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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不止一次,虽然Pierre Gasly每次都会厌弃自己,但他总是手比脑子更快,在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闻队友脱下来的衣服这种举动有些变态,尤其是发生在他和Esteban Ocon之间,哪怕把对象换成Charles,也挺不妥。
但Pierre太好奇,哪怕他多次实践,在右侧衣领上反复嗅闻都得不到答案,也无法放弃这种诡异行径,企图以此来探求Ocon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这在围场是禁忌话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机密文件与技术资料一样重要,车手的第二性征太容易被针对和做文章。但比起初期人与车都是不同层次上的“炸药桶”,易燃易爆,如今情况好很多。
在大部分时候,车手们都是无味的,除Beta外,其他第二性别都会选择皮下长效针剂,比内服药物和注射剂副作用小,比外用喷雾抑制效果好,只需赛季初在后颈埋植硅胶囊管,便可安稳的度过赛季。
Pierre是同龄孩子中先长个也先分化的,那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在他十二岁的某个清晨,从床上醒来后发现这个世界变了。他敏锐地感知到,柔软的床褥上像撒满香水,后颈肿痛着。而当他在惊吓中匆忙套上衣服,眼眶含着泪推开卧室门时,那些混在空气里,从布艺沙发、靠枕,或者盥洗间堆放的衣物中发出的味道冲入鼻腔,Pierre第一次明白为何大孩子间会用“你这块甜得发腻的奶油蛋糕”“酸柠檬”攻击对方。
那天他晚了2小时到卡丁车场,矮半个头还是好友的Ocon表达了关心,他们坐在维修区的长椅上分享着热可可。“这没什么,Este,代表我长大了”Pierre翻开衣领展示着右后颈的医用胶布,妈妈带他去医院打了一针,“分化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即使过去十多年,他还记得Ocon柔软的长发扫过自己颈部的触感,记得童年好友打在皮肤上的鼻息,在雪天里过于炽热的眼睛:“是玫瑰。”
这不公平,成年人Pierre Gasly目前可以释怀童年好友的分道扬镳,但无法放下这件事,他大方分享自己的信息素,而Esteban Ocon却讳莫如深,从未透露过。他分化后迅速长高,总是用着加厚型隔离贴,闻起来与无味型止汗液一样。
也许这是他们关系破裂的原因,不够真诚也不对等,还要加上做事方式不一样,种种中夹杂着对立竞争异地分隔,无法再做朋友。
Charles说他没有放下,因为他还是很在乎,反观Esteban就冷静得多,从不与他人多谈。而Pierre不赞同,那时他还不够成熟,无法像个成年人一样体面的让友谊之船沉没,只是处理得不够妥当而已。现在他也可以很大方的在镜头前表现队友情,说什么和他做队友过着有爱的生活、度过欢乐的时光之类的公关术语。
在某次车队庆祝派对里,在酒精麻痹大脑后,Gasly有过这种冲动,揪着可恶的Esteban Ocon的衣领,扯掉他的隔离贴,拨开这么多年来的迷雾,再轻飘飘地说上一句:“哦,你是这个味道。”
当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赛季中皮下长效针剂让他们无味,而他和Ocon也不是在休赛期能一起游玩的关系,他和Charles才是。
深究起来还是两人最近相处时间太长的错,加入Alpine的半年来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比过去五六年还多。
“你会对其他队友做这种事吗?”虽然躺在沙滩椅上,Charles眉头锁得像是在参加Grill The Grid的智力问答,“像Max或者Yuki?”
Pierre Gasly被果汁呛到,他放下高脚杯,盯着摩纳哥人,震惊于他可以说出这种话:“我又不是变态!”这是中学必修课,生理上的变化,如何控制自己信息素,怎样进行社交不冒犯他人,是的交换信息素味道也是社交的一部分,也许小学毕业后受家庭教育的某些人在这方面是会缺失。
“围场并不禁止谈论信息素,”Charles抿着嘴摇头,“是不能谈论第二性别,而不是本身的味道。”
梅赛德斯AMG马石油F1车队甚至推出过车手信息素同款香水,还包含领队Toto。这仅在车迷间受到追捧,围场内无人问津。
因为不管是同事身上有你的味道和你身上是同事的味道都显得冒犯侵犯边界,有些人甚至会主动透露自己的信息素,特别是常见可食用类,当着面被吃掉会让人感到有点恐怖。
Pierre和Charles都还好,他们没敏感到这种程度,“你可以试着问问Esteban,用平时社交需要注意这个借口?”
“我问啦,” Pierre喝光杯中的果汁,“他说不是什么常见气味,让我不必担忧。”
“去年刚官宣的时候,说实话我挺担忧的,”Charles端起水壶把空酒杯续满,没控制好量溢出边缘,“啊,纸巾!”
Pierre淡定地从桌子下拿出毛巾擦拭:“我和他没什么,都是成年人了,你没必要和队友做最好的朋友,你和Carlos不也是吗?”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算,我们才应该一队。” 虽然不渴,为确保“事故”不再发生,Pierre喝掉杯子中的一部分,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只是Esteban再也不在我的人际关系顺位中而已。”
“你们为什么破裂呢?”不只Charles,很多知道他们过去故事的人都会这么问,带着可惜的感叹。
“他习惯右手戴手表。”
“什么?”Charles被这个回答弄得更加疑惑,大脑飞速运转思考两者之间的关联。
Pierre望着海面,眼里装着太阳折射的光,亮晶晶的:“Esteban不是左撇子,我们惯用手都是右手,我觉得右手戴手表,平时写字用餐都不方便,戴不利手左手更好,而他因为右手是利手所以戴右边,你明白吗?。”
“不,”Charles疯狂摇头,“我不明白。”
Pierre举起果汁去碰Charles的杯子,“你只需要明白,we're not friends any more。”
“好吧,”Charles在碰杯的同时无奈耸肩,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到,“你现在还腹痛吗?”
从今年一月开始,Pierre开始频繁肚子痛,但是处于能忍受的程度,他看过医生,没有胃肠道问题暂时找不到原因,“也许是神经性的,压力过大导致。”换新车队到新环境总会有所不适应。
“夏休期开始就没有了。”所以他也没有进一步检查,Pierre戴上墨镜,后仰躺倒在沙滩椅中,“别担心Charles。”