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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4-08-10
Words:
5,026
Chapters:
1/1
Kudos:
9
Hits:
158

Golden Week

Summary:

难得一起休假却要闹别扭的小情侣……

Work Text:

* 9:40 AM

中岛裕翔拉开窗帘,阳光争先恐后涌进来,还躺在床上的人呜咽着背过身去,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裕翔把手钻进被窝,用有点冰的指尖捏他后颈,立刻被无情挥开了。
通常是不会遭到抵抗的起床恶作剧,最多得到一句软绵绵的“别闹,小裕”,今天却碰了壁。
看来昨晚把人折腾到三点是太过分了一些。
早餐得做点儿他喜欢的东西。

 

* 10:30 AM

在把冰箱里所有鸡蛋用光之前,没有焦糊也没误放致死量砂糖的玉子烧总算做好了。裕翔独自吃早餐时要简单得多,两片烤吐司加一杯拿铁就能凑合,但伊野尾更中意和食,为此他没少花时间与自己毫无天赋的厨艺搏斗。
两人刚开始交往时,伊野尾定期有早间新闻的录制,大半夜就饿着肚子赶往电视台。裕翔想让他回家就吃上热腾腾的早饭,试着做了拉面,果然被一扫而光,伊野尾一脸满足地夸他“我们家小裕好贤惠”。结果之后按同样的配方给自己做了一碗,味道根本诡异得难以下咽。
原来自己是如此被溺爱着。
好像只要是自己抛来的一切,慧都会满心欢喜地统统收下。

玉子烧、茶泡饭和煎三文鱼都端上桌了,卧室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以往很容易被食物香味引诱的人,今天仿佛是铁了心要赖床到底。

 

* 1:08 PM

结果伊野尾真的睡到了午后。费心准备的饭菜早就凉透了,像难堪的尸体被遗弃在餐桌上。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点评一句:“看起来好香,小裕手艺又进步了。”
裕翔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按钮被摁得噼里啪啦。
不要闹别扭,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劝说,好难得才拜托经纪人把两个人日程七拼八凑匀出这七天休假,不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去搂住他,去吻他,去撒个娇就好了,去变成他的小狗。
跟伊野尾赌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裕翔从未见过他对人发火,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脾气。相反,伊野尾恪守着自己内心秩序的运转,无人可以撼动。
每一次他俩吵架,或者说每一次裕翔单方面生闷气,最终都是他自己跟自己和解,而他的哥哥巍然不动,挂着永远温柔的笑容,仿佛无事发生。

 

* 2:42 PM

今年天气反常,东京没到六月已经热得不行,然而由于伊野尾一向怕冷,家里空调从来只开到26度。裕翔将家里犄角旮旯全部狠狠打扫了一遍,连浴室瓷砖缝都擦得洁白,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无事可做,只得散发着低气压占据了沙发另一端。

“裕翔,吃冰淇淋吗?”
来了,伊野尾专门针对他研发的哄人方式。
甜筒递到嘴边,裕翔却硬下心肠扭头不理。其实心里有一半已经如同冰淇淋般开始融化,另一半却委屈得快要挤出酸涩的汁液。

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当作小孩?
你是习惯性地哄着我呢?还是被名为恋人的枷锁拴在我身边呢?
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然而对你来说好像却不是这样。
喜欢到连肺部都被这酸涩的感情填满了,但假如彻底曝露出来的话,你一定会被吓跑吧。
我在爱里都那么狼狈了,你却一直是游刃有余。

“不要害我一直举着嘛,都要化了……”话音刚落,乳白色的液体就顺着伊野尾手指一路蜿蜒,他伸出舌头去拦截,故意舔得很缓慢,眼睛也配合着朝这边看过来,那种刻意算计好的湿润眼神,煽情得像是在舔……
不行,色诱也不管用,裕翔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不知为何,今天就是不愿被轻易拿捏。

 

* 3:30 PM

冰淇淋吃完了、游戏通关了、家务做完了,充斥整个房间的微妙氛围还是没有散。
裕翔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板,电视里刚好在播他早就想看的《玛克辛》。伊野尾神情冷淡地盯着屏幕,对血浆乱飞的恐怖场景连眼都不眨一下。
裕翔原计划是挑一天夜晚缠着哥哥来个A24惊悚三部曲马拉松,捧着热巧克力,依偎在彼此胸口,一旦慧感到害怕就及时遮住他的眼睛,或者趁机吻他。
记得他们十八九岁时被安排了铺天盖地的巡演,永远在排练或演出途中。像高中生合宿一样,晚上大家会聚在某个人的房间一起看恐怖电视,从《闪灵》看到《驱魔人》,伊野尾吓得蜷在他怀里发抖,极大地满足着他“反过来保护哥哥”的虚荣心。

结果全都是在配合我而已吗?
你究竟为我设下了多少个欲擒故纵的圈套?
我没有资格去爱真正的你吗?

 

* 4:45 PM

“小光约吃饭,庆祝宏太下半年的音乐剧定档。” 伊野尾把手机递过来给他看,“去吗?”

不太想去,但是就这样待在家里也很难受。实际上提前一个月就预定了以马肉刺身闻名的人气料亭,但现在的时机却无法说出口,只好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悄悄给店家发简讯取消预约。
见裕翔点头同意,伊野尾利落地站起来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又嘟囔着“烤肉还是别穿白色吧”换成一件黑色T恤。
像是衣柜里随手拿的,根本谈不上搭配,明明假期第一天裕翔还偷瞄到他哼着歌在卧室试穿新买的设计师品牌的衬衫,不同的项链和墨镜戴了又摘,仿佛头一次谈恋爱的高中生在准备约会。

他俩很少有所谓“约会”,通常是利用工作间隙一起去想吃的店,拎着高级和牛和酒到对方公寓窝一整天,或者偶尔乘了同一辆通勤车,会叫经纪人在半路给他们下车然后散着步往家走。
所以裕翔原本以为这个专属于他俩的小长假会有所不同。
原本应该是先去逛街买衣服,也许再一起弄个新发型,打扮得彼此登对,再把之前说过想吃的美食全都尝一遍。
原本应该是趁工作日大清早去人少的游乐园,双方都不敢坐过山车所以选摩天轮,在升到最高空时接吻。
原本应该是去花火大会凑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人会注意到他们偷偷牵着手,一人一口分着吃完冰淇淋甜筒。

而现实是,裕翔无精打采地在玄关系好鞋带,伊野尾关掉电视,影片中的尖叫戛然而止。连环杀手仍然逍遥法外,但荧屏这端的两人都毫不在意。
也很好猜,电影演到最后总要把主人翁遇到的问题解决掉,然后happy ending或者bad ending。

那么,他和伊野尾之间有什么亟待解决的问题吗?
抑或他们之间已经不再能产生新的问题?

有时裕翔会怀疑自己哪怕再努力踏出步子,也只不过是往错误的方向缓缓退出对方的人生电影。

 

* 6:20 PM

伊野尾领着他轻车熟路来到目的地,似乎是BEST聚会常来的烤肉店,连坐席和菜品都是按“老样子”准备的。
最年长的两位哥哥已经到了,伊野尾一如既往直接坐到了高木对面,还把自己的盘子递过去接烤好的肉。
不一会儿,小光和知念一起进来。知念,除自己外唯一在私下以“慧”称呼伊野尾的人,一个箭步占据了伊野尾身边另一侧的位子。
肉是炭火烤的,熟得很快,因此大家埋头一顿猛吃,把盘子差不多扫清之后才开始边喝边聊。大家一路从薮的新舞台聊到伊野尾刚演完的百老汇音乐剧,唯独裕翔没有去看,插不上话。

酒过三巡,伊野尾喝得两颊通红,醉得几乎要滑进知念怀里去。裕翔沉默地看着他和其他人不断碰杯,仿佛同自己不在一个图层。
上次巡演终场在福冈也是,再上次夏天在冲绳也是——人群里频频举杯、游刃有余的伊野尾,说实话他已经看到厌烦。

在这样的场合,伊野尾身边的任何人都能够匀到一点中央空调式的关怀,包括作为恋人的他。

他怎么会不清楚呢,伊野尾就是这样的人,追求成为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不是自己,又会是谁与他分享那么多欲望与爱——反正总会有别人。

好想要全世界就剩下我俩,好想生活在抽真空的玻璃雪花球里,就我和你,一对精致可爱的装饰品,不被任何人打扰。

 

* 9:19 PM

一到家伊野尾就直奔浴室。
两个人都被烤肉店的气味熏透了,换作以往,他肯定要半开玩笑地问弟弟“要不要一起洗”,今天也有那个苗头,然而裕翔故意躲开了他的视线,头也不回地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半晌,听到浴室里伊野尾呼唤他:“小裕,你能来帮我看一下吗?花洒不出热水。”

裕翔慢吞吞脱着衣服,装作没听见。

 

* 9:20 PM

“啊嚏!”

中岛裕翔一个箭步冲进了浴室。

眼前的伊野尾被花洒淋得透湿,赤裸的身体泛着惨白,冷到抖个不停。
裕翔急着上前关掉淋浴,T恤惨遭袭击变得湿答答,只好将自己也脱个精光,又调好热水放满了浴缸,然后拽着冻成冰的哥哥一起进去。

“对不起。”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抱歉把你也给弄湿了,不过裕翔没什么好道歉的吧?”

明知故问——
这样腹诽着,裕翔不情不愿地回答:“今天……惹你生气了。”

“嗯?没生气哦。”

弟弟没有回话,只把下巴抵在浴缸边缘,虽然一言不发,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你今天都不来哄我”。表面上早已长成挺拔的好青年,内里却一直没有安全感,伊野尾心想,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他伸手过去,像两人小时候那样,轻轻抚弄弟弟耳朵边的发丝:
“裕翔,拜托了,不要总是让我猜……”

小孩子见风就长,裕翔抽条得太快了,身板和眉眼也迅速变成大人模样,以前总是黏在身边的弟弟,眨眼就大步迈向前方,留给自己一个似是而非的背影。
偶尔,他也忍不住会想:万一我只是裕翔的一阵生长痛呢?万一阵痛似的青春期痴恋轰轰烈烈地来了又走,只留下难堪的自己不能自拔呢?

表面上看裕翔是泡在爱里长大的孩子,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浇灌,实际上自己反而才是这段关系中一直在索取的人。
这些无从宣泄的感情,一旦冲破闸口只会将两个人都淹没掉。
所以,他习惯了缄默,像海洋接纳雨水那样接纳着年下恋人急风骤雨般的爱情。

伊野尾温柔而坚定地用双手捧起裕翔的脸颊,一瞬不瞬地盯住他。裕翔却躲闪似的偏离了视线,仿佛害怕自己眼中燃着的火焰把哥哥灼伤。

别那样看着我。
因为,已经不能再更加喜欢你了。
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把慧吃掉。”

“把我吃掉也没关系。因为是小裕,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哥哥的面庞越凑越近,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好接吻了,结果轻柔的吻却落在了额头。

“拜托小裕,让我彻底暖和起来吧……”

 

* 9:48 PM

恋爱谈久了,连气味都难舍难分,拥抱接吻时闻到的也只是彼此相同的洗发水和牙膏味道。平日里不值一提的“家”的气息,也许是因为此刻两人都一丝不挂,让伊野尾有些失控地燥热起来。
舌头纠缠的水声在湿热的空间里变得格外清晰,没想到会在逼仄的浴室发展为要被做到最后的危险状况。

“小裕……起来,安全套没有了……”
“今天就破例一次,不行嘛?”
“不行,你先洗澡,我去楼下买。”
“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下楼?还没走到便利店就会被侵犯哦。”被强势地捏着下颌抬起头来凑到镜子面前,慧被迫对上了自己春情涌动的双眼,“哥哥,明明是你先点的火,就负起责任吧。”

光是看着自己被欺负到面色潮红的样子就忍不住要高潮了,乳头贴着裕翔滚烫的掌心顶起来,接着就被带有薄茧的指尖捏住了。
又痒又痛的刺激让慧颤抖着倒进弟弟怀里,又被连哄带骗地转过身,跨坐在裕翔腿上,主动扭着腰肢将他的欲望纳入体内。
一点点被填满的同时,慧自己的那根也立了起来,但是双臂都被紧紧钳制,无法替自己疏解,只能被迫随着弟弟挺腰的动作起起落落,用高热的内壁紧紧吸吮翻搅起快感的那根东西。水雾蒸腾的镜面照映出自己骑在恋人身上的放荡姿态,让慧羞怯地将脸埋进对方颈边。

眼看慧脱力地伏在自己肩头,一截雪白的脖颈在眼前晃动,裕翔的嘴唇忍不住贴了过去,想要在上面留下牙印。
他想起在网上刷到过粉丝们动物性十足的妄想,笃定他俩是“alpha”和“omega”,臆测他俩的信息素气味,还有模有样地描述他“标记”慧的场景——像对待发情的母猫那样,他用犬齿狠狠将慧禁锢在身下,慧越是高声呻吟,他越是情欲勃发,然后不由分说地顶进那个能够孕育后代的腔体,灌满自己的种子。故事的走向无一例外是慧因为毫无节制的交配而怀上他的孩子。
读到自己和恋人的情爱场面有一些尴尬,但超出常理的结局却令他总忍不住想:“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想永远待在你的子宫里。
如果你是女孩,就能用爱情的结晶永远拴住你。
比锁链、比绳索、比爱情本身都要牢固。
要是有了那样的纽带,慧就永远不会离开了吧。

慧被沉溺在妄想中的自己弄疼了,哀哀地叫起来,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被叼住了喉结,锁骨,然后是肩膀。牙齿嵌进了皮肉里,底下也突然被进得好深,但他并不反抗,只是用柔软的双臂揽住裕翔的后背,像抓住湍流中的一截浮木。
对这个很会撒娇的弟弟,慧从小就没什么底线,偶尔有一点不情愿也会半推半就地纵容,把人惯得愈发得寸进尺。

“慧,我可不可以……射在里面?”

“嗯……”

大概,人与人的相处原本就是互相驯化吧。

裕翔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跌进面前这片温柔的海里。

 

* 2:11 AM

“裕翔,裕翔!起来了!”

中岛裕翔翻了个身,可是两只冰凉的手执着地追过来,掀开被子往睡衣领口里钻,不闹到他清醒不罢休。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是伊野尾站在床边:“慧……大半夜的怎么了?”
“起来,跟我走,快!”伊野尾连拖带拽,不由分说地扯着他出了家门,接着往上爬了好几个楼层,等裕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公寓的天台。
伊野尾从口袋里翻出打火机和几支条状的东西递给他。拆开一看,原来是线香花火。

“裕翔一直很想去吧,花火大会。”伊野尾蹲下来,点燃了一根,小小的火星跳跃着,像花蕾一样在黑暗中绽开,“只属于我俩的花火大会,如何?”

裕翔觉得又感动又好笑:“非要安排在凌晨两点?”

“昨晚你不也看赛车看到这时候,然后又来床上骚扰我?啊,大仇得报!”
伊野尾狡黠地冲他笑,然后又点起一根线香塞进他手里。
裕翔挨着他蹲下来,两人静静地点燃了一支又一支,先是一道凝视着花火,后来又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凝视彼此。
相同的火光在两人的瞳孔中闪烁明灭,照亮了彼此眼底相同的情绪:
爱你很好。
爱你可能要捱过无休止的寂寞和彷徨,可是就在这一刻,爱着你是决不会令我后悔的事。

 

一盒花火很快燃尽,两人牵着手又走回漆黑一片的楼道里。不知为何,中岛裕翔对此刻感到十分熟悉——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综艺节目,他们大半夜被主持人从睡梦中薅起来,在乱七八糟的起哄声里开始跑,头发是乱的,衣服也是乱的,不知道方向,也搞不清到底要去哪里。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向前,也像现在这样第一时间抓住了对方的手。

慧的手好冰啊——和那时一样,他一心只想着——要给他捂暖一点。

那一瞬间,在漆黑的夜里,他们十指紧扣,变回了曾经在暗处牵手的少年。

 

* 8:13 AM

窗外的蝉一早就叫得声嘶力竭,将他吵醒。酷暑的热浪被空调挡在室外,然而一具滚汤的躯体却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上来,难怪昨晚做了被毛绒绒的巨大兔子玩偶勒到窒息的噩梦。

“裕翔,醒醒。你不热吗?”
热气逼人的巨兔死活不撒手:“不热,慧的体温好低,搂起来凉冰冰的。”
“那好吧,在家躺一天也挺好。本来还以为裕翔要带我去镰仓看绣球花。”

裕翔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要去要去!啊,昨天……假期第一天好浪费! ”

坏心眼得逞的哥哥吻上了小男友沮丧到打结的眉心:“还剩下六天,中岛裕翔先生请好好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