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高桥剑痴想说,其实他与避寒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强尼凯奇家……
比弗利山庄,素有着“全世界最尊贵住宅区”的称号,不仅是各上层富豪的梦幻之地,也是好莱坞明星们的云集之所。高桥剑痴为了摸清强尼凯奇的行踪已经在这踩过几次点了,并且用了一些特殊手段知晓了了这位大明星所居豪宅的具体之处。
所以今天他来就是为了最终确定买来的情报是否准确,提前匿于那豪宅附近处等亲眼瞧着强尼凯奇走了进去后,高桥剑痴在心里为自己的行动计划又勾上了一笔。天色渐深,高桥剑痴成功躲过路边的监控摄像头再潜出来,即便晚上这里旅客游人依旧不少,毕竟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无数的人或与他擦肩而过,或并行最终越过他,唯独没有一个会特地去留意这个穿着烟白色西装沉默独行的男人。
而高桥剑痴心里面在预演着计划中接下来的每一步,以排除有可能会出现差漏的地方从而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因此当他不知不觉中逛到了一个稍显宁静看起来像是公园一隅的地方时却仍没反应过来。高桥剑痴还是出神着,摸到石椅身体就习惯性地坐下,他的目光如一潭无波无澜的水,视线停在跟前不远处坐在适合野餐的草坪上你侬我侬着的小情侣身上。
旁边的路灯给他打上一层光,投下了斜斜的一片阴影,影子摸上同为阴影的裤兜,从里面掏出了什么。高桥剑痴打开还剩半包烟的纸盒盖,捻着烟身抽出一根然后放进嘴中,他也不点火,就只是这样双唇抿着烟屁股,静静地独思……
但是一只手突然闯入他的视线中,轻微的“咔嗒”一声手中的打火机就被按燃,幽幽的火光就不仅映照在高桥剑痴的脸上,顺带地将他走神的魂也给扯了回来。可还没等人再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自顾自地靠近,将高桥剑痴嘴里叼着的烟用那簇火苗点燃。
石椅上的男人愕然,他一脸不解地咬着烟抬头望向那只给他点烟的手的主人——奇怪,这是高桥剑痴对眼前这位穿着平日里不常见衣服男人的第一印象。他这是,在玩什么cosplay吗?如果那个单词没记错的话那该是这么念的,高桥剑痴心想着。
说奇怪不仅是他的着装怪异,就相较于普通人而言,还有突然给人点烟的行为也是非常莫名其妙的。因为高桥剑痴压根不认识这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见面——他在见到对方脸的那刻将脑海中能记得的人都滚动过一轮确定自己是真的没见过他。
意识到自己还叼着烟去看人会有点不太礼貌,加上高桥剑痴也要询问对方有何贵干,于是他将烟夹在双指捻着,正预开口却被身着蓝色外褂的男人抢先一步:“So?How much?”
避寒的嗓音低沉且带着一点沙哑,那种哑就像是用刀在大块的冰上不停地刮下沙的感觉,一词半句都如过了遍冰才被他吐出来,高桥剑痴看着对方说话在想到底是他的错觉还是的确有白气从那男人的面罩侧被呼出。
美国洛杉矶的夏季气温再怎么也不会比东北夏天的温度高,可避寒还是在这夜间带着微凉的风里感到有些燥,虽按理说他并不害怕严寒或者炎热,只是当对上这个陌生男人带有疑惑的眼神时担心自己是否会错意了……
其实避寒会出现在这还得从前些日子听从刘康的吩咐跟着对方演了一场戏,让他收了雷电空佬为阳间的勇士后说起。火神大人对他说还有两位勇士尚未招揽进来,而恰巧他们的地理位置都不在中国……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即使是林鬼的宗师,但他仍是作为刘康的手下,只好带上奎良随火神大人通过传送门来到美国。
要问此行缘何不稍上托马斯?除却林鬼需要有人照看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避寒不愿与托马斯一齐“出差”,于是乎留在林鬼暂且代为管理的“重任”就落到托马斯肩上了——还是避寒亲自给他下命令的那种。而避寒与奎良跟着刘康到达洛杉矶,没了托马斯在身旁林鬼宗师连心情都难得好了一点,也只是一点点。
毕竟他对于刘康不说选他或者林鬼的其中一员当天选者,甚至是连阳间勇士都没考虑过这件事一直带点忿怨在心。避寒想不明白选择雷电空佬当阳间的勇士,刘康到底是看上了他们的哪一点?农村耕地的
毛头小子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世面。
而现在还跑来国外挑人了,他到底、到底,比这些人差在哪儿?但这些话避寒也只能心里想想然后独自生闷气,表面上还得忍着不动声色的,眉眼如常不过只有他知道自己面具下一直都是臭脸的状态。
他以为到达洛杉矶后刘康会直奔目的地,虽然他连其余两位勇士是谁、目的地到底在哪都一概不知,而这回刘康也没有给他们剧本需要提前排练什么的,只是挑了个酒店让兄弟俩暂且歇息。当避寒问起相关的信息时对方只神地秘撂下一句“时候未到”就表示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让他俩在这先呆个两天。
酒店就是定在了比弗利山庄附近,避寒猜想这阳间勇士中怕不是至少有一位是上流名人或者大明星之类的,不然火神大人怎会如此阔绰。至于那句“时候未到”,避寒实在是琢磨不出其中的隐藏之意,加上刘康没多久就又不知折跑到何处忙活何事,也来不及问——即使问了不出意外也不太可能会得到准确的答复。
于是想着难得来一趟美国也不能白跑,在询问奎良要不要一起出门逛逛的时候弟弟只让他去就好,他会留在酒店待命以防火神大人的不时之需。避寒鼻息哼了一声,索性不管奎良了,挑在了傍晚出门——主要是等他们安顿好也差不多到这个时候。避寒独身四处闲走,心口总有股郁结的气梗积着不舒畅,连繁华盛景入眼也失去了几分光彩,带着这份郁闷,他陡生出一个大胆的发泄的想法。
彼时林鬼宗师恰巧瞎逛到了比弗利山庄其中一处公园的一隅,路灯已经亮起,一排排照了过去,也照到不远处独自一个坐在石椅的男人身上。避寒慢下脚步打量,虽不能完全看清男人的面孔,不过从对方几乎一动不动只静静地呆坐着的举动看来,必然是有什么烦心事困扰着他。于是避寒走得更近了,这回可以看清男人的衣着——虽穿着贴身得体的西装,但那布料一看就知道已浆洗过多次;再定睛一看,是东方人的脸庞,只是不知韩国泰国亦或者日本人?而直觉让避寒一眼就否定了对方是中国人的想法。
但即使粗看,也能感觉到长得不赖。
然后他看着那个男人终于动了起来,不过是从裤兜掏出香烟,却不点上。
这让避寒想到了什么。
他忘了曾在哪听闻过,有些寻求一夜情、或者想要赚外快的男人女人通常会在夜晚挑个像夜店附近、又或是公园处的地方,咬着一支烟却不点上,以此作“约炮”的暗示。若是有谁瞧上眼了,过去递个火,烟燃事成,两人就会心照不宣地往旅店什么的走去。但避寒没有尝试过这种,说实话未当上宗师之前他被父亲看管得也严,当上宗师后却是忙到恨不得分身,哪有心思哪有精力去找人发泄。
他连这样的想法都没冒出来过。
只是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加上现今难得窃来一片闲空,又或许自个儿有股气在里面,总之种种因由夹在里面,让避寒直想放纵一身。堕落就堕落了罢,父亲死了本该没人可以管着他的,都忍气吞声了多时,差点忘记自己本来是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来那么多的顾忌。
不破却旧的西装,看似呆滞无神的男人,叼着烟在口中却不点燃,哪怕没有419的打算,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得了金钱的诱惑吧,或许对方就是为了钱在发愁呢?毕竟这里可是洛杉矶啊……避寒这样想着,掏出随身兜着的打火机。
他并不抽烟,再加上通常有奎良在身边,一个趁手可用的火之术士不比打火机方便?所以按理说避寒的确不会带着那小玩意儿在身上的。不过当他在酒店收整的时候发现摆在桌上以供客人备用的打火机,就鬼使神差地顺手将它揣进兜里,虽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呲”的一声打火机内部的压电陶瓷元件在两点火极之间产生火花引燃了同时释放的丁烷气,火苗窜出被递至烟头下瞬间点燃。石椅上的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咬着烟愕然地对上避寒的视线,而避寒趁着男人未能开口的空挡直接就简单直白单枪直入地问他要多少钱,多少钱一晚。
“なに?”高桥剑痴直接大脑有些宕机了,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一句“纳尼”的日语脱口而出。
“Japanese?”避寒收回拿着打火机的手,似有些思索地道。
“呃……是的,所以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高桥剑痴很快回过神来,流利自如地切回英语回复对方,虽然他本来更想问眼前男人他们认识吗?
打火机被揣回兜中,避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珠子滚动将人细了上下打量一番,这张脸好像也不是不行,尽管看起来神情有些许落魄,有种被摧残得麻木了的社畜的感觉。
但身材还是有的,尽管那被裹在了一身西装之下,不过从能很好地撑起西装的线条就不难看出这个男人的身材不会差不到哪去。并且作为林鬼的宗师,他的那双眼睛还能看出来更多,肢体精干却不是纤瘦,会是很明显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
打定主意了避寒再重复回刚才问对方需要多少钱一个晚上的话,他以为是他方才没听清,又或许是担心钱不够?干脆用手指示意了个“3”字,避寒补充说道:“300美元,最多300美元我只要你一个晚上,你要是接受的话现在就能走……”
有一说一即使还没搞清眼前男人到底说的什么意思,但300美元这句的确让高桥剑痴有些心动了。他此趟来美国寻求钱塘刀的下落在各方面已经花费了不少,手里的钱确实有些所剩无几了,更何况他并不能完全保证这次必定可以成功夺回钱塘刀,所以……
“当然了你要是觉得勉强就算……”
“成交!”
可以给人拒绝余地的话还没说完,高桥剑痴就直接爽快答应了,甚至像怕他眼前的男人会反悔那样。高桥剑痴站起身,扔掉燃了小半的香烟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用脚将它踩熄,他主动向避寒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避寒有些语塞,打个炮而已怎么突然弄得那么隆重,于是也只好将手搭上回握对方……他总不能再礼貌回上一句“多谢关照”吧……那他得尴尬到想自己先钻地下去了。
接着高桥剑痴继续先介绍起自己的名字,又询问现在成了他雇主的男人该怎么称呼,同时向他确定是需要去做什么事。
“Sub-Zero……等等?”避寒这才惊然反应过来高桥剑痴的后半句话,所以这家伙还完全在状况外的吗?敢情他不是出来卖的???但直接这样一说肯定不太礼貌,只好委婉……避寒头都有点大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去说……
“呃,抱歉其实我还以为你是,呃…是……”避寒着实不晓得要怎样去斟酌用词了,“我的意思是,上床……”
……竟然是这个吗?闻言高桥剑痴抽出自己的手,避寒见状也只好收回自个儿的右手,他本就郁结的心情现在搞出了个乌龙就更添郁闷,避寒是真的想白眼朝天直翻,而内心只剩下对此刻的无语。
但是,“可以,走吧。”说罢高桥剑痴就走上前,这下子轮到避寒感到错愕了,向来干脆果决的宗师如今难得带了些犹豫,他开口询问:“你确定么?我说的上床意思是做爱,像是一夜情什么的……”
“我知道。”高桥剑痴再次打断了他,“我的英文并不差,我明白你的意思,而我也接受了这笔交易。”穿灰白色西装的男人耸耸肩,“或许一开始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是……”
“300美元只能多不能少,以及开房的费用我不承担。”
“然后我会在这个晚上尽我所能地满足你。”一边说着高桥剑痴已经越过避寒走到他前面,宗师于是选择转身跟上。
很快他们便走出公园,灰白西装男人轻车熟路地就拦下一辆出租车,在司机询问地址时高桥剑痴还是问了句要直接开房还是去对方落脚的地方,避寒对司机说去附近的酒店旅馆什么的都行,近就可以了。
高桥剑痴微不可闻地点点头,放松地靠在座椅上。不去他暂时订住的宾馆除了不想暴露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给身旁男人外,他也并不想将自己暂住的地方给弄得太乱七八糟。
虽然,从一开始高桥剑痴就对这个穿着算是奇装异服的男人挺感兴趣的,不过这里可是洛杉矶,穿得再怪再奇葩的也大有人在。只是对方还一直以面具遮挡着脸,再联想一下两人碰面的地方和男人给钱时的爽快,高桥剑痴不由得揣测他是否某位大明星亦或者大名人?
但是,管他的呢。他只是负责收钱然后跟对方打上一炮就好,这外快不赚白不赚,哪怕Sub-Zero会有什么过激的玩法,又或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但高桥剑痴相信自己的身手,即使对方比他要强壮不少,但他也有信心在危机时刻放倒他的。
做好心理准备的高桥剑痴就不再去纠结了,尽管面具下的那张脸到底是何长相仍旧不时地像小猫挠在他心上那样还带着点蠢蠢欲动的探究欲,不过他还是很好地按捺住。毕竟,他总不信这个男人在床上的时候还要坚持着带他的那个面具吧?
车内只有舒缓的车载音乐在轻轻地流淌,两人一时都静默无言,而司机显然也是个眼尖的,但他并不多舌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于是很快便将两人送至一间爱情旅馆处。
对于避寒的名字,高桥剑痴其实同样是抱有好奇,因为总不能真有人会叫Sub-Zero这种听起来就是代号的姓名吧?但转念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很快前台的女士便将两人的信息登记好,全程除必要的话外没有哪怕多余的一个单词,十分之干脆利落的。接着将证件都递回给他们,对于两个大男人只订一间双人房完全是见怪不怪了,更何况他们这里还是爱情主题的旅店。
也因此自始至终高桥剑痴都无缘得知“Sub-Zero”究竟是不是这个男人的真实姓名。可他为什么要纠结于此呢?一个称呼罢了,管他真假,在床上也不过口头一句,并不会有其他什么含义。
……
高桥剑痴以为进了房门后这场交易就会正式开始?比如先做点前戏像抚摸亲吻什么的,又或者直奔主题直接脱了衣服开干?但都没有,避寒只是让他先坐会儿看个电视玩会手机都行,他先去淋个浴。高桥剑痴回他个点头的动作,遂随意地坐到床上等待对方。
隔着玻璃门从浴室方向传来水落到瓷砖地上的响,在这段时间里面,高桥剑痴思绪还是有些乱。虽然他接受了,嗯,这样的交易……但他实际上并没有和男人做过爱,因为在此之前之后他都不会认为自己是同性恋。不过那个价钱加上对蓝衣服男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差,让他当时没有思考太久就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但他还不至于说对男人间的性爱行为到一窍不通、全然无知的地步,高桥剑痴他只是,没有经验而已。而且,还有一个问题,Sub-Zero是打算操他,还是让被他干呢……在谁当1谁当0的体位上直到现在还没明确下来可真是神奇,避寒没有提起过,而高桥剑痴显然是这方面的小白因此一时也没想到主动去问。
屁股下的床垫很软,高桥剑痴抬起腰一下再收力坐了回去——也很弹。他不由得又用手压压铺着白色被单的床垫,抬起头视线不自主地被这安静的房里唯一的声源吸引了去。
玻璃门是磨砂的一片,并不是受了水汽就会变得逐渐透明的那种,所以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高桥剑痴转眼瞥见与浴室同一方向的墙上窗户并没有拉上窗帘,便走了过去。
隔着玻璃的一层,透过不大的窗户也能看见这个城市之繁华,车水马龙五光十色,连远边的天际都被染上一层不正常的亮;不夜城是多少人的梦想之地狂欢之所,人类都市的世俗文明之光却一如既往地抹去了星星的身影,连月亮都不再愿驻足于此。在这样的狂欢之下掩盖的又是不是悲哀,满目繁华是会维续几许还是能够一直遮藏了萧凉?
“唰”的一声流苏飞动,硬生用突兀的声音打断思绪,被拉上的布帘也彻底隔绝了外面,世界只剩下此间一隅。避寒拉开浴室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仍是穿灰白西服的男人站在拉上窗帘的窗前无言呆站着,周身回环着的无力感都要凝成实质般地将他捆绕了,笼罩了,吞噬了。
避寒目无表情,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无助,无望?还是绝望?可这又与他何干?直觉告诉他眼前人身上必定有故事,可他不关心,没兴趣,不在乎。异国萍水相逢一场,避寒只有花钱给自己找点乐子的心思,懒得去在意这些,去探究那些,他向来也不是什么八卦烂好心之人。
所以仅出声把男人拉回现实。
他唤了高桥剑痴的名字——KenshiTakahashi,这是第一次。
高桥剑痴闻言扭头看向他,同时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恢复如常,眼中回了一片清明。避寒双手抱拳叠在胸前,就像他们刚见面的那样,不同的是此时他换上一身纯白的浴服,趿拉着一双棉拖鞋。面罩依旧被对方很好地戴在脸上,高桥剑痴在心里嘀咕不会真的到时候全程都还要戴着这玩意来做爱吧?
然后避寒就侧身头往浴室方向点一下示意,对回过神的男人说:“轮到你了。”
……
等高桥剑痴出来时一眼就看到被摆在床上显得有些五花八门的各种大小玩意儿时有点目瞪口呆,“呃……你这都是从哪弄来的?”
坐在床沿边的避寒挑起右眼的眉梢微微斜过头,朝高桥剑痴示意:“喏,我随手翻那边的柜子掏出来的。毕竟这是爱情旅店,房间里备着这些玩意儿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兴许是高桥剑痴这个猝不及防的反应取乐了他,避寒当着他的面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根粗黑色按摩棒按下了开关……
马达震动的“嗡嗡”声仿佛把高桥先生的理智连带着也振碎了一地,避寒见他这样不禁觉得好笑,呵,直男。
“喂,被吓傻了吗?”避寒握着那孜孜不倦地“工作”着的棍状玩意儿对高桥剑痴说,不用想也能猜得出估计这会儿对方在心里比划着这玩意塞到自个儿后面会不会裂开。“你要是想反悔了话得趁现在,不过你得按原价赔给我违约金,怎样?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避寒拿着那按摩棒在手里打了个转,一下子开到最大码震得他手腕有些发酸,他单手往后撑,饶有兴致地看着和他穿着相同样式浴服的高桥剑痴。
“呃…不……”他迟疑了一下。
不什么?不过分?还是不反悔?
避寒随手在开关上一按,按摩棒就立即停了下来,房间又恢复成一片寂然。噢,宗师又想要翻白眼了,他还是决定自己开口打破这份尴尬:“过来吧,解开我的腰带然后先给我来个口交,或者留下300美金你现在就能离开这里。”说罢避寒将手中的按摩棒扔床一边,顺势靠后放松地躺下,他的膝盖窝刚好卡在床沿的位置,直接一只手垫在颈下当枕头。
衣襟顺着另一边的肩膀滑落半分,连着锁骨露出上臂的部分,漂亮健硕的肱二头肌在柔和的灯光下仿佛暂时敛去了在那之下隐藏的恐怖力量。避寒眼睛盯着天花板,那上面勾勒着精致华丽的纹案,心思却放在了耳朵上去捕捉那个男人的动静。其实哪种结果他都可以接受,应该说是无所谓的态度,看那男人也不像能立即掏出300刀的样子,就算他直接走人避寒也不会拦着他就是了。
然后他听到了脚步逐渐靠近的声音,预想中的开门声并没有响起。棉拖鞋踩在地上的声响其实很轻,但因他特殊的身份所以早已练就了一幅好听力,或者说这对刺客而言是最基本的能力条件。接下来按照他的要求自己的腰带就会被解开,但这样的事没有发生。
高桥剑痴走过去床边,他半跪下来从避寒光着的小腿开始往上摸,旅店的浴服其实不算很长,至多遮盖到膝盖处,所以小腿的部分是完全显露出来的。而避寒并不介意这样的前戏,他也乐得给直男再多点适应的时间,好让对方给自己做好接下来要给男人含鸡巴的心理建设。
入手是一片冰凉,高桥剑痴顿了一下,或许有的人天生就是体温偏低呢?更何况床上的男人刚貌似洗的是冷水澡。剑士在走进浴室的时候其实留意到这浴间并没有正常洗完热水澡该残留的氤氲一片,甚至没有弥漫腾散的热腾水汽,但他也没心思多想就直接脱了衣后站在淋浴头下旋拧花洒的开关,却被浇了一头冷水……
一个激灵下他赶紧拧合好开关,抬头看向这流滴着冷水的淋浴头,只好将把手扭到反方向再自行调节好水温洗澡,高桥剑痴心中有疑虑但只当是每个人的一些不同生活习性罢了。
手已经摸上了膝盖的位置,按理说哪怕洗了个冷水澡但都过去了这么一段时间,体温也早该捂热上来,可剑士掌心的这片凉仿佛是从皮肤下隐隐持续地散发出来,就好像从血管开始流动着的就是冰浆凉液。
高桥剑痴想开口询问对方身体是否还好,但又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显得突兀与不合时宜;更何况这是个人隐私,再加上虽与Sub-Zero到现在相处的时间还没几个小时,但他也能猜到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眼前床上的男人并不会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于是高桥先生选择放弃思考打算专心致志地投入到工作中,在追求完美的服务精神下以辛勤的劳动赚取自己该获得的报酬。
于是他俯身凑得更近了,双手也已经摸到大腿处,高桥剑痴抚挲着Sub-Zero的大腿外侧,同时浴衣下摆被他推着往上堪堪遮到隐私的部位。避寒仍未用正眼看过他,甚至连余光都曾不施与,但他也不由得将感官注重在下半身的部位之上。
鼻息呼出的热气洒在大腿内侧,随即一个吻落在了相同的位置,避寒能猜想到对方现在的姿势是怎样的。
那是他们间的第一个吻,虽然并不正式。
像片羽飘然落到水面,无声无息只泛起小圈的涟漪,这个吻甚至轻到不留心都感觉不出来。避寒终于忍不住往下瞥视对方的脑袋,刚想开口嘲笑实在接受不了还是不要再做下去了,就被重新站起身的高桥剑痴双手一把扣住膝盖窝向外扯出一小段距离。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避寒被高桥剑痴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原本是膝盖窝卡在床沿而小腿跟着自然地向下耷拉在外面。如今这么一扒拉导致变成了宗师半拉的屁股卡在床边,只能小腿施力踩地支撑着自己才能不滑落到地上。
“你……!”
刚想质问对方在干什么的话还没说出,高桥剑痴就再弯身分别握住他的脚腕提拎起让避寒的双脚大岔抵在床沿,此刻的他呈现出一种门户大开的姿势。
“别动,”高桥剑痴换为半跪的动作,“我说,别乱动。”他紧紧地扣住避寒的腿腕,避寒这才发觉对方的力气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得多,毕竟他这个体型还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拖出一段间距,他应该在刚才就留意到的。而如今他脚跟用了七分的力试图挣开男人箍握着他脚腕的手,却竟然纹丝不动,避寒眼眸下瞥用余光对上高桥的视线,对方显然还是游刃有余的状态。
那种眼神……避寒能明显感觉到男人在一瞬间的转变,这让高桥剑痴看起来像是突然间就换了一个人……他现在变得有种舍弃了常人情感面的冷静,这种变化到底是代表着他在克制自我,还是恣睢放纵天性,或许只有本人才会知道了。
然后避寒看着他倾身重新吻上自己的大腿根内侧,这回换成细碎的吻由上往下,再往下……唇肉与皮肤不时地分开还会发出轻轻的“啾、啾” 声,像是泡泡最终撑不住而破碎炸成肥皂水那一瞬的破裂声,几乎微不可闻。并且要是再往下点的话……避寒承认自己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所期待……
但高桥剑痴总不会让他如愿,吻又落在耻骨处就停下了,明明对方的脸都已经隔着浴袍下摆贴到自己的阴茎上。避寒想不管不顾地就这么抬手扣住男人的后脖颈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的性器上然后命令他给自己舔,不过高桥剑痴仿佛与他心有所感,剑士伸手掌心施力按在避寒的小腹上,接着趁对方注意力一转移就狠狠地在腿根内相对较软的腿肉上咬了一口。
避寒一个吃痛立马就将自个儿的大腿抽了出来,他皱着眉质问对方是有什么毛病吗?紧跟着想用脚去踹倒高桥剑痴好发泄心中的不满。而高桥剑痴显然更手疾眼快一步,他侧身躲过那之上还带着他留下牙印的腿,紧跟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压制住它。
另一只脚随即也迎了上来,高桥剑痴无语,抓准时机一把握住避寒的脚腕,将它与另一边的脚压在一起。这一起一落的变故中浴袍被蹭得更往上了,现在的情况就是林鬼宗师的双腿被剑士单手并在一块儿束制在一边,他被迫侧着身同时露出自己没能被浴服遮挡住的屁股。
随即挺翘的屁股就理所当然的狠狠地挨了两巴掌,高桥剑痴扇在避寒臀瓣上的力道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刻意收过力的,肉臀被掌掴出很干脆的“噼啪”两声。这对宗师而言简直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他易红温的性子还能忍到这会儿已经实属不易的了,花了钱结果磨磨蹭蹭的连一个口交都没得到,甚至如今还被无端扇了两个巴掌,换谁能不生气?
一句“Fuck you”脱口而出,避寒让高桥剑痴赶紧放开自己,爱做不做的现在就赶紧给他滚。但男人对他的话仿佛置若罔闻压根没服从他的指令,只是轻抚上那被他扇得暗暗透着红的臀瓣,不知是不是错觉,避寒觉得高桥剑痴是以一种色情的手法在抚摸他,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后再给他个甜枣吗?这又算什么甜枣?避寒仍是怒视对方,就听到男人终于开口说。
“你内心所渴望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摸得更情色了,“妄尊自我猖狂自大,你是这样的人吗?”抚摸改为揉捏,五指不时地抓握着,但不得不说这臀肉的弹性与手感是真的十分之好的,“你想要主导所有想要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像你这样的男人其实最隐匿的内心所渴求的就是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的被彻底地征服被完全地压制吧?”
“比如在床上?”
高桥剑痴的手继而往下,他的虎口卡在两瓣臀肉之间,用拇指来回地摩擦臀缝,本来压制着双腿的手也顺着小腿向上摸去,抚过大腿最后探入浴服下摆,“瞧你这不是半硬了吗?”他握住避寒有勃发之势的阴茎开始了套弄,剑士注意到了男人在他这样的动作下大吸了口气,同时一直亵玩隐秘之处的拇指改为在穴口附近画着圈逡巡。
“该死的我不是……”
“不是什么?被点明后还要嘴硬的行为也是你这种男人的典型反应。”高桥剑痴按压着那一圈肉环,“你要真的讨厌这样早就一把推开我了,我好像也没有捆住你的手吧?”一边说着拇指试探性地探进了半截,高桥剑痴在抚弄的时候就已经留意到了,Sub-Zero这处有种不寻常的软,果然,如今指节戳了进去更是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想。
“况且你都提前自己润滑过了,不就是期待着我把你操翻吗?”指根全数没入,穴肉一下子就缠了上来,紧致却湿,温凉且软,“口是心非言行不一,都在床上了我们迟早都得‘赤诚相见’,为什么不能现在就更坦诚点呢?Bitch Sub-Zero.”高桥剑痴用拇指在穴道里顺逆时针地旋着搅着,另一只手也没停止过撸弄,穴内的软肉咬着指根仿佛有呼吸般地在一收一缩。
即使被面罩遮住了看不全脸,高桥剑痴也能从男人紧蹙起的眉头猜想到对方张开嘴小喘着,他倏然抽出自己的手指顺带在Sub-Zero的臀瓣上抹去沾湿指节的水液,将床上的男人翻了个正身。这次是分开了他的双腿,给了男人他心心念念的口交。没有其他多余舔吮的步骤,性器直接几乎被全裹进了湿热的嘴腔,避寒倒吸口气草了一声,他不由得撑起身看向埋在他胯间的高桥剑痴。
对方只是做着最简单的吞吐,但能明显感觉到他有在很尽力地吸着了,避寒对上高桥剑痴抬眼望他观察他表情反应的视线,手扣在了男人的头发上。
他其实应该就这样干脆为了自己爽快然后直接挺腰去深操男人的嘴巴的,毕竟他可是也付了钱,但避寒并没有这么做,虽然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等手摸上脑袋时却只是将高桥剑痴往后扯,示意他停下。
剑士不解但还是照做了,高桥剑痴吐出嘴中被他口得湿漉漉的柱身,这玩意儿可真不小,他暗自腹诽,撑得他嘴角都发酸。高桥剑痴动动下颌,想看Sub-Zero打算干什么。
“口活差劲得要死”,抬头却是劈头盖脸的就这么一句,“我没想到你是真的只会含着鸡巴然后来摆动你的头。”避寒半扭过身子,他伸手拉开床旁边小木桌柜的抽屉,好像在翻找着什么。
“分开我的双腿我能理解,但你也就真的一直双手压在我的胯上,甚至不愿意抽出一只来抚慰你吞不进去的根部吗?还是你怕我又一脚把你给踹了,哈?”抽屉里的物件发出碰撞的声音,高桥剑痴无法反驳,因为他也想不出能说出些话什么来反驳,毕竟也算是事实……
他的确是没有什么经验,高桥剑痴无奈,刚那段还是他用看过的小电影里面的桥段结合着临场发挥,还有点担心着会不会说了太过火的话而惹得对方不快将他给踹下床了——虽然对方也确实这么干了。但当他将Sub-Zero的阴茎纳入口中时,也并没有说有反感的滋味,除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不擅长外都还好,所以他有在用心地服务着的。
“但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你有把我舔硬了”,避寒终于从柜子里翻出他想要的,他转过身时手上拿着什么东西,那是?
避寒干脆利落地撕开塑料包装,手一扬,一条酒红色的长条绸带就这样展开。接着也不等剑士有所反应过来,就膝盖移动着一下子贴近到他面前。
Sub-Zero仍戴着他那特殊的贴脸的面罩,他的眉眼其实很好看,高桥剑痴想,他对上避寒的视线,不自主地在心里更深地描摹起来。杏目如水,可以这样去形容的吗?每次眨眼都让人疑心眸水是否会从眼睛里满出来,所以必须狭窄了双目去含住它,眉眼弯弯的,就会给人一种他隐匿在面具下的脸在无声轻笑的错觉。
不说话时,会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温和近人,于是不由得放下戒心想要更加靠近,结果一开口就霸凌了全世界。
噢……剑士要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给逗笑了,但紧跟着眼前陷入一片红暗当中,那条长红绸带覆在了他的眼睛之上。男人双手越过他的头,将酒红的绸带拉紧,再利索地绑上结扣,高桥剑痴不解。
“这……”避寒因给他缠上绸带的缘故所以脸与脸贴得极近,高桥剑痴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鼻翼——却非温热而是微凉的一片……这不对劲,他心中再度惊诧,下意识要抬手去摸对方。
但立即就被避寒给抓着手腕制止了,宗师以为他是想解下这绸带,于是用强制的语气开口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脱下来,不然我没法对你的生命安全做出保证。”他另一只手继续调整着绸带的位置,确保高桥的双眼会被完整地遮住,又继续说:“尤其是要看到我的脸那你就会绝对的必死无疑。”用着威胁的口吻,却又不像威胁,高桥剑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是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于是他也唯有顺从对方,可挡住他的眼睛是要玩什么花样?蒙眼play?
其实绑上这绸带后并非是彻底陷入黑暗的那种,高桥剑痴不清楚这长带子用的什么布料编成,它柔滑,非常舒适,实际上还具有一定的透光度。透过布条,他能隐约看见很模糊的大体轮廓,只是眼前全是暗红的色调。视线受碍,他以一种迷茫的神情对着Sub-Zero,似在重新适应。
然后他就“望”着对方双手应是绕到自个儿脑后,不久就再碰回脸的位置,随即Sub-Zero拧过上半身,就传来床侧桌面“叩”的一声砸响——有什么东西被他精准地掷了过去。紧接着高桥剑痴便被男人一把掐握住了腰,仿佛要将他搂进怀里,宗师的另一只手掌心扣上剑士的后脑,勾着绸带缠上绑结后面余出来的长条部分向后扯,高桥剑痴被迫仰起了头。
这应该是个很暧昧的姿势,他想,虽然他看不见。没等高桥剑痴再猜出Sub-Zero想要干嘛,就被一条冰凉的舌钻进了嘴里。
这竟然会是个吻……不是唇与唇的简单相贴亲碰,而是个真正的舌与舌相交的吻……
说实话这确实是有些在高桥剑痴的意料之外了……毕竟爱可以跟随便一个人做,但吻却是更另有一层意义的亲密接触,就连他看过的片子里,也不是所有男优女优都会接吻的。他以为他们只是简单地上个床就会完事,那现在算什么,吻是打炮的什么必经流程吗?高桥剑痴想不明白了。
要是避寒知道了这会儿亲着的男人的内心戏这么足肯定会直接了当地嘲笑对方并说他真是想得太多,他亲高桥剑痴完全是兴致使然,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亲就亲了。他现在还想用舌头操对方的嘴呢,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