 。
不 過，當我看到 第 三展 廳的 展示 文字 ：「崑崙 關 大捷， 是在 中國共 產 嶽倡尋
建 立的抗日 民族統 一戰 線旗幟 下，圍 共合 作 、軍 民一 心 、同仇 敵慨、 眾志 成 城 、
民族 大團結而取得 的 重 大勝利 」時 ， 我 告 訴 館方人 員 ：「崑崙 關 大捷 」是在 蔣 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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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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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 拉 村 這 返 抗 日戰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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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1) 12月 11 8 ． 搭機由台北飛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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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2) 12月12日 ． 上午參覿直崙關戰場遺址 ．

己」 戰役博物館 ： 下午飛昆明

3) 12月 13B . k午參觀駝＂飛行紀念碑 · 殂征沼宅

8軍滇西戰役陣亡將士妃念碑丐． ： 下午飛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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蝨 ．
4) 12月141:'1 • f;lllf.過恋江 · 參観惠通嬌 ． 松山t用U遺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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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公路 ； 夜宿寵稜
丶＇ 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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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2月 15日 · 上·干參觀耻悛附近抗戰遺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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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T韞 t至騰衝 ， 夜ra謄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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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2F1 16日 · 上午令覿國殤綦園 · 滇西抗戰纪念誼 ．

下午今觀和順古錷 ： 夜宿臚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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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2月17R · 驅胆至瑞麗 ． 中途觀 中印公路 ．＇宿啃鼴

8) 12月18日 ， 驅I祀至咧叮怕參覿悛 · 至芒巿搭慣卅t也明

＇．

9) 1 2月 19-20日 ， 休息及搭槓返台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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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1 : fill反抗日戰場華南行走訪地點及路線要圖
呾 ｀南行

南寧市 「 良瀟騧嘅役博物棺 」 前合影

192
＿郝 拍村支返抗日戰 場
員長 和 白 崇 禧將 軍 坐鎮 柳州指 撣下 ．由 國 軍當時 唯一 機械化部 隊 的 第 五 軍 所創
造， 是一場 典 型的 正規 陣 地攻 擊作戰，屬於 「 野戰用 兵 的範疇 ，與 「 抗日民 族
J
統 一 戰 線」並無 關連 。
參 觀 過 「 崑 崙 關戰 役 博物 館 」後 ，稍 事休 息 時， 應邀題字 ．我 以 「抗日 老
兵 ·陸 軍一 級上將 」的 落款， 揮毫 寫 下 ：
崑 崙 間戰役， 是我中華 民族 前 四年 獨 立艱苦 抗 日期 間 ．咀 一攻克 日軍 堅守 陣
地．亦逵明 因軍愈戰愈強，疫致最後勝 利的信 心， 亦是廣 面同胞永久的光榮 。
之 後． 一 行人 沿古道拾 階而上， 經崑崙古樓 關 ．來到 蔣 委員長 所提 「 碧血干
秋」 四涸 大字 ．「陸軍第五 軍崑崙戰 役陣 亡將 士 紀念 塔 」前 ·向 這場 戰 鬥 中 為圈
捐 軀的 國軍 英靈 ＇獻花 致敬 。
結束 崑崙 關參訪． 回到 南寧 午餐＇略 事休 息，搭傍 晚 班機 飛 昆明 ·繼頴滇省
抗戰 之旅 。
193
＿子兩 行

郝先生與 「崑崙關戰役博物館 」 題字合影

194郝柏村童返抗日叭塲
中日拉鋸態勢 歷史同顧
日軍於一 九 三八年 十 月占領 廣州 後，我國 沿海 港 口全失＇大後方對外 聯絡 與
接收 外來 資 源，完 全仰 賴以 毘明為起點 ．通達 中南半島 鄰接列強 殖民地 海 港的 兩
條交 通線 。一 條是 ＿九 三八年 八月三十 一 日 完 工通車，借 道英屬緬 甸 · 由仰光出
印度洋的「 滇緬 公路 」；另 一條是借 道法屬越 南，由海 防 出南中 國海的 「滇越 鐵
路」。
有 關 「滇 緬 公路 」部 分 ， 等 走 訪 到 雲南時 再 談 ， 本節 先 說「 滇越 鐵 路」。
「滇越鐵路 」 是 法國人 為掠奪我雲南資 源而修 建的一條「米軌 二 軌 距 寛 _米) 鐵
路 ，分「滇段 」與「越段 」兩部 分 ，全長 八百五 十 四 公里。「越段 」 由 海 防 經河
內，到 中越 邊境 的老 街 ＇ 長 三百 八十六公里，於 一 九 O0年 完 成 ；「滇段 」由 老
街 經 中國 邊境 重鎮 河 口 ＇到 雲南省會昆明，長 四百六十 八公里 ．於 一 九 －0 年 一
月完 成。
抗戰 開 始 後 ， 日 本 為 窒 息中 國 ， 因 此全 力 封 鎖中 國 沿海 交 通 。當時 美 國 尚
未 通過 「 租 借 法案 」 (Lend,Lease Program )軍援 中國， 貧窮 的 中 國 使用 最古 老
的「 以 貨 易貨 」方式 ，將 在 歐洲 所換 得 之 軍 火 (大部 分 得 自 德胭 ,少 部 分 得 自
蘇 聯 了 絕 大多數 透過 越 南的 河內港 ，經「滇越鐵路」向 大後方 運輸 。此外 ．中
國還有 一 條由 廣西 南寧經鎮 南關( ^r友誼關)· 進人北越 的 「桂 越 公路 」也通海
防 ， 成為 「輔助補給線 」。因此 ，海防 成為抗戰前 期 ．中國 唯 一的 海 上出口區 。
以 一 九 三九 年九月為 例· 中剧由 國外 獲得的 一萬四千七 百噸作戰物資 ，其 中百分
之八十 五 即經 由 海 防 進口·
當時越 南為法國屬地，日 本未 便 出兵 占 領河內 ．但日軍大本 營為徹底斷絕 中
圍對 外 通路 ，將目標指 向居中 國連外 交通樞 紐地位的 桂南。對 此 地噩發動攻 勢，
一 方 面能截斷「桂越 公路 」，另一 方 面亦可順勢向 滇 越 邊境推進， 截 斷「 滇 越 鐵
路 」的「滇段 」．完 全阻絕 中圈 通往 河內的 交通 。更 嚴 重 的 是， 日軍 可由 此向 北
進攻 ＇一 舉切斷黔、桂、 湘 、贛諸省 的 聯絡， 各僙擊破我華南各省的 抵抗 。
於 是，日軍大本 營先 以華南方 面 軍，於 一 九三九 年春占領海 南島 ，再於 十 一
月十 五、十 六兩 日，以第 二十－ 軍 的 第 五師圃及調自 台灣的 第十 二 混成旅團 ｀共
約 三萬人 ＇在 廣東 欽州 灣(現屬廣 西 )搶 灘登陸 ＇為「 桂南會戰 揭開序幕
J o
負 責 該 地區 守備的 國 軍 第 四 戰 區 第 十 六集 團 軍 (系屬 桂 軍 ＇總司 令 夏 威 ＇
5
9 華 南行
1
圀 郝 柏村重 返抗a軟場
轄第 三十 一 、四十 六軍 )．為配合軍委會的冬季 攻勢 (見本節 〈評述 與 厰 言 〉說
明 )， 主 力正向 廣 州 方面 集 中．在 日 軍登陸 地區 僅留有 一 個第 十 九師擔任 警戒 ＇
其鄰接部 隊均 在 百公里之 外 ，根本無 法抵擋 兵力絕 對優勢 、又 有海 空支援的日 軍
攻 擊。 日 軍 迅 速占 領欽 縣 、防 城 後 ， 又繼 續 向 北 推 進 ；十 一 月 一十 四日 南寧 失
守，
「 桂 越 公路 」遭 截 斷。
卜二 月一日，日軍奪取 南寧北面的地形要 點高峰 隘 ；十 二 月四日 ，又攻 占 南
寧東北的交通要 衝崑崙關， 並以第 五師團的 第二 十－ 旅 團在此構 工固守 ，以 掩護
主力部 隊在 南寧 的 集中 。其 後，隨 著戰 況逐漸 激 烈 ，日 軍 又自廣 東抽調第十八 師
團 ，和近衛 混成旅團增援作戰 ，使其在 桂南的 總兵 力增至七萬人 。
時 值 軍 委 會 正主 動發 起 統 一 軍 事行 動 的 冬 季 攻 勢 ＇除 令正執 行 向 廣 州 攻 擊
任 務 的 第 四戰 區 目標 不 變 ，自 行 調 整部 署 ． 使廣 東 方 面 日軍 不 能 轉用 於 支 援 桂
南外 ． 更 立即 自 湖南、 湖北 、 江 西 、四 川、 貴 州 等 省 ·抽 調 直 屬 中 央的二 十 五
涸 師 兵 力 及 飛機 數 百 架 · 統 歸桂 林 行營主 任 白 崇 禧指 揮 ·於 十 二 月十 八日區 分
東 、西 、北 三路 ，開始 發 動反擊 ＇欲 舉殲滅突 入南寧之 敵。並以 原駐衡 陽的第
五 軍 (軍長杜聿 期｀ 轄第 二OO師 〔師 長戴 安 瀾 〕 丶新編第 二十 二師 〔師長邱清
197
＿釜南 行

圖3·2 ' 一
九三九年 「 崑崙關之戰 」 鏜過概要示意
198郝 拉村 童 返抗 a戰 場
泉 〕，榮署第 一 師 〔師長 鄭洞図 〕及 戰 車 團 )'負責 對 崑崙關日 軍的攻 擊。
第 五軍 是當 時 黻軍 唯一的機械化 部隊，在火力、 機動 力與 打 擊力上，已與 日
軍 不相 上下。因此，第五 軍在我 空軍支援下·採取 「步戰 砲協同 」的作戰 方 式，
以 主力 正面攻擊， 一部 迂迴敵後， 對 崑崙關的日 軍 二十 － 旅 團造成 包 圍態勢 。
雙方 激戰 至十二 月三十 日 ．經三度拉鋸，國 軍第 五 軍終於 奪取 了 崑崙關 ．除
殲滅日 軍六千餘人 外，並擊斃其 旅團長 中 村正雄少 將 及 聯隊長 兩人＇ 是謂「 崑崙
關大捷」。 本戰 國軍 亦傷亡慘重，但指 揮體 系尚維 持完好 ，反倒 是曾肆 虐 平 型關
等地 的日 軍第二十 －旅 團羥 此 一戰，幾乎完 全喪失 戰 力。日 軍在 桂南的作戰 ， 也
自 此與 圈 軍形成對 峙與 拉鋸局面， 這 和過去在華北 、華東的勢如破竹相較 ，已 不
可 同 日 而語 ．「 崑崙 關之戰 」經 過狀 況 如 圖 蠶示意 ．
另一 方 面，在「桂南會戰 進行期間 ， 歐洲的情勢也 產生 了激 烈變化。一 九
j
四0年五 月十日 ，德國 在 色當實 施「戰略突 穿 」＇入侵 法團， 沒有 想 到 身為 歐洲
傳 統 軍 事大國 的 法國 只撐了 六週 ，至 六 月二 卜二日 就向 德國 豎白 旗 投 降 。這 使得
原 為 法圍殖民地 的 「 印 度支 那 三邦 二 即 越 南、 寮圈 、柬 埔 寨 )·改 歸 納 粹 德 國
扶植的法國維 琪 政權 所有 。維琪 政權 派 駐印度支那的總督 戴古 為 了討 好日本，希
望 日軍不要 攻 打 越 南，竟於 九月二 卜 二日 與日 本簽署了「 法日 協 定」， 允 許 日 軍
使用北 越 三處 機場 ，並可 分批登陸 海 防 ，但最 多不 得超過 六千人 ．
惟日本任簽字 當 天 即毀約 ． 除了登陸 海 防之 外 ．更 就 近抽調正在 桂南與國軍
作戰 的近衛 混成旅團等兵力 ．由鎮 南關直 接衝進越 南，使其 入越 兵力一 下就 超過
三 萬人 ． 中 國通往海 防 的連 外通路 「滇越 鐵路」，也因此完 全被阻斷。 五天 之後
的 九 月二 十七 日 ．日本加入 「軸 心集 郾」，東西 侵略行動 拥始遙相呼 應。
由於 駐桂南日軍轉向 越 南． 國軍 也乘機反攻 ， 收 復 了南寧 、欽縣與防 城等失
地 ·至 一九 四O年十 月 三十日 ， 打了 一年的 「桂南會戰 j終於結束 。
國軍冬季 攻勢建功 評述與厭 言
一九 三九年 九 月 －Fl.納 粹 德 圍 使用機甲 部 隊 ，以 「 閃電戰 」(或 稱「 閃 繫
戰D 的 新 戰 法入侵波 蘭 ， 英、法兩 國同 時 對德宣戰 。九 月二 十八 日，擁 有百萬
大軍 ，正計 畫以「騎兵逑征柏林 」 的波蘭 ．只撐 了四週 就 投降 ，國 土被 德、俄 兩
·
l時 之間 ，整個歐 洲都籠罩 在 納粹侵略的低氣壓中，到處瀰漫著對戰爭
圍瓜 分
將 至的恐懼 與悲觀 ．
．反映 在 政治 現實面上，就 是對侵略 者的 姑息與 妥協 。
199
＿蔭南行
200
＿郝 拉 村 童 返 抗 日戰 場
這時候 ，中 國的獨 立抗戰 已經 打了兩 年多 ，失 去 了大片土地 ，死難了 幾 百萬
軍 民，表 面上前 途凶惡 ，図 際 上無 人看好 。不 過 ，領導 全民抗戰的 國 民政府 軍委
「
會 卻 信 心 滿滿， 因為 我們對 日抗戰 的 持 久戰 略 」部 署，及國軍 第 二 期整訓 都 已
「
完 成， 部 隊戰力大幅提 高，有了 轉守為 攻 的 能力。反觀日軍，則陷 入中 國廣
J
大空間 的 泥淖中 ，備多力分 ，進 退失據 。敵我 優劣 情 勢 ，已產 生 微 妙 變化 。
」
適 值 「第一次長沙 會戰 之後，蔣 委員長 判 斷日 軍可能對長沙 再興 攻 勢，為
爭 取主動 ， 並進一 步 消 耗敵軍戰 力 ，乃於 一 九 三九 年十 月 二十九日 召 開的 「第二
次南嶽 軍 事會議 J 中，泱 定是年 十一 月下旬至 次年 三月下旬 ，投入完 成整訓 的 部
隊 ，發 動 南 起 廣東 北海 屬廣西 )丶北至 綏 遠包 頭 (^F屬內蒙
(^r )的 全面攻 勢 '
置 主 攻於粵、皖方 面1 這 就 是所謂的 冬季 攻 勢。此舉在 告訴 酮際：中 國不但已
「
恢復 自 淞滬會戰 」 以 來損失的戰 力，同 時還有 採取 攻勢的能 力 。因此＇ 這 次的
冬季 攻 勢除了 買 質軍事目的 外 ，也具有 甚大的 國際宣傳意 義 ．
「 桂 南會戰」 原 來 並 不有國軍 冬季 攻 勢計 蚩之 列 ，但因日 軍 占 領南寧 之 時，
正值國軍發動 冬季攻勢之 際 。當時日軍攻 勢矛頭雖已 到達 長江中游之線， 但浙、
閩、粤諸省的 一 些沿海 地 區 仍由 國軍實 際控制，許 多軍民物資 可通過 日軍 海 上封
鎖 線 ，鑽 除 上岸 ＇提供湘 、贛 、桂 、黔各 省 部分需求 。華 南沿海 各 省 與江南內陸
各 省 聯絡線的紐帶 ，就落 在 廣 西柳 州身上 。另 一方 面 ，「湘 桂鐵路 」在 九 三九
年 已由 衡 陽 向 南 修 至柳 州 ，並 於 同 年 七月 動 工起 建 ，由 此轉 向 西北 、延伸 至 貴
州省 會貴 陽 的 「桂黔鐵路 」，使柳 州更成為 由湖南經 廣 西到 貴 州 交通線上的 「肘
部 」。因此 ，當時柳 州的戰略地位顯然比南 寧 重 要 。
南寧 失陷後 ．日軍又攻占 崑 崙 關 ，此地距柳 州僅兩百公 里 ，國軍冬 季攻勢向
廣 州作戰線的翼側頓 受威脅 ，若 柳 州不保 ．華 南 各 省 就會被 日軍攔腰切 為 兩半 。
故 國軍必救柳 州 ，於 是集 中 大 軍於 此 ，自 然 發 展成會戰 。
「崑 崙 關 大 捷 」在 整 個 抗 戰 過 程 中 具 有 三項 重 大 意 義 。第 一 ，這 是國 軍 對
「機械 化 」大 軍 、「陸空 聯合 」與 「兵 種協 同 」的 首 次 戰 場 運用 ．
＇第 二 ，這 是 抗
戰 前 四年 獨立作 戰 階 段 ，國軍 唯 一攻克 日軍大 型既 設陣 地的 作 戰 ·
'第 三 ．日軍自
崑 崙 關 戰 敗 後 ．其 對 桂 南 之 攻 勢 也 到 此 為 止 ，不 能 再 前 進 ．
，國 軍 保 障 了柳 州 安
全 ，也使 「湘 桂鐵路 」之 暢 通 ＇ －直維持到 一九 四四年 日軍發動 「一號作戰 」之
後。
我 更 要 強 調 的 是 ，從 「淞 滬 會 戰 」開 始 ，國軍在 台 兒 莊 、石 牌 、長沙 等 戰
＿孳 南 行
201
 一郝桔村 重返抗日戰 場
202
場 ，都 創 造了輝 煌的 大捷 ，但 這些大捷 全是在 防禦戰鬥 中 取得 ，唯有 「崑崙關大
捷 」致果於攻勢 作 戰 ，故特 別具有 意義 。另外 ，國軍雖然在 崑崙 關創 造 了大捷 ，
但 也傷 亡慘 重 ．而且死的 都 是精銳 ；這些人的 犧牲 ，不是為 國民黨 ，也 不 是為 共
產黨 ，而是為 全中華民族 。無論任何黨派執政 ，都 要記得他們 。
再就我個 人而言 ， 一九 三九年 國軍發動冬 季 攻勢 時 ，我在 直屬軍委 會的 砲兵
第 十 四團第 二營當排 長 ，正於 廣 西興安 (桂林北 )接受 「步砲協 同作戰 」訓練 ，
編配 的 是德製 克魯博 －五O 公 厘 口徑 榴彈砲 。這 是當 時 國軍最 大 口徑 的 火砲 ，暱
稱 「寶貝 」，全 國 只有 兩個 團擁 有 這 款 火砲 ，另 一個 是第 + 團 (團長彭 孟輯 ),
都 由 軍委 會機動使 用 。哪裡 需要 ＇我們 就支援 哪裡 。
當 日軍進攻桂 南 時 ，我所屬的砲兵第十 四團第 －營 奉命支 援 崑崙 關戰鬥 ，其
第 二連的 連長林 初耀 ，後來 更成為鳳山 陸軍官 校的中將校長 。我所 屬 的 第 二營 則
調至皖 南 ．負責 封 鎖 長江 ·阻 斷 日軍通武 漢的水路補給線 。我因此 失去 參 加 「崑
崙 關之 戰 」的 機會 ，但 也在 皖 南 全程參與了這場冬季攻勢 。
踏上昆明
昆明 是雲南 省 會 ，中國的 西南 重鎮與歷史 名城 。「淞 滬會戰 」爆發後 ，國民
政 府 遷都 重 慶 ，雲南 因地緣關係成為 抗戰的 「大後 方 」，許 多 軍 民 工廠 、學校 、
政府機關與金融機構 ＇紛紛 搬 遷至昆明 。一時之 間 ，當 地 工商 興 盛 ＇人文薈萃 '
益增 其 重 要 性 。
又由於抗戰時期中國聯外的 「滇 越鐵路 」、「滇 緬 公路 」、「中 印公路 」，以
及飛越 喜 馬拉 雅山 的 「駝峰 航線 」，都 是以昆明為 終 點 ，國外 的 物 資 、器械 、武
器 、彈藥 ，都 是由 這些交 通線 先運抵 昆明 ，再由 昆明前 運至各 地抗 戰 戰 場 ，使 昆
明成為 抗戰的 戰力供應 中樞 。「太 平洋戰爭 」爆發後 ，中 國開始 與 英 、美 結 盟 ，
昆 明 又成 為 「聯 盟 作 戰 」的 聯 絡 樞 紐 。美 國 「飛虎 隊 」基 地 、中 國 遠 征 軍指 揮
部 、中 國戰 區睦軍總 司令部等 「聯盟作 戰 」軍事機構都 設在昆 明 。如果 說昆明是
中國八年 抗戰戰力的源頭 ，應 不為過 。
[ 華南行
203
 ＿郝相村 童返抗日戰 場
204
被低估的雲南戰場—|昆明紀行
十 二月 十 三日早 上 ，大概是剛下過雪的 腦 係 ．天氣溼冷 ，對過慣 了亞熱 帶 生
活的我們而言 ，有點 不太適應 。
早餐後 ，我們 一行人驅車 來 到 離市 區不達的 圓通山 ＇山 下有 圓通寺 ，寺院 正
門朝 向 閩市 ，有 一千 兩百多 年 歷史 。這裡 是昆朗最大與最古 老的佛教寺 院 香火
，
鼎盛 ＇遊客摩 肩 接踵 。山上是 一座大大的 公 園 ，花木扶疏 ，清靜悠然 ，許 多人在
裡面散步 、跳舞 或 聊天 ，他們看上去都很幸 福快 樂 。
來到高處 ＇ 一座笠 立的 尖形 碑塔出 現在 我們 眼前 ，塔的 基 座四邊鋪滿鮮豔 的
小 菊 花 盆栽 。碑上刻有 「陸軍第 八軍滇 西戰役陣亡將 士紀 念碑 」，白底 金字 ．十
分醒目 。碑上的 「陸軍第 八軍 」，指的是 一九 四四年 國軍遠 征 軍反攻 滇 西時 ，由
何 紹 周 (何 應欽之侄 )擔 任 軍長 ＇參加 「松山之戦 」，傷 亡慘 重的 部 隊 o我們 l
行人在 碑前獻花 、行禮 致敬後離去 ，來到相隔不遠處 ，另 一座雄偉 略呈矩形的 白
色 大 理石碑 ，其 上浮 刻 彩 色 「青天白 日 」徽 ，下 書 「緬甸 戰役中 國陣亡將 士碑 」
金字 ，側面與背 面刻 有 國軍第 五軍軍長杜 聿 明 ，於 一九 四四年十 月所撰 的 「緬甸
205
＿華南 行

圓通山戴安瀾將軍紀念塔 昆明圓通山 ， 中國遠征壑陣亡將士碑

昆明駝蜂飛行紀念碑
206
＿郝柏村 芷返抗日戰 場
戰役 中 國陣亡將 士碑文 」。
此 「緬甸 戰 役 」，是 指 一九 四 二年 二至 四 月 ，國 軍 遠 征 軍 第 一次 入緬 的 作
戰 。這場作戰國軍傷 亡很大 ，後文會 說明 。我們 一樣在碑前獻花 、行禮 致敬 ，對
這些為 「捍衛滇 緬公路 」而戰死於異郷的 國軍忠 靈 ，表達最 深沉的 弔念與哀 思 。
碑 旁 不 遠 ，有 一座 「安瀾 紀 念 塔 」＇是紀 念 參 加 過崑 崙 關 、緬甸 同古 等 作
戰 ，最後成仁 異域的 圍軍第 五軍第 二00師師長戴安瀾將軍 。塔基 正面 ，有用簡
筆 勾勒 的戴安瀾將軍戎裝英武 圖像 ，栩栩 如生 。圖像兩旁有何 應欽將軍和雲南省
主席 龍雲的 題字 。戴將 軍殉囿時才 三十 八歲 ；他是我們 中華民族的 永 遠英雄 ，我
在 戴將 軍圖像前思緒 湧起 ，肅立良 久 。
導覽人員告 訴我 ，剛才 我們 看過的 這些紀 念碑和紀念塔 ，在 文革 時期全被破
壞 。近 年 來 經 過昆明市政府 及各界人士的 努 力 ，在 遺址的原來 基座上 ，依據 照片
和史料 完全按 原貌修 復 ，包 括 早期視為 禁 忌的 「青 天白 日 」徽 。我聽 了很戚動 ，
也很佩 服昆明市 政府 與人民 ，正視抗戰歷史 真相 的 精神與氣度 。
參 觀 過圓 通 山 公園 裡 的 抗 戰 遺 址 後 ，我們 驅車 穿 過市 區 ，來 到 昆 明 市 西 郊
玉案山 麓的 「郊 野公園 」。下車後 ，一行人踏 著 長長的 石階走 上山 坡 ，兩旁 翠 柏
成林 ·散發清香 。走 到 一半 ·發現右 邊有 一塊約 三十坪的空地 ．立著 幾 塊紀 念櫥
窗 ＇櫥 窗 中 以圓片 結 合 中 英 文 說 明 ·介 紹 美 國 開 闢 「駝 峰 航 線 」冒險 迤補 援 助
」
中 圍 ．雲南同胞手 挖肩挑構建 「滇 緬 公路 ，及完 全 用 人 工修築幾 卜 座 「克難 機
場 」的抗戰歷史 。我停 下來 一一詳闕展示資料後 ，繼纘 拾階而上 。
石階 盡 頭 ．是 一片 約 三個 籃 球 場 大 小 的 石板 台 地 ，中央 西 立 著 一座卜 餘 公
尺高 、飛機造型概念 的 漢白 玉建物 ，正面有 大 陸張 愛萍 將 軍所題 「駝 峰飛行 紀念
碑 」七個 豎 寫 草舌 大字 ．於 一九 九 三年 建 成 。這 是在 紀 念 抗 戰 時 期 ．美 國 開 闢
」
「駝 峰航 線 協 助中 圍抗戰 ．兩 毆 空 軍人 員用生命 寫 下的 勇敢悲 壯 史頁 。我們緩
步 繞 碑 一圏 ，並在碑前攝影留念 。
當 我 們 正要離 去 之 時 ，年 輕 的 公園 管 理人 員 跑 來 見 我 ，他告 訴 我 ，雲南省
政 府 正準備在此建造 一座 「駝 峰飛行 紀 念館 」。我聽 了很高 興 ，特 地致贈我寫的
《郝柏 村解讀蔣公八年 抗戰日記 》書 籍 一套給 他 ·希 望新館建 成後 能存於館內 。
我 們 一行 回到 昆明下榻 的 酒 店 已是午 後 ，簡 單午 餐 ，略事休 息後 ，搭機飛保
山 ＇夜宿 於此 。
＿苓 南 行
207
。
8
2
郝 拉村 吏 返抗日戰 場
聯盟作戰新階段1 歷史回顧
八年 抗戰區分三個時期 ｀第 一、二時期是 「持久戰 」階段 ，其成功 要素 在於
維 持 「主作戰線 」，確保基地安全與至少 擁有 一條圍際補給線 ，這些我 在 前 文都
已說 明 。第 三時 期 是 「聯盟攻勢 作戰 」階段 ，除 了繼續掌 握 「持 久戰 」要素 外 ＇
更增加 了與 盟國互動 的 因 素 。因此 ，來 到昆明這個抗戰 「 聯
盟作 戰 」的 紐帶 ，歷
」
史 回顧都 會與 「聯盟作戰 有 關 ，包 括 飛虎隊 、駝峰航線 、滇 緬公路及中 國遠征
軍第 一次 入緬作戰等 。
(＿)飛虎隊
抗戰爆發後 ，日軍掌 握 絕 對空 優 ＇不但直接 攻擊國軍第 一線作戰部隊 ，更持
續轟炸後方城市 ，造 成人民很 大的損失 。
－九 三 七 年 ，美 國 陸 軍 航 空 隊 退 役 上 尉 飛 行 教 官 陳 納 德 (Cl
air
e Lee
Chenna )受 聘 擔 任 中 國航 空委 員會 顧 問 。 一九 四0 年 八月 ，陳 納德 受 中國政
ult
府委 派赴美洽購飛機 ，招募 飛行員 。一九 四 一年 八月 一日 ，陳納德 正式 組 建 「美
國空軍志願大隊 」(Ame
ric
anVol
unt
eerGro
up,AVG)，中國授予他 空軍上校 軍
階 ，主要基地設在昆明的巫家壩機場 ，這就是我們俗稱的 「飛虎隊 」。
「太 平洋戰爭 」爆發後 ，「飛虎隊 」曾到 仰 光協 助英軍作 戰 ，因戰績卓 著 ，
陳納德被美軍恢復現役 ，並晉升准將 。一九 四二年 七月 四日 ，「飛虎隊 」改編為
美國第十航空 軍 (軍部在印度德里 )第 二十 三大隊 ＇成為美國正式的現役部隊 o
後又擴 編為美國第十 四航空軍 (我們習慣稱其為 「十 四航空隊 」),陳納德被任
命為 司令 ＇並 晉升少將 。除 阻擊 日機 與支援中 國軍隊作 戰外 ，也負責 「駝峰運
輸 」之護航任務 。
起先 ，「飛虎隊 」與 「駝峰飛行 」分屬兩個不同的指 揮體系 ，但 「飛虎 隊 」
為 「駝峰飛行 」護航 ，「駝峰飛行 」為 「飛虎隊 」提供補給 ，兩者具有相當大的
互賴關係 。直到 一九 四四年十 二月 ，接任史迪威出任中國戰區參謀長的魏德邁將
軍 ，將 「駝峰飛行 」的指揮權交給陳納德後 ，「飛虎隊 」與 「駝峰飛行 」才統 一
在 陳納德的指揮之 下 。
第 二次世界大戰期間 ，「飛虎隊 」的作戰範圍 ，遍及中圍與東南亞的抗日戰
場 。據統計 ，這批塗有 「鯊魚鋸齒 」圖案的戰機 ，以 五百架的代價 ｀一共擊毀了
＿華 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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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柏村 支 返抗日戰場
兩千 五百多架 日機 ，為中 圈抗戰立 下極大功勞 國民政府為 保障
。 一旦失事跳傘後
的 美 國飛行員安全 ·當時每 涸美 國飛行員 ，都 穿 著 背後 印有 大幅青 天白 日滿地紅
國旗 ，及 「來華助戰洋 人 ，軍民 一體救護 」十 二個大字的夾克 ，中圍老百姓稱其
為 「血 幅 」。透 過國 民 政 府 「航空委 員會 」的 大力宣導 ．即使在最偏 遠的山 區 ，
老 百姓也認得 「血幅 」，將其當成他 們 在中 國通行無阻 ：並獲得 幫助的 「特 別身
分證 」。
(二 )駝峰航線
抗 戰 時 的 中 國 ，是 一個 久經 內亂 外 患 的 貧 窮 落 後 農 業 國家 ，連 南 京 錢 幣 與
昆明錢幣 都不 一樣 。除 了民生所需的福食勉 能自 給外 ，一切戰爭所需的飛機 、火
砲 、車輛 、彈藥 、油料 、軍械 機件等物資 ，完全依 賴進口 。因此 ，維持 國際補給
線的暢 通 ，就成了當 時國家 戰略的 頭等 大事 。日本也深切了解中 國的 此項弱點 ，
故從抗戰 一開始 ，就將封鎖中國對外的 通路 ，做 為 其迫使 中 國屈服的 戰略思考 重
、I3 °
從 一九 三七年 八月 「淞滬會戰 」開始 ，至 一九 三八年十 月撤守 廣州 ，中酮沿
海 港 口盡 失 ，對 外 聯絡 只能 透 過香 港 、河內 與仰 光進行 。但 日本 又於 一九 四O年
九月 進軍越南 ，一九 四 一年十 二月 奪取香 港 ，一九 四 二年 一月 封 閉仰光港 ，由第
三國轉運物 資的國際交通線 至此完全被 截斷 ＇抗戰 陷 入斷炊的嚴峻清勢 。
為 因 應 此 一情 勢 ，國 民政 府 外 交 部 長 宋 子文 ，於 一九 四 二年 一月 三十 日 ，
向 美國總統 羅斯福提 出 「備忘 錄 」，希 望 美 國能 開闢 一條從 印度通往 中國大後 方
的 空 運航 線 ，以維持 中國對抗日本的持 續戰 力 。基 於 中 國已是美 、英並肩作戰 的
盟図 ，圍軍在 中 圍戰 場牽制 了 ＿百多 萬 日軍 ｀對美軍在 太平洋地區的作戰 ，提供
極 大 助 力 的 考 暈 ，羅 斯福 批 准 了這項 建 議 。宋 子文 與 美 國 陸 軍 部 長 史 汀生 、陸
軍參謀長馬歇 爾商 議 ，決 定在 中美合 營的中國航 空 公司 (Chi
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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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a
lA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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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pora
Cor on)原昆明通印 度加 爾各 答航線 的基 礎上 ，建立 一條為 中國提 供援 助物
i
資的空運走廊 。
這條補給線分為兩段 。第 一段起於美圍維吉 尼亞州的紐波特 紐斯港 ｀將支援
中國作戰 的補 給品空運渡過大西洋 ，到 達非 洲塞內加 爾的達卡 ，再換 鐵路運輸 。
經北非 、中東 、巴基 斯坦 ，輾轉至印度的加 爾各 達 ，然後 船 運至印度東 北 的阿薩
s
姆邦 (Asam )，總 長 一萬英 里 。第 二段起 自 阿 薩姆 邦 的 十 三個 機 場 ，其中 以 提
I
華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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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郝枱村 空返抗日戰 場
恩蘇 基亞 (Ti
nsu
kia)附近 的 汀江 (Dul
iaj
an)機場為主 ，再轉 運到 雲 南 昆明 (約
二丁胭
八百餘 公里 》 四川成 都 、宜賓 、重慶 (約 百餘公里 )等地 機 場 ，其 中 文
以 昆明的 巫家 壩機 場為 主 。此外 ，國軍還在 雲 南 與 四川修 建了幾 十 處簡 易 機 場 ，
做 為 臨時 應 變的 備 用場地 。由 於 這 一段 飛行 必須經 過喜 馬 拉 雅 山 南 段 與 橫 斷山
脈 穿過狀似駱駝背 峰的高山
， ＇故名 「飛越 駝峰 」(Ov
erTheHump)，亦稱 「駝
mpCour
峰航線 」(Hu se)。「駝峰航線 」飛越地區如 圖頤示意 。
「駝峰 航 線 」是當 時全世 界 最艱險的航線 ，所經過的地區都屬飛行禁區 。其主
要危 險 有 四 ：第 一 ，航 線縵 過的 大 部 分地區海 拔 都在 五千 公尺以上 ，氣 候 變化
大 ，常有 強風 、亂流 、雷雨 ，極易發生意外 ．
＇第 二 ，導航設施 簡陋 ＇沿途沒有 無
線 電定向 台 和明顯地標 ，容易迷航 ， 一些墜機殘骸的 反光 ，竟 成導航標誌 ；三 ，
一旦機 件 故 障 ，無 迫 降 之 地 ，即使 跳 傘 ，落 在 高 山 、深谷或凍 原上 ，也 無 法求
生 ；四 ，經 常 遭 到 緬 北 密 支 那機 場起 飛的 日機 攔 截 ，為 避 開 日機 ，航 線 被 迫 北
移 ，海 拔 增至六千 公尺以上 ，危險性 更加大 。
「駝 峰航 線 」從 一九 四 二年 五 月 開 始 營 暹 ，至 一九 四 五年 八 月 日 本 投 降 結
束 ＇是 二戰期間 維 持 時間 最 長 、規模 最大 ，也是成本最 高 的 空中運輸路線 。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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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南 行

圖 3-3 ： 抗戰期間昆明對外國際通路示意
 ＿郝柏村亟返抗日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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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行 期間 ，中 、美雙方 納編大批 飛行人 員 ，他們晝夜不停 地出勤 ，通常 一天飛 行
十六小 時 ，三個來 同 ，中間只能乘裝卸 貨 物的時間短暫 休 息 。無論航線 天候 如何
變化 ，日機出沒如何難料 ·著 陸 機 場如 何 簡 陋 ，他們也要冒險執行任務 。在這樣
的 惡劣 條 件 下 ，駝峰 的 飛 行 (包 括 空勤 )人 員 為 了 達 成 運補 目 標 ＇犧牲 非 常 慘
重 。據統 計 ，幾 乎 每 千 噸 物 資 運到 中 國 ，就 必 須付 出 兩條 半 飛行 人員 生命 的 代
價。
當 然 ，每 個 擔 任 駝 峰 飛行 的 中 、美人 員 ，都 非 常 清 楚 這 條 航 線 的 艱難 與 危
險 ，也都充 分了解自 己的 每 一趟飛行 ，都可 能 是 一去不回的 死亡任務 。但 是 ，他
們 並沒 有 將 此 放 在 心頭 ，也 沒 有 因此 膽 怯 退 縮 ＇反而 把 它 當 成 正常 生 活 的 一部
分 ，勇往直前 。他們每 次出發執行任務的 時 候 ，總是帶 著 誓 死如歸 的 平靜 心情 ｀
達成任務 回來 後 ，也沒有 顯露 任何 歷劫歸 來的喜悅 。他們 並非 對生死戚到 麻 木 '
而 是 一種 生命意義昇 華的投 射 。他們 所 穎現的 悲壯 ，和戰場七拋 頭顱 、灑熱血 的
戰 上並無 二致 ，且 更令 人肅 然起敬 。
資 料 頤示 ．在 這 三年 又三涸 月的 飛行中 ．中 、美兩酮空軍共計 損 失飛機六百
零 九架 ，占 全部 參加空運飛機的 百分之五十 以上 ；其中 ，美 圈 五百 六十 三架 ，中
國 四十 六架 ，犧牲 飛行 員 一千 五百 匕十 九 人 。幾 乎 是以 一噸燃 油 ，換 取 一噸軍 品
的 高 昂代 價 ·動用 C'53、C' 46、C'47、DC'
54、C' 3等 運輸 機 種 ，以 C'
46為主 '
總 共 運 送 了八十 餘 萬 噸的 軍事物 資 (半數 補 給 「飛虎 隊D '及 三萬 三 干多名 的
人 員 (包括 赴印度的增援 「駐印 軍 」部隊 )＇數 嬴超 過了 「滇 緬 公路 J與 「滇 越
鐵 路 」運輸 暈的 總 和 。我 們 甚 至 可 以 說 ，沒 有 「駝 峰 航 線 」，就 沒 有 抗 戰 的 勝
和。
(三 )滇 緬公路
一九 四O 年九月 二十 二日 ，法 國 在 「印度 支 那 」的 殖 民 政 府 ·默 許 日 軍由
海 防 登 陸 ，「滇越鐵路 」被 阻斷 ，中國抗戰聯外 的 補 給線就只剩 下 一條 「滇 緬 公
路 」。早在 一九 三五年 ．雲南 省 主席 龍雲即著 手修 築由昆明通緬甸的 道路 ，取 名
為 「滇 緬 公路 」．
＇至抗戰爆發時 ·已大 致 完 成由 昆明經 楚 雄 至大理下關的 路 段 ，
但 路 面 、彎道 、橋 隧等設施尚 需 改善 。於是 ，龍雲 於 一九 三七年 八月 ，利用到南
京參加 「國防會議 」的 機會 ，向 蔣委 員長提 出 「修 改 滇緬公路 」計畫 ，並附帶 建
議各 修建 一條由雲南通往緬甸 ，以出 印 度洋的 鐵 、公路 。
＿華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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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拉村 屯 返抗日戰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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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時 蔣委員長已有 一旦中 日大 戰 爆發 ，將以四川為 基 地 ，對 日軍實施 「持久
」
戰略 的構想 。當 時他已預想沿海港 口都 可能不保 ．大後 方亟靨 一條 國際 通道 ，
做為維持抗戰持續戰力的補 給線 。因此 ，這項建議立即被接受 ，並於 是年十 月 ，
派交 通部次 長王亢生與雲南 省 政府完成協商 ，確定先建 通往緬甸 的公路 ，起於大
理下關 ，經保山 、龍 陵至蜿町 ，長 五百 四十 七點 八公里 。由 蜿 町進入緬甸 後 ，延
長至臘 戌 ，再由 臘 戌 接鐵路 至緬甸 中部重鎮曼德勒 ·轉曼德勒通首都 仰 光的 「中
」
央 鐵路 出 印度洋 。這條 穿 越怒江與瀾滄江 、橫 貫滇西縱走 峻 嶺 、借道鄰 國的蜿
蜒 道路 ，就成為抗戰時期 接收境外物 資 的唯 一補給線 。
」
「滇緬 公路 分 為 「滇段 」(國內段 )與 「緬段 」(國 外段 )兩部分 「緬段 」
o
經 由外 交 協 調緬甸 方面修 建 ，實 際 上是英 方 負 責 ，計 一百 八十 八公里 ；「滇 段 」
由 國民 政 府 責 成 雲 南 省 政 府 負 責 ，含下 關 以 東 部 分 (四百 /+ ]苹六公 里 )補
強 ，計九百五十 九點 四公 里 。「滇緬公路 」經 過路線見圖詡 (第 二 二 －
吉O 示意 o
」
「國內 段 於 一九 三八 年十 二月 動 工 ，調 集 沿線 漢 、菲 、白 、苗 、傣 (當
時 稱 「擺 夷 」)等十 －個民族的老 、幼 、婦 女 (壯 丁都 當 兵去 了 )＇全 線 同 時 施
工 ，每 天上工人 數 在 十 四萬 至 二十萬 人 之問 。當 時沒有 機具 ，也沒有 給償 ，他們
自 帶 工具與食物 ，完 全以 人 工方 式 ，於叢山 峻嶺 、深谷急流中 ，手挖肩扛 ，開山
過水 ，居然在 短短八個 多月的時間當中 ，闢天險為 道路 ，修 築完成了這條蜿蜒漫
長的山 道 ，創 造了媲 美 巴拿 馬運河的 世 界 工程史奇蹟 。
滇 緬 公路 一經 通車 ＇車 輛即連綿於途 ，夜以 繼 日 ．成為中 園維持抗戰持續戰
力 的 生命 線 。據統 計 ，從 一九 三九年 八月通車 開始 ＇到 －九 四二年 三月 日本 占 領
仰 光為 止 ，滇緬公路 一共 運輸 了五十 多萬 噸的軍需物 資 ，在 中 國抗戰最艱苦的獨
立作 戰 時 期 ，它就 是我們 的 「輸血大動 脈 」。
(四 )國軍第 ＿次入緬遠 征作戰
國軍的入緬遠征作戰 ，從 一九 四二年 二月 開始 ＇至 一九 四五年 五月 結束 ， 一
共 三年 三個 月 ，是中 國軍隊自 「甲午 戰爭 」以來 第 一次的境外 作戰 ，又是與美 、
英 兩 國 「聯盟作戰 」性質 ，具有特 殊 意義 。本作戰共分兩期 ，第 一期國軍受 英軍
拖 累 而 慘 敗 ＇第 二期國軍與美軍密切 合作而全勝 。這裡 先講第 一期慘敗的作戰 ，
等 我們 一行走訪到保山 、騰 衝 、蜿 町時 ，再和大家 談第 二期 全勝的作戰 。
一九 四 一年 十 二月 七 日 ，日本 在 「偷 襲 珍 珠 港 」的 同 一天 ，也 全 面 展 開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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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南行
2
8
1 ｀ 枱村 支 返抗日戰 場
2
東 南 亞和西太平洋 各列強殖民地的 攻擊 ，美 、英等 圍正式 向 日本 宣 戰 ，「太 平 洋
戰爭 」於 焉 爆 發 。中 國也 因與 美 ｀英等 國具有 共同敵人的 角 色關係 ，被其結 為 盟
國 ，結 束 獨立作 戰階段 ，開啟 「聯盟作戰 」新局 。中 國的 第 一場 「聯盟 作戰 」，
就 是應 英國人的 請 求 組織遠征 軍 ，進 入緬甸 作戰 。
十 二月 三十 一日 ，美 國 總 統 羅 斯 福 致 電 蔣 委 員長 ，建 議 成 立包 括 中 國 、越
南 、泰國在 內的 「中 國戰區 」，由 蔣 委 員長統 一指揮 。一九 四 二年 一月 二日 「中
國戰區 」成立 ，蔣 委 員長就任戰區統 帥 。三月 ，美圈史迪威中將來 華 ＇擔 任中 國
戰區參謀 長 ，他的 第 一涸任 務 ，就是指 撣 中 國遠征軍入緬作 戰 。史 迪 威 的 任命 ，
是由 美國陸軍參謀 長馬歇爾推 薦 。史 只當 過師長 ，無作戰經驗 ，曾在 美國駐天津
的 步 兵 第 十 五團 當 過營 長 與 參 謀 ，後出 任 駐 華 武 官 ｀會 說 中 圍話 ，臨時 授 中 將
階 。馬歇爾之所 以極力推 薦史 迪 威 出任 ，是因為 史 迪威在步兵第十 五團服務 時 ，
馬歇爾是他的 主任參謀 與代 理團長 。而 一九 四四年十 二月接替 史職務的魏德邁將
軍 ，也出 身於步 兵第十 五圃 。
一九 四O年 九 月 二十 七 日 ｀納粹 德 國 、義 大 利 與 日本 三國代 表 在 柏 林 簽署
「同 盟條 約 」，成 立 以 柏林 、羅 馬和東 京為 「軸 心 」的 軍事 同 盟 ，我們 稱 此 三國
為 「軸 心國 」。因此當 「珍 珠 港事 變 」爆 發 ，美 國對 日本 宣 戰 後 ，在歐洲的 納 粹
德 國與義 大利 也基於 「三國 同 盟 」立 場 ，同步向 美國宣戰 。早在 一九 三九年 九月
德 國入侵 波蘭 時 ，英國已向 德 國宣 戰 。第 二次 世 界大戰中的歐亞兩大戰場 ，自 此
完 全合 流 。
自十九世紀中葉 以來 ，緬甸 與 印 度 就 是英國的 殖民地 。太 平洋戰爭爆發後 ｀
英 國 擔 心 日本 入侵 印 、緬 ，傷 其 既 得 利 益 。 一九 四 一年 十 二月 十 二日 ，英 國 駐
印軍總司令魏菲爾上將 (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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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 P.Wa
vell)奉 邱吉 爾命令兼管緬甸 防務 ，乃於
十 二月 二十 三日 ，藉代 表 英圈出席 在重慶 召開的 「中美 英 三國聯合 軍事會議 」機
會 ．與 國 民 政府簽 署 了 「中 英共同防 禦 滇 緬 路 協定 」＇央請中圍出兵緬甸 ，協助
英 軍 作 戰 。當 時英國頲然欲藉中國不能 失 掉 滇緬公路這條生命 線的急迫需求 ，用
以保護 其在 緬甸 的殖民利 益 。
蔣委 員長當然了解協 定背後 的用意 。從鴉片 戰爭 以來 ，中圍受盡列強欺 侮 ＇
此刻我們 所面對的 ， 一個 是立 即要我們 亡國滅種的軍廠主義 國家 日本 ， 一個
是曾 經 對我們 貪得無厭 的殖民主義 國家 英 國 ，兩者 都 是廣 義 的帝國主義 ，也
都 是壓 迫掠 奪弱小 民族的侵 略主義 。但 中國沒有選擇 的空間 ，為 了維護國家 民族
9
，
－ 洛南 行
，
｀
皿 郝柏村 吏 返抗日戰 場
生存 所 賴的 滇 緬公路 ，只能 無 奈 地與英國結 盟 ，在抗戰最艱苦 的時候 ，忍受 日軍
其他方面攻勢 的 壓力 ，抽 調兵力 入緬助英作戰 。
為爭取時間 ，國府軍委 會在 與英國簽訂 「中 英共同防禦滇 緬路協 定 」之後 ，
即 開 始 組 織 入緬 作 戰 的 「遠 征 軍 」。其 作 戰 序 列 及兵 力 為 ：第 五 軍 (軍長杜 聿
明 ，轄第 九 十 六 、二00 、新編 二十 二師 )丶第 六 軍 (軍 長 甘 麗 初 ，轄第 四十
九 、九土 －
一、新 編 五十 五師 》 第 六十 六軍 (軍長張軫 ，轄新 編第 二十 八 辶 一
+
九 、三十 八師 )及 一些直屬部 隊 ，總兵力 約十 萬人 ，先由杜 聿 明統 一節制 ，俟史
迪威 到 達後 ，再歸 其指 禪 。
國軍遠征軍動 作 迅速 ＇－九 四 二年 二月中 旬以前 ，第五 、六十 六軍已在 緬甸
邊境沿滇 緬公路完成集結 ，第六軍 主力 (第 四+ 九 丶九十 三師 )也進入了景東 地
區 。依國府軍委 會的構 想 ，國軍應儘早到 達仰 光部 防 ，才可以守住仰光 ，但英 圍
基於殖民利益的 自 私考 量 ，不讓國軍南 下 ，導 致國軍的 遠征作 戰 一開始 就失掉 了
先機 。
一九 四 二年 一月十 六 日 ，日軍以 在 泰 國的 第 十 五 軍 (司令 官 飯 田詳 二郎 ,
轄第 十 八 、三十 三 、五十 五 、五十 六師 團 )'兵力約十 餘萬人 ，飛機 四百 架 ，由
泰 北 進攻緬 甸 。至 二月 中旬 ，已逼 近 仰 光 。英國 「駐緬 軍 」(司＾孟惡靡山大上將
〔Ha
rol
dR·L·G·Al
exa
nde
r〕 )在 仰光方面的第 一軍團 (軍團長史 林 丫 兵力 僅
有 「英 緬 軍 」第 -師 (步兵 旅 三 )丶「英印 軍 」第 十 七師 (步兵 旅 三 丶裝 甲第 七
旅 〔戰車 一百五卜 輛 〕 )及各 型飛機 四十 五架 當 他發現不能抵擋 日軍進攻 時 ，
o
才 緊急要求 國軍入緬協 助作 戰 。
二月 十 六 日 ，國 府 軍 委 會 令 第 五軍入 緬 ，其 先 頭 部 隊 為 戴 安 瀾 將 軍 的 第 二
00師 ．於 三月 七日到 達同古之線 。三月 八日 ，日軍占 領仰光 ，並立即以第 三卜
三師 團 在 左 ＇第 五十 五師 團 在 右 ，以自 攻占 新 加 坡 後 抽 調的 第 十 八 、五十 六師
團 ，擔任 預備隊 ，向 北推 進 。英軍則 不戰 而 退至普 羅美之 線 ，等 待國軍幫助 。三
月 中 旬 至下旬 ＇圈 軍第 二00師 與 日軍激戰於同古 至平滿 納南 北之 線 ，第 二00
師雖重 創 日軍 ，但 其與增援 的第 二十 二師亦 傷 亡慘重 。杜 聿 明 於 三月 二十 九 日下
令 ，兩師退出同古之線 。
三月 上旬 ，史 迪威到 任 接 掌中國遠征軍指 撣權後 ，就要求 第 五軍立即取攻勢
收復仰光 ，戰況不利 時再回守 曼德 勒 。蔣委 員長不同意史 迪威的意 見 ，認為 反攻
仰光的時機已過 ，且敵情 不明 ，宜以 一部誘敵深入後 ，再伺 機於曼德 勒 附近與日
竺昇
＿
221
222郝 枱村 並返抗日戰 場
軍決戰 。但史氏 仍 堅持 其見 ．國軍進退失據 ，最後遭致慘敗 。
四月 十 四日 ，沿伊 洛瓦底江東 岸 向 北 退卻的 英軍 ，其 一部 G央緬 軍第 一師 、
戰車營 _)約七千 人 ，以及在 仁 安羌油 田工作人 員 、美國新 聞記者 與傳 教士約五
百 人 ，被 追 擊 的 日軍 第 三十 三師 圃包 圍於 仁 安 羌 ，彈盡 援 絕 ，眼看 就 要繳 械 投
降 。十 七 日 ，英軍第 一軍團軍團長史林 向國軍遠征軍求 援 ＇遠征 軍遂 抽 調 第 六十
六 軍新 三十 八師 第 － 二 _
_團 (團長劉 放 吾 ＇兵 力 －千 一百 二十 _人 )解英 軍之
圍 。當 時 日軍 第 三十 三師團主力在 仁 安羌以南 ．以 二 一五聯隊在 仁 安羌東 北 ＇另
派 一個大隊占領賓河 (位 於仁 安羌以北 ＇伊 洛瓦底江支流 )北 岸要黇 `以 斷 英 軍
退路 ，並阻 止援 軍到 達 。這是標準的 「阻援打點 」戰法 。
國 軍第 一一三團於 四月卜 七日 受命 後 ．立 即 搭乘 史 林 提 供 的 車 輛 由 曼德勒
出 發 ．十 八日到 達戰 場 ，先隈退賓河北 岸 門軍 ．再渡 過蜜 河 。羥 激烈戰鬥 ，於卜
九 日攻占附 近制高點 五O －高地 ，打開 一道 缺 鬥 ＇掩護英軍由束 北突圍 ，這就 是
我們所說的 「仁 安羌大 捷 」。戰鬥 中 ，史林 將 －個東砲隊及 一個戰 車 隊配 屬給 第
一一三團 ．這是有 史 以來 ｀國軍第 一次 ．也是唯 一一次在 「聯盟作戰 」中 指撣英
軍。
 其後 ，英軍見勢不可為 ，竟 不顧聯盟協 議 ＇擅 自退入印度因帕 爾 mphal)＇
(I
導 致國軍右 翼呆露 在 日軍第 三十 三師 團直接 攻擊下 。四月下旬 ，日軍投 入預 備 隊
第 五十 六師 團 ，概沿薩爾溫江西岸 行 迂迴攻擊 ，欲截 斷國軍退路 ，協 助其中央的
第 五十 五師 團 及左 翼的 第 三卜 三師 團 ，包 圍殲滅 國軍於 伊洛瓦底 江以東 地區 。此
時 遠征 軍不但 不能 如史 迪威的最初 構想收復 仰光 ，甚 至因英軍的 臨 陣 脫逃 ．連 在
曼 德 勒 與 日軍決戰的預備案 都成泡 影 。本階段作戰狀 況見圖 訌示 意 。
四 月 二卜 五日 ，日軍 第 万卜 六師 團 已直 逼臘 戌 ｀國 軍 退 路 將 被 截 斷 ，史 迪
威見態勢無可挽回 ，才勉強同意全線 撤軍 。五月 六日 ，史 迪威拋 棄他所 指揮的十
萬 中 國遠征 軍 ，不顧國軍講求 的 「軍人武德 」及美軍標 榜 的 「責 任 榮 簪 」．帶著
幕 僚 一百 一十 五人 ，逕自逃往印度 。因為 史 迪威是美 國人 ，掌 握 美援物資的分配
權 ，蔣 委員長 又顧及中美關係 ，才 隱 忍下來 ，若換成國軍幹 部 ，早就依軍法 審判
槍斃了 。
遠征軍接 獲史 迪威的全面撤退命令 後 ，即化 整為 零 ，主力 退回雲 南 ．一部 退
向 印度 ；在轉進過程中 ，日軍 一路追繫攔截 ，國軍傷 亡慘 重 。其中 ，第 五軍直 屬
部 隊 及新 二十 二師 ＇四萬 人進 入全 是原始 森 林的 野人山 日的 克 欽山
(^7 )'到 達
＿洽南行
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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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4郝 性＂ 壹 返 抗 日戰 場
圖 3-4 . －
九四二年國市入緬作戰經過示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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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5 . 一九四二年國軍入緬作戰經過示愆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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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郝拉村 空返抗日戩 場
2
印 度雷多時 ，只剩八千 人 。遠征軍官 兵多 死於饑 餓 、生病 、迷路 、蟒蛇吃 、毒蟲
咬 、螞 蝗吸血 、跳崖或 持械自 盡 ，形成 一幅悲慘 駭 人的 景 像 。
另外 ＇第 五軍 二00師退路被截 斷 ，故需 一路突破 日軍封鎖 。五月 十 八日 ，
一
戴安瀾師長在 突圍時 ，胸 、腹各中 彈 ，由 於缺乏救治藥品 ，二十六 日不幸 死於
瑞 麗 江旁的 茅 邦 村 ，距中 國約 兩百多 公 里遠 。比 較 幸 運的 是孫 立人 的 新 三十 八
師 ，全師 安 全退到 了印 度 因帕 爾 ，成為 遠征軍唯 一保持完 整建制的部隊 。本階 段
作 戰狀 況見圖 呤示意 。
一
另 一方 面 ，日軍 四月 二十 九日攻占 臘戌 後 ＇五十 六師 團 路沿滇緬公路向 東
攻 擊 ＇五月 三日攻 入蜿 町 ，五月 四日轟炸保山 ＇五月 五日進 抵 怒 江上的 唯 一橋梁
惠 通橋 ，幸而軍委 會 「國防 建 築 工程處 」處 長馬 崇 六下令 ，由 所 屬 工兵 第 二十 四
營營長張祖武 及時以黃色炸藥炸斷橋梁 ，否則 日軍 一旦渡過怒江直撲 昆明 ，後 果
將 不堪 設想 。五月十 日 ，日軍占領 騰衝 ＇至此 ，我怒江以西大片 國土落 入敵手 。
之 後 ，圍軍第 八十 七 、八十 八師及騎 兵團 ，沿怒江以東 ，北起片 馬 、南至施甸 長
約 兩 百五十 公里的 正面 上設防 ，與 日軍對峙 。另 一方面 ，日軍第 十 八師團也由 中
央 超越 第 五十 五師 團 ，於 五月八日攻占密支 那 ，進而席 捲整個 緬北 。
 日軍占 領滇西及緬北 後 ，以其 第 三十 三軍 (轄第 二 丶十八 丶五+ 三 丶五+ 六
師 團 )負賁守備 。師 團之下轄若干 聯隊 ，沒 有旅 郾階層 ，其中以第 五卜 六師 團為
主力 ，兵力 較完整 ，其 他師 團皆 不全 。第 十 八師 團主力在 緬北 密 支那及胡康河谷
一帶 ，另置 一 一四聯隊 於 怒江以西的高 黎貢山 北 半部 。第 五卜 六師 團的 一四八聯
隊部署在 高 黎貢山 南半部至騰 衝之 間 ， 一一三聯隊任 騰衝以南 迄龍 陵間防務 ＇－
四六聯隊位於芒市周邊 ，其 一部任 南翼警戒 。第 二師團的十 六 、二十九聯隊 ，及
第 五士 －
一師 團的 一一九聯 隊 ，位於瑞麗附近 ·
，此兩師 團的其餘 兵力 ，位於 八莫與
臘戌 。另 ，第 五十 三師 團 的 工兵聯隊在 龍 陵 ，負責 滇 西 工事之構築 。
本戰國軍傷 亡五萬 六千 餘 人 ，日軍傷 亡僅四千 五百餘 人 ，戰後 怒江以西土地
為 日軍所 占 ＇滇西地區由 「大後 方 」變 成 「最前 線 」；中 國抗 戰 兩面受 敵 ＇陷入
最艱危 的境地 。日軍占 領滇西 、緬北後 ，其 兵力 部 署概 況如 圖 鈺示意 。
太平洋 戰爭 對抗戰的影響 1 評述與戚言
維 持 國 際 交 通線 暢 通 ，是 「持 久戰 略 」的 重 心 所 在 。抗 戰 一開始 時 ，中 國
可以從新 疆陸路與蘇 聯 聯絡 ，又有 廣 州 、香 港 、河 內 、仰光等出海 口做為 國際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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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郝枱村 量喪抗日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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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 3-6 ： 一九四二年五月 日軍占領滇西緬北後共兵力部署示息

路 。當 時蘇聯怕中國下抗 n ，使蘇聯陷 入兩面作 戰 ，基於 「聯合次要敵人 、打擊
主要敵人 」的 思維 ，對中國援 助很 多 。蘇聯提供 了三百多 架飛機與 一 、兩百門 火
砲 ，目的 是要讓中國拖 住 日本這涸 潛在 的敵人 。記得 我在 當 排長 時 ，部隊中就有
蘇 聯顧 問 。直 到 一九 四 一年 四月十 三日 ，日本 與 蘇 聯簽 訂 「在 戰爭 中相 互保持中
立 」的 「互 不侵 犯 條 約 」後 ，蘇 聯對 我們 的 援 助才 停 止 ，新 疆交 通線 從 此 就 中
斷 了 。此外 ＇抗戰 脷 始 時 ，德 國也 曾 支 援 過中 國 ，但 到 和 日本 締 結 「軸 心同盟 」
後 ，就 不再援 助中 國 。這些都 是R本以其 「國家權力 」為後盾 ，所做的 「國際政
治 」運用 。
其後 ．廣 州 、香港 、河內 等 港 口陸 續為 日軍所 占 ，中國的 對外聯繫 ，只剩 下
通仰 光的 滇 緬公路 。 一九 四O 年 ，「太 平洋戰爭 」尚未 爆發前 ，日本曾 對英國施
壓 ，要求 英 圈從緬甸 方面封鎖滇緬 公路 ．
，英 國首 相邱吉 爾不敢得 罪日本 ，於 是做
了不光榮的事情 ·決定 犧牲中國的 利 益 ·與 日本妥協 。雙方協 定 從 七月 丨八 日至
十月 十 八 日的 三個月 ，暫停 通過緬甸 與香港 ，向 中 國輸 送武 器 、彈藥 、汽油 、卡
車 及鐵路器材 ｀日本 沮派 人去 現地監視封鎖情形 。由 於事出突 然 ，仰 光 港口及火
車站堆積 了幾萬噸的中 國 「救 命物資 」｀都 讓緬甸 人撾 得 精 光 。這 些事 情 ＇蔣委
＿： 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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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棹村 童返抗日戰 場
員長都 寫在 日記中 。
但是 ，當 「太 平洋戰爭 」爆發後 ，日本占 領 了香港 、馬來 西亞 、新 加坡等 英
國殖民地 ，英國人眼看緬甸 必成日本的 下 一個目標 ．居然忘了 －年 多 前對滇 緬公
路的 落 井 下石 ，又拿 「共 同防禦滇緬路 」為 理由 ，要求 中図出 兵協 防 。這種 國際
強權 政 治 的 運用 ，正如 英國人所 說 ：「沒有 永遠的 敵人 ，也沒有 永遠的 朋友 ，只
有 永遠的 利益 。」而中 國遠征軍第 一次入緬作 戰的 失敗 ，十 萬 大軍 一大半 葬身 異
域 ，這場歷史 悲劇 ，不也是英國人顧預自 私 、基 於自我利 益算 計 下所 造成的 嗎 ？
原 本 在 「太 平洋 戰爭 」爆 發 ｀英國與 中 國簽訂 「中 英共 同防 禦 滇 緬 路協定 」
後 ，第 五軍 若 能 立 即到 仰 光 部 防 ，第 六 、六十 六軍 也 馬 上跟 上 ，仰 光 必然 守 得
住 。國軍在 「長衡會戰 」中 ，方先覺的第十軍以 一萬七千 人兵 力 ，面對 日軍 四個
師團加 一個 混成旅團的圍攻 ，尚 能 堅守 四十 七天 ；今以十 萵 遠征大 軍 ，加 上英軍
一個 軍 團 ，豈 有 守 不 住 數 量概 等 日軍 進 攻 的 道 理？但 由 於 英 國 人 的 帝 國 主 義 心
態 ＇怕 図軍到 來 會影響其殖民統 治 ，因此 臨時 反悔 ，不准中 國軍隊進入緬甸 。
後來 英國人實在守 不住仰光 ，才 又緊急要求 國軍入緬馳 援 ，但晚 了 四十 天 ，
戰 機 已失 。同時兩國戰略目標 不同 ·中國要維 護的 是滇 緬公路 ，英國人要維 護的
是殖民利 益 。中國遠征軍歸史 迪威指 揮 ．史 迪威聽 英國 「駐緬 覃 」司令亞歷山 大
命 令 ，而亞歷山 大則 受兼理緬甸 防務的 英 國 「駐印 軍 」總司令魏菲 爾遙 控 。英國
人在 緬甸 兵力小 ，卻掌握 指 揮史 迪威與國軍的大權 ，又處處考 量殖民利 益 ，最後
連自 己都 不遵守聯盟合作規範 ，不通知 友 軍就棄 緬而去 ，讓我們為 維護 滇緬公路
的 出兵 ，變 成了掩 護 英軍撤 退的 犧牲 品 。這樣 的 「聯盟作 戰 」組合 ，如何能打 勝
仗 ？英 國 人 的自私加 錯誤 ，讓中國蒙 受了重大犧牲 ｀這 是歷史 的真 相 ．年輕 一代
不能 忘記 。
另外 ＇蔣 委員長再三叮 囑史 迪 威 ，中 國遠征 軍入緬 作 戰 時機 已失 ，在末 完全
掌握 敵情的狀 況下 宜 先 守 瓦城
， 日的 曼德勒 )'再伺 機 進取仰 光 。史 迪 威 雖
( ^7
無實 戰經 驗 ＇卻恃 有馬歇爾支持 ，復握 美援 軍需與租借 物 資的分配權而驕 ，根本
不聽 蔣委 員長指導 ，強令 先取仰 光 。遠征 軍於 立足未 穏 、前後 分離之際 ，就在 冏
古 之 線 與 日軍主力 遭 遇 ，終因戰力懸殊 ，準 備 不足而 遭 遇慘 敗 ，並 不令 人意外 。
蔣 委 員長因慮 及盟邦合作 ，並未 堅持其 戰 略構 想 ＇事後相當懊 惱 。道義與信 用 ．
永 遠不是西方 戰略要考 慮的因素 ．我們 上當 失 敗的 原因在 此 。
至於 「仁安羌大捷 ，國軍的表 現很了不起 ．這就是中國人的忠 恕精 胂 ｀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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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 到英 、美推崇 。一九九 二年 四月 ，「仁安 羌大捷 」五十 週年 時 ，英國首 相 柴 契
爾夫人曾到 芝加哥 ，會 晤晚年定 居美國的劉放吾將軍 ，當 面烕謝他 一九 四 二年 援
救英軍的 友誼 。同年 七月 二十 七日 ，美國老 布 希 總統也致函劉將 軍 ，威謝當 年 國
軍在 仁 安 羌解救美國記者 與傳 教士的 英勇行 為 。
「 「
再談 飛虎隊 」與 「駝峰航線 」。陳 納德 的 飛虎隊 」對中 國抗戰 的 貢獻 很
「
大 ，一九 四三年以前沒有 飛虎 隊 」協防 ，重慶 、昆明等 後 方 城市經 常 遭受 日機
轟炸 ；但 一九 四三年 以後 有 了 「飛虎隊 」，重慶等 後 方 城市 就不再有 空襲 。 一九
四三年以前的 會戰 ，日本掌 握 絕 對空優 ，但 一九 四三年 「鄂 西會戰 」以後 ，中 國
逐漸嬴 得 空優 ，這也 是因為 有 了 「飛虎隊 」的 關係 。
陳 納 德 又於 一九 四三年 十 月 一日 ，在 印 度 馬 里爾 (Mal
ir)成立 「中 美 混 合
ne
團 」(Chi eAme
s ria
cnCompos
it ng'CACW )，將 中 國戰 區的 兩國空軍混編
eWi
在 一個 建 制 體 系下 ，一方 面 藉 以 培 訓 中 圍飛 行 員 ，另 一方 面 也 讓 雙 方 合 作 更緊
密 ＇更能 發揮制 空戰 力 。在 抗戰期間 ，「中美 混合 團 」不但戰功彪炳 ＇也 是我國
空 軍人才 的搖 籃 ，像曾任空軍總司令 的 徐煥 昇 、烏鉞及當 過駐美代 表 的 夏功 權 ，
都出身 於 「中美混合 團 」。
 「駝 峰航 線 」的 犧牲 雖然大 ，但 是相 當重要 ，如 果 沒 有 這條 航 線 ．在 日軍 占
領緬甸 後 ＇抗戰可能維持 不下去 。在 道條航線上的 飛機沒有導 航 、沒有 雷達 ＇完
全靠目 視飛行 ．有時還要依 靠墜毀飛機的 碎片 來 辨識 航路 。這是很悲 壯 的敘述 ．
我們的空軍司令部應該派 人來 看 看 。昆明 「郊 野 公園 」概窗中陳列的 資料雖然不
多 ，但 都 很正確也很有價 值 。抗 戰中的 空 軍 ，完 全是國民政 府 的 空 軍 ，這些都 是
在 櫥 窗資料中忠實 呈現的事實 。
在 陸 上國際 交 通線 完 全斷絕 後 ，「駝 峰航 線 」是唯 一的 國際 交 通線 ，故恢 復
陸 上國際 交 通線 ，就成為 抗戰末 期的 重要戰 略 。
另外 ，我 是抗 戰 時 期 少 數 曾 坐 過 「駝 峰 航 線 」飛 機 ，來 回昆 明 與 印 度 間 的
人 ＇相關狀 況留待 談 「駐印 軍 」時 再 說 。
渡過怒江
重 建 國際 陸上交 通線 ，是抗戰末 期準備 全面反攻的 首要課題 。滇 西本是中 圍
抗 戰 「大後 方 」的 「後 方 」，但 自 一九 四 二年 五月 日軍占 領 怒江以西土地 ，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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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怒江東 岸 防禦後 ，滇 西 一剖 為 二 ，一部 分 成 了 「淪陷區 」，另 一部分成 了 「最
前線 」。而保山位 於 圍軍怒 江防 線 的 正後方 ，又有滇 緬公路 經 過 ，成 了滇 西抗戰
的 「前 進司令台 」。一九 四四年 五月 ，國軍遠征 軍強渡怒 江 ，反攻 盤 據 滇 西另 一
半 的 目軍 ，其上要戰鬥 都 發生在 松 山 、龍陵 、騰衝連成的 三角 形地區 ，而滇 緬 公
路最 艱困危 險的 路段 ，也在 此地區之內 。
原本我們要先去位於高黎貢山 西坡 、雲南傈 傈 族自 治州 的片馬鎮 ，看在 「怒
R ,由中國的 王國梁 、
江駝峰航線 紀念館 」中所陳列 ．一架 一九 四三年 三月十 －
譚宣 與美 國的吉 米 ．福克 思等 三人駕 駛 的 「中 國航空 公司 」 C '53運輸 機 ，因天
候 惡劣 而墜毀在 高 黎 貢山 的殘骸 ＇拼 裝復原後的珍 貴實物 ，並向 三位 烈 士致 敬 。
但 因路途太遠 ，路 況 又不 好 ，臨時決定不去 ，改由保山渡過怒 江 ，直接 造訪 上述
三角 形連線 內的 幾 個 滇 西抗戰戰 場 。
無私奉獻的抗戰軍民 滇西抗戰戰場紀行
十 二月十 四日上午 八時 ， 一行人由 保山 驅車 上 三二0國道南 行 。不久 ，轉入
山 區蜿 蜒 西行 ，栃過怒 江 ，在 －個叫 龍塘 的地方 ，進 入 一條 已鋪設柏浦路面的 產
業 道路 ，此路路基穩 固 ＇路 面平整 。車L的尋 遊告 訴 我們 ，這條道路就是修 建在
原來 滇 緬公路的路基上 。沿此道前 行 約半 小 時 ．看 到 一座 吊橋 ，懸於 漓漓怒江之
上 ，橋 面透空 ·裸架著橫 豎鐵軌 ，已不能 通行 ．
，此即當 年 怒江上的唯 一橋 梁 「惠
通橋 」，滇 緬公路曾 經過其上 。橋 頭 有 鋼 筋混凝 土碉堡 一座 ，保留完 好 。我們 在
此觀 看 怒 江兩岸雄偉形勢 ＇領 略兩岸 崇 山 、急 流深谷 、無行 舟之利 的怒江地形 特
性 。在攝 影留念後 ，繼續轉往松 山 。
往松 山 的途中 ，車 子經 過 一段完全保持 原貌的滇 緬公路 。我們 在 一處能逑觀
怒江對 岸 「九拐十 八門 」路線 景況的地方小 停 ＇駐 足 眺 望 這條 盤旋 群山之中 的蜿
蜒 玉帶 ，不禁 戚歎 工程 的偉 大與抗 戰的艱辛 。
我們也 現地仔 細看了滇 緬公路的真面目 。道路寬 約十 二至十 五公 尺 ，路 面概
以 十 五至 二十 公分見方的堅硬小 石塊平鋪 ，經人力 拖 動的石碾壓實 而 成 ，排列 似
龜 殼紋路 。兩側各 留有約 兩公尺的 路肩 ＇靠山 壁的內側尚築有 排 水溝 ＇大 型車輛
可雙向 通行 。車行 其上 ，不嫌顛簸 ，也無灰塵 ，而 且堅固耐 用 ，七十餘 年如新 ；
我除 了佩服當 年滇 西同胞的智 慧 及 工程的扎 實外 ＇更戚 懷他們 為 了抗戰 ．赤手 空
拳 築路的偉 大犧牲與貢獻 。
乎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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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 拉 村 重 返 抗 日戰 場
怒江上咀一橋梁惠通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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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

龍陵抗日戰爭紀念碑

松山戰場中國遠征軍塑像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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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郝 桔 村 吏 返 抗 El軑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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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刻 ，來到龍陵的松山 ＇這是 一處後 依大山 、前面凸出於怒 江愚 流的高
地群 。曰軍占 領 滇 西後 ，其第 五十 六師 團 一二 －
一聯隊在此 建有堅固的 「半 永 久 工
事 」，做 為 瞰 制 滇 緬公路的 核 心陣地 。 一九 四四年 國軍逹 征 軍反攻 滇 西時 ，曾與
日軍血戰於此 ，全殲 日軍 ，但 國軍也傷亡 了 一萬餘人 。
我 們 下 車 後 ，沿 著 國 軍 以 鮮 血 鋪 灑 過的 道 路 前 行 ，首 先 看 到 國軍第 八軍 －
0 三師 師長熊 授 春落款的該師 「陣 亡將 士公墓碑 」，及第 八軍軍長何 紹 周落 款 的
「松山 陣 亡將 士移 葬 紀 略碑 」。碑 後 為 殉 難 國軍合 葬 塚 ，現場還留 有 許 多 塹 壕 及
彈坑 迫跡 。我們獻 花 ｀鞠躬 致敬 ·默哀良 久 。
声往上行 ，是 一座 二0 一二年九月 三日 ，由廣東 佛山雕塑家 李春華先生創作
並捐 贈 的 四百零 二座 遠征軍 、盟軍官兵戎裝雕塑像 ，衛立煌 、史迪威 、戴 安瀾 、
孫 立人等 人也赫然在 列 。當我們佇 立觀看時 ，寒風吹來 ，四周松 溺作響 ，有人威
應到 一股無 形的 力暈在 拂動吶喊 ＇似 乎是在 此捐 軀 的 國軍七千多位 英靈 ＇正在 跟
我們這群來自 台 憑的國軍退役 軍官 ，訴 說些什麼 。
松山 戰 場的 範 圍 很 大 ＇山 腳 下 還有 「慰 安 婦 」的 迫跡 ，肉 為 時 間 關 係 ，不
能 一一去看 。午後 一點多 鐘 ＇我們在饑腸 轆轆中離去 ，循著整修 中的崎嶇山 道下
山 ＇中 途吃 了山下送來的麵包餐盒當 午 飯 ，美味無比 。到達龍陵下榻 酒店時 ，已
經 三點 多 鐘 ，又吃 了 一次預訂 的餐食 。這 頓 飯 ，介 於 「午 飯 」與 「晚 飯 」中 間 ，
是名 副其實 的 「中飯 」。下午沒有 行 程 ．我們 留在 酒店 房 間 ，各 自整理資料 。
十 二月十 五日 ，我們 一早先到位於龍陵城南 的雲 龍山上 ，參訪 －九 九六年由
龍陵縣 政府與地方各 界所建的 「龍陵 抗 日戰 爭 勝 利 紀 念碑 」。碑體 四周 立面 ，撰
＇
刻 了龍陵戰鬥 概要與建碑紀 要 ．我獻花 致敬後欲閱碑文 ，但 已斑駁 不清 。其後 ，
又轉到龍陵周邊的廣陵高 地與老董坡戰場 ，遠征 軍渡 過怒 江攻 打 龍 陵 時 ，就 是在
這些地 方 與 日軍發生激烈 戰鬥 。後來 圈軍占 領 了這些要點 ，就 將 日軍包 圍在 龍陵
城 中 ，再攻入城內 ，將其殲滅 。
下山 回市 區後 ， 一行 人繼續 參觀 「龍陵抗 日戰爭紀 念館 」。展館 入n處有 －
座 鋼 筋混凝土結構的永 久性 碉堡 ，射 口朝 向街 市 ，表 示日軍有 長久死守 此地之企
圖 ，使 得 國軍在進攻龍陵時的犧牲很 大 。這座 碉堡 顆 示 ，日軍在 此經營戰場極具
戰 術 上的 用 心 。館中 展示了 「滇 西抗 戰 」與龍陵百姓修 建滇 緬公路的 過程 、相 關
史 料 與遺留物 件 ，也真實 反映 了當 時龍陵同胞對中 國抗 戰的偉 大貢獻 ·我 一 一仔
細 看 了 。參觀 過後 ，應 邀題 字 ＇揮毫寫 下 ：
＿蕃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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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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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郝柏村 屯 返抗日戰 場
龍 陵地方小 戰略意義 大 抗 日漬戲多
人民救 牲慘 歷史 真 相明 中 華 民族強
午 餐 後 ， 一行 人 驅 車由 三 二0 國 道 轉 省 道往脹衝
S10 ，全程 一百 三十六 公
里 。車 行約兩小 時多 ．於 下 午 三時到達下榻 酒店 ＇我們 要在 這裡 住 上兩晚 。
晚 餐 前 ，我 在 下榻 酒 店 接 受 閱 凰 衛 視台 的 專 訪 ，記者 問 我 抗 戰 時 一些親 身
經歷的往 事 ，以及對 抗 戰的 看法 ，談 了約 四十 分 鐘 。後來 一位 叫宋 陽的記者 告 訴
我 ，她的 外 祖父是軍校十 二期 ，我問了名字 ，叫陳教盛 ，是與 我同 一隊的 同學 ．
我 還記 得 他 長 我 六歲 ，但 已不 在 。宋 陽興奮 地 叫 我 爺 爺 ＇我也 很 高 興地 與 她合
影 ，叫 她拿 照片 回家 給母親 看 。
十 二月卜 六日 一早 ｀我們 驅車 來 到騰衝西南的來囘山北麓 ，參訪為紀 念遠征
軍 第 二十 集團軍反攻騰衝陣亡將 上而建的 「國殤 墓園 」。這 座墓園在 文革 時 期 曾
遭到破壞 ·現 已修 復 。墓園占 地八十 畝 ，主體建築為忠 烈祠 、烈士墓區 、烈 上紀
念碑等 ，是目前大陸規模 最大 、保存 最完整的抗 戰國軍陣亡將 士墓葬 區之 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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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籥 南 行

騰衝滇西抗戰紀念館正厄

沮西抗戰紀念館中陳列的青天白 日 滿地紅國旗 騰衝國殤墓園中蔣委員長題字

國殤墓園與遠征軍老兵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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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郝枱村 支 返抗日戰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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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四五年 七月 七日 ．辛亥 革 命元老李根源先 生取 《楚辭 ．國殤 》為其命名 。
忠烈祠 入 口 ，有 一九 四五年 四月 蔣 委 員 長 題 、李 根 源 書 的 「碧 血千 秋 」四
個 灰底藍色刻石大字 ，室內 正廳高 掛孫中山先 生遺像 ．遺像兩旁為 青 天白 日滿地
紅國旗與中 國國民黨黨旗 。我們 進 入正廳 ，肅 立烈士靈前 ．在 司儀宣讀祭 文後 獻
花 、鞠躬 。不過 ，抗戰是蔣 委員長領 導 的 ，如果在這裡也能想掛他的照片 ，那就
符 合歷史真相 了 。我在忠 烈祠中見到黃埔卜 九期昆明分校畢業 、曾在 逯征軍第 七
十 三軍 服務的盧彩文先生 ，和曾在 遠征軍中 當 過醫官的喻 鉉先生之子喻 澤群 ，大
家 相談甚歡 －並攝影留 念 。
其 後 ，我們 經 過 一處安葬 十 九位 反攻騰衝陣亡的 美軍墓地 ．來到 一個高地的
底 下 ．長長上坡階梯 兩側 ，由 下至上 ，布滿整齊排 列 、墓碑刻有階級 姓名 的陣亡
將 士墳墓 ．頂端聳 立 「遠征 軍陣 亡將 士紀 念 塔 」。這裡 是遠 征軍第 二十 集 團軍第
五十 三 、五卜 四軍陣 亡將 上 長眠 之處 ，有他們的忠 骨安葬在此 ．真是青 山 之幸 。
我們 以無 比肅 穆 的 心情登上高地 ，向 這些中 華民族的 英雄獻花 致敬 。
走 下高地 ，我驚憙地 發現 ，在 「中條山之戰 」陣亡的寸 性奇將 軍 ，也於 一九
九 三年由中條山 遷葬於此 ，二0 一四年 七月 參 訪中條山戰場時 ，我們 曾在 他殉職
 「
處憑弔 致 祭 他的衣 冠塚 。接著 ，又到 中 國遠征 軍抗 日將 上紀 念 碑 」前獻花 ，結
束 墓園 巡 禮 。
走 出 「國殤墓 園 」＇我們 被 引 導 進入緊 鄰 的 「滇 西抗戰紀 念 館 」，首先映 入
眼簾 的 ＇是收 錄 了 包 括 盟軍 在 內 ， 一萬 三千 一百 四十 －名 參 戰 人 員 姓 名 的 「中
國逑 征 軍名 錄牆 」。這座紀 念館占 地 二十 二畝 ，總 建 築 面積 九 千 四百九 十 二平 方
公 尺 ，於 二0 二 一
年 八 月 十 五日落 成 ，總 投 資 一懷 五千 萬 元 人 民幣 (不含 取得
l
「
土 地的 資 金 五千 萬 元人 民幣 )'可區分 為 抗戰後方 」、「禦 敵 前線 」、「怒江對
峙 」、「絕地 反 攻 」、 「逐寇 出境 」、「老 兵 不 死 」與 「
祈 願和 平 」等 展 廳 。入 口
大廳懸 吊 與 四壁嵌 置共 一千頂國軍與盟軍戴過的鋼盔 ，很有 創意 。館內收藏品共
八萬多 件 ，現只展出 －萬兩千多 件 。我仔細 參觀 每個 走到 的展示物 件 ，並詳加 閱
讀說明資 料 。參觀 過後 應 邀題字 ·撣毫 寫 下 ：「滇 西緬 北 聯合 攻勢 勝 利 是日軍敗
亡的 先 聲 」＇做為紀念 。
中 午 在 附 近用餐 ，午 後 我們 驅 車 前 往 距騰 衝 西南 約 三公 里 的 和 順古 鎮 。和
順古鎮隔 來 鳳山與騰衝相望 ，是滇西最大的僑鄉 ＇取其 「士 和 民順 」而得名 。二
OO 七年 亦 入選為 大陸 「魅力 名鎮 」。進 入古鎮後 ，木 質結構的古建築群坐落在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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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4 t 返抗日訊 場
一郝柏村
小 橋流水之 間 ，逑方綠 野襯 托 ，別有 一番風味 。我們 走 訪 了胡適題匾的 「和順圖
讚 館 」｀參 觀占 法造紙 、總兵府等景點 。遠征軍第 二十 集 團電在 進 攻 騰 衝 時 ，霍
揆章 總司令的 指 揮所 就設在 這裡 。
滇緬公路與滇西反攻戰役 歷史 回顧
卜 四至十 六旦 一
天行程 的 相 關歷史 回顧 ，大致可歸 納 為 兩部 分 ：第 一部 分與
l
滇 緬公路有 醐 ＇第 二部分是退征 軍的 「滇 西反攻作 戰 」。
(＿)再談滇緬公路
一九 三八年 十 一月 滇 緬 公路 正式修 築以來 ．沿線 二十八個 縣 迅速動員 ，徵集
了 二卜 五萬 民 工 ．海 個 縣 長都親自 督工 。其 間 因工侷 、疾病 、饑餓 而死的 人數 ．
多 達 三千 五百 人 以 上 ，其 中 尤 以龍 陵 縣 占 最 多 。當 年 在 龍 陵 縣 怒 江西岸 松 山 路
段 ．還 立 了 一塊 「騰 衝 縣 修 築 滇 緬 公路 死亡民夫 紀念碑 」＇碑 文記 載 ：「我 縣 奉
命在 此搶 築滇 緬公路 ．參加 人員五萬 餘 ·死亡 二千餘 ，和流血犧牲 的 戰士 一樣 ·
我 們 忘 不 了 這 些 死 亡的 民 夫 。」可 惜 目 前 碑 已不 見 ，但 留 有 日軍 拍 攝 的 照 片 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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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 南 行

國殤墓園旁新廷中國遠征軍抗日 將士紀念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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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 柏 村 吏 返 抗
246
證。
自 日軍占領 香 港與 河 內後 ，滇 緬公路成為中 圈抗戰 的唯 一聯外 通道 。為 切 斷
中國的這條最後的 補給 線 ，一九四0年十 月 ，日軍在河內成立 「滇 緬路封鎖委員
會 」，由 大川內傳 等 七名 少 將 負責 ，調集 一百多 架 飛機 ，對 滇 緬 公路 上各 主要橋
梁 進行轟炸 ·重點 指 向 怒江上的 惠通橋與瀾滄 江上的 昌 淦 橋 (因滇 緬 公路 工程 師
錢 昌 淦 先 生被日機炸射 殉職於此而得 名 )°
有 一次 ，日軍持 纘 出 動四百架 次飛機輪 番轟炸兩橋 。橋雖被炸壞 ，但 工程 人
員將 堆放 在橋邊的 空油 桶 製 成巨大浮筏 ＇置車 輛 於其上 ．用鋼 絲 繩拖拉 ，來回渡
江 ＇晝夜不停 ，維 持 滇 緬公路的 交通 。後來 ，工程 人員又想到將 幾 個 大浮筏連接
起來 ，上鋪木 板 ．變成 浮 橋 ＇也 因此有 了 「炸不斷的 滇 緬路 」之 說 。此外 ，滇緬
公路上的 車 輛 驾駛 與機工損 失也很大 。
(二 )遠 征軍 滇 西反攻 作 戰
圍 電自 一九 四 二年第 一次 入緬作 戰 失敗 ＇退守 怒江以西之線 後 ，國府 市 委 會
就開始 重新整備 遠征軍 ，編組 了第十 一集團 軍 (總司令宋希濂4螟杰代 理 ，轄第
二 、六 、七十 一、二00 軍 了 第 二十集 團 軍 (總 司令 霍揆章 ＇轄 第 五十 三 、五
十 四軍 )及直屬第 八 、九十 三軍 ，兵力約 十 六萬 人 ，統歸衛立煌將軍指揮 ＇準 備
再度 遠 征 作 戰 。
為 配 合 中 國駐印 軍由 印 度 向 緬 北 的 進攻 ，中 國遠 征 電 於 一九 四 四年 五月 十
一日強 渡 怒江 ＇在陳納德 的美國第 卜 四航空隊支援 下 ，對 盤據 在 怒江以西的 日軍
發動全面攻勢 。滇 西日軍以第 五十 六師 團為 主 ，另有 第十 八師 團 一個大隊 、以 及
第 二師團 、第 五十 三師 團 各 一部 ，其部署重點 在松山 、龍 陵 與騰 衝 三地 。逯征 軍
渡 過怒 江以後的作戰構 想 是 ：以 第 二十集團軍在北 ＇翻越高 黎貢山 進攻騰衝 ．
，以
第十 一集團軍在南 ， 一部攻打 松山 ，另 一部 直 取龍 陵 。最後 兩個 集團軍會師於龍
陵 ·包 圍殲 滅滇西所有 敵 軍 。
松山 雄踞怒江西岸 ，主峰子高 地標高 兩千 兩百六十 公尺 ，為 瞰制 滇緬公路的
戰略要點 。日軍有 長 久 固守 於此的打 算 ＇困此在占領 此地的兩年 期 間 ，以裹脅 自
印度 、緬甸 及我滇西之民夫 一千多人 ＇替 其 構 築 了七座四層結構的主陣地 ，及 六
個前 沿陣地與 四十多處據點 ．並以坑 道 相 通 ，形成 火 網交 叉 、互成椅 角的堅固防
禦地帶 。這 些民工在 陣地完成後 ，悉 數被 日軍坑 殺 ，以免他們洩漏消 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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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蒨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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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 柏村 重返抗日戟 場

滇緬公路路面，七十餘年後仍保持良好
 一 九 四四年六 月四日＇松 山 戰鬥 開始 遠 征軍第 十一 集 團軍先以第 七卜－軍
擔任 攻擊 任 務，因 係 正面攻堅 ·偽 亡甚 大， 無 法奏 功。 七 月二日．以第 八軍接 替
第 七卜一 軍，再 興攻勢 ·
，雖有美軍飛 機密 果炸 射支援 ．但 依然 死偽 很 人． 進 展有
限。 最 後， 改以敢 死 隊攀 爬滲 透至 敵陣 後方＇挖 掘坑道 ．使 用一百 二十箱黃色炸
藥， 才 二舉將其陣 地摧 毀 。九 月七日松 山 光復 ，全 殲Fl軍一 千兩百 餘名， 遠 征軍
陣 亡 七千六 百人， 負 傷一 萬 餘人。
第 十一 集 團軍 渡 過怒江 進 攻松 山 時 ，也 於 五 月二 卜九 日派 邋 兩個師直 取 龍
陵。 龍 陵是一 盆 地． 日軍自一 九 四二年五 月占領 後． 即於 城內楠 築堅固陣 地， 並
在 四周高 地設 置據點 ，與 松 山 、騰 衝 、芒 市 日軍相 互應援 。第 十一集 團軍的這兩
個 師因 不明 敵清 ·兵 力也 不 足， 雖曾 攻入 城內， 卻得 而復 失， 遭 敵瀾 截 而失敗 。
七月下旬， 第 十一集 團軍又派 五 個師再 攻龍 陵， 日軍迅速 從騰 衝 、芒 巿抽調兵 力
支擾 ＇復 遭 繫退 。
北 翼的第 二十集 團軍方面， 於 五 月卜一日渡 過怒江 後， 先仰 攻日軍以兩個 聯
隊設 防的高 黎貢山 ＇在 寒冷 氣候 及困難 地形 中苦 戰。 至 六 月二十一 日， 攻下其陣
線核 心的江 苴 ．日軍殘 部逃 向騰 衝 。本 戰歷時 四十二天 ．共 殲滅 日軍 兩千兩百 餘
9
4 華南行
2
｀
。
5 郝 枱村 重返抗日戡 場
2
人 國軍 偽 亡約 五千 人， 其中凍 死與 餓死者 即達 五百多人＇可見 作戰之艱困
， 。
七 月二 日． 在美 軍 飛 機 與 火 砲 猛 烈 聶擊 支援 下． 第二 十集團軍 分 三路 進攻
騰衝 ，並 用 工兵掘壕 破壞 於 八月中旬 突 入城內
， ，與 日軍 逐巷 戰鬥 ；至 九 月十四
日， 在一片 焦土 中完全 肅清 騰衝 敵軍 ，成 為 滇西 抗戰圍軍 光復的第一 座縣 城。 本
次戰 鬥 全 殲日軍 一 四八聯 隊 三千 餘人
， 國軍 陣 亡九千 一百六 十八人
， 偽 殘八千
，
餘人。 騰衝 戰鬥 －結 束 ＇第 二 十集團軍立 即向 龍陵轉用 兵力 ·協 力第十 一 集團軍
進攻 龍陵。
十月二 十九日 ，第 十一 、二 十兩集團軍 對 龍陵發 起總攻 。十一 月三日 凌晨 光
復 龍陵， 日軍 殘部向 芒市 竄逃 。本戰歷時 五個 月，是滇西 反攻 作戰中按 作戰計畫
進行 ，戰局最 複雜 、時 間最 長 、動 用 兵力最 大與 殲敵數最 多的攻 勢作戰。 遠 征軍
傷亡 兩萬八千 三百 八十四人 日軍 傷亡 一 萬零六 百 四十人。遠 征軍 光復騰衝 及 龍
，
陵之後 ＇乘 勝追擊 十一 月二 十日收 復 芒市 ，一 舉將日軍 逐出 國門 。最 終，國軍
，
在滇西 戰場 嬴得 全 面勝利。
回顧 整個 滇西 反攻 作戰 歷時 八個 月 ·遠 征軍 投入 了七個軍 、十四涸 師 ＾約
，
十六萬兵力， 計偽 亡 、失 蹤六萬七千 餘人＇殲滅日軍 兩萬一千 餘人 使 雲 南成 為
，
從 日本 侵略者手中 ． 第一個 完全收復 的 省份 。逑 征軍 滇 西反攻作戰經過 狀 況概 如
圓 訌示 意 ．
� 評 述與 戚言
奮 不顧身的民族精神 ＇
我以 抗戰老兵 身 分 ， 來 到 騰衝 「國殤 墓園」參 訪， 它 給 我的 初步 印 象 ， 就
是保存了 抗戰歷 史的 真相 。 墓園中永 眠的 圈軍 ，都犧 牲 於滇 西抗戰 ·
'我以九 五之
齡 ＇登 上 墓園中 的 退征軍 第 二卜 集 團軍「陣 亡將 士紀 念塔」 高地．對 這些國 軍 先
烈表 達 最崇 高敬意 ． 第 二卜 集 團軍 能 擁有 這樣 高規格的 墓園· 是在這個 地匿犧 牲
軍 人的 幸福 。抗戰中死 難了幾百 萬 名 軍 人和 上 千萬 名老百 姓 ，但 願他們 的 英靈都
能 寄託 在這座 墓園裡＇ 永 亨圍 人悼 念香火 。
騰衝 「滇 西抗戰紀 念館」展 示 的 內容 ， 可以 說都是公 正 客觀，就 事論事， 沒
有 預 設立場 ，也沒有 黨派 色彩 ＇百 分 之百 尊重抗戰歷 史的 真相 。這是我在大 陸看
到 最滿意 的 一個 抗戰展館，希 望台 灣 與大 陸的 年輕人都能 來 這裡 看 看·不 過 ．若
展示 的 作戰圖 ，能 以 在國際 上 早就 約制 成俗 的 紅、藍 兩色， 標示 敵、 我兩軍 ，而
不 是 以「 紅色 」代 表 共 軍、「藍 色 」 代表 敵軍 的 繪製方 法 ，就更符 合 「國際 化 」
5 華南 行
2
 252
＿郝 抬 村 支 返 抗 日 戰Jlt
3) 6月218 •第20霨圜軍攻佔
江·光廈高黎貫山 1) 1944年5月11R ·迢征甲霓20第Ill軍
在保山以北·使用7膺渡口撬渡忍江
片，＇; ■
4) 5月下旬一7月下旬·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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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集團 次以_部兵 114
力主攻履隕·均本套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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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月4B4月7日，
11集圜軍攻克松
山 日軍堅因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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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耶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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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月2日，睾0集圈乩螞攻講衝：
9n14H，光復臚斷 巳巨 r [i·

囝－ mo 2)冏l:l．這证軍第11集團軍在保山
7) 11月3日·霜11霨
潯軍仕第20ffl鸝軍 以南，使用4/l!I渡口遠渡怒，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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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迢力下·攻克寵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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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1月208，這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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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芒市 ｀ ｀
西失土完全光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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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37；一九四四年遠征軍滇西反攻作戰經過狀況示意
-
 F 設計 規 刺展 館 的 藺斯lI
的 規格了· 我對 負 以 小姐很 欣 買．也很 佩 服 ．我給 她及 她
的 團隊打 一百分 ；這個 新展 館 所呈 現 的 內容 ．也顯示 現 在的 大陸政府 '
IE走 向開
放．
我看 過 上 海的 「淞 滬會戰」展館．其 中沒有 國府W委會的 角色·
'我看過 重慶
的 「抗戰勝 利紀 功碑」，但 已被改 成 了 「重慶 人民 解放紀 念碑」；也看過 蘆 溝橋
的 「七七 抗戰紀念館」 ＇惟少 了中共 的 「共 赴囪 難」宣 言 ．但 在騰衝 ＇卻 完全 不
同於上 海、屯 慶 、蘆 溝橋 所見：在 邙 虫歷 史的 氣度 上 ．該有 的 都有 ，該沒有 的 都
沒有 ，表 現 出 恢宏 的 格局 ·讓我十分 驚訝 與眩 動．這是全 體騰衝 人的 光榮 。希 望
上 海、重慶 與蘆 溝橋等 地負責 抗戰展館 的 人員 ，也能 到 此 觀摩 。
我認 為．過 去 發 生的事 就是歷 史．不 能 改 變：抗 戰歸 抗 戰：內 戰歸 內 戰．
也不能 混 為一談 。蔣 委員長在 「國共 內戰」中 被毛澤東打 敗是事 買，我們 應該承
認 ；但 八 年抗戰是蔣 委員長領 導的 －
，也是事 實 ．相 信大 陸的 史家不會反對 。
與騰衝 一樣 ，龍陵 也是滇 西抗戰很 重要 的 一處戰場 ，城 內及周 邊的 老薫 坡 、
！
廣陵 高地， 冇 許多很 有 價值 的 抗戰遺 跡， 但 沒有 好 好經營 ＇非常 可惜。「龍陵 抗
＿
日戰爭勝 利紀 念碑」裡的 字也部看不 見了＇ 我怎 訴 陪同的 地方 人員．這些歷 史文
253
'·
芒 拉村 支返抗日戰 場
物要 加以 保毀 與修 復 。希 望在 保留抗戰 史蹟上，龍 陵能做得與騰衝 一樣 好。
「 滇 西抗 戰 」＇是在 怒江 以束 的「 中圍 遠征 軍 j，為配合 從印 護出 發 的「 中
圍 駐印 軍」向 緬甸進攻 ，而 強 渡怒 江 ·攻 擊盤 據怒 江 以 西土 地日軍 所進行 的 一系
列 作 戰。這 是中 國 成為 英、美 「 同 盟國」後，「聯 盟反攻 」的 先聲 ·也 是八 年抗
戰國軍 積極打 通國際通道 ，「總反攻 的 開 始 。我們 的 兩僭 集 團軍渡過 怒 江 ＇ 仰
J
攻 敵人堅固 工事，前 仆後 繼 、奮 不顧身＇殲 滅了敵人，但 也 為 自己留下 了一幕幕
血肉模糊 的 悲壯 與慘 烈紀 錄 。照片 所示 ＇令 人鼻酸 動容 。他們 的 英勇犧 牲 ，是國
軍精神 與民 族精神 的 表 現，更 是全體中 國人的 榮 耀。
此 外 ＇遠 征軍 的 所有 戰 鬥 ＇幾乎都 是堅固陣 地攻 擊， 是百分 之 百「 聯 盟作
戰」性 質的 「正 規戰」，都是由圍 軍擔任 第 一線 戰 鬥 人員，而 犧 牲的 也 涵括 全中
華民 族葷 民 同胞， 與來 華作戰盟軍。這 就 是抗戰歷 史的 真相．
此 外 ，霽南 應該逕 有 一 些九 卜幾歲 以上 的 抗戰老兵 ，當 年 圈民 痲離 朐 了 大
陸， 沒有 照顧他們 ·
，後 來 的共產 黨當 家．一度 將 他們 看成「黑 五類 」，也沒有 照
顧他們 。要 知道 ，他們 是為全中 華民 族而 抗戰 的 鬥上，不 論哪個 痲執 政 ，都 應該
照顧他們 及其後 人＇這 是民 族道 義的問 踴．
來 到滇 緬 邊 境
來 到滇 緬 邊境 ＇主 要 是走 訪蜿 町．看 看 抗戰 時 期滇 緬 公路 的 入出 圈門， 圍
軍第 一次逑 征作戰 的 出 師與敗歸 ，日 軍 的 攻占滇 西． 國軍 反攻滇 西將 日軍 逐 出國
境 ，以及遠 征軍 與駐印軍 和美 軍 的 會 師等等 ，這 些都經過 這裡而 進行 。它 紀錄 了
我們 忍 受艱危的 黯淡． 也留住了我們 迎接勝 利的 光輝． 這是在 八 年抗戰中． 具 有
特殊意 義 的 地方 。走訪過 這 裡之 後 ，我的「重 返 抗日戰場 行」也 就 完成了 。這 ．
趟 「華南 行」，和二0一四 年四 月的 「華 中行 J 、七 月的 「華北行 」連 貫起來 ，
大致可以 勾勒出 八 年抗戰的 全貌。
� 滇緬邊境紀行
為國犧牲的英勇華僑·
十二 月十七 日，我們 在 住了 兩晚 的 騰衝 下榻酒 店早 餐後 ． 一行 人驅 車 沿 二
三三 號 省道 西行 。 走了 約二 十分 鐘 ， 來 到一處岔 路 口。 原 來 司 機 是遠 征軍 的 後
代 ，他告 訴 我們 ＇右邊的 三 一七 號 省道 就是原 本的 「中印 公路 」。我們 在 細雨 中
下 車 ，看 到路 旁高 懸巨 大的 「中 印 公路 起 點 」標示 牌 ，很 是興奮 。 標牌 顯示 ＇
5
5 爹南 行
'·
6
5＿郝 拉村吏返抗a戰 場
2
霜多公路中國嫦起點
由 此 前 行 三 十九 公里 ，是中 緬 邊 界 上 的 中圍 「 猴橋口 岸」。前 行 一 百九 十六 公
里 ． 可抵達 緬 北重鎮 的 克欽 邦 首 府 密 支那 ，更遠 則 可以通到印 度 東 北部 阿 薩姆
邦 (As
sam)的 雷多 do)•不過 ，現 在我站 在這條 鋪了柏 油路 面的 平整 大道
(L e
上 ．已經見不到當 年蓽路 藍 縷的 痕跡 了 ．
繼 續前 行 ，沿 途房 屋與 寺廟 漸有 緬 甸風 味 ，道路 兩旁遍 植香 蕉與 橡 膠樹 ，與
保 山到騰衝 所見景 色 已大異其趣 。我們的 車 子在山地與 平 地之 間 穿梭 ·中 午在一
處竹蓬搭 建的 山野小 店用 餐。出 乎意 料的是＇ 店雖不起眼 ＇衛 生條 件也不算 好 ，
但 菜味 鮮美，尤 其 是油而 不膩 、入 口即 化的 臘肉 ．是台 灣 所吃 不到的 難得佳味 ｀
留給 大 家難忘印 象 。
下 午三時 ，一行 人抵達 中國通緬 甸 最大口 岸的 瑞麗 ．對 面是緬 甸的 木 姐 (即
芒友 )' －九 四五年一 月 二十七 日遠 征軍由蜿 町入 緬 ，與駐印 軍及 美軍，就 是會
師於芒友 。進入 下榻酒 店安 頓過 後 ，我們一行人驅 車 去 滇 緬邊界 觀看， 途經伊洛
有 一個 茅邦 村 ·就 是當 年二00
瓦底江 支流的 瑞麗 江 ·兩江 在緬 甸交 匯處附近 ，
師師長戴安 瀾將 軍 殉職之 處．
我們 在 瑞麗 看了 兩個 關口 ( -共有 五個 )'雙 方 邊民 可憑證 自由 通關． 滇 緬
＿
！
257
258
＿＃ 柏村钅返抗日戰場
隔 街相對 ，中 問築有 一道 透空 的粗鐵 線 高牆做為界線 ，兩邊狀 況一目瞭然 。相較
之下 ．瑞麗 街頭 玉市 林立 ．人潮 熙攘＇ 顯然 比一街之隔 的緬 甸芒友 熱鬧繁榮 ，也
反映 了兩地 人民的生 活差距 。
一月十 八 日， 下著不 大不 小 的雨 。 我們 起了 一涸 大 早 ．在酒 店用 餐後 ．
+～
驅車 又上 了三 二0 國道 ，沿滇緬 邊界東行 約半 小 時 ，來 到蜿 町。這是滇 緬 公路 在
雲南 的終點 ． 地方 雖小｀但 在抗 戰的意 義 上卻 非常 重要 。我們 在雨中 下 車 ＇先參
觀瑞麗 江 上 的 「蜿町橋」 ＇這是當 年滇緬公路 上 的圍 界橋 ，過 了橋就 進入 緬 甸。
由 蜿 町進 入 緬 甸 後 ，沿唯 一的一條 道 路 西南 行 二 十 公 里 ，在 個 今 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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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5,
Mi
le」 的小 鎮 西行十三 公里 ．就可到 達 芒友 。由 此小 鎮 南行一百 六十七 公里 ．就
是臘戌 ll滇緬 公路 的緬 甸段終點 ，在這裡接鐵 路 ，經曼 德勒到 仰 光．
現 在有 兩座 「蜿 町橋」，左新右舊 ＇ 相隔 僅 數 公尺 。右邊的舊 橋， 就是原 先
滇緬公路 通過的「 蜿 町橋」，木 質結構 ，上 鋪木 板，現 已拉上拒 馬禁止 使用 ，改
由 左邊 的新 橋 通 行 。 舊 橋 邊 上放 置 了 一個 當 年築路 用 的巨 大 石碾 ( 也 稱 石滾 ，
即 人工壓路 機 ，約五噸 重) '碾 旁有 碑＇載 明 此處為滇緬 公路 與中印 公路 的交 會
點． 由 此 ，東距 昆明 五 百九 十五 公里 ， 西距 雷多 八 百一十六 公里 ．看 了 這 個 石
259
＿蕃 南 行

蜿町民間興建中國遠征冝抗戰紀念館
。
6
2
郝 拍 村古 返 抗 日 戰 場
碾 ，使我想到抗戰時期在雲南 、四 川修路建機場時，老百姓用榔頭 將大 石頭 一塊
一塊 敲碎 ，鋪在地 基上後 ，再 由好多人推拉的石碾 去壓平 。這個石碾 放在這裡非
常有意義 ，它 是滇西同胞以人力施工，艱 苦修築滇緬公路的歷史證據 。
看過 「琬 町橋 」後 ，我們進 入附近 一問 民營的「中國遠征 軍抗戰紀念館」參
訪 。裡 面展示了 許多抗戰時的軍械 、服 裝與車輛 ·都 非常有價值 。但 館內也陳列
了 一些 與抗戰風馬牛不相及的內容 ，顯 得脫離主題，威 覺上有點不倫不類．館長
答應我檢討改進 。參 觀結束 ·我應邀題字：
八年抗日戰爭是中華民族在蔣委員表領導 下，取 得最 後勝利 。其 成果 ·
·廢除
百年來 不平等條約 、收復 一切 失土 、全球植民地獨立 、中國成為世界 四強之
一。這是全中華民族有史以來 ，最 壯烈輝煌的歷史 ．
參 訪結束 之後 ，一行 人乘車轉 往附近 一處 高地 ．長長石階 頂上 ，巍 峨立著
「南洋 華僑機工回國抗日紀念碑 」，一旁 則是為徵募華僑機工而 到處 奔走的僑界
領袖陳嘉庚先生塑像 。一九 三八年滇緬公路通車後 ，急 需大批的在車駕 駛與保修
人員 ．當 時 國內會開 車 、懂修 車的 人， 就像現在會駕駛飛機的人一樣 稀少 ，因 此
委託 「南洋 華僑 籌 賑祖國難民 總會」主 席陳 嘉 庚先生 ，向 海外 華僑 徵募 ．在 他 的
努 力 下 ，從一九三九 年二 月到 八 月的半 年問，一共有 來 自新加坡 、馬來西 亞、菲
律 賓 、印 尼的三 千兩百 名南洋 華橋 機 工 ，分 九批由不 同路 線 回到 祖國， 自願投 入
滇 緬 公路 的 運輸工作 。
現 在 大 陸叫 司 機 是「師傅 」， 表 示脷 車 專 長 受尊 重 。當 時 在滇 緬 公路 上 的
載 黃魚D 做 為 額 外收 入 「
司機 更吃 香， 可以順路載 客 (亦稱 「 o 馬達 云齧`黃
金萬 兩」 ．就 是那時 候留 傳 下來的 俗 話 ，也 反映 滇 緬 公路 通車後 的鼎盛狀 況． 但
是 ． 這 些華僑 機 工的犧 牲 也很 大 ， 被 日機 轟 炸 、翻 車 、生 病而 喪 生 者 達 千 人以
上 ，約 占 總人數的 三 分之 一。尤 其 是 一九 因二 年五月四日，日軍 攻抵惠通橋 ，截
獲滇 緬公路 上 滿載 運補物資的卡 車五百餘 輛，車上 大批同胞被屠 殺 ·不少 僑 工不
願貨物資 敵， 乃連 人帶車衝 入谷中 ． 為祖國壯烈犧 牲 。我們 上前行 禮，向陳先生
及 這 些 回國參 加抗戰的 華僑 機 工，表 達 最崇 高的敬意 ．
在蜿 町 的 這 一 段參 訪 ． 是由 段 小東先 生 負責 引 甜 與 說明 ，他 沿 途的 解說謂
得非常 好。 附近 午餐過 後 ，我們 一行 趕到芒市機場 ，飛 回昆明． 十 九日上午參 觀
261羌 南 行
262性 片村f 門抗日戰 場
「雲南 民 族村 」，下午 接受 鳳凰衛 祝 台 第 二次專 訪 。 二十 n'搭上 午班機，由 昆
明 直飛桃園國際 機場，結束這次的 重
I 返 抗 日戰 場 」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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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不撓的 「遠征軍 」與 「駐印軍 」 歷史回顧
圍 軍 退征軍 ． 自 一九 四 二 年匹 月入 緬 作 戰 失 敗 後， 主力 退至 怒 江 以東 ， 一
部 退向 印 度 ， 日軍則占 據整 個緬 甸，和 怒江 以 西近四 萬 平方公里 的 中 國領 土 。國
府 軍委會一面重整 遠征軍為 第 十一 、二十 集 團軍 ．一面由國內空運補兵 至印 度 ，
以史迪 威為 總指揮． 編成駐印軍 兩個 師 (新 二十 －沄唧及新 三卜 八 師 ) 及兩個砲兵
團 、一冏工兵 團 、一個 通信兵 團 、一 個 戰車營 等 直屬部隊， 完全美 式裝備。
中國駐印 軍接受 印度 比哈爾邦 「蘭 伽 基地 」約一 年的 美式訓練後 ， 編 成新 一
電 ，由 鄭 洞國將市任 軍長，但 肛 際 指揮權仍在 史迪威手中 。 ．九 四三 年十月 二十
六 日， 駐印軍在 美 軍 約 ，萬 兩千 人 及英窋 的配 合 下，由 胡康河谷向 緬 甸 日軍 發起
反攻＇為 國軍 第 二次緬甸作戰揭開 序 幕。
一九 四四 年三月三 日至九 日， 駐印 軍重創 日市第 十八師蒯於 瓦魯班 ；八 月 二
日 ，中、美 盟軍 攻克 密支 那 ；十 二 月十 四日 ．中 、美 、英盟軍攻 克八奐 。在 此同
263
＿蓽 南 行

1) 1 943的0月26日 · 中國駐印軍（由史迪威指麻 · 岳h
m
釣8萬8千r',.l 在 叫的1萬2干人 ． 及英沮
配石F 由胡康河谷itJ蝠伍」13軍發起反攻

3) 1944ff5中1 H . ，I4如是缸I•
湟渡怒，工· 乜攻；｀西

鼻） 1 ｀｀F8月21-1 ' 屯乃鸝滇攻兑名支邯

|S) 1巴1f 12H 14戶 ＿f 竺英卹l（攻克／湛 I

曰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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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 月27 日 ， 中亮酊ffJ讚l!I射 中國滾ti tllf 6) 1944年1 2J] 191 I 遠{ti:唧屯I洄

會師t?t笈 288 中印公路通 h,i' ，真可全都'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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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3-8 ： 九四四年遠征軍反攻滇西作戰經過示憙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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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郝 柏 村 童 返 抗
時 ·雲南 方 面的 遠 征軍也強渡怒 江 ，反 攻滇 西，連 續攻克騰衝 、 龍陵 與蜿町。 ＿
九 四 五 年一 月二十 七 日，駐印軍 和 一路 並肩作戰的美 軍 ，與遠 征軍 會 師於緬 甸芒
友 ＇同時 也打通中 印 公路． 中國對 國際的 陸上 交 通線 終於恢 復 。 一九 四 五 年三 月
八 日·駐印 軍 新三 卜 八 師攻克臘戌 。一九 四 三至 一九 四 五 年 ．中 美 盟軍 於滇 西 、
緬 北 反攻作 戰經過 狀 況如 腳 莒示意 。
中 印 公路 又稱 「史迪 威公路 」 ，因起 自 印度 雷多 ，也 稱「 雷多 公路 」 。這條
公路 是中囷動員了 四 萬 三 千多 名民 工，配合 美軍的 工兵 機具｀隨 反攻緬 北 作 戰進
展 ，逐次修 築 完成 。也 就是 說，戰鬥迆展到哪裡 ＇道 路 就推進到那裡 。
公路 修到 密 支那後 分 成兩道 ：南道 經 八莫到芒友 ．接蜿町滇 緬 公路 ；東道 烴
騰衝 到保山，也接滇 緬 公路 ．這 就是出 騰衝 時 的那條 三一七號 省道 。同 時 美 圈工
兵 七 七 五部 隊，沿中印公路 ． 也同步 鋪設了 一條 由加爾 各 達經雷多 到昆明 ，總長
三 千兩 百一卜 八公里 的 輸油管．提 供 我們 抗 戰所亟需 的 動力資 源 。中 印公路 打 通
之 後 ． 日本 人知道 在緬 甸的 仗已打 不下去 ，亦 逐 漸退出 緬甸 ·中 印公路 經過路 線
見圖 詡( 第 二 三 百＾)所示 o
芒友會師的光輝 評述 與厭言
戰 爭 中， 凡是戰 略 上 能 會 師， 就 表 示贏 得 了會 戰 勝 利 。第 二次 世 界大 戰 期
間 ， 「聯 盟 作 戰 」有 三 次成功 的 「戰略會 師」，兩次 在 西方 ， 一次在 東 方 。在 西
方的是 一九 四 三 年英 、美 兩軍 在北非 的 會師，及 一九 四 五年英、美 、俄軍在柏 林
的 會師．在東方 的 是 一九四 五 年 一月 ，中 國駐印 軍 、美 軍 與 中國遠征軍 在緬甸芒
友 的 會師．
芒友 會師＇ 是中圍 八 年抗戰 以來 最光輝的 時刻＇ 這等 於告訴 世人 ·
抗戰勝 利
已經 到來 ，此後 抗戰即無重大會戰，也 象 徵抗戰 關鍵性的 會戰 已結束 。這個有意
義 的歷 史時 刻 ＇年輕世代不 能 或忘 。
在這 趟 行 程 中 ，我 共 接 受 了閼 凰衛 視 台 兩次 專 訪 ．他們 對 我當 年在駐印
i
軍的 生活種種特別有 興趣 。記得 一九 四 二年 ，我考上重慶 的 政治大學外交 系 ．想
退伍去讀習 ，但 旅 長不批准 ，也 就 沒去 成。後來 我當 了連 長，上級要 我帶 一百 名
士兵 去印 度 ，於是我率 領 這 一百 人 ，乘火 車 、轉汽 車．長途跋涉 來 到 昆明 ， 坐上
「駝峰航 線 」 的 回程飛機。 這 是我頭 一次 坐飛機·飛了 大 約兩個 小 時 ，到達 印 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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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 拉 村 七 返 抗 日戰 屯
266
阿薩姆 邦 的機場 。下機後， 再搭火 車到 加爾各 答附近的 蘭伽美 軍營 區，接 收美 國
援助的 武器裝備， 並接 受由美 國教官澹 任的 專長 與組 合 訓練 ，正式 成為中 國駐印
軍 ．份 子 。
由 於當 時 軍中 懂 英文的 人很少， 美軍教官 上課 又 是講 英文， 為了語言 上 的 溝
通 ．軍 委會徵求 北京 大 學 、清華大 學 、南開 大 學 在昆明 共 同組成 的 「西南聯 合 大
學」 外文系學生 一千 多名＇ 到「駐印軍 」中 擔任翎譯員及 各部隊 的 英文聯 絡 員 ．
他們 對 國軍的 「聯 盟作戰 冇很 大 的 貢獻。
J
中國駐印 軍 剛成立的 時 候，由 史迪威擔任總指揮，其 作戰序列，除了由 緬甸
過 來 的 新 編 三十八 師 (師長孫立 人 ) 丶新 編 二卜 二師 (師長廖 耀湘) 外 ＇逵有 很
大 的 直屬部隊 ． 已如前 述． 我是在重砲 第 卜 －
一團第六連 當 連長， 使用 美援一五五
公厘 口徑 火砲 ，射程可達 到兩萬 公尺 。我們 除 接 受美 式訓 練外，也配發卡 其 布軍
服 、鋼盔 、野戰皮鞋． 每餐吃牛肉 罐頭 ．這 是當 時 在圍 內無論如何 也享 受不 到的
生 活待 遇。駐印 罪新 三十八 師與 遠征軍 於芒友 會師時 ，前 者戴鋼盔 、穿皮 鞋 ． 後
者 戴布 帽 、穿草鞋。 際 遇差別 ·一若就 清楚。
另 一 方 面 ·駐 印 軍 使用 美 援 武 器裝 備 ＇ 又有 美 軍 的 陸 、空 支 援 ，在火 力 和
打 擊力上均 超過 日軍 ，不但 進展 得 快 ，傷亡也小 ．滇西遠 征軍，在 武 器裝備劣勢
下 ，每每仰 攻日軍 堅固 陣 地， 常 在五條 命 、十條 命換一條 命的 慘烈狀 況下艱苦 推
進 。兩者 邋遇對照，亦 不可同日而 語 。
．中圍雖然 獲得了勝 利，但 也 忍受了其 他 戰場
這 一階 段 的 「聯盟反攻作 戰」．
上兵 力薄弱的痛苦 ，致有 長衡之 敗 、桂柳之危， 甚至還讓日軍 攻到貴州獨山 。中
國付 出 的 代價 ，也 不可謂 不重 。
一 九 四 三年 底 ＇我因考 上 了墜 軍 大 學 ， 回重慶 就 讀 ，沒 有 趕 上 反 攻緬 北 的
「聯盟作 戰 」， 覺得 很 遺低 ；但 我的連 全程參 與作 戰 ，有 很 好的 表 現 ， 這也 是 我
一直關心這場 作 戰的 原因。
一 九 四 三年十 一月，蔣 委員長參 加 「開 羅會 議」， 與美 國 總統 羅 斯 福 、英國
首 相 邱 吉 爾平起 平坐，共 同 決 定 一 九 四四年春反攻緬 甸的 計畫 ，由 中國出陸軍 負
責 地面進攻． 美 國出空軍 負責 空中 支 援補給 ， 英國出 海 軍 負責兩棲 登 陸仰 光 。羅
斯 福 總統同時 口頭 保證 ，將 提 供中國三 十個 師 、再給六十 涸 師 ＇合計九 十涸 師的
裝備和 訓 練 。
一九 四四年十二月 ，
「中 國 戰 區 陸軍 總部 」在 昆明 成立． 下 設 四個 方 面軍與
7
6 苓南 行
2
 郝 柏村 吏 返 抗 日 戩場
268＿
三十個 師。這 三十個師就 是準備在盟軍收 復緬 甸後 ，到 卸 光接收美 國援 助 裝 備 的
部隊 。但 後 來 由 於英國 反悔，這 項 －九 四 四 年春中 、美 、英聯 合反 攻緬甸的 計盡
沒有 實 現 ，羅斯 福總統 的承諾也 落空 ，使得中 國接受美國裝備與訓練的 部隊 ， 最
後 只有 咗印軍的 兩個 師。
一九 四 五 年五 月 ＇盟軍 在柏 林「 戰 略會 師」．德圈投 降。美 國為了迫 使 日本
早日屈服 ·居然 在 「雅 爾達會 議 」中犧 牲 中囪的 極大權 益，換取蘇聯出兵 逯東 的
承諾 。在中 美 芒友 會 師 、中印 公路 打通後 ．中 國預 定先接收 羅斯 福總統 承諾 的 三
十個 師編裝與 訓練， 一年以 後全面反攻。沒有 料 到的是 ， 日本在美 國投 下原 子彈
後 白 旗舉得這 麼快 ．距 德國投降 才三個 月，距 蘇聯 出兵 只 ；天 ．
「 駝峰 航 線 」
隨 著戰爭 的 結束，美 國 給 我們 九 十涸 師武 器裝 備的 承諾 跳 票 ．
也 跟著 停 止 。花了 兩 年多 時 間 ，打 一段 、修 一段的 中 印公路 ，只用了半 年就 失掉
它 原有的價值．而 不 再使 用 ．美 圍 在「太 平洋戰 爭」爆 發之後 ． 的 確對 中 囷提供
了 巨大的 援助 ．
但 在 其「 重 歐 輕亞」的傅統 偏執 思維 下 ，這個數目只占 了 美 國 二
戰期間全部 援 外的百分 之 二點 五 ．是美國對 歐洲援助的四 卜分之 一 ． 完全 不符 比
例 原 則。
傳承八年抗戰歷史真相
我這次的旅行 從桂南 到滇 西，看 到許 多抗 戰中 、後期的戰場，最主要 的特色
是 ，幾 乎 全是國軍 對日軍 既 設陣 地的正 規攻 勢作戰，這在華北 、華中 戰場是很難
見到的狀 況。這代表 中國 在 八 年抗 戰中 期以 後 ，不但 沒有 被日軍 擊倒 ．而 且愈 戰
愈強 ·愈 戰愈 勇。
這次我也 參 觀了 很多 抗 戰展 館 ，所 展 示 的 內容 ，大多 數 都是抗 戰 歷 史的真
相 。這 種 尊 重 歴史的 恢 宏 胸襟 ．是 在 北京 ·上 海 、重 炭 等 地所 難 以見 到的 。 此
外，當 地一些抗 戰遺跡和陣 亡將士墓 葬 也都被 完整保留下 來 ，當成這裡人民 光榮
的 共 同 回憶 ．更是難 得 。 我要向華南 的同胞 ，致上 由 衷的 敬意 。
我 觀察發 現，大陸抗 戰展館 的 統 一 說法 ，幾 乎都將 砷 聖的中 華民 族反侵 略 、
爭生存 之抗 戰 ，說成以意 識 型態為 主軸的 「反法西斯」鬥爭。 我對這個 說法有 點
意 見 。「 法 距斯 主義 (Fa
J sci
sm)， 是 二十 世 紀 二0 年代 以後 ，西 方 國 家 陷入經
濟大 恐慌困境 下的產物，可視為 種 極端民 族主義 的政 治運 動 ．通常 是與獨裁 主
i
義 、軍 國主義 相結合 ．
一蓽南行
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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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郝柏村支返抗 日戰場
中共要反日本 軍 閥的 「法西 斯 」本 質 ，我沒有 意見， 但 應加 上反日 本 侵略中
國 士地 、殺害 中 圀 同 胞 、摧 毀 中國文化 ，這樣才 反得 完整， 也才能顯現抗 戰 的真
正意 義 。這一 點 ，大陸的史家一定很 清 楚。
八年 抗 日戰 爭是反侵略 、反殖民主義 的 正義 戰爭 。今 天，兩岸 大部分 的年輕
世代 ， 過著 豐 衣足食 的 生活 ，都 是建 立在 八年抗 日戰爭勝利 的基礎上。 在 威念 先
烈 的犧牲 ＇緬 懷悲壯 過往的同時 ｀更要愛 惜這得 來 不易的 太平盛世，分 工合 作．
重塑 這段屬於 我們全 中華民族的抗戰歷 史 。這也是我以九五之齡， 還要帶 著幾位
年輕 將 領重返抗 日戰 場 ，要他們將歷史真相傳 承 下去 的積極意義 。
 2
7 郝棹村 史返抗日戰場
2
結 語 我 們 對 抗 戰 應 有 的 認紐
抗 戰 已經 過去 快 七十 年 ，現在 絕大多數 的人都是在戰後 才出生 ，對抗 戰 的 印
象很 淡薄 ，甚 至 很 陌 生 ：
．肉此 ，我 以 九 五之齡 ，而有這三 次的 「重 返 抗 日戰場 」
之 行 ，就 是要告訴大家 這段歷史． 並 要大家將這涸 歷史的真相傳 承 下去 ，這 是我
們全 中華民族世世代 代 不可或 忘的大事。 為 了讓大家對抗戰有更清晰的了解， 建
立 正確的詔知， 我還要和大家談論幾個 概念的 問題 。
為 什 麼 要抗 戰 ？
一 九 三七年 七 月 七 日 「蘆 溝 橋事 件 」發 生後 ，中 國人 為 什 麼要 奮 起對 日抗
戰 ？最大原因就是 ：日本人有 計也 的侵略中國 ，我 們 已忍 無 可忍 ＇退無可退 ；再
不起來 抵 抗 ，就要 亡國滅 種 ！
日本 自 一八六八年 「明治維新 」開始 ，趕 搭 上西 方 工業 革命的末 班車後 ，即
成為 軍事強國 ，朝向 「帝 國主義 」的方向 發 展 。但 日本 地狹 人稠 、資 源有限 ＇為
了遂其 帝 國主義 野 心 ，乃開始 對外 發動侵略戰 爭 ，掠 奪 鄰國土地與 資 源 。日本 的
對外 侵略 ，可以概分為 「北進 」與 「南 進 」兩大方 向 。
＇「南 進 」由 海 軍 負
「北 進 」由 陸 軍 主導 ，先 以 朝 蘚 、滿 洲 與 蒙 古 為 目 標 ．
資 ，以琉 球 、台灣 、中國東 南 沿海 、中南 半 島 與南 洋 群 島 為目標 。不論 「北進 」
或 「南 進 」，都是指 向 亞洲 ，其 中 又以中國大 陸為 其 終 極目標 。這就 是日本所 謂
的 「大陸 政策 」，亦 即當 年 日本軍國主義侵華的 「國策 」。見圖 糾示意 。
一九 二七年 ，日本 首 相 田中 義 －的 所 謂 「田中 奏 摺 」指 出 ： 「欲 征服 支 那
(中 國 )'必先 征服滿 蒙 ；欲 征 服 世 界 ，必先 征服 支 那 。」 一九 三五 年 ，日本 外
相 廣 田弘毅向 中國駐日大使蔣 作賓 提 出所謂 「廣 田三原 則 」 要求 中國停止抗
日 、承認滿 洲國 、共同防共 、承 認 日本在 華北 的權 益等 ，都 是此 一政策下的衍 生
產 物 ，也赤裸裸暴露了日本對中國侵略的 野 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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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抗戰息有 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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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桔村 立返 抗日叭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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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1 ： 第二次世界大戰前 日 本 「 大陸政策 」 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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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囑中亞
 日本 「南 進 」的 結 果 是 ： 一八 七九 年併 吞琉 球 ·
'－八九 五 年甲 午 戰爭 戰勝
清 廷 ，占領 台 灃 、澎 湖 ； －八九 八年劃福建為其勢 力範 圍 。日本 「北進 」的 結果
是 ： 一九0 五年日俄 戰爭 戰勝 俄 國，從後者手 中取 得中國東北的 旅 順 、大連租借
O 年併吞朝 鮮
權 ，及 「南滿 鐵路 」(長春至 旅順 )經營權 ；L九 一 o
一 九 一四年，第 一次世 界大戰爆發，日本 乘機出兵 占領 屬於 德國勢力範圍的
山 東半島 ，占 有濟南 、青 島 及膠濟 鐵路沿線 ．＇次 年，又強迫袁 世 凱政府，承認其
所提出喪 權 辱圈的 「二十 一條 」。袁 死後 ，軍 閥割據 ， 日本 則 勾 結皖系段祺瑞與
奉 系 張作 霖 ，以維護並擴大其在 中國的既得利益 。
一九 二 七至二八 年 ， 國 民革 命軍 北 伐至 山 東 ，日本 兩次出兵 阻 撓 ，並製 造
磊妥 K」(又稱 「濟 南慘 案 」)'屠殺我 軍 民五千 餘人 。為 了阻 止奉 軍 歸 順中
「互 －
央，日本 軍閥於 一九 二 八年六月四日 ，在 瀋陽東 南 皇姑屯車 站，以 預 埋之炸 藥，
炸 死張作霖於 火車上 。其子張學良 於 同年十 二 月十 二日 ，宣 布東 北 易幟，改懸青
天白日滿 地 紅國旗，中國完成統 一， 惟也 加快了日本 侵華的腳 步 。
一九 三一 年九 月十八日，日本 關東軍以東北軍破壞 「南滿 鐵路 」為藉 口＇砲
也
轟 瀋 陽東北 軍的 「北大 營 」，並於 是 月底占領 瀋陽 ，這 就是 「九 一八 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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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竺 � 我 們對 抗戰 忌有 的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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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郝柏村 亜返 抗 日戰場
2
是日本軍 閥 正式 武裝侵 略中圍的 開始 。
一 九三一 年年底 ，日本關東軍 占 領整個東 北 ·復於一九三二 年 一 月一E ，奪
」
取山 海 關 。就 在 日本 陸軍 主導 的 「北進 行動 中製造 「九 一八事變 」＇席捲中 國
」
東北地區． 獲得 「巨大成 果 之時 ，主導 「南進 」的日本海 軍 也不甘 示弱 ，與陸
軍 大拚 侵略績 效 ＇矛頭指向 了中國的經濟中 心 港市 上海 。一九 三二年 一月二
十 八日 ，日本海軍 藉 口五 名日本 和尚在 上海 被人 毆 打＇ 遂以 「護僑 」為 由出兵上
」
海 。這 就 是 「一二 八事變 。
「二 一八事 變 」在 日軍 故 意 挑 釁 、中 國軍 隊也 不 示弱 的 狀 況 下 ，演 變 為 大
戰 。日本軍 閥 先是動 用 海軍，出動 航空母艦 、陸戰 隊 ，繼之陸軍 投入支援 ；其 間
四度 更換指揮官 ，使用 七萬兵力 。國軍 方 面 ，雖只有 五萬 人 ，卻 士氣如虹＇堅強
抵抗 ·造成 日軍 萬 餘人的慘重傷亡 。經 「國 際聯盟 」調停 ．三月七日達成 「停戰
諒 解 」，五月 五 日簽 約 生效 ｀日本被裁 定 須無條件 退兵 。這一 仗 ＇ 也打 出 了國人
的 信 心與 士氣 。
一九 三 二年 三 月一 日 ，正當 中 日兩軍 在 上海 大戰 之時 ，關東 軍 也在 東 北 '
」
扶植成 立傀儡政權 「偽滿 洲國 ，立清朝 遜帝 溥 儀為 「皇 帝 」。同 月 八 日，日本
以熱 河地方官 吏表示願意歸順滿 洲 國為由，出兵 占領 我熱河省＇緊接 著 又向長城
地帶 進軍， 國軍在 喜 峰 口 、羅 文 峪 、古 北 口 、冷 口 、南 天門 等長城 關口與 日軍 血
戰， 力阻日軍 攻占 北 平 。
一 九 三三 年五 月 三十一 日， 日軍 強 迫 中 國 接 受 「停 戰協 定 」， 劃 定冀 東 二
十 二縣 為 「非 武裝區 」， 規定 中 國軍 隊不得 進 入， 日軍也 須退 回長 城 以 北 ．，此即
所 謂 「塘 沽 協 定 l。實際 上 ，日軍 以 「監察 中 國軍 隊 」名 義，在 長 城 地帶留 下駐
軍 ，日後的 「蘆溝橋 事變 」就是由這 些軍 隊所挑 起。
一九 三五 年十 －月二 十 四日， 漢奸 殷汝 耕宣 布 脫 離國民政府 「自 治 」
， 成立
所 謂 「冀東 防共 自 治 區 」， 實為 日本 在 闕 內的 第一 個傀 儡 組 織 。當 時的中國北 伐
已經 結 束， 表面上是全 圈統一 了，但 外患未止 、內亂不 斷， 很 多地方 不聽中央的
指褌 ．
．再 加上中共 武裝鬥 爭其勢 日盛 ， 而國家 貧窮 、人 民困 苦 。國民政府在 「先
安 內 、後攘 外 」的 考 量 下 ， 只得 對日本 一再 忍讓，但 日本 卻得 寸 進 尺 ＇侵 略 行
動變本 加 厲 ＇欲 將中 國 逼 向 亡國 滅 種 的 絕 地 。 一九 三六 年 「西安 事 變 」和 平 解
決國共 的武裝鬥 爭， 停 止 內戰甫 息 半 年， 一九 三七 年七 月七日又 爆 發 「蘆 溝橋事
件 」＇我 們 已忍無 可忍 ·終於 奮 起抵 抗 。這 就 是 中 國對 日抗 戰的 原 因 。從 「九 一
7
7 結語 我 們針抗軑 息有 的認知
2
278
＿郝拉村重返 抗日歌 場
八 」到 「七 七 」，日本對 中國的侵略見 圖 3示意 。
抗戰 用的是什 麼戰 略 ？
「七七事變 」對 日本 帝 國主義而 言 ，是在 完 成其所 謂 「大東 亞 共榮圈 」構想
下，所 必須的 一項有計盡 行動 ，但對 未完 成戰爭準備的農業中 國而言 ，卻完全 是
一個 困局。當時 中 日兩國戰 力對 比懸殊， 中 國只有一 百 七十 多萬軍隊 ，三百多架
飛機 ，尚無預備役制度 ；日本 現役 、預備役 和補充 兵員額 加起來 ，總 共有 四百 四
十 八萬 多人， 兩千 七百 多架飛機 ，還有 航空母艦。國軍 一 個 師 只有七千 人左右 ＇
火 力薄弱 ．，日軍 一個 師團則有 兩萬 五千 餘人 ，加上先進 的 武 器裝備 ，約 等於國軍
八到十二個 師 的戰力 。簡 單地說，當時 中 圈根本 沒有與 日本 開戰 的條件與 力 量 。
這就 是為 什 麼蔣 委 員長 在 「蘆 溝 橋 事 件 」發 生次 日 的 日 記 中 ，有 著 對 日開
戰 「此其時 乎 ？ 」的 猶 豫 ；這也 是 「七七事變 」之後 ，國民政府並 未立即抗戰 ，
還要 做 和 平最 後斡 旋 的原因 。因此 ， 日本 在 「淞滬會戰 」之 初 ，其陸軍 大 臣杉 山
元看 準當時 中國軍 隊太弱 ，所以才敢 誇 下 「三月亡 華 」的海 口。但 是 ＇這場 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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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I932年3一5月 ， 日軍追攻長兄2 鑷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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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1933年5月31 日 ． R 本睾迫我擾受
「專讜定 」 ， 劃定冀東22讎為
「非軍事區 」 中國軍稼不得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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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937年7月 7U . 「 量溝幗 另件 」 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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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liilll關貽全面對 日 抗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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潿4·2 ： 從 」 九一八」 到 「七七」 日本對中區的侵略示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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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郝 桔村 量返抗日戰場
了 八年 ，日 本 不 但 亡不 了中 國 ．最 後 還得 向中國無條件投降 。何以 致 之 ？ －言以
蔽 ， 就是我們以 「持久 」為 指 導 原則的戰略成 功 。
戰 略 的 基 本 思維 是 ：一 方 面要 儘 暈避 開自 己 的 弱 點 ， 擴張自 己的 強 點 ；另
一方 面 ，須力 求擴張敵人 的 弱點 ，避 開與 削弱敵人的強點 。國軍 的 弱點 是戰 爭準
備 不足， 武 器裝備 落後 ，軍 隊 缺乏訓練 ，兵力 數 品及戰 力均極劣 勢 。強點是擁 有
廣大的 空間 ．高 昂 的 士氣 ，雄 厚 的 人 口資 源 ，肯 犧牲的 精 誹 ，加上農 業社會 的 韌
性 ，以及全 體中國人同仇 敵愫 的民族正氣。
日 軍 的 強點 是武 器裝備優 良 ，訓練 精 實 ，軍 隊 素質高 ｀戰力強大． 海 空軍 、
火砲 、機 甲兵力 占絕 對 優勢 ＇長於快 速機動 作戰 ，利在速戰速決。 弱點 是侵略鄰
國 ，遭作戰 地區居民仇視與 抵抗 ，逑 離 國 境 ，補給線長 ，爭 取目標 過多， 力 氫分
散 ，不利 曠日持久。
抗 戰 開始後 ， 國 軍 意 在 利用 廣 大 空間之 強 點 ，欲抵 銷 戰力 劣 勢 之 弱 點 ，實
施逐次消耗 敵軍 的 「持久戰 」戰 略 。日 軍 則亟欲利用其戰力 優勢 之強點，盡快 迫
使中國屈服 ，然後 將兵力及 掠 自 中國之資源 ｀轉用 於對其他方 面的侵略 ｀故採取
「速戰 速決 」的戰 法 。

－
 但 若 能讓日軍 陷入 中 國廣 大空 間的 泥淖 中．就會暴露共不 耐 「持久 戰 」的弱
點，使 其原本有利之態勢 逐漸 落空 。因此 ，如何避免 決 戰？如 何保 存 有 生戰力 ？
如何 以空間換 取 時間 ？如 何 一面 逐次完成戰爭 整備 ， 一面持 續 消 耗 敵軍 戰力 ，再
伺機轉守 為 攻 ？職 是之故 ＇「持 久 戰 」即成國軍 最 有 利 、也 是唯一 可行的戰略 。
「持久 戰 」的 要 素 有 三 ，一 是掌 握 一條 有 利 的 主作 戰線 ．二 是擁有 一 個具備
生存 、抵抗 條件的可靠 後方 基 地 ，三是至 少有 一條 國際 通路， 以保 持基 地的持 續
戰力 。此 三者就 是中 國對R抗 戰 「
全 程 戰略 」的最 高 指 尋 原則 有 胭抗 戰時期的
圈 際 通路， 我在 〈華南 行 〉中 已詳細 說明，本 處再 就後方 基 地與 主作 戰線問題 ，
繼續與 大家 討論。
蔣委 員長在一 九 三三年 到 一 九 三四年 的 口記 中 ，就曾 多次提到 「持久 戰 」。
在 一九 三六年的 「洛 陽會議 」中， 為 抗 戰定調的， 就 是打 「持久 戰 」。 為了設 計
如 何 打 「持久 戰 」， 洛陽會議中 遂有 「誘敵自 東 而 西仰 攻 」之議。 同樣 的 ，毛 澤
但 那 是一 九 三八年 的事了 。
東也 說 過 「抗 日戰爭 是持 久 戰 」的 話 ，
但 是要執 行 「持久 戰 」戰略 並不 容 易 ，如前所 述 ．首先 須擁有 ．個遠 離沿海
(因 日軍 海優 )丶利 於 固守 、物 產 豐富 ，能 支 持 長 期 作 戰的 後方基 地 ．其 次還 要
281結語 我 們升抗戰差有 的認知
．
＿郝枱村 支返抗 日戰 場
282
有 足夠 的時間 ·整備這個 基地 。蔣 委員長早鑒於此 ，一九 三五年 三月即在 重慶 '
發表 〈四川應 作復興民族 之根據地 〉演講 ，已然 有 了 －旦中 日戰 爭 爆發 ，要以 四
川做 為後 方基地的腹案 。
有 了後 方 基 地 的 計 畫 後 ，接 著 就 是要選 定 一條 最 有 利 於 執 行 持 久 戰 的 作 戰
線 ，來 跟日軍長期 作戰 。先 求立於不敗之地 ，再求 逐次拖 垮 日軍 。長江流 域 河川
湖澤密布 ，兩側多 崎 嶇起伏地形 ，不利 日軍重 裝 大 軍機動與展開 ．
，日軍愈 向 西推
進 ·補給線愈長 ，愈 往高處仰攻 ＇狀 況愈不利 。若能誘 (迫 )使 日軍主力 在 這條
軸 線 上 「由東 向 西 」作戰 ，對 园 軍的 「持久戰 」最有利 ，對 日軍的 「速戰 速決 」
最 不利 。
當 「蘆 溝 橋 事變 」發 生時 ，日軍 已占 有 長 城地 帶 ，其 後 又迅 速奪 取 平 津 地
區 ，這 正是古 時 候 的 「幽燕 之 地 」＇至 此 中 國北 方 屏 障 盡 失 ．歷史 似 乎 又停 格
在 北 宋 亡國前 的 景 況 。日軍以 此為 基 地 ，其 快 速部 隊 沿平 漢 路 南 下 ，不但 態 勢
自 然 ，而 且除 鄂 北 武 勝 閱 外 ， 一路 盡 是平 原 與小 丘陵地 ，幾 無障 礙 ＇可直 取 武
漢 ，將中 國攔 腰 一截為 二 ；這是 一條 對 日軍 「速戰速決 」最有 利 ，但 對國軍實 施
「持久戰略 」最不利的作戰線 「蘆
溝 橋 事 變 」後的日軍作戰線利弊如 圖 3示 意 。
283
l丑語 我 們對 抗戰息有 旳認知

軍聶nfU之
即是諤（出）使日11(
江 「 由東向西」 旳f�

東海

圖4-3 : 「蘆沉橋事變」 後的日軍作戰線利弊示意

 一郝 枱村 屯返抗日戰場
284
此時 中圍的政治 與 軍 事 中心在南京 ，經濟與 工 業中心在 上海 ． 國家稅 賦、糧
食 主要所出 在 長 江中、下游， 都位 於 武 漢之 東 。日軍 若 「由北向南 」進 攻 ， 國府
中樞及 抗戰軍 需物資，根本來不及 後 撤到 四川大後 方 ，國軍 以 「持久 」為 主軸的
抗戰戰略也 完全 無法實 施 。更嚴 重的 是 ，日軍 可以由武漢向 東取攻 勢，包圍擊 滅
華東與 華中的國軍 主力 ， 這樣 就能迅速迫使 中圍 因喪失 抵抗能力 而屈服 。
因此，如何誘使 日軍 轉換 作戰線，將其 原來 沿平漢路 「由北向 南 」的俯攻 ＇
改成 沿長 江 「由東向 西 」的仰攻 ，就成 為 抗戰 「持久戰略 」能否成 功的閱鍵。 為
了質 施此一 戰略 ＇ －九 三七 年八月十 三日． 蔣委員長 以日軍 挑 起 「虹橋事件 」為
由，下令國軍 第九 集團軍 攻擊 駐上海 日軍 ， 點燃淞滬戰火。其後 ， 雙方不斷在 上
海 地 區增 兵 ＇終於 演 變成 百 萬 人的 浴血 大 戰 ， 是 謂 「淞 滬會 戰 」。 「淞 滬 會 戰 」
在整個 八年抗戰中，具有 極特殊的重要 意 義 。
「淞 滬會 戰 」國軍 雖然 戰 敗， 而且傷 亡 三十 餘萬 人， 但 光 是在 七海 一 地． 我
們 就 打 了 三個 月 ，粉 碎f日 本 「三 月 亡華 」的迷 夢 。大 家 耳 熟 能 詳 的 謝 晉 元 團
4 〔第二 九 二頁 〕7 及 空軍 「紅
長 「八百壯 上 」故屯 二 西行倉庫 」位 置 見 圖 6
武 士 」高 志 航所 締造的 「八一 四空戰 大捷 」，都發生在 這場 會 戰 。國民政府 也 利

－
用會 戰期 間 ，逐次進 行 遷都 及人員物資 西撒 工作。 更重要的是，日 軍在 華上 力經
過這 次的 會戰 ，已然 由華北 轉 換到了華東 ，國軍 改變日宅 作 戰線的構想＇初 步實
現。 一九 三七年國軍 改變日軍 作戰線 狀 況見圖 巴 示意 。
十二 月土 ＿
＿日 ，日軍 攻 占 國民政府首都 南 京 ，旋 即展開 「南京 大屠殺 」，殘
殺我 無 辜 同胞 一
「十萬 人。 此時 國軍主 力已退 至武 漢地 區 ，沿長江 兩側設 置阻絕 '
構 建 防禦 工事 ，另以 六 十二涸師 、約 四十 五萬兵 力 ，集 中於津浦與 隴海鐵路交會
處的徐 州附近 ，以防止華北 日軍 南 下 ，並掩護武 漢國軍 陣 線 翼側 。
就在 「淞 滬 會 戰 」如 火 如 荼 進 行之 際 ，日軍 為 排 除 山 西 地 區對 平 漢 路 的 威
脅 ，於 九 月上旬開始 ，陸 續 投入五 個 師 團 ，約 二 十萬 的兵 力進 攻山 西 。十月 －
日 ，在 閻錫山 駐防的國軍 第 二戰區進 行 「太 原 (
忻 口 )會 戰 」＇ + 二月九日占 領
太 原 ，國軍 主力退入中條山 區 ，繼 續威脅日軍之南進 。本 次會戰也 是共 軍 納編 為
國民革命軍 後，在 國民政府軍 委 會統一 指揮下 ，唯一 參加的重要會戰。
一 九三八 年 三月． 日軍 為 了捕 殲國軍在 徐州 地區的 有生 戰 力，同時 打通津 浦
鐵 路 ，先 後出動十 三個 師 團，約 二十 四萬兵 力 ，由南北 兩個 方面夾擊 徐州。 三 月
下旬至四月 上旬 ．，國軍在 台 兒莊 獲得 大捷 ，日軍瀨谷與 坂本 支 隊遭 到重創 ，傷亡
285
＿拉 語 我 們針抗戰息有 的認知
 286
＿郝梧村空返抗日戰 場
3) 8月 13日 ， 國軍攻擊駐上海
0軍 ． 爆發 「 淞滬會戰 」

·,
J- �＇「＇＇,, , ．,＇＇ ·'·k- m' ·'L
4) 國府中樞與畏江中下游軍需物夤 ·
－
陸墳搶運至人後方某地
,
6) 淞滬會戰 ， 國軍戰敗 ： 日軍
於11 月 9E:J f占領上海 · 12月13
日攻陷兩京 · 展閒 大屠殺」
··',A-』r曰蠢－ ， ，一U'，
7) 國丑王力;I!;�江遂次退向武漢 賣
並在武漢廷立持久抵抗陣線
凸 ．
8) 國爭另以有力· 一部限中於徐l· l
l
以维n道武漢翼測安全

璸孟島

圈 4 - 4 ： 一九三七年國軍改變日 軍作戰線狀況示意
一 萬 六千餘人。 這 是國軍 自 抗 戰以來 ，首 次奏 功的 「內 線 殲滅 戰 」，也 是日本 自
明 治 維新 以來 ，「皇軍 」的空前大敗 仗 。
五月 七旬 ，日軍 再興攻 擊 ，對徐州形 成包 圍態勢 ；十七 日，國軍 主動放棄徐
州 ，主 力自 日軍 包圍空隙脫離而去 ，向豫東 、皖北 轉進 。日軍 則 沿隴海 鐵路向西
追 擊 ，六 月六 日占領 開封 ，即 將攻抵 隴海 、平漢鐵路交 會 的 鄭州 。六 月九日 ，國
軍為阻擋 日軍前進 ，第 一戰區在 鄭州花 園 口決 黃 河堤 防 ，造 成 黃 、淮之間出 現廣
大氾 濫 區 ，日 電機甲部隊無 法通行 ，被迫 將原來 準 備沿隴海線 轉平漢線 的作 戰 ，
改 向 由 大別 山 方 向沿長江 進 攻武 漢 。至 此 ，國 軍 改變 日軍 作 戰線 的 抗 戰戰略 計
盡 ，可 以說完全 實現 ，「持 久 抗 戰 」的 戰略 布 局 也 大致 底 定 。一 九 三八年國軍 改
變日軍 作 戰線 狀況 見 圖吟示意。
為什麼要主動發起 「淞滬會戰 」？
一 九 三七 年八月 爆 發的 「淞 滬會 戰 」，是八年抗 戰中的第 一場 會 戰 ，也 是唯
－ 由中 國主動發起的一 場會戰 ，更是抗戰初 期時 間最長 、投 入兵 力最 多 、作 戰規
·
· 緒語 我 們對 抗戩 應有 的認知
288郝 拉村 重返抗日軑場
模最 大 、犧牲最 慘烈 的一場 會戰 。然而，我們為 什麼要在抗戰 「開始時 ， 就 主動
選擇淞滬地區發動這樣 的一 場 大會戰？
「
先 是， 一九 三七 年 七月 ，日 軍 挑起 七七事變 」，同月底占領平津 ；八月七
「
日 ，圍民政府 在 南京 召 開 國防 會 議 」．而有 「積極備戰並 抗戰 」的 決議 ＇「抗
戰 」之名 由此 而來 。 八月八日 ，蔣委員長 發表 〈告抗戰全 體將七 〉演講，表 示和
平已絕望 ， 我 們 忍無 可 忍 ，退無 可 退 ，呼籲 全 國 軍 民同 胞 ， 要 有 犧牲 到 底 的 決
心 ，起而抗戰。
當時中央軍 由於受到 「塘沽協 定 」的限制 ，不能進 入華北 ＇且 一些 心存 「偏
安 」的華北將領 ，也 不希望 「塘沽協 定 」被破 壞· 引起中日 大戰 。但蔣委 員長 除
慮 及 此 因素 外 ，亦 深 知 不論 「塘沽協 定 」破 壞與 否 ，中 日 終 必一 戰 。站 在 貫徹
「
持 久 作戰 」的軍 事戰 略思考 ·圍軍 須將主戰 場 置於中央 軍 進 入不受限 制 的淞滬
地 區，而 不是用於 增援 華北方面的作戰 ，方能開創 勝局 。
其 次 ，在 政治戰 略上， 國軍 主力 若能在 華東的淞滬地區開闢新戰場 ，則 能打
亂 日軍 以華北為 重 心的軍 事布局 ，並 破 壞其藉由 「不戰 而屈 」的手段 ，製造 「華
北 特 殊化 」，進 而分 裂圈家 與 領上的陰謀。 唯有 國軍 「北 守 東 攻 」，才 能迫使 日
 2
8
9
L

結語
我 們針抗戰息有 的認知

3) 5月上旬 ， 日軍包圍徐 itt :

1-七日 ，
國乩放棄徐州 ． 向豫東 』完化轉進

（在花圜[ I決
成k氾濫區
－
T,'
t,k,`1涂ill伎 · 沿厐沁愤i3凸血
...

（緣框lfr示範圍）

6) 沿關海路刃血L 1軍 · 被出
改向惡I JLI I . 逞攻式；＇

7) 7月 23 日
． 「武漢會戰 爆發 ． 囷單
改變日單作戰線之計毋女效
丶
＿

台灣
｀
,,

圖 4-5 ： 一九三八年 國軍改變日 軍作戰線狀況示意

邲 郝 拉村 曼返抗日軑場
「
軍 主支易位 」。這是抗 戰 「持久戰略 」構 想能否實 施的關鍵 。
另 一方 面 ．上海 位 於 長 江出海 口 ，又 是 國 際 都會與經 濟大城 ·其 黃 浦 江西
岸 的 精 華 地 區 ·均 為 不平 等 條 約 下 的 列 強 租 界 ，包 括英 、法 、日租 界 及 公 共 租
界 。「淞滬 會 戰 」爆 發前 ·日本 在租 界內駐有 三千兩百名 「海軍特 別陸戰 隊 」，
「 「
及約 七千名的 在 郷 軍人 」與 義勇團 」，駐軍數 量為列強 之 冠 ，其 他國家則 僅
「
駐有 少 量軍隊 。國軍若對上海 日軍展開反擊 ，不但 具有 攻 其 必救 」的 擴大戰 事
效果 ，而且也最能影 響國際 視 聽 ＇爭 取國際 同 情 ＇引發列強干預 ＇進而向 日本施
壓 ·有 利爭 取戰爭 準 備時 間 。
此外 ，滬戰 一旦發生 ，根據不平 等條約 的規 定 ，國軍除 對日租 界攻擊 外 ＇不
能 進入其他 國家租界 。我若干 砲兵陣地 ，可放列於緊鄰 租界的邊緣 ，使 日軍顧慮
砲彈 落入租 界而 不敢 還擊 ，我 軍可獲得 一些安全屎 護 。租界內的中外人士更在高
樓觀戰 ，見 證日軍的 罪行 。
就 在 蔣 委 員長 發表 〈告抗 戰 全 體 將 上 〉演購 的 第 二天 ·八 月 九 日下 午 五時
許 ，兩名 駐上海的 日軍 ，攜械駕 駛軍用小汽車 ，急駛硬闖虹橋 機 場 。衝突屮過中
「
國警衛 擊斃 ＇上海 緊張情勢頓 時升高 ，此即 虹橋事件 」。事 發後 ，日本 提 出 蠻
橫 要 求 ，但 遭 圈府 強硬拒絕．情勢 更加劍拔弩張， 戰爭 一 觸 即 發 。
八 月十一 日，日軍 以 兩 千 名 陸 戰 隊登 陸 虹 口 ·增援 其 上 海 駐 軍 ．
．國府 軍 委
會亦令第 九 集團軍 總司令 張治 中， 率領 第 八十 七 、八十 八師及軍 校 教導 總隊進 入
上海市 區 ，待命行 動 。八月十 三日下 午 ，虹 口方 面日軍 越界攻擊 八字橋及持 志大
學， 國軍 立即向虹 口及日軍 指 褌 部所在 的 楊 樹浦發起反擊 ＇ 「淞滬會 戰 」於 焉 展
開 。一 九 三七年 八 月 「淞滬會 戰 」直 前狀 況如 圖 邳示意。
本 會 戰主 要 戰場在 黃浦江 西岸 ， 由簡 稱 為 「滬 」的 舊 上海 市 區 (列強 租 界
均位於 此 區 )開始， 概沿 「淞江 亡 即 「吳淞江 」， 其 進 入舊 上海 市 區 河段 ，稱
「蘇 州 河 」)南北 之線 向 西延伸， 會 戰因此而得 名。
本 次 會 戰概 可 區 分 為 三個階 段 。第 一 階 段 由 八月十 三日至 九 月十一 日 ．為
國軍 以擊 滅 日軍 駐上海的 「海軍 特 別 陸 戰隊 」為目標， 採取 攻勢的 階 段 。本 階 段
作 戰 ．國軍 先 後調集二 十六 個師 ． 併 用奇襲與 鑽除 戰術 。但 由於 日軍築有堅 固工
事， 又有優勢 海空支援 ，國軍 為 逐次 投 入 戰鬥 ，加 上缺乏重砲與 攻堅 武器， 故未
能一舉擊 滅 此部日軍 ·攻勢 無進 展。
日軍 方 面， 初時 原採 「不擴 大戰事 」方 針 ，滬 戰仍由海軍負 責， 但 見國軍來
291結語 我們tt抗戰箜有 的認知
 .
＿郝 柏村量返 抗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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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2) 8月9n · 蟬 「 虹橋lFi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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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沙口 · 崇明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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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 '1. · lfliJ攻擊 日 ·1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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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4-6 : 一九三七年八月 「淞滬會戰」 直前狀況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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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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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們對 抗 玳 息 冇 的 認知

1 ) 8 日 1 311 · 國市向「l k沔駐汛發動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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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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蝨
崇明島
4) 8日23 1:1以後 ， 迄9Il ItJ • El7E艾
t翻mg . 13 . 101師剛 ． 使其
1J;起兵」｝庄到 5閼師:!!l • 20 bj人 巨
5) 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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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東地區

6) 9 '1 1 1 l · 國軍投入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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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t＇底 · 溉，、｛｝此i 2) Bfj 15[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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圏 4-7 : 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二日至十一 月 因 日 「淞滬會戰 」 第二階段狀況示意

 ＿郝 柏村重返抗日戰場
294
勢洶洶後 ，才 於 八月十 五 日以松 井 石根大將至 上海 ，成 立上海 派遣軍 (以第 三 丶
十 一師 團為 基幹 編 組 )接替 海 軍 作戰 。二 十二 日 晚，日軍 第 三、 十 一 師 團在 寶
山 、川沙口間登陸到位 。迄九 月上旬 ， 日軍 又在 附近登陸第 九、十 三 、1
0一師
團及 第十二 師團四十 八旅 團，使其在 滬兵力 達 到五個師團及 一個 旅 團， 約 二十 萬
人。
第二 階段，由九 月十 二日至 十 一月四 日，為 圍 軍 「死守陣地 、硬拚消耗 」的
守 勢 階段， 也 是戰況最 慘烈 的階段 。第 三戰 區參 戰 兵力 ， 由 二十 六 個師先增至 四
十 七 個 師 、五 個 獨立 旅． 最 後 又增 至 八十 五個 師 。國軍 完成 整 編 的 精銳 「調整
師 」更全 部投 入，但也幾乎損 耗殆盡。 本階段狀 況如圖 的示意 。
日軍 方 面＇ 至 十 月 上 旬 華 北 戰 場 態勢 已定 ， 惟 對 滬作戰 仍 無 進展， 與 國軍
呈現膠著 狀 況 。於 是在十 月中旬 以後 ， 日軍 大本營一 面以華北方 面軍 的第十六 師
團， 改 隸 上海 派 遣 軍 序 列， 一面於十 月 二十 日 ．由華 北 及 其 本 土抽 調第 六 、卜
八 、一 一四 師團及 第 五師團第 九旅團，組成 第十軍 ，準備在 杭 州灣登陸， 以突 破
僵 局。此時 ，日軍投 入淞滬地區的 兵力， 已達兩個 軍 的九個 師 團及兩個 旅 團 ．連
同海 、空軍 ，總兵力 超過 三十萬人 。

｀｀
 第 三階 段 ·由 十一 月五 日 ，日軍 第 十軍 登 陸杭 州灣的金山 衛附近 ，國軍側背
受 威 脅 ＇至 十 月 十二日 國軍 被 迫 全線撤退， 會 戰結 束 。國軍戰敗 後，
i 部退 守
南京 ，主 力則向浙皖山 區轉進 ·繼綰 下一 階段抗 戰 。一 九 三七年 十一 月五日， 日
軍 登陸金山 衛後 對淞滬國軍 之威 脅 態勢見 圖 互示 意 。
本 次會 戰國軍共 計 投 入匕卜餘萬兵 力 ，與 日軍 激 戰三岡 月， 傷亡 三十萬 三千
五 百 餘人 。陣亡 將官 計有 ：六十七軍軍 長吳克 仁 、一 四五師師長饒 國華 (
中 將師
長追 晉 上 將 [ -七 四師 副 師 長兼 五二二旅旅長夏 國璋 、三二 二 旅旅長劉 啟 文 、
0旅旅長蔡炳炎
-－ 二 五九旅旅長易安華 、二六 四旅旅長黃 梅 興
、 (繼 任旅長朱
赤 、高 致嵩亦於退 守南京時 殉 職 )丶二 七0 旅旅長官 惠 民 、五十 八師 一七 四旅旅
長吳繼 光 五一
、 －旅旅長秦 霖等人 。日軍 偽 亡人數 則 為 四萬 零六百 餘人 。
日軍 於 十月下旬占 領 大場鎮 (見 圖 户 丶囧位 置 )時， 蔣委員長本 已接受顧 祝
同 、陳 誠 等人建議 ，開始 將淞 滬 戰場 的 主 力部隊 ，向 吳縣 、陽 澄 、無 錫之線 的 廠
防 工事， 做有計畫 轉 進 。但 適值蔣委 員長獲悉 「九 國公約 會議 」將在 十一 月 三日
召 開 ，基於一 九 三二年 「一 二八淞滬之 戰 」的經驗， 國際 調停應可予我較有利的
停 火條 件 ，遂下令 還未轉進的 部隊暫 停 行動 ，要 第 三戰區多 撐 三天 ，一 直到十一
295
＿紡 語 我 們對 抗戰息有 的認知
296
＿郝拉村並返抗日戰場
月八日對 「九國公約會議 」失望後 ，才再下令全線撤退 。於是 ，國軍主力在退路
有被截斷之虞的狀況下倉促 退卻 ＇不但因秩序大亂而造成重大偽亡 ，許多部隊的
武器損失 ，甚至連吳縣至無錫之線的國防 工事 都來不及占 領 ，直接影響 「南京保
衛戰 」。
不過 「淞滬會戰 」之後 ，日軍在中圈的兵力布局態勢已然改變 。淞滬方面變
成兩個軍的九個師團 ，加上兩個旅郾 ，華北方面則變成兩個軍的七個師團 。主支
易位 ，日軍在華的 「主作戰 」明顯轉移到華中的淞滬地菡 。換句話說 ，日軍原本
「從北向南 」的最有利作戰線 ，經 過淞 滬會戰後 ，顯然 已被 對日軍最 不利的 「從
東向西 」作戰線所取代 。
由 於戰略態勢的全盤改 變 ，日後除 了 「晉南會戰 」發生在華北 外 ，幾乎所
有的會戰與重要作戰 ，都在長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區進行 。至此 ，日本自 「七七事
變 」發生以來的 「不擴大事件 」方針 ，也宣告全盤放棄 。就 深遠的戰略角度看 ，
我們甚至可以說 ，日軍雖然贏得了淞噩會戰的勝利 ，但 也正逐步走 向整涸戰爭失
敗之途 。國軍雖然傷亡慘重 ，但完全達到戰略目的 。
此外 ，淞滬 一戰 ，國軍亦展現了強韌的戰鬥能力 ．表現比堅定的抗戰意志 。
297
＿結 訪 我 們針 抗 戟 空 有 的 認和

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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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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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口
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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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國 軍國防工事 ．．．．．．．．｀ 贏黷O

10 東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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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
杭州灣

舟山群島

一
圖 4-8 ： 九三七年十＿月五日 ， 日 軍登陸金山衛對淞滬國軍威脅態勢示意
298
＿郝柏村鹵返 抗 日戰 場
各省軍隊見到中央軍的英勇奮戰 ，也紛紛請纓參戰 ，象徵全國團結 、一致對外的
積極意義 此戰不但粉 碎了日軍 「三月亡華 」的狂言 ，也打出對日抗戰的必勝信
心 。國民政府利用 「淞滬會戰 」所爭取到的時間遷都 ，並向大後方轉運物資 ＇奠
定長期抗戰的基礎 。會戰期間 ，國軍的孤軍浴血戰鬥 ，透過租界外圈人士的賀際
所見 ，廣為宣傳 ，成為國際矚目的大事 。國際間對國軍的戰鬥意志 、作戰能力與
誓死如歸精神 ，刮目相看 ，也成為推動日後英 、美等酮與中圍 「聯盟作戰 」的 最
大形象力 量 。
我們是怎樣戰勝日本的？
一九 三八年七月 二十 三日 ，日軍以十 二個師團 、約 二卜 五萵兵力 ，大舉進攻
武漢 ；防守武漢的國軍為 四十 七個軍 、約 七十 五萬人 ，雙方在此展朐大戰 ，是謂
「武漢會戰 」。會戰至卜月 二十 五日結 束 ，圈軍 主動放棄武漢 ；本戰 ，國軍 傷亡
十九萬餘人 ，日軍傷亡兩萬餘人 。
就在這個時候 ，日軍又於廣東大鵬愚登陸 ，十月 二十 一日占 領廣州 ，中國僅
有 的 出 海 口陷落 。連 外補 給線 只剩下兩條脆弱 的陸路，一 條是由雲南昆明 穿 越怒
江 、瀾 滄 江縱走河谷 ，通往 英國 殖民地緬 甸 ，盤旋在 崇 山 深壑的滇緬 公路 ；另一
條是由 昆明 經紅河河谷 ·進入 法國 殖民地越 南 ，蜿 蜒於 峰巒之中的滇越鐵路 。雖
然 中國抗 戰進 入 了最艱苦 的階段，但 這也 是 日軍落 入 「持久戰略 」漩 渦 之中 ，攻
勢 不繼 、進退 失據 的開始 。
八年 抗 戰可大致區分為 三個 時 期，第一時 期是 從一九 三七年 七月 「蘆溝橋 事
變 」＇到 －九 三八 年 十 月 「武漢 會 戰 」，一共 一 年又 四涸 月。國軍本著 戰略 守
I
勢 」、 「陣 地防 禦 」、 「逐次抵 抗 」、 「以空 間換取 時 間 」的 指 葫 原 則， 一面誘 迫
日 軍 主 力進 入 對我最有利的長江 「作 戰線 」作 戰 ；一 面 爭取 時 間 ，西遷物資 ，完
成 後方 基 地的 整備。
第 二時 期 是從一 九 三八年十一 月岳隔陷落 ，到一 九 四 －年底 「第 二次長沙 會
太 平洋 戰爭 」直 前 ),約 兩年 十個 月 o國 軍利 用平漢 丶粵漢 鐵路
戰 」結 束 (即 「
以 西地形 ，本芸 「戰略持 久 」的指導 原 則，會 戰而不決 戰 ，持續 消耗 敵軍 ，保持
有 生戰 力，維 護抗 戰基 地安全 ，實 施 敵 後游 擊 。最重要者 ，就 是至 少要維持一 條
國際 交通線 ，以支持 抗 戰持 續 戰 力不輟 。
竺 � 我 們針抗畋令有 的認知
居江
 ＿郝 柏 村 芝 返 抗 日戰 場
301
這兩個時期國軍都是獨立作戰 ，也都是以 「持久戰 」為核心指導概念 ，不同
之處在於第 一時期的持久戰 ，是用空間換取時間 ，要誘 (迫 )使敵人進入對我有
利的作戰線上 ，以拖住敵軍為最高原則 。第二時期的持久戰 ，是依山地之利 ，固
守最後抵抗陣線 ，不再後退 ，以拖垮敵軍 。其後 ，再依情勢發展 ，轉取攻勢 ＇爭
取最後勝利 。
第 三時期 ，從 一九四 一年十 二月 「第 三次長沙會戰 」＇到 一九四五年八月日
本投降 ＇－共三年八個月 ，為 「聯盟作戰 」的 「戰略攻勢 」階段 。此時圉軍已取
得抗戰基地空優 ＇轟炸敵後方 ，並由滇西遠征軍與駐印軍與美軍並肩作戰 ，發動
聯盟攻勢 ．打通中國通印度 、緬甸的陸上交通線 ，以準備全面反攻 。
世人常說 ，日軍敗於美國的兩顆原子彈 。此 一說法出於 「結果論 」，不僅忽
視了戰爭過程中 ，中國對 「聯盟作戰 」的貢獻與犧牲 ，亦使戰後中圉的主權受到
極大侵害 。諸如外蒙的獨立 ，釣魚台隨琉球轉由日本行政管轄等 ，中圈真成了英
國教拷芮鈉 ．米德 (Ra
naMi
tt
er)書中 「被遺忘的盟友 」。從軍事的觀點而言 ，
日本宣布投降 ，應是其海軍已歿於美國 ，陸電將滅於中國 ，原子彈只是 「壓死駱
鴕的最後 一根稻草 」，更和蘇聯的參戰沒有關係 。
 一九 四五年春 ，駐印 霏在美軍協 力下． 與 遠征軍會師芒友 ， 肅 清緬 北與滇 西
的全部 日軍 ．在 昆明成冇「 聯 盟作戰 」陸軍 總司令 部．準備接收 美 援 裝 備 · 全面
反攻 。另 方 面， 國軍也在接下來的 「豫西鄂北 會戰 」二 九 四五年三月 至 五 月 )
及 「湘 西 會 戰 」二 九 四五 年四至六 月 )中 ．連 紹重創 日軍． 凡此 ·均 足顯示 敵
我在 戰爭中 的優劣情勢 ＇已完全 逆 轉， 日軍在 中 國戰場 已成強弩 之末 ，並正策 畫
全 面 撤 退 ·五月上 旬＇ 我置 於敵 後 蘇 、浙 地區的 第 三戰 區 ．即 發 現 日軍 有 此徵
兆， 而採 取了一些防 止 日軍脫離 戰場 的牽制 行動．
簡 單 地說 ．一九 四五 年以後， 日軍在 華戰力呈現 衰竭 現 象， 只能在其「 一 號
作 戰」 所留下 來的殘局中 苦守點線 ，據隅 頑 抗 。用市 事評論 勝 負的 角度 看， 日軍
實 已戰敗． 其 投 降只是時間 問 題。反 過來看· 國軍 則戰力 不斷 增 強．在廣大正 面
上 開始掌握主動 ．並準備 反攻．有 極大 可能 殲 滅日本 陸軍 ．
猶記日本 宣布投 降之 初．其 中 關派 遣軍 總司 令 岡 村寧 次＇ 在接奉國民政府 頒
給 的受降「 第 一 號命令 」 時 ，就 曾有 他不能 代表 日本 海電，而 有 意 讓 日本 陸軍 單
獨向 中 國投 降之反 應。 可見日本 陸軍 已承認 被中 國限 敗的 事實 ．
無 論 如何 ＇我 們 是第 一 個 起 來 抵抗 日本 侵 略 ，而 且 作戰時 間 最長 ·戰 場 幅
一杜語 我 們針抗呎息 有 的認知
301
。
2
3
＿郝 枱村 童返抗 日哀場
員 最廣＇犧 牲 最重 ，對 盟邦 貢獻也最大 的 國家 ．國軍在中 國戰場 上牽制 住一百 多
萬 日軍 ，使其不 能 轉 用於其 池方 面 ，否則美圍 在太 平洋戰爭中 ，恐怕 傷亡會 更慘
用 ，結果也難料 。
在 八 年抗 戰中 ，我們 有 四 年半 的時 間 是 獨立 作戰 ， 在 這段時 間 裡 ＇ 圈際 勢
力對 我們 漠不關 心，美 國 羅斯 福 總統甚至還要 我們 與日本 停戰 。英國為 了 討好 日
本 ，希 望日本 不要 攻打 其 殖民地緬 甸， 其 首相邱吉 爾更一度 關閉滇緬 公路 · 駐越
南 的法國 總督 ，更與 日本 簽下 「法 日協 定」， 允 許日軍由 海防登 陸，中 斷 滇 越鐵
路 ．直到日本 偷 襲美 國 珍珠 港，進兵 英國殖民 地香 港 、馬來 西亞 ，兩國 因自身 利
益與中國共同受 害 時 ·才與 中國 結為 「同盟國 」，同時 還推舉蔣 委員長為 「中國
戰 區H 包括越南 、泰國)的 盟軍統帥 。
在 日本 軍 圍 主義 者眼中 ．三個 月就 可以 亡掉 的弱 國，居然 能 襠八 年，而 且愈
戰愈勇． 最後 遺能 嬴得 戰爭勝利，這究竟 是 什麼道 理 ？
·其實 ． 蔣委員長在 一九 三
八 年十一 月 二十 五 日 ，第 一次「南 嶽 軍 事會 議」中 ，檢 討「第 一期戰役 」(包括
淞 滬 ｀忻口 ｀徐州 ｀武漢四次會戰)的 得 失時 ，就 已經說出了 這涸 道理：
 先就第 一時期的戰鬥來 說 ．我們什麼事 情都趕 不上敵人 ，如果 不是在時間和
空 間上做整個的久遠的打算 ·殯 立 一種的戰咯來 妥善運用 ，就不能予敵 以層
層的打擊 ．來 莫定我們最後勝利的碁礎 。我 們跆然失了許 多土地 ·死傷 了許
多同胞 ，表 面上我 們是失敗了 ，但從表期戰局看 ，我們不但沒有 失敗 ，而且
是完全成功 。最 大成功就是我 們爭 取最 後勝利戰略上 一切布 置的完成 ，這個
戰咯 ，就是拿 我 們劣勢的軍備 ，一面逐次消 耗侵勢的敵軍 ，一面根據 抗戰的
經验 ，來 培產 我 們自己的力量 ，以逐漸完成我們最後戰勝的布置 。
蔣委 員長所說的 「戰略成功 」，就是指 「誘使 日軍改變作戰線 ，能以 「空
l
間換取時間 」＇爭取到十五個月的時間 ，完成長期抗戰的部署與準備 。他進 一步
說明了 「第 一期 戰 役 」所使用的戰略 ：
去年平津失陷的時 候 ，我 們不能將全國所有 的部隊調到華 北 ＇去與敵人爭 一
城 一池的得失 ，而要將我 們主力部隊 ，做槭 動的使用 ，逐步消耗敵人 ，一定
先要引誘 他到表江流域來 ·大家要知道 ，敵人此次進攻武 漢 ，俚占領武 漢不
一
303 2 語 我 們對抗戰息 有 的認知
304
＿郝枱村 屯 返抗 日戰場
是 他主要的 目的， 他最 大的目的，在消滅 我 們的軍隊。
蔣 委員長所說打 贏 日本方法 ．就是 使用 「持 久戰 略 」 ·讓 日軍陷入 中 國廣大
空間的 泥淖中 ，將 其 先拖住，再拖 垮 。因為 日軍由 上 海攻向 武 澡 ，已深入中 國園
境 －千餘 公里 作戰 ，補給線 長而 脆 弱 。日軍常 偏部隊 只有 十七個 師團，本來 預 定
以 十五個 師團用於中 圍 ．但 在「淞 滬會戰」 後． 已在中 酮投入 二十 六個 師 團， 再
也沒有 多 餘兵 力可以 增援中 國地區的 作戰 。圈軍棄守 武 漢、廣州 後 ，日軍之 「作
戰正 面」 從 內蒙 古 陰 山東段 ，一路 向 南延伸到雲貴、 嶺南，戰場 擴大 、補給 線拉
長，加上 因 「國共合 作」而無所不在的游擊隊襲 擊 。為了保護補給 線 及掃蕩游擊
隊 ，以維護其 後 方 設施之 安全 ，只有 抽調其 第 一線兵 力 應急。
因 此 ，隨 戰場 向 內陸轉移 ，因 第 一線兵 力 不 足 ，日芾的 攻勢 也 愈 見 緩 慢 與
衰 退，原 先以 速戰 速決 為主軸的 「積 極攻勢 作戰 」，也 被 迫轉 變 成以 扶 植 漢奸 、
以 戰蓋 戰、 肅 清後 方 (即 所謂治安 作戰 ) 為基調的 「消 極攻勢 作戰 l 使得 戰爭
,
進入對日軍不利的 「 長 期化 局面。自「 蘆 溝橋事變」 發 生，到 第 「年的七 月七
j
日 ，是 日 軍 攻勢 最盛的 時 期， 一 年之 中 總共 進展 了 千 八百公里，但 到 一九三九
i
 年 的 七月 七日 ，卻 只進展了三百 十 公里 ，日軍攻 勢 明 顯呈現下降趨勢 。
p
再從 另 涸 角 度 看 ·「武 漢 會 戰 」以 前 ，日 軍掌握 百 分 之九 十 四 的攻 勢 ．
i
廠軍攻 勢 只占 百分 之六 。「武 漢會戰 」後 ，抗 戰 基 地四川已甚穩 定 ，我們 開 始動
員 ．軍力增強 ，日軍備 多 力 分 ．於 是形 勢轉 變 。至 一九 四0年 二月 「棗宜會 戰 」
發生前 ，日軍攻 勢 成分 退到百分 之五十 六 ，圈軍攻勢則增加到百分之四十 四 · 一
九 四 一年 三月 「上高會戰 」前 ，國軍攻 勢 成分 更 七升 到百分 之四十 七 ．與 日軍 幾
乎拉平 ．
「武 漢會戰 以前 ·日軍 平 均 每 日推 進約 四公里 ＇到 一九 三九年底 「桂南會
j
0年底 「桂南會戰 」結束時 ·日
戰 」朐始時 ·日軍每 天只前進兩百 公尺 。一九 四
軍不但沒 有進展 ，辰而由南寧向後 退 了兩百 公里 。此外 ．日軍對我 游擊隊的襲擾
與破壞也疲於奔命 ．防不勝防 ．「武 漢 會戰 」後 ．日軍幾 無前方與後 方之分 ，其
戦力也每 下愈況 。這就 是 「
持 久 戰略 」的 成功 。
在 「武漢 會 戰 」後 的 第 二期作 戰中 ． 共 又發 生 了十 八 次 會 戰 ．但 雙 方 互
i
有 進 退 ，已不再出現開戰初期日軍長 驅直入的情 況 。基本上 ．這些會戰都發生在
國軍位 於 三峽 南 北 山 地 「持久 抵 抗 」陣線之束 ，國軍不但始終 未讓日軍越此線 一
;
「；；
305
306
＿郝 抬 村 支 返 抗 El
戰湯
步， 而 且還在 一九三 九年發 動冬季攻 勢 ，並創 造了 「崑崙關大 捷 」 。到了 －九 四
一年十二 月 「太 平洋 戰 爭 」爆發 ．國 軍成 為美 、英之 盟邦 後 ，胸始獲得外 援 ·戰
力 更增 ，遂有 －九 四三年十月「反攻 緬 北之 戰」 、一九四 四 年五 月「反攻 滇 西之
戰」 ，及 一九四 五年四月的 「反攻 桂 柳之 戰 」。抗戰二 十二 次 的 會戰位 置 見圓 吟
示意．
這 兩涸 作 戰時期的 關係是 ：第 一期作 戰為第 二期作 戰的 基礎，有 了第 期作
l
戰的 成 功 ＇我們 才有 進入第 二期作 戰的 機會 。反之 ．若 沒有第 期作 戰「以 空間
i
換時間 」 、
「 持久消 耗」 及 「誘使 日 軍自 東向西進攻 」的成功 ＇我們 就 不會 有 第
二期作 戰以 四 川為 基地 ，站穩腳步 ，繼 續持久抵抗 ·以 等 待有 利國際 情勢到來 ，
贏得最後 勝 利的 機會。
八 年抗戰 ，我們是怎麼戰勝 日本 的 ？最重要 的 原囷 ，就是誘 使 日軍改變作 戰
線 的 戰略成 功。此 成 功開 始於 「淞 滬會 戰」 ＇底定 於 「 武漢會戰」 。由於 國民政
府 拒 絕和談 ． 蔣委 員長堅持抗戰到底 ·凝聚 了 中 華民 族全民抗 戰到底的 意志 ，這
個 戰略才 能 堅持 下去 。因 此 ，站在遠 程的戰 略 角度 看 ，抗 戰一躺始 時 ，日軍雖然
連 續嬴得 了淞 滬 、忻 n{徐州與武漢四場大會戰的 「戰場勝 利 」 ，卻已在不 知不
覺中．掉進「 輸掉整 個戰 爭 」的 漩渦．
等 到 日本發 現 狀 況不妙 時 ，為時 晚 矣，已 無 法 在 中 國的 廣大 空間中 抽 身 ．
連 代表 日本 在 降 書 上簽 字的 「頭 號戰 犯 」重 光葵 都威 歎 ， 曰軍 一 開始沒有好的 戰
略，根 本就 不應該 讓國軍拖到淞 滬去 打 會 戰 。
當 然 ，「持久戰略」 的 成功 ，除 了建立在國軍 拋 頭 顱 灑熱 血，前 仆後 繼 的 不
怕死精 砷， 與全國同胞「人不分 男女 老幼 、地不分 東西南 北 」一致抗日的 同仇 敵
懍 意 志 基礎上 外 ，最關鍵的 因素，就是戰略指 導的 正確 ， 以及 堅持抗戰 到 底決 心
的 貫徹 。
其 實，作戰線 的 選定及 其對 整 儲 戰 略態勢的 影響， 是兵 學入門 第一 課 ·圍軍
幹 部懂 ，死抱軍國主 義迷 夢 的 日本軍 閥 應該 更慬 。但 日軍 急於速戰 速決 ， 又因 其
戰 力 極占優勢 ，具有 「 怎麼 打 都贏 」的「勝兵 」條 件， 因 此 一開始對 作戰線 的 問
題似 乎並不特別在意 。日軍 關注 之焦 點 ，始 終 放在如何 擊 滅以黃 埔 為主力的 國軍
「有 生 戰力」 之上 ． 日軍 大本營 認 為，只要 能 擊 滅國軍 的 「有 生戰力 」， 就能 迫
使中 圍 屈服，戰 爭就 能立即 結束， 所謂的「中 國事變 」也 就 迎刃而 解。
蔣 委 員長洞悉 日軍的 用 心， 故 動輒 以數 十萬 「有生戰力 」當 餌＇引誘 日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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鬮4.9 ： 抗葭仁十 次會戰位旦示意

二
他所希 望的地域 作戰 ．但 國軍 只求 會 戰而 不 求決戰 ，見戰 略目的達 成就 收 ，狀 況
不 利 就 退 ＇終 使日軍 追隨 我之意 志 ，逐 步 落入中 國大 空間的 泥淖 ，而不克 自拔 。
憑這 一點 ．說蔣委 員長是有 遠見 的戰 略 家一點 都不 為過 。雖然 在指導抗戰的過 程
中 他 不免 犯 錯 ，但 瑕 不掩 瑜 ，無損 最後 結局 ．世 人 不 應戴著有 色 眼鏡 ，故 意 醜
化 、嘲諷或刻意 吹捧某 一方 ，否則 都是對歷 史真相的扭曲。
為了迫 敵 、誘 敵 ，國軍 在 第 一期作 戰的四 次大會戰中 ，傷亡了 近百萬 正面與
敵後 部隊 ｀ 更犧 牲 了數 百萬 同胞 ｀付出 的代 價不 可謂 不 重·在 執 行 「持 久 戰 略」
的 過 程 中 ，蔣 委員長除 了 背負國軍 一場接一場會戰戰敗，及 其 所帶來 巨 大戰損的
壓力外 ，為了 堅持抗戰到底 ＇更忍受 了空前 的煎熬。
這 些煎 熬 ＇ 先 有 汪精 衛 的 投 敵 、國共 摩 擦 、敵 人誘和 與 國際 姑 息．
，後有 美
國「先歐後 亞」政策的偏 執 ，照 說對 美國發 動戰爭的 是 日本 ， 不 是德國，但 美 國
卻將打 德國列為優 先 。加 上盟邦 的出 賣，如英囷封 鎖滇 緬公路 ， 又犧牲中圍 遠 征
軍 ．但是 ， 為了貫徹這個 國家賴 以決 勝 、民 族賴 以圖 存的戰 略，蔣 委員長始 終 不
計毀嚳 ＇咬緊牙關 ＇堅持「 國家至 上 、民 族至 上 ，意志集 中 、力 品集 中，軍 事第
一｀勝 利 第 一」的僧 念，以哲學修 接 與宗教信仰 ，鑄 成鐵 一般的 抵 抗 力 ，絕 不為
309
＿芸 我們＂抗呎慮有的認知
 ＿郝拉村 支返抗 日 戰 場
310
任 何 橫 逆 所動搖 。所以國軍 才有「改變日軍 作 戰線 」 的 成功 ，贏 得 戰爭 最後 勝 利
的機會。
反 過 來 看 ，如 果蔣 委 員長 沒有 堅持 抗 戰到 底 ，一 如 汪 精 衛漢 奸 政 權 跟日本
「和談」，那 就 等 於向日本 投 降· 中 酮就 會 淪 為 日本 的 附 間國家 ｀ 隨 著 日本 對 美
圈 電英圍 作戰。 最後 日本 無條件投降 ，中 國也 會 跟日本 一樣 ｀成 為任 由 同 盟國家
J八 年 ＇
占領，連 制定 憲 法資 格都沒有的 戰敗國 。因為我們 的 堅持 ．雖然 艱苦熬，
最後 才能以戰勝 國身分 光復失 土 ·廢 除 百年不 平等 條 約， 並成 為聯合 圍 常任 理事
國，讓中國人能 夠 光榮 站 起來 。這就是抗 戰歷 史的 真相．所有 的 中圍 人， 世世代
代 都應該牢 牢 記住 這個 真相 。
八年抗戰到底是誰領導的？
一九 三七 年抗 戰開 始 時 ·中 共向 國民政 府 遞 交 的 〈共 赴國 難宣 言 〉．其 中 明
白宣 誓：「取 消 紅軍 名義及 番號 ．改編為國民 革命軍． 受國民 政府 軍 事 委 員會 之
統轄 ， 並待 命出 動， 擔任 抗 日前線 的 職責 。」 因 此 ，中 共參 加抗戰的大前 提 ·就
是接 受國民 政府 軍事委員 會的領導 。這 是抗戰歷 史 的 真相 ，相 信大 陸的 史 家不會
否認 。
再 者， 八 年抗 戰是一場以會戰為 主體 的全民 總體戰｀ 一切相關的 作戰行 動 ｀
不論是有 形或無形 ｀敵前 抑 敵後 ，都 環繞著 一場場的會戰 而進行 。如果將抗戰時
期的 二 十 二場會戰串連 起來 ， 就是 八 年抗 戰的全過 程． 這 二十 二場會 戰，每一 場
都是由 國軍 浴血苦戰 ，最後由 國民政府 代 表 全中國軍民 同胞， 和同 盟國一起接 受
日本 無條 件投 降。這 也是不 爭 的 事 實， 相信大 陸的史 家亦 不 致反對 。
一九 三七 年八月 ，中 共依 照 〈共 赴 國 難宣 言 〉＇ 改 編陜北共軍為「 國民 革命
軍 第 八 路 軍」 (
後 更名 為 「國民 革 命 軍 第 十八 集 團軍 」) ｀江 南 共軍 為 「囷民 革
命軍新四 軍 j 納入 國軍作戰序 列 。前 者 更以 二至 三萬 人的兵 力， 趕上 「 忻 戶會
'
戰」。 最近幾 年中共對 抗戰歷 史的 論述，已有 朝向 正面的 轉 變 ，開 始 正視 國 軍 的
角色 ，這 是進步 的 現 象 。最普遍 的 說法是，抗 日戰爭 菡分 為 「 正面戰場」 與 「敵
後 戰場」兩大部分 。前者屬「 正 規戰」 領域 ，由國軍 擔任，後 者 是「游隙戰 」範
圍 ，歸 共軍主 導 。
就 軍 事 學 理而言 ｀游 擊戰 是配 合「 正 面戰場 (
主 戰 場 )外 的「 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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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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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 柏村 量返抗日戟 場
3
其 任務在 使主戰 場 有 利。抗 戰期間，共 軍能在 敵後打 游擊 、發展 基 地 ，就是國軍
在 正 面 作戰 的 主 戰 場上 ，頂住 日軍 進 攻， 所營 造 出 來有 利 環境 下， 所提 供 的 條
件。
其肛＇ 毛澤東在 談 抗日戰爭 的 「 論持久 戰 」時， 就曾明白 指出 ：「 在戰 爭 型
式上就 表 現為運動戰」， 而 其特 點 是 ：「 正規兵 團 ·戰役 和戰鬥的 優勢兵 力 ，進
攻性 和 流動性 。」 此「 運動戰」 其 意 應是機 動的 正 規戰。 因此毛澤東認 為 ：「整
洹 埠動戰是主 要 的 ＇ 游擊戰 是 輔 助 的
涸 (抗 口 )戰 爭 中 · o解決 戰 爭的 命 運． 主
要 是 依 靠 正規戰 ，尤 其 是其 中 的 運動戰 ， 游 擊戰 不 能 擔 負這 種 解決 戰 爭 命 運的
主要責 任 。」 毛的這番話 ，等於肯定 打嬴抗 戰的 ｀是 國軍的 「正規戰」 與 「運 動
戰」。
図 軍於 九 三 八 年十 月撤守武漢後，也 有 三個 軍 的正 規部隊 穌北第 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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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 、山東 第 五十一軍 、河北第四 +軍)配備在 游喉 區域 ，儋任 敵軍後 方 之游擊。
軍 委會 在 第 次「 南 嶽軍事 會議」中也 頒布訓令 ：以 三分 之 －布置在 前方 ，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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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
以 三分 之 置 於敵 後 ，游擊作 戰；抽 調三分 之 一到後方 ， 實 施整訓 。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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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年六 月，是國軍敵後游擊武力全盛時期，計有 一百 零四萬 餘人， 還不包括 各
四
地保安 團隊 的五十六 萬七 千餘 人在 內。當時 除 了中條 山 、太 行山 外 ＇在 平漢 、思
漢 鐵 路 以東 地區 ． 日軍 只占 領 了 一 些 城市與交 通線 兩側 ，其 餘 廣大 的 郷 村與山
區．都范在 我們 敵後 游擊武 力 控制之 下 。
此後 ． 因日軍 放緩對第 ＿線 的 攻 勢＇在 華北採 取「治安 作戰」．加 上 「國 共
摩擦」， 敵後 游擊武力遭受了很 大 的 損失 ＇至一九四 四 年四 月 日氘 發 動「 一號作
戰」 時 ，敵後兵 力 只剩 下二十七 萬 一千餘 人， 已無法有 效牽制 日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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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 一四 年十二月 二十日 ，台北 風 和日麗 ， 我的「重 返 抗 日戰 場」第 三涸 旅
次順利 完成了 。回顧 八 年對 日抗 戰 ，戰 場 束 西寬三 千公里 ｀南北 長 五 千公里 ，還
包括 滇 西 ｀緬 甸等 地，是中 國有 史以來 區域 最大 ．時間 最長 ｀犧 牲 最慘 ，但 成果
最豐 碩，對 世界貢獻也最大的 一場戰爭 ·
先看抗戰勝 利的 成 果 ·
·蔣 委員長領 導中菌八 年抗戰 ，戰勝 日本帝 國主義 ，象
徵中 華民 族復興 的 起 點 ，不但 使中 國擺脫「次殖民 地」 的 恥辱．而 且還 取 消 百年
不 平等 條 約 ．收復所有 失土 ＇提升國際 地 位為世界 四 強之 一 ，成為聯 合圈的 創 始
會 員國與 安 全理事會的 常任 理事圍 。中圍 人在 這一 刻 ，光榮 地站起來 了 ！
其 次 ，因為抗 戰的 勝 利 ，孫中 山 先 生的民 族主 義 理想得 以完全實 現。因 為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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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息有 的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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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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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打倒了日本帝國主義 ，也引導 、鼓勵了全世界被帝國主義殖民統治的廣大弱小
民族 ，紛紛透過自決而獨立 e因此 ，我 們甚至可以說 ·抗戰的勝利不但 解救T1
全
中華民族，也解放了全世界受列強壓迫欺侮的弱勢族群 。這是中華民族對世界人
權 、乃至人性尊嚴的巨大 貢獻 ，更是抗戰的偉大 成果 。
至於抗戰勝利的因素，除了「持久戰略 」的成功外 ，還有以下幾 點重要原
因 ·第一是蔣委員長堅持抗戰到底的決 心 ·凝聚了中華傳統文化孕育出來的民族
精砷 ，
轉 化為全民抗日的戰鬥意志 ．形成無形 (
精砷 )戰力的戰略優勢 o第 二是
中國地大 人多 ，且以農業社會為主 ＇刻苦耐勞的農業社會韌性 ，形 塑了 「持久
戰 」的無形優勢 。第 三是反轉 日軍原定的南北縱走戰略 ，將戰略軸 線轉 為東西
向 ·牽制日 軍百餘萬 人，使 其深陷泥淖而無法自拔 ，隨著時間逐次消耗有生戰
力 。第四 是中美 「聯盟作戰 」，所形成的有形 (物質 )戦力優勢 o
但 抗戰的艱 苦 ，尤其是領導者身 心所受的煎熬 ＇不是現在過著 幸福日子的
年輕世代所能 想像 。所以我要將抗戰的真相講出來 ，讓大家知道，今天的經濟發
展和生活富足 ，
都 是抗戰勝利所致 。另一方面我也要告訴年輕世代 ，在八年抗戰
中 ．有幾千萬軍民壯烈犧牲．他們為的就是不讓中華民族受到日本欺侮 。希望兩
岸的 年輕世 代，要 理解 抗戰 歷 史的 真 相 ＇不能 忘記 這 段屬 於全 中 華民 族奮 起圖 存
的 精紳 資產 ，要 世世代 代 傳承下 去。
大 陸的抗 戰紀念館很 多， 但 某 些 展覽 與 事實有所 出入· 我在參 訪 時 都曾 一 一
指出．希 望這些部分 ·中 共能 蹋其 原 本的 面貌 ，讓 歷史歸歷 史 ，政 治 歸 政 治 。這
種 包容 的 氣度 ．才 是中 華民 族王道 思想的 砷髓 ．
這十 多 年來·抗 戰 歷史在台灣 已逐漸 淡 化，我戚到相當 逍低。 抗戰是國軍 打
的 ，這 是歷史的 真相 ，因 此， 我希 望台灣也 應該有 一座 完全展示歷 史真 相的 抗戰
紀 念館， 讓民 眾能看 到圉軍先烈 為抵 抗 外侮 、救亡腳存 與光 復台 灣的犧牲奮 鬥 ·
二0一五 年是 抗戰勝 利七 十 週 年， 親身參加過 抗戰的 人多 已不在 ．我這個 僅存 的
老兵 ·衷 心期盼這座 紀錄 國軍艱苦奮 戰 、獲得光榮 勝 利的 抗戰紀 念館 ，能 在 國軍
現在 地台灣 出現 。這 不但 可 以發揚黃埔 精神 ＇ 傳 承國 軍光榮 傳統 ，更能 做為全 民
愛 國教育 的基 地 。這 是 最有 意義的 一件事 情 ．
這三次「 重返抗 日戰場」 之行 ， 我 走訪了 很多 戰場 ，和對 抗戰有 特殊意 義 的
地方 。但 要 看 的 地方 實在太多 ，沒 有辦法 在這三次旅行中 全 部 走 完。像南 昌、隨
縣 ｀棗 陽 、宜 昌 、豫南 ｀豫中 、上 高、 浙贛 、桂柳 ｀湘西等 會戰戰場 ，國軍也 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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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 诗 我們tt抗戚息 有 的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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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拉村屯 返 抗日戚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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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很大，都 值 得去 看 。希 望以後 我還能有 時間與 體力 ，展開 更多 次的 「重 返 抗 日
戰場 之 旅 ，把 這 些 地方都 跑一遍 ，還原 更多的抗 戰歷 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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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 得 我在 華中 行 ，走 訪衡 陽 張 家 山時 ，見到 山頂上 的 「衡 陽 保 衛 戰 」 國 軍
陣亡 將 士公 墓已被 剷 平，用 來蓋了 氣象 台。 我曾沉痛呼籲當局 ，應該 為這 些保 衛
衡陽犧 牲 生命的中 華 民 族英雄 ． 再立 碑紀 念。值 得 高興 的 是＇在 我呼籲近 八 個 月
後 ，二0 一 四 年卜 二月十 五 日 ．我 芷在 滇 西， 第 三次 「 重 返 抗 日戰 場 」途中 ，
他 們 告 訴 我，衡 陽 市 剛 宣 布 ，準 備 在 張 家山 舊 址 (現 改名「 勝 利山D ， 規盡 建
設 「衡陽保 衛 戰紀 念園」。我聽 了很 高興 ·還原抗戰歷 史的努 力 ， 總算 有 了好 回
應．
我更希 望，抗 戰中發 生 二十 二場 大會戰 的 地區， 及值 得紀念的 戰場 ．除了現
有 已建好及 預 備建構 的各個 抗戰紀念館 之外 ，每 僭 地區至少有 一涸 類 似 騰衝 或平
型關等 級的抗 戰紀 念館 ． 當然 這光邱 政 府 是不夠 的 ．最好由「非政府 組織」 發 起
建館 運動 ，兩岸民間企業及 民眾 慷 慨捐 輸 ·
i方 面告慰這些為中 華民 族生存悲壯
犧 牲 的 英靈， 另 一方 面 讓 年輕世代 了 解中 華 民 族脷始站起來的時 刻 ，一同眩 受光
輝勝 利的榮 耀．
3
7
一比 梧 我 n ft抗 戚 息 有 的 乜 知

重返戦場旅程結束後 ， 郝先生提四位將軍 （ 立者左起 黃炳麟、 傅惡川 ｀ 何世同 、 胡筑生） 攝於昆明下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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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 柏村 重 返抗日軟場
3
在 旅行 途中 ，我 對 隨行的周 仲南 上 將 ，及 傅 應川 、何也同 、胡 筑 生 、黃炳麟
四位 退役 「 年輕將 領」，団 施「現 地戰衡 教育 」。從 蘆 溝橋到 蜿 町，選擇 的 都是
抗 戰 最關鍵的 地點 ，與重要 會戰 、作 戰戰場 。 所到之 處＇ 口述了 很 多相關的歷 史
背景 、 評述與戚言， 由他們 筆記 下來並加以 整 理， 期能 傳承於 年輕世代 ．這 就是
我 三次 「重返抗日戰場 」之 旅的心得 與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