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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_10
从机场回到两人的目的地有段距离,梁西瓒看着在一旁嚼着口香糖滑手机的爱人,又将视线向下移到了从上车抖到现在都没停过的左腿,他上手拍了拍。“别抖了,抖得我都有点紧张。”
金广贤依言停下了脚,可视线还是没有移开手机。
梁西瓒又一次开口。“你如果真的不想去,我们可以改道,不勉强的。”
“去,为什么不去?”金广贤终于收起手机,反握住了一直搁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只小手。“不去怎么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将我们送出去这么久,我们回家总归还是要告知一下对吧?”
看着那张笑得很夸张很开心的脸,梁西瓒心理不由的生出一股诡异的刺激感,以及怒火。
他点点头,笑得相当甜美的与爱人十指交扣安分坐在礼车后座,窗外的景色流逝吸引不了他们一丁半点的注意力,他们甚至不在乎,自己离开的这几年,家乡是否早已,物是人非。
礼车停在了某处干净的小丘旁,两人没等司机就迳自开了门下车。
此时空中早已飘起绵绵细雨,潮湿的水气带着土壤的腥味冲上脑门,维持了一整路的细雨不足以打湿两人的发丝,却一再警示着刚落地的两人,此场大雨,将绵延不绝。
金广贤带着梁西瓒在小丘上走了一小段路后,停在了一处石碑前。
梁西瓒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身旁的人率先做出什么。
但金广贤没有,他冷漠的,直挺挺地站着,由上而下俯视着面前的石碑,一声不吭的冷眼看着。
眼里透着的,是怒到极致后的冰冷。
“K?”
感受到了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梁西瓒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只好继续跟着站在石碑前。
“我们在法国是不是待得太久了?”沉默了良久,金广贤突然没头没脑的迸出这么一句。
梁西瓒不是很理解,但还是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当初我们太小了。”
听着身旁的人淡淡的说着,蓝发的男孩并没有给予回应,而是持续的低着头,看着眼前石碑的神情从原本的冰冷,慢慢有了不一样的转变。
这转变连梁西瓒都有点难以捉摸。
他只是看着,周身所散出的怒意却足以压垮一个普通人。
可梁西瓒不会。这身怒意像是会自动绕开他一样的,在他身边包围出一堵防护墙,墙后对着他的,是他仅剩的温柔。
凉意慢慢的沿着交握的手逐渐消退。
“你说,我如果现在把石碑砸了,算不算不敬?”
梁西瓒听闻,神情毫无任何变化的看着这尊石碑,回答道。“但你也没敬过不是吗?”
金广贤沉默了几秒,用着算是认同的神情挑起单边剑眉。“行吧,那就等之后,等我们玩完,再回来砸也不迟。”说完,就松开了原本紧握的手,潇洒的转身离去。
“你别总想着砸东西啊。”看着人双手插兜就要往下走,梁西瓒无奈地朝着对方的背影大喊后快步跟上。
而转身离开前,他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丘上的石碑,直到底下传来几声呼喊,他才转回身奔向自己的爱人。
两只白皙的手,再度交握。
而雨势,也再逐渐增强。
在一处奢靡客厅中,一张大理石矮圆桌上正摊着许多份资料,资料上投进是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以及手写笔记。
黑丝绒三米长沙发上端坐着一名面色严肃的男人,乌黑的顺发下盖着一副金丝眼镜,小小的红唇正因撕咬嘴皮而变得发红。
男人翻看着手上的资料,一份翻完摔一份,每换一次资料都有种会把资料撕个烂碎的感觉。桌上少说半数的纸张都带着一点粗暴翻阅后的狼藉。
“这群人是真的上天了吧。”
另一边浴室里水声停了,走出来一名个子较为娇小的男人,裹着浴袍慵懒地拿着毛巾擦拭仍在滴水的短发。
他一边带着热气一边走进厨房冰箱提了一罐冰啤酒慢步到了大理石桌旁。“怎么了,资料有问题?”
“问题可大了。”李沧珉摘掉眼镜抹脸,疲惫地叹了口气。
张东日边喝着啤酒边随意捞起其中一份资料,资料抬头大大的一句‘合作终止’四个字映入眼帘,他往下再看了一下,提出终止的是底下一个较为不重要的小公司,终止原因千奇百怪,什么黑雨公司未依合约提供足够资金,黑雨公司私自挖角本公司内部人员等等的,要求中止并支付违约金等内容。
简单扫过内容后,张东日冷笑。“这种东西还有多少?”
他比了个3的手势。
“三份?”张东日笑的翻白眼。“还好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三十份。”
“……”听闻,他无言地停下正要灌的啤酒。“如果内容都这么无理的话,直接把资料扔给律师团去处理就行了,你干嘛自己一个人焦头烂额的。”他抽走了李沧珉手上的那一份,歪着头浏览一遍后就直接扔回桌上。“这里每一份你都要过目的话,你干脆从这里跳下去还比累死更快一点。”
李沧珉当然知道,可这些文件并非每一份都能完全交给律师团去解决。“这三十份里,80% 跟理事长有关的。”他低着头将脸埋在手心里说道。
听到这里,张东日沉默了。
他一一翻阅了那几份,真的如他所说,每一家提出合作终止或者提出违约赔偿问题的小公司,全都是与自己父亲有过金钱上瓜葛的公司。
想到这里,他怒极反笑的灌了一大口的啤酒。
这时,他眼角余光瞟到了桌上亮起的手机荧幕。
荧幕上刚弹出的讯息栏明晃晃的出现在他眼中。
‘见面取消的事情还请多考虑。’
看见发出消息的名称,张东日瞪大了双眼。
李沧珉当然也发现了,他试图伸手迅速抢过桌上自己的手机,无奈的是,张东日快了他一步。
他眼疾手快的抓起李沧珉的手机按着密码,一秒不到的时间,整个私讯一览无遗。
他面色凝重地仔细阅读着每一条消息,手指每滑一下,眉头就更皱几分。
他将手机荧幕摆正到李沧珉面前。“你私自把我们的见面取消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份合作非常重要?”
李沧珉抢过自己的手机,语气里已经没了以往的尊敬礼貌。“您不需要见他们。”
张东日一听,胸腔的那股怒火直冲云霄,这几天所积压的怒气顿时被点燃。他骂出一声脏话后愤怒的冲向前,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李沧珉的领口,将人整个拎起,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开口说道。
“你以为你是哪根葱?我跟他们的公事何时轮的到你插手?”
“你跟他们见面没好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沧珉也来了火气,一把就推开了抓着自己的张东日。“他们投资人要求见你,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他们什么组织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时张东日早已气的什么都听不进去,转身回了房,重重的摔门声让被留在原地的李沧珉难受的瑟缩了一下,缓缓跌入沙发。
凌晨,市区边缘处的一栋双层别墅外庭院,一个人影正坐在摇椅上来回晃荡着,时不时还有着玻璃敲击的清脆声响。
郑大贤仰头望着天,因着身在市区,夜空中早已没了山庄里所见的夜空有如此多的繁星。他呆愣地望着,手握着酒瓶子吊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整个人如空壳般的瘫在摇椅上。偶尔抬起手臂机械地将酒送入口中吞掉,如此反覆几瓶下肚后,脸上全是经过大量酒精熏过的醉红。
可能因为酒精的作用,感官全数迟钝,当他终于闻到一点熟悉的香味,不到一秒的时间,肩上便传来冰凉的触感。
“你大晚上的在这里干嘛?”文钟业穿着单薄的站在他身侧,手上的毯子马上披在了瘫软的郑大贤身上。
“你怎么……出来了?”
扑鼻的酒气让文钟业五官全挤在了一起,嫌弃的在脸前挥了挥。“你到底喝了多少。臭死了。”他并没有回应郑大贤,反而是在另一张吊椅上安坐,还将双脚抬起缩在身前,调整到了最舒适的姿势后静静的看着他。
而此时的郑大贤,被凝视到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分不清脸上的热是酒精作用,还是因为心上人的凝视。
就这么维持了五分钟左右,这五分钟的时间里,郑大贤不再灌酒,慢慢的接受晚风吹拂后,酒意已成功消散大半。
再抬头时,就发现文钟业已经枕着吊椅的软垫沉沉睡去。
第一次见到这他如此平静的睡颜,郑大贤就这么端详着。
白发在皎洁的月光下正隐隐地散着一抹光晕,舒展的眉眼与浓密的睫毛偶尔还会有些许的抖动,白皙无暇的肌肤也随着白发一样透着光晕。总是在寒风中身着单薄的针织衫,以及因为习弓术,深沉的呼吸连带的胸腔起伏和缓,原本蜷缩的四肢也因熟睡而慢慢放松舒展开来。
看着这样的他,郑大贤或许是触动到了心里的那层封禁已久的部分,又或许是酒精的驱使,他起身走到了文钟业跟前,面对着人,坐在了草地上。
闻着风中偶尔轻抚而过的雪松香,以及带着晚冬的寒意,郑大贤清醒了不少。
“我原本以为,我碰到了我母亲了。”
他将头抵在了文钟业的膝上。
“突然间的一阵黑鸦片味扑鼻而来,一股甜腻感直冲我脑门。那瞬间,我只知道我双脚发软,脑海里全是一堆,一会清晰一会模糊的记忆,大量的挤压着我的意识。”
“很抱歉给你造成了麻烦……”
“你说,是全世界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吗?”
“父亲呢?是不是都像那几个老废物一样?”
“我跟我母亲,是正常的吗?”
郑大贤似是累了,沉默了好久。
“三天后,是我母亲的忌日。”
“很神奇呢,以往,我应该一个月前就会出现焦虑恐慌的,可是这次,我却是在一次的刺激才意识到,原来剩不到几天了。”
“我该去吗?见见母亲……”
郑大贤并没有得到答覆。
几天后,清晨7点,一个被强制挖起床,睡眼惺忪的孩子摇摇晃晃地从房间走出,顶着一颗显眼的鸡窝头就朝着厨房走去,恍惚间还一头撞在了墙上。
管家见状,哭笑不得的赶紧上前将人一把扶起。
“杜二叔,你放着让他自己搞吧,撞一撞能清醒点。”
长相与山庄管家有8成相像的大叔只能笑笑的依言收回支撑崔准烘的双手,让他继续摇摇晃晃的边摸边寻找椅子,然后在咂吧着嘴一脸满足的在文钟业身边的座位坐下。
看着完全没睁眼也能找到自己身边的孩子,文钟业语气里全是无奈。“你怎么总是能找到我?”
崔准烘嘿嘿两声。
“都到了吗?”郑大贤刚从二楼走下,边调整领带边整理头发时,一转头就看见坐在餐桌打瞌睡的孩子以及优雅进食的文钟业。
本想开心上前打招呼,却在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严肃地走到餐桌另一侧,正色的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穿这件?”
文钟业头也不抬得继续徒手撕着吐司送进嘴里。
郑大贤更暴躁。“你去换一件,你什么衣服不穿你穿这套?!”
吃完最后一口吐司的文钟业端起盘子走到水槽处,礼貌地递给了管家后才转身面对他。“这套不就是你上次带我去买的西服吗?”
郑大贤听闻顿时无语凝噎。
见对方不再说话,文钟业才悠悠的开口。“你叫我们穿正装是要做什么?”
听见他的问话,郑大贤又来劲了。他站在崔准烘身后抱着还在恍惚中的他,语气里带了点兴奋地说道。“反正是好事,你们等着就是了。”
看着两人面上的疑惑,他也只是笑笑的推着人上了车。
过了几条街的时间,一栋占地极广的高级办公大楼进入了文钟业的视线里,大楼上庞大的「MA」正耸立在玻璃墙上。
文钟业瞬间明白,他被带到的郑大贤的公司了。
这人手握重权,手上有许多公司企业,集团的名称,这些在他还在独自住在山庄时,杜叔就有简单提及些许,因此看见大大的标志,文钟业才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但是,被带到这里的用意,文钟业依旧不明白。
甚至跟着两人走进大楼内部时,他都能敏锐感受到身边不友善的打量。不过,再怎么样,对他来说这些打量都比不上自己过往所承受的。
不过就是些一般人的,恶意中带着恐惧的视线。
他慢悠悠地走在郑大贤身后,双眼直视着前方的路,完全一点参观公司打量内部设施的意图都没有。神奇的是,无论他走得再慢,郑大贤跟崔准烘都能与他保持两步的距离,完美的给予他空间的同时,与他维持触手可及的距离。
随着两人的脚步上到了某一层,文钟业就被带到了一扇门前,跟着郑大贤进门的那瞬间,文钟业感受到了巨大的后悔。
一张长桌上坐满了西装笔挺的,各年龄层都有的高管,在他打量这群人的同时,这些高管也在用着不善的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他。
“吼!”崔准烘挡到了他面前,替他阻隔掉全部的视线。
他凶狠地朝着所有人嘶吼,面露狰狞地张开单手的利爪插进了实木桌里,硬生生将实木做成的会议桌捅出了个大洞,而另一只手正背在身后轻柔地握著文钟业的手腕,将人挡的严严实实地。
会议室内所有人才刚边打量边互相窃窃私语,这时一声巨响伴随嘶吼在室内炸开,所有人先是被巨响下的愣住,之后视线下移到被捅穿的桌面那瞬间,更是惊恐地咽了咽唾沫,识相的不再发出声响。
一旁的郑大贤看着所有事情发生,待现场重归宁静后,他才清了清嗓子开口。“今天没什么别的事,我只是要来宣布几件事罢了。”他伸出手从崔准烘背后拉出正冷着脸的文钟业,将他重新带入众人的视线。“这位,叫文钟业,是你们以后的新老板了。”
此话一出,文钟业终于有了第一次的表情失控。
同时,不只文钟业震惊,底下的中高管更是吃惊中带着巨大的不满开始大声质疑。
质疑声浪愈发加大,内容也更加离谱,崔准烘见到文钟业早已被吵的面容紧皱,又再度气愤的开口大声嘶吼,这次,大张的嘴里伸出了两根獠牙。所有人再次吓得纷纷噤声。
“我说这话,并非征得你们的同意,而是基于义务,做个告知。”
他将双手搭在被捅出洞的木桌上,冷下了脸。“从今天开始,文钟业等于我,我等于文钟业,MA已经同时属于他了,他所做的任何决定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或知悉,你们也不需要来告诉我他做了什么他不该做什么。”原本平静的,宏亮的声音在这时突然冷了下来,带着几丝低哑与杀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怎么编排他的,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老色批在心里是怎么对他动欲的。”
他勾起一边嘴角,笑的冷漠。“要我说,他接管公司,你们更不好过。”
请珍惜自己的命。他这么警告。
这时,一名秃顶的老头无礼的直接开口。“当家的,这贱人背景如何我们都不知道,如何信服他?”
“是呀,当家的至少也要简单说明一下他的来历呀!不然我们怎么敢跟来历不明的上司合作。”
这些质疑让郑大贤露出了笑容。“来历?你们放心,我也查不到。”
“当家的也查不到?该不会是黑户?黑户更不行呀!黑户连进来当我们的保洁都不行了。”
看着底下又有要越吵越烈的趋势,郑大贤从怀里掏出了小小的掌心雷,朝着上空就是一枪。
虽然是空包弹,但轰出的声响却足以吓制住在场所有人。
看着大家再次安静,他满意的忽视了众人脸上不满又恐惧的神色。“我的决定何时轮的到你们插手了?我说过了,我是来告知的,不是来征得同意的。”
说完,他就领着两人准备离开,在踏出会议室前,他又再次回头爽朗一笑。“不过,你们见不见得到文少爷,也不干我的事就是了。”
会议室内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离开的几人背影。
随着几人上到了顶层的办公室,文钟业早已没了想参观办公室的心情了。他冷着脸直直走向刚在办公桌前坐定的人面前,单手抓着对方的领带将人粗暴的拉到了自己面前。“你什么意思?”
这么一顿粗暴的行为,让原本还想撒欢的崔准烘顿时吃惊的愣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郑大贤也是笑笑,不慌不忙的抬手温柔的握住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给你而已。”
“我没说我需要,管理集团这种烂摊子我才不干。”
“只有这样,你才能有属于你的地位。”
他冷笑,甩开了握着自己的那双手。“我不用。”
郑大贤看着转身背对自己坐到办公室内置的沙方上,他起身站到了办公桌前,但不敢再继续靠近。“你以后会需要的,我也希望你有。”
看着对方依旧不开口,他只能软着语气解释。“你估计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不是很单纯,我也知道杜叔有告诉你MA是我的集团,可这并非如此简单而已,只有透过这种方式,能让你有自保的措施 。”
“面对财阀,身手再好也无法避免遍体鳞伤的。”
他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烘儿跟你不一样。烘儿甚至在几天前都还无法说话,但他能靠着他那一身逆天的力量以及体术控制着所有人,让人恐惧他。”
“可你不是,对他们来说你是来历不明的人,甚至还有人认为你只是我包养的男妓,对你动了不少歪心思。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他们真正意义上的闭嘴。”
在一旁的崔准烘敏锐地感受到了气焰正在消退的文钟业,他赶紧奔到他身旁紧紧贴着他,更递出手里朴俊叙刚拨好的小橘子,想让文钟业开心。
文钟业盯着送到自己面前的几瓣小橘子,迟疑的几秒,还是软下态度接过。“你说,你查不到我的资料,为什么?”
郑大贤耸耸肩。“也不算查不到,是我收手了。”
文钟业疑惑的看着他。
“我只知道你待在‘肉林’的原因,在‘肉林’过着怎样的生活,以及你母亲的名字。”
“当我查到你母亲后,我就收手了。”
“为什么?”
他坐到了沙发前的矮桌上,摸着下巴思考了几许。“一部份是你母亲本来就行踪不明的,不好查,张老头他大儿子手上的一间赌场有过几次她进出的纪录,警局也有过几次拘役纪录,啊,各大酒吧也有不少次监视器拍到她。只是她过于狡猾了,交易都是用的现金,所以无法追踪他的痕迹。”
“后来我因为忙碌,就搁置了追查你母亲的事情,再后来,就忘记了查你身份这件事,直到想起来之后,就觉得,或许也不必再查了。”
“等你真的想说时,就会告诉我。就如同等你终于对我跟烘儿感兴趣的时候,就会主动询问的。”
看着这样信誓旦旦,可是又带点委屈的男人,文钟业一时间不晓得该给予何种回应。
对于得不到答覆,郑大贤并没有太过在意,他起身简单的顺了顺身上的衣服皱褶,重新勾起微笑。“公司一事,你想做你就做,你不想做也可以交给永才还有泰焕力灿哥帮着打理,力灿哥是我的特助,过几天会安排他跟你会面,你如果不懂或者不想做事也能直接交给他。”
看着郑大贤那张笑脸,文钟业无意识的抓过一旁崔准烘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捏了几下手掌上的软肉后,文钟业才开口。
声音极轻,却清晰的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将郑大贤钉在原地。
“两天后,我们去给你母亲祭祀吧。”
By. BIN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